透明的性感--深刻揭示都市女性心灵的奥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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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上、大腿上,又风沙般无声地滑落。
她心里阵阵迷惑:自己是走在西部的漫漫流沙中?还是走在深圳的匆匆人流中?
抑或是坐车奔驰在美国洛杉矶的高速公路上?
只是感觉每一次回望,那西部昆仑山脉上的不冻泉依旧是流动着层层的晶莹水
光,一望就让人感动得直想流泪;那青藏高寒草原拥抱的青海湖依旧像是不同浓度
的琼浆玉液,隐动出股股清气,一想起就令人阵阵陶醉。
一些谈话声渐渐清晰,似乎她又与YM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F、董事长太太M、总
经理G(董事长F与董事长太太M的独生子)一起与美商谈生意。她的身份是秘书翻译
还是公关小姐?还是……搞不清也分不清,更说不明。
她没有想到自己进入YM公司参加的第一个活动居然是自己的“生日典礼。”那
是农历九月二十九日。
多么想告诉路人:“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就像在公司里看到匆匆奔忙的同
事心生的那一种凄凉一般,那感受是陌路人的感受。是呀!怎么能讲:“今天是我
的生日”这种话呢?这年头,有钱就是爹,谁在乎谁呀!来深圳时间不长的她已饱
尝了了世态炎凉人情淡漠。
她吃过晚饭之后就随便坐了一辆公共车,随便在一个站下了车,然后漫无边际
地走。转到深圳市政府又沿上步路走。行人匆匆,没有人在乎她满脸的落寞,一身
的沮丧。
她走到红荔路向左拐,走到红岭路再向右拐。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走到哪
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把这个想把家的孤独的日子打发掉,想想在家乡过生日
的热闹场面,她忍不住轻轻地叹息,心中是那样的。种失落感。就在这时,她从深
圳歌剧院玻璃幕墙内看到了从车里奔下来的以总经理G为首的一帮年轻人。
那些手拿鲜花、大熊猫、变形金刚的年轻人第一句话就是:“祝你生日快乐!”
泪水一下子从她眼眶涌出了,她庆幸那天下着雨,她的泪是从不愿当着人面流
的。
回到公司早已布置好的鲜花簇簇、烛光闪闪的会议室,她看到会议室墙上是布
贴的字:“生日是我们共同的日子!在这共同的日子里让我们共同祝你生日快乐!”
来深圳这么久,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到YM公司参加的第一个活动居然是小小的自己的
的“生日典”。她被从来没有过的欢乐与温馨围住了。
董事长F将一个自己买的大蛋糕放在会议室中间的长桌上,在座的每一个青年为
她献上自己的小礼物然后为她点燃了一个个小小的蜡烛……”
那五彩的小蜡烛静静地燃烧,制造出那么一个梦一般的意境。
董事长F捏着鼻子学着她的口气说:“只有在‘信任’竞争中取胜的公司,这样
的竞争胜利者才可能拥有真正的人才!……”
董事长F的幽默惹得大伙儿几乎笑破了肚皮。
十个小伙子拿了十个大铁饭碗演唱了电影《红高梁》中的《酒神曲》……
小E拿出一个玲珑别致的小唢呐吹出《雁落沙滩》——以双唢呐模拟群雁飞鸣发
出的声响,博得大伙的阵阵欢呼声。
小A为大伙弹了琵琶曲《十面埋伏》。她痴痴地听这古曲,忽然发现这个孤高女
子表达出的是这个城市抑或自己生命“城市”的神韵。
小A的表演博得大家的阵阵掌声。
总经理G在大伙儿的欢呼声中接过一把电吉它,坐在会议室中间的桌子上大手习
惯地将头发向后一梳。
“我给大家唱一首郑智化演唱的《生日快乐》。我郑重申明将歌词中的男性
‘他’改成女性‘她’!”
大伙儿一阵欢呼声。
她这才发现总经理的声音中波浪阵阵,磁音悠悠。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
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她流浪在街头
我以为她要祈求什么
她执总是摇摇头
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却没人祝她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
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她激动地站起来,接受大家鼓掌为她祝福。后来她接过递过来的话筒,在电吉
它伴奏声中轻轻地朗诵:
“生日是一个新生的日子!祝在座的各位每一天都像生日一般充满了创新的灵
感与激情!祝各位的每一时都像生日一般充满了创造的底气与魄力!”
她接着G的歌唱:
这个朋友已不知下落
现在我有一点失落
这世界上有些人一无所有
有些人却得到大多
所以我这亲爱的朋友
请你珍惜你的拥有
虽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
永远陪在你左右
大家合唱:
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
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唱得那么好,以前唱歌她都是“孤芳自赏。”
在大家“再来一个”的欢呼声中,她给大家唱了《独光里的妈妈》
妈妈!我想对你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你笑
眼里却点点泪光
哦,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你的腰身为何不再挺拔?
……
为什么那一夜大伙让她唱《让我一次爱个够》等歌她不唱偏偏选这首《烛光里
的妈妈》呢?
一直一直以为这两个男人之所以出类拔萃是因为身后站着一位像圣母一般宽厚、
慈祥、博爱的女人。
望着那大蛋糕上的烛光,听着那电吉它的袅袅回音,那是一个漂泊的日子里家
的感受……
那是公司每一个漂泊的游子生日时能享受的一份温情。
一直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母亲的气息,一个母亲的深情,一个母亲的温暖。
一直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圣母的光芒射过来,笼罩世界,无所不在,无所不到……
那感觉实实在在是一股水的力量——仿佛整整一个世界都是水滋润出的。
她感到自己在那母亲的气息中陶醉,她感到自己在那圣母的芳馨中消融。
她真的禁不住一次一次在静穆中对空仰望,像仰望母性的在天之灵,像仰望青
藏高原那永不污染永不封冻的净湖:青海湖——那生命的宫腔,那孕育了自己的羊
水。
那亲亲爱爱的母亲湖还是那样蓝中透出碧绿,绿中透出晶莹,如翡翠闪烁在天
界一方,如琼浆隐现在飞升天界吗?神秘莫测的青藏高原总使她动情,使她忘情,
那湖水总使生命中有清清的水涌动。是的!唯有在自己生命中一层一层一波一波的
浪与那湖中的一层一层一波一波的涌动溶为一体时,她才会感到自己被琢磨得透亮
被抚摸得清秀被沐浴得清净被洗涤得圣洁被赋予神的悟性被衬托得闪着澄澈的佛光。
不由地想起那神圣的祭湖仪式——那原始崇拜是她随母亲下放时,乡亲们因了
一次蝗灾与旱灾在那样的政治环境下偷偷进行的。那抛进湖的是藏红花、胡麻、羊
肉、酥油、五彩粮食、果品;那煨桑的袅袅轻烟中闪烁着的是柏树点燃的千万火光,
那烟雾中飘逸的是五色经幡和五色哈达……那会儿由不得她不去加入那庄严地叩长
头的队伍:合掌、屈身、跪膝、伏地、稽首,膝、胸、额、头、手——着地……
不由地想起青海湖在漫长的岁月中忍受痛苦分娩出的女儿湖海晏湾湖与沙岛湖,
想母亲和女儿相依恋的样子,想母亲与女儿对望时那含情脉脉的眸子。
她刚当上董事长F的秘书一个月,就在懵懵懂懂之中被派到美国,说是协助F一
家人完成一项YM公司的“重大使命”。
在机场见到董事长太太M时她怔住了:她恍惚看到了自己在岁月中的投影。“三
十年后自己就是这样的吗?”她迷迷糊糊地想。她似乎在一个透明的时光邃道之中
悠来悠去。
M,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高贵,为什么会隐隐约约地常给自己莫名的栖惶?
与NNM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Mill联系是她与总经理G一起去的。
Mill先生遇到她这样一位能讲流利英语的中国姑娘似乎十分兴奋,口若悬河,
侃侃而谈。
G的英语听力十分好,口语却不行,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地听他们谈话,烟一根接
一根,似乎有无限心事。
正式谈生意是在Mill董事长兼总经理的海滨别墅。参加人有YM公司董事长F、董
事长太太M、总经理G、她和几十个中国其它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等。
Mill先生带了两位中文翻译。
当总经理G向Mill先生介绍完董事长F正要介绍董事长太太M时,发现Mill先生的
目光已穿过M落在低眉垂眼的她身上,G急中生智地指着她对Mill先生介绍到:“Sh
e is President’sYounger Wife!(她是董事长年轻的太太!)
董事长F先是一怔,进而立刻用目光暗示她不动声色。初懂英语的董事长太太M
一口气回不过来,脸色苍白,近乎休克。
G潇洒地将母亲扶到休息室。吩咐人关照后回来坦然地对Mill先生讲:“Pleas
e
go on!She doesn’t matter.She is a translator!(请继续谈生意!她没关
系。她是一个翻译!”)
她要离开,却被一父一子用行动及严厉的目光制止住了……
她应付性地与Mill先生谈生意昏昏乎乎地不知所云。一会儿,几十个中国其它
公司的人员全部到齐了,气氛立刻紧张起来:谁都想拿到这笔外汇。
深圳YM股份有限公司必须得到这笔外汇以进口钢材。
“别争,请报价!”Mill先生说。
没等其它那几位经理将意图给翻译讲明白,她已经领会了董事长的意图,用流
利的英语、标准的普通话以自己的神悟报了价:“我们深圳YM股份有限公司的配额
3O万码坯布,规格2464,经纬度3.22,密度4O,布料宽4O英寸;木材有上好的油松、
云松,直径都在6Ocm以上;石料……我们报价,不论在座的人报什么价,我们的货
都低于那个价,完了。”一语说出,四座皆惊。
看来,这笔外汇和钢材的生意非YM股份有限公司莫属了,而且价格比预想的还
要好。有四种货的价格高于原预定可报的最高价。几十位中方其它公司的董事长、
总经理都傻眼了,长吁短叹,他们无论报什么价已无任何意义了。Mill先生因对她
才气的欣赏,竟然不再跟其它经理谈,只跟她一个人谈。
而她的心根本就不在生意上。她之所以能如此干净利落,之所以敢“快刀斩乱
麻”,因为她只想快快结束,只想快快结束了好去看几乎休克过去的F太太。在生意
场上她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仿佛那都是别人的事情,所以她在这些顾虑重重的生
意人中显出格外的潇洒。她不在情况中。她的思维方式是“理科”的。她永远似一
个局外人。
“挂空”一句,暗示G接过话头,她则借故头昏出了大厅,她找了几圈F太太没
找见,便走进洗手间中厅。
想想自己的“精彩表演”,她恶心得几乎把肠子全吐出来。开大凉水龙头,用
凉水拚命地往脸上激,张大口努力想长长吐出一口气。想到M回望那一瞬复杂的目光,
她心里像刀戳般的疼痛。
G开门进来:“Mill先生已宣布同我公司正式签订合同!签字仪式将于明晚在这
里举行。这说明这笔生意已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我想代表我父母还有YM股份有限
公司上千名职工与上万名股民感谢你!”
“原谅我!在介绍时我也没有想到我竟会那样做!知道这次生意是一笔怎样的
生意吗?若成功,一次成交额就是三千万美元,并且是签定长久贸易订货合同,还
有进口钢材的那笔外汇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在这月底前拿到手。这两笔生意对我们公
司可是生死攸关的。明晚请再努力一次!”
她扭过身来,面对总经理G,用手慢慢抹去脸上的泪珠,小小的身子颤栗着,目
光中是那么一种凛然。她的嘴来回曳动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泪水又涌出
来,一些话终于像洪水般奔突出来。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变成董事长年轻的太太了?
什么时候?你以为你抬举我了,是不是?你以为任何女人都想去当你那老爹爹的太
太,是不是?你有权力决定我吗?这么说你得管我叫妈了!叫呀!叫妈!你叫呀!
知道不知道你比我大?你就那么想当我的儿子呀!那么想当一个二十多岁女孩的儿
子!那么迫不急待地想有个嫩妈儿!你把生你养你的亲妈都不要了,你还算个人吗?
既然你那么想当儿子,你就叫呀!叫妈!你叫!你不叫我就不出这个门!你叫呀!
你不叫.你就真正是我生出来的!你就真正是一个女孩子的私生子!一个下贱的没
人要的私生子……”
泪水就那么爬满了她的脸颊,打湿了她的前襟。
她将头靠在洗手间冰冷的瓷砖墙上,用手抹着喉管,张大口喘着气。
总经理G扭曲着脸,咬着牙一步一步平静地向她通过来:“你!你以为我不敢叫?
你做出个嫩妈儿的样子!做出来呀!听我堂堂男儿叫!”
总经理G低下头,再抬头时眼中布满了血丝。“我虽不是开拓深圳的人民解放军
基建工程兵一员,可当时北京、上海、天津、辽宁等省市一百零八位工程师聚义深
圳,为经济特区的规划绘制建设宏图,他们就是由我接待的!也就是深圳特区还没
正式建立,我就来闯深圳了……
“开发深圳这些年,为了创业、为了发展,我们什么样的事没做过?建设深圳
初期,国家只拿出三千万元的资金搞开发,其余的钱从哪里来?每开发一平方公里
土地需要投入一亿元人民币。还不是钱逼出的‘土地出租’!在传统经济体制向新
的经济体制过渡的初始阶段,哪有什么现成的路可走。这件事我也是逼急了才鬼使
神差地那样说了。就说建我们自己的十几个大厦、十几个商品住宅区,水泥、钢材,
按国家计划配给的只占总量的百分之十和百分之三十八,如果任何事情都等国家,
那么我们公司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就不是十年了,而至少是一百年。‘一万年太久只
争朝夕’呀!知道我们这些走在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并存的这条钢丝绳上的深圳人
是如何搞经营的吗?有多少属于‘邪门歪道’?‘截道’、‘提信息费’、‘回扣’……
哪一步不是如踩荆棘、如履薄水?每一步都是在合法与不合法之间绞尽脑汁。你是
否要看一看我身上为与一个个体户争钢材而留下的刀痕?你是否要看一看我去收石
料而冻坏的脚趾?……是不是要看看我与一线工人一起抢工时留在身上的累累伤痕
和扭伤的筋骨?”
他脖子向后一扭,露出几道车辙一般可怕的伤口,那暗红的轧结的伤口和他一
样被气得颤抖、痉挛着。
“‘杀出一条血路’是说着玩呢?那时我跑建材,如果二十万元可以要一条命
的话,那么我不知死过多少回了,身上也不知背上多少枪眼了!可能早被打成一个
蜂窝了!我早就准备好,哪天查下来,风险责任我全部担。大不了去死!吃枪子!
上‘绞架’!……各种死法我都想过了。坐牢那的确太便宜我了!我已把一切后事
都安排好了!其中包括给母亲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