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迷不醒-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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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旧爱,你也会去帮旧爱,你就不允许之双去帮自己的旧爱啊?〃
〃行了,你把这张嘴给关上,我不想睬你。〃
〃好吧,你不想睬我,我就走。〃
这时,有人敲门,方沐优开了门,看到一个穿灰色大衣的女人,她神情颓然,脸色灰暗,怀里抱着一束花,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未等那女人开口,常夕就叫道:〃冯净!〃
〃常夕……你好……我……〃冯净支吾着。
〃刘之双在楼下的病房,不在这里,你找错地方了。〃
〃怎么,他也住院了?〃
〃你还不知道吗?为了你,他被人打成这样,不躺十天半个月,在你面前,他显得多没诚意。〃
冯净对方沐优说:〃沐优,我能和常夕单独谈谈吗?〃
常夕觉得奇怪,问道:〃你们认识?〃
方沐优说:〃是我叫她来的,她刚从警察局录完口供过来的。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先出去一会儿。〃
5
冯净把花插进瓶子里,给常夕削了个苹果,常夕扭过脸不打算理睬她。
〃常夕,我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你和我换错包那天,我其实是去做人流的。我打开包,看到了你和之双的照片,我就打定了主意不再把包换回来。要不是你执意要换……〃
常夕扭过脸看她:〃那么是我的错?〃
冯净摇头:〃一定要说错,错的只能是我。若不是我在湾城没有其他朋友,我是不会叫他来帮我的。我只是想让他带我母亲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几天,因为我只剩下母亲这么一个亲人了。说到底,我不应该打电话给之双……〃
〃没关系,以后你可以天天打给他了。〃
〃我要离开湾城了,我决定什么都不要,那套房子也都还给周家。我带着母亲回乡下,也能过得很好。我只觉得对不起你,可是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我没有任何可以补偿给你。〃
〃补偿?〃
〃要不是因为我,你的孩子也不会……〃
〃别说这个,行吗?其实你不应该走,你该留下来照顾之双。因为,我要和他离婚了。〃
冯净〃腾〃地站起:〃离婚!不可以!〃
〃不可以?我倒觉得,自从你出现后,我忽然像个第三者了。他还是很爱你,很关心你。你呢,看起来也很需要他。〃
〃爱过和爱着,是不一样的。旧爱说到底就只是一张注销支票,一张毫无实际意义的注销支票。〃
〃旧爱也能旧情复燃,不是吗?〃
〃常夕,一颗已经死了的心,还怎么能燃烧得起来呢?自从和周牛在一起后,我就认了命。我就是这样飘来荡去的命,我躲不过。而之双,他和我是不同阶层的人,他的生活安逸美好,这是他的命。我们是不同命的人,我怎么会奢求和他在一起呢?这些年,我的心里没有爱,我只是疲于奔命地寻找着一种安全的生活方式。好了,现在周牛死了,我也该换种方式了。我打算和母亲回乡后,开一家小卖铺,过平和的生活。然后,在乡下找个老实的男人,结婚、生子。是的,我总归是个乡下女子,总归还是这条路更适合我。〃冯净说这些时,眼眶发红,像是要哭了。
常夕递过去一张纸巾:〃你走了,我还是要和他离婚的。其实,你没必要走。回乡下开小卖铺,亏你想得出。你找个律师帮你,争取将周牛给你的东西都要回来。〃
〃不用了,那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不愿意再惹是非了,这回就已经弄得你们夫妻住院了,你还说要离婚……我作的孽,我真不知道怎么还……〃
冯净说完这话,双腿一屈,竟然跪了下来:〃我只能拿这个赎罪。〃
常夕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努力把她拉起来:〃别跪!你这是干什么啊?沐优,快进来!沐优!〃
坐在门口长椅上的方沐优冲进病房,先将常夕扶上病床,再去拉冯净。
冯净说:〃让我跪着,我心里好受些。宝宝在肚子里夭折,对一个女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伤害了!〃
常夕大声地哭了出来,方沐优抱住她,也潸然泪下。
这时,康乔搀扶着刘之双进来了。他醒过来后,一定要来看常夕,没有办法,康乔只有陪着来。
康乔力气大,将冯净拉起来。
然后康乔怒道:〃之双,现在你的新欢旧爱和我的新欢旧爱都到齐了。很好,大团圆了。
他环视了众人一周,继续说着:〃旧爱是谁?他们就是曾经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不合适的心情里遇见的那个人。忘记旧爱,不但要忘记自己的旧爱,还要忘记爱人的旧爱。谁再扯住旧爱不放,谁就真他妈的不识相!我走了,沐优,你别抱着她了,你给我过来!冯净都给她跪下了,她还想怎么样呢?你别安慰她了,她不值得。从头到尾,她只知道怪别人!孩子没了,可以继续生!但她要是因此放弃了婚姻,那她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沐优,快给我过来!〃
方沐优大吼道:〃你凭什么说小夕?〃
〃凭什么?就凭我把她当朋友,我关心她。就好比之双把冯净当朋友,他也关心她一样。你给我过来!〃康乔上前将方沐优拽了过来,拉着她离开了病房。
随后,冯净也夺门而去了。
常夕看着面容憔悴的刘之双,温和地说了一句:〃送一下她吧。〃
〃不用我送。〃
〃她就要离开湾城了。〃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送她。〃
〃我们?我看不必了。〃
〃小夕,你的记性很不好,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
〃誓言?〃
〃不论是前女友还是前男友,都不能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常夕转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睛:〃我要好好想想,之双,我们彼此都先冷静一段时间,好吗?〃
腊八节,湾城下起了第二场雪,似乎今年的雪频繁得有些蹊跷。
常夕还未出院,她隔着病房的窗户看着这雪,呵了口气,用手指在玻璃上写写画画。
刘之双每天早上8点准时送鸡汤来,这天,他比以往晚了2个小时。
他给常夕发来短信:冯净今天走,我想送送她,可以吗?
她没有回复这短信。
他再发过来:你不回答,我便当你默许了。
常夕继续在玻璃上写字,没发觉刘父已经走了进来。
她有点惊讶:〃爸,你怎么来了?我住院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我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不堪一击,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是为了成全你们的好心一片,在这里装傻充愣。〃
〃爸……〃
〃我原来是想一直装下去的。不过听说你要和之双离婚,我就装不下去了。小夕,孩子没了,这是件遗憾的事情。但这遗憾,可以补救。不过,一旦离婚了,这段缘分就再也补不回来了。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既然可以出院,那就跟我回家吧。对,小吉已经送人了,我不想你再辛苦照顾它了。养个狗,也只是我的一个突其想。年纪大了,什么都可以将就,但求儿女们过得开心。〃刘父一直站着,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常夕。
〃回家……〃
〃回家,喝腊八粥。大家都在等你,原本想一起来接你的,我说索性让我来吧,估计你能给我几分面子的。〃
〃爸,谢谢你来接我。〃
〃你随时都要记得,你和之双虽然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但你们上面还有两对父母。我们几个人商量过了,今年咱们去欧洲过新年。你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因为你要是不去,就没人陪你过年了,我们集体全部飞欧洲去了。到时候你孤苦伶仃哭鼻子,可别给我们打电话,国际长途贵得很!〃
十七、明天是一道诱惑的光
生活到现在,你总该明白,那种人们所承诺的〃明天〃不可能马上到来,它总是与人藏猫猫儿,不会那么准时出现,闹得你心里直发慌。但你不得不承认,〃明天〃闪着诱惑的光芒,〃明天〃让我们义无反顾越过绝望的门槛,在漫长黑夜里你似乎听到了〃明天〃咚咚的敲门声。
1
花田镇的除夕。
雷小柱和林小容穿戴一新,在花田小学举办了朴素又热闹的婚礼。
方沐优和康乔应邀前来,同行的还有张艺宝和小九。远离开喧嚣的湾城,在这个宁和的小镇上过新年,别有一番风味。
花田小学挤满了前来祝贺的学生,他们红扑扑的脸上写着欣喜这几个来自大城市的客人给他们带来了崭新的电脑。
已是为人师表,雷小柱倒有了几分书生气。这套不太合身的新郎礼服据说是从镇上最好的照相馆借的,裤腿有点短,露出了红袜子,却也透着喜气。新娘林小容秀丽里带了腼腆,红色婚纱外面穿了红色的羽绒服,别具一格。
张艺宝得到了一个主婚人的机会,忙着四处发烟、发喜糖。小九跟在他屁股后面,手里扛着一大袋子的烟和糖。
酒宴在正午时分举行,是为了不影响宾客们晚上回家吃团圆饭。冬日的阳光出来得晚,快开席时,天还有些阴冷。几串鞭炮放过,太阳像是被吓出来了,酒席吃到一半,操场上便洒满了阳光,每个人心里都暖洋洋的。
身为主婚人的张艺宝原本想说几句的,可是被小九拉住了:〃别说了,你看,大家都忙着吃喝,谁要听你讲什么大道理。〃
〃小九,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是主婚人。〃
〃行了,婚礼上最大是新郎新娘,可不是主婚人。〃
〃听上去,你这话酸溜溜的。怎么,也想嫁人了吗?〃
小九往他嘴里塞了块红烧肉:〃金猪年说来就来了,多吃点猪肉,运气会好点。〃
他满嘴都是油,好不容易才把肉咽下:〃别的无所谓,来点桃花运就行了。〃
方沐优无不羡慕地看着新娘子,对康乔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抢捧花的环节。〃
〃抢捧花?我记得在小夕和之双的婚礼上,新娘捧花好象扔到了我手上。〃
〃不过呢,当时你把花给了我。后来,我在自己家楼下不小心弄散了那束花,接着遇到了当保安的雷小柱。没想到,现在我居然能参加他的婚礼。那捧花倒真的灵验,不过是灵验到了雷小柱身上。〃
〃你这就说错了,我看,接触到那捧花的人都挺幸福的。你、我、雷小柱,不都是大团圆结局吗?〃
〃结局?至少,我和你的结局都还是未知数呢。你看到没,小九和张艺宝似乎都比我们有戏。〃
康乔嬉皮笑脸地捏住方沐优的手:〃怎么,想让我向你求婚了吗?〃
她未作回答,给自己斟满了酒。他拿过她的杯子,一仰而净,她满不在乎地举起了酒瓶,对着嘴巴往里倒。酒洒出来,泼到她衣服上,流进她的脖子里。他本想去抢她的酒瓶,但不想扫了她的兴。
不过他看出来了,她有些抑郁。
雷小柱和林小容的洞房就设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因为过新年,小镇的几家宾馆都歇业了,雷小柱便问同事借了套宿舍,让康乔等人暂且住下。
闹完洞房,张艺宝叫嚷着要夜游花田镇,拉了小九一道去。方沐优大醉了,康乔背着她回到雷小柱给安排的住处。
不在湾城过新年,这对康乔来说,还是头一回。
康父康母本打算邀请方母一道在康家过新年的,被方母婉拒了。方母一个人留在方沐优的单身公寓里,似乎她故意要冷冷清清过这个年。
酊酩大醉的方沐优趴在康乔背上,唱着一首不成曲调的歌。康乔背着她,走在教师宿舍的木楼梯上,气喘吁吁。楼梯里有盏很昏暗的灯,灯泡上蒙满了灰尘,透露出微弱的黄色光芒。半路上他停下来,将她放下,按住她,强迫她坐到楼梯上,自己点了根烟来抽。他们坐在狭小的楼梯上,方沐优看起来安静了些,但她莫名其妙地开始掉眼泪。
她喃喃自语着:〃我很怕过年。〃
康乔摸着她的头发:〃一喝酒就这样,你啊,下次再也不给你喝酒了。〃
〃小时候过年,别的小孩子都能收到爸爸的红包,我从来没收到过。打从我记事起,我似乎就没见过爸爸。家里也没有他的照片,妈妈很少跟我提他。我跟妈妈姓方,她连我爸爸姓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她很坚持,这坚持让我学会了坚强。尽管如此,但每到过年过节时,我就特别渴望知道爸爸的一切。〃方沐优趴在康乔怀里,一只手抓着他的衣领,抓得紧紧的,生怕他跑掉。
〃红包呢,我这里有一个。〃康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拿着吧,是我妈给你的。〃
方沐优接过红包:〃可是,我特别想收到爸爸的红包。有时候我想,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回来看我呢?〃
〃或者,他一直在你身边关注着你。其实,你应该和你妈妈好好谈谈。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是吗?〃
方沐优咳嗽了几声,大概是酒后吃了冷风,感冒了。康乔扶起她:〃不如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赶回湾城呢。〃
她将他推开:〃我看不清楚自己的明天,常常看不清楚。〃
〃明天……明天咱们回家。〃
〃你知道我所说的明天……我是说,婚姻大概是没有胜算的一次赌博。我其实有些担忧,最起码,我没有能力将你捆绑在我身边一辈子。总有天,你要走的,你要伤害到我的。我怕极了,可是我们走到这一步,我怕是不能再回头了。你妈妈这个红包,我一旦收下,便应允了当你们家的媳妇,是不是?〃
康乔摇头:〃如果你非把婚姻比作赌博,那么这赌博,我何尝有胜算呢?你又何必捆绑我,沐优,爱不是捆绑。爱是一种默契,一种投契,一种约契。我想说,爱情是靠自觉来维护的。这红包,你想收就收,不想收便放下,总之,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始终都是一只飞蛾。〃
〃但我不是火。你这个比喻是错误的,沐优,你不能这样比喻。〃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
〃不如来做一对鸳鸯止则相耦,飞则成双。〃
方沐优叹息:〃鸳鸯是很美好,它们一夫一妻、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张艺宝说过,鸳鸯一旦结为配偶,便陪伴终生,即使一方不幸死亡,另一方也不再寻觅新的配偶,而是孤独凄凉地度过余生。〃
〃不,其实这只是人们看见鸳鸯在清波明湖之中的亲昵举动,通过联想产生的美好愿望,是人们将自己的幸福理想赋予了美丽的鸳鸯。事实上,鸳鸯在生活中并非总是成对生活的,配偶更非终生不变,在鸳鸯的群体中,雌鸟也往往多于雄鸟。现在我们是彼此的鸳鸯,在有限的日子里,互相珍爱。要是有一天,我们谁离开了谁,并不见得就活不下去。傻瓜,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离开谁,谁也活不下去的事情。我们在一起的原因是,拥有了彼此,会过得更幸福。〃康乔揽住方沐优,〃现实就是这样,有些时候,鸳鸯还得面很多诱惑。罗素说过,人之所以有道德;是因为受的诱惑太少。他说得倒未必全对,至少,我们可以用责任感来抵抗诱惑。〃
方沐优酒醒了大半,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笑得有些诡异:〃那你说,我爸爸和我妈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