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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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湿热的内壁绵密包裹住让柳上玄忍不住发出舒服的低吟,扶著人儿的腰部深入浅出,一边不停亲吻著人儿溢出低喘、微张的唇瓣。
人儿有意无意地缩著腿,不让柳上玄碰他一直都没反应的欲望中心,用亲吻来分散柳上玄的注意力。
落在脸上、胸膛上的亲吻很舒服,柳上玄轻哼著。被醉意侵蚀脑袋渐渐不能思考,他抓著人儿的窄腰用力顶刺,最後精关一松,全数发泄在人儿的体内。
柳上玄疲累地趴躺在人儿身上,昏昏欲睡,人儿的手轻柔地抚摸著他的头,奇异地让他连日的头痛都消失了,他懒懒一笑,稍稍抬头看向人儿的面容。
他看见人儿好温柔好温柔的微笑。
「好像……」
人儿的笑容好像那个画中的紫衣孩子……
听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呼吸渐缓,紫鸳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捞起掉到地上的衣袍草草地穿上,走出门。
紫鸳来到庭院中央,那儿有条小溪潺潺流过。他用顺到拿来的布巾浸了冰凉的溪水,擦拭身上的痕迹。
整理好自己之後,紫鸳拿著洗净的布巾回房,把睡得很熟的男人仔细地擦拭一遍,系上他的衣带,确定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才叹了口气,坐到床边看著男人的脸。
你明天大概就会全忘了吧,又或者你刚才根本就醉到认不出是我了。
也是,如果你还认得出我,八成就会一脸嫌恶地离开,而不是来抱我。
紫鸳毫无情绪地看著自己仍然深爱著的男人,伸手拨了拨他挡在脸上的发。
你说你想去找那个穿紫衣的男孩,那找到之後呢?在发现他就是在你家寄人篱下的低贱红倌之後呢?还会对他好吗?还是巴不得赶快敢他离开,巴不得自己从来都不认识他?
你变了,阿玄,变了好多,要不是我确信你就是我的阿玄,我都觉得你是个陌生人。
事已如此,我还能相信你吗?
紫鸳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睡著之後显得平静的俊容,而後起身打算去找家仆来把他带回他自己的房间。
「…………小英……」床上的男人轻轻地唤。
紫鸳浑身一僵,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一定是听错了。
「爷,下次别再那麽喝了。」姬景梅皱著细眉,帮正撑著头痛吟的柳上玄倒第四杯醒酒茶,「到时候喝坏了身子我可不管。」
「……………我昨天喝醉之後做了什麽?」柳上玄用力按著太阳穴问。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什麽,可是不管怎麽回想,昨晚的记忆就是一片模糊,什麽都记不起来。
「爷昨晚喝醉之後就自己离开了接风宴,後来被小杨背回来,说是倒在紫鸳哥哥的院落门前。」
柳上玄沉默著,直觉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应该没这麽简单,可一片模糊不清的记忆让他也没辙,只好接受这种说法。
也许昨晚真的没发生什麽事………
「哥,你昨晚怎麽自己先走了呢?我还想找你聊几句呢。」一位穿著宫服的纤丽美女推门入内,娉娉婷婷地在柳上玄身边落坐。
「爷,您今儿就在府里好好休息吧,生意让洛程大哥和我帮您看著。」姬景梅对表兄妹俩敬了礼,准备离开,「甄妃娘娘,小的先告退了。」
甄妃高傲地挥了挥手,示意姬景梅可以离去,俨然把他当成了宫里伺候她的侍官。
平常柳上玄还会语气严厉地纠正她这种轻视,可今天他头痛的没心力去告诫,也就只好放任甄妃了。
「哥你还醉酒啊?」甄妃勾著柳上玄的手臂娇滴滴地说,「要不我让人煮一碗醒神汤吧。」
「谢谢你,小甄,不用了。」柳上玄懒懒地挥挥手,「怎麽没看到樊真?」
这樊真是甄妃的亲弟弟,柳上玄最小的表弟,今年虚岁十三。小小年纪就仗著受宠到处为非作歹,个性顽劣,姊姊入宫为妃之後更严重,霸道恶劣不知悔改。
柳上玄很不待见这个小表弟,只是因为自己父母很宠爱樊真,所以他也只能多多少少管教他。
「不知道呢,一早就没见著他了。」听到柳上玄问起弟弟,甄妃摇摇头。她平时不太管束小弟的,小弟要做什麽,只要他高兴就可以,其他就不用管太多。
柳上玄叹了口气,张口想说什麽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和吵闹,还听见了樊真那小霸王的叫声。
「怎麽回事?」出了房门,柳上玄看见樊真朝他这边跑过来,挑了挑眉问道。
站在门外的护院摇摇头,「樊真少爷手上拿著一样东西。」
「姊姊、姊姊!我找到这好漂亮的手镯哦!拿来送你!」樊真跑到跟著出来探究竟的甄妃跟前,挥了挥手中的东西,炫耀地说。
看见他手上拿的东西,柳上玄眯了眯眼,「你从哪拿的?」
樊真手上的琉璃玉手镯他见过,戴在紫鸳的腕上。
「还给我!那是我的!」後头追来的紫鸳红著眼叫道,冲上来跟樊真抢。
「你做什麽!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樊真也叫道,「放手!你这个低贱的平民!」
樊真手一推,本来就力气小的紫鸳就被推倒在地,可是在这一推一拉之间,那个琉璃玉手镯也掉了,摔在石头上碎了。
「不!」紫鸳瞠目欲裂地大叫,焦急地爬过去,颤抖而慌乱地捡起玉镯的碎片。
「啊…啊…阿玄送我的……阿玄送我的……怎麽办……」
「哼、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跟我抢手镯也不会磕到石头碎掉。」樊真趾高气昂地指著紫鸳大骂,「我看上你的手镯是你的福气,竟敢还想抢!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闭嘴!」柳上玄低喝了声,瞪了樊真一眼,「你抢东西不对在先,凭什麽还这麽嚣张!」
被柳上玄斥喝,樊真愣了愣,随後便扑进姊姊的怀里,「姊姊───他们都欺负我──」
「樊儿乖,姊姊等会带你出去玩,不生气好不好?」
樊真开心地点点头,转头对紫鸳扮了个鬼脸,又蹭进姊姊的怀里撒娇。
不理会那对颐指气使的姊弟,柳上玄蹲到紫鸳面前,突然有些尴尬不知怎麽面对他。
我昨晚是真的没做什麽吧………
柳上玄清了清喉咙,尽量温和地对紫鸳说,「对不起,樊真他有些恃宠而骄,我等会让他跟你道歉。」
而後他看了看紫鸳攒在手中的手镯碎片,发现只是很普通的琉璃玉,成色也不好,价格也便宜。
「还好这手镯挺便宜的,我赔你一个吧。」
下一刻他感觉到左脸颊上热辣的疼痛,柳上玄怔楞著,有些反应不过来。
「便宜?」紫鸳疯狂地笑了起来,泪水打转的双眼狠狠瞪著柳上玄和甄妃姊弟,「这是我的宝物!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你们一辈子也赔不起!」
…待续…
旧人 拾壹
「紫鸳姊姊,对不起,我们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要去投胎了,紫鸳姊姊,要等我们哦。」
「我们会回来继续当紫鸳姊姊的妹妹的,姊姊别哭,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紫鸳姊姊,等我们回来了,定会帮你好好报仇的!所以别哭,一定要等我们哦。」
侑雪、修缎、静夏和蓝兰三天前临去的神情依然历历在目,紫鸳淡淡地勾起嘴角。
「傻孩子,与其回来找我,到不如头胎到好人家里让人疼呢。」
这句话他当时也对侑雪他们说过了,可那四个倔脾气的好妹妹根本不听他的话,迳自叫他等他们投胎回来。
真的是四个傻孩子。
紫鸳浅笑著喃喃自语,右手习惯地抚著左手腕,在摸到腕上空无一物,没有本来在那儿的东西时,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最宝贵的琉璃玉手镯,十岁临别时阿玄送的信物,磕到石头碰碎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他前几天才从一场高烧中醒过来。
而柳上玄後来的确有让那个目钟无人的少年道了个不情不愿的歉,也让宋洛程拿了一个上等成色的琉璃玉手镯送给他。
他当著宋洛程的面砸碎那个显然要价不斐的手镯,要沉下脸的宋洛程送回去。
之後,柳上玄就再也没表示,依然像之前一样从不出现在他眼前。听小杨说柳主子现在和景梅公子很要好,就像他和大哥一样要好。
紫鸳冷哼一声,第五次把菸草塞进烟管里点燃,闭上眼让甜腻的烟雾包为自己。他似乎也没资格说侑雪他们是傻孩子…………
因为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就是他自己。即使这样伤心,他还是舍不得离开。
只是,明明心都已经碎了,他搞不懂自己为什麽还要待在柳宅折磨自己。虽然他双手双脚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可是要是他想离开还是可以办到的。
「……就当我这个傻子喜欢折磨自己好了……」紫鸳喃喃地说。
「紫鸳、紫鸳。」小杨推门入房,神情显得有些犹豫,「今晚主子要为甄妃娘娘办寿宴呢。」
「哦。」紫鸳依然闭著双眼,「你想去的话就去啊,我在这没事。」
小杨突然没了声音,让紫鸳疑惑地张开眼睛看他,「怎麽了?」
「唔、……甄、甄妃娘娘说让你在宴会上表演一场……」小杨整张老实的脸都皱在一起。他听到的时候就已经试图帮紫鸳拒绝过了,可是……
紫鸳皱起漂亮的细眉,「为什麽?」
「娘娘听说你以前是倌人,就说想必一定多才多艺,定要你在寿宴上表演一场。」
紫鸳不屑地冷哼。那女人八成是替她那个可恶的弟弟讨公道。还多才多艺呢,定是听说他是一介红倌,想要在宴上羞辱他来著。
倌馆会训练馆里的倌人一些才艺,好让他们在宴会上也能让客人有面子。不过没有倌馆会训练红倌才艺,红倌唯一的价值就只是供人泄欲,会不会才艺不重要。
「其他人怎麽说?」紫鸳又问。
「其他人?」
「就是柳上玄他们。甄妃那女人就喜欢黏在柳上玄身边,所以甄妃说这话的时候柳上玄也会在,柳上玄在姬景梅也会在。」
小杨愣愣地点头,随後又皱起脸来,「主子说只要甄妃娘娘高兴就好,景梅公子说让紫鸳你出来透透气也好,不然你一直待在房里不肯出来会憋坏的。」
「哼,还真是谢谢景梅公子的关心,紫鸳一切安好。」紫鸳翻了个白眼,讽刺地说。
「紫鸳………」小杨拉拉紫鸳的衣袖,「还是我再去和主子说你不舒服,寿宴就不表演了好不好?」
「为什麽不表演呢?」紫鸳反而笑了起来,「让我去跳支舞惊艳、惊艳一下不也有趣?」
「可、可你不是……」小杨慌张得又开始结巴。
紫鸳跟他说过自从五年前那场恶梦的淫宴之後,他就再也没被人租下去宴会了,原因是他在客人的宴会上发了疯似地又哭又叫,宴会上所有东西都会让他想到那场可怕的淫宴。
「没事的。」知道小杨在顾虑什麽的紫鸳戳了戳他的宽额头,「我就跳支舞罢了,忍得住的。」
「更何况,人家想看我出糗,怎麽能不反击一下呢。」
紫鸳在甄妃的寿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施施然地前去。他换上了一袭从表演的舞娘那借来的火红色贴身舞衣,面罩用珠宝装饰的火红面纱,手持长剑,翩然地走入宴会的正中央舞台。
他瞥了一眼主位,甄妃和他弟弟就是拿藐视的眼神笑著看他,俨然就是要看他的好戏。而柳上玄和姬景梅根本没在看舞台,只是低声地交头接耳。宋洛程则是温柔地搂著一名清袖的倌人,坐在两人的稍後方。
紫鸳在面纱底下翻了个白眼。既然不想看又何必让他来,而且他们那样亲密地靠在一起让他觉得非常扎眼。
真不晓得他们这样折磨他是何居心。
紫鸳闭了闭眼,示意乐队可以开始演奏,接著他轻轻启唇唱到:
桃花树下离别行,花落铅华难再见。
持剑的手转了个剑花,紫鸳提剑起舞,走了个灵巧的凤凰步。
山盟海誓不言重,今生来世不言悔。
轻灵地转圈,火红色的舞衣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牡丹。紫鸳提剑的手画著一个又一个繁复的剑花,凌厉华艳。
翘首盼望十年载,换得伊郎道陌生。
柔软的身体款摆著,脚下的步伐越渐繁杂,如同火红凤凰正欲展翅高飞。
哪想,当是前尘忘却,抛誓弃言。
美丽的凤凰激烈地振翅,却怎麽样都无法飞翔。
只闻新人婉约曲,不视旧人涕泪舞。
凤凰哀伤地悲鸣著,可只能虚弱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接近它最珍爱的蔚蓝天空。
紫鸳最後单膝跪地,双手伏在剑柄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双手和双脚虚软得彷佛不是他自己的。
坏掉了。常年被倌馆里的执行施予惩罚的双手双脚坏掉了,再也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硬撑著站了起来,紫鸳装做没事一样把剑一丢─其实他已经没办法握住剑柄了─不理会宴会的主人和宾客,直接离开了。
「紫鸳、紫鸳、」一直很担心地等在一旁的小杨看见紫鸳,连忙上去抱住他,「你跳的好漂亮哦、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不舒服?」
紫鸳虚弱地摇摇头,在小杨怀中闭上眼。
这支舞是我最後对你的情意了,柳上玄。从今往後,我不再恋著你了。
紫鸳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
「紫鸳,你觉得舒服点了吗?」小杨的脸凑了过来,拿了沾了水的布巾擦拭著紫鸳浸著冷汗的额头,「你跳完舞就昏过去了,我好担心好担心哦……」
茫然地眨了眨眼,紫鸳轻喘著让小杨喂了口茶,「………我昏了多久?」
「大约一个时辰……」小杨嘟著嘴说,「还说你能忍著呢,早知道我就坚持拦著你了。」
紫鸳轻轻笑了笑,在小杨的搀扶下坐起身,靠在床头,「我好久没跳舞了嘛。」
「说起这个,紫鸳紫鸳、你跳舞好好看,好漂亮喔!」单纯的小杨马上就被转了话题,「你有跟谁学过吗?」
「也不算学啦。」紫鸳呵呵笑著,「只是小时候村里有一个大姊姊以前是戏楼的舞娘,那时我看大姊姊跳得很漂亮,便跟她学跳了一阵子。」
小杨愣愣地点头,「我还是觉得好厉害噢!寿宴上每个人也都觉得紫鸳跳得很好看呢!看得都呆了!」
紫鸳眯了眯眼,「我看他们应该是没想到红倌会上来跳舞,觉得惊讶罢了。」
「才不是呢。」小杨鼓著两颊反驳,学著紫鸳平常那般戳了戳他的额头,「紫鸳很漂亮,跳舞也很好看,是个很温柔的好人,就像宫里的娘娘一样高贵,不准再说贬低自己的话了,知道吗?我会生气的哦。」
摸著被戳红的额头,紫鸳愣愣地看著小杨气鼓鼓的样子。小杨见紫鸳没说话答应他,便又装模作样地横眉竖目了一阵坚定自己撂出来的狠话。
然後紫鸳就笑到不能自己。
「笑、笑什麽嘛!」小杨羞窘地叫著,「我是很认真的、紫鸳你以後再说些贬低自己的话、我真的会生气喔!」
「………好、好好好……」笑倒在床上的紫鸳挥了挥手,「我不说……再也不说了,这样可以吗?」
小杨满意地点点头,学著他大哥的样子双手抱胸装严肃,「很好,不可以忘记了哦。」
这举动又惹来紫鸳一阵笑。
「紫、紫鸳!」明明很认真却一直被笑的小杨胀红了脸吼了一声,手都不知道要怎麽摆了,「不要一直笑我啦!」
「谁叫、……谁叫你这麽逗……哈哈哈……」紫鸳喘著气,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好可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