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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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说人永远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正像此时，我在睡梦中被外面传来的大声喧哗所惊醒。刚刚来得及披上一件外衣，连接着另一个卧室的门就开了，卫风出现在门的那一边。他还是穿着一身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紧张的神色中掺杂着一丝迷茫。　
　　“怎么回事？”他问我。　
　　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正在此时，拍门声响起。　
　　“主人！请开门！”达拉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门一开，一脸紧张的达拉和卡珊就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触礁了吗？”我看着他们的表情，有点惊讶的问到。　
　　“不是，”达拉摇了摇头，“更糟。我们遇到海盗了。”　

第　18　章　

　　“海盗？！”我愕然。太可笑了吧？这种传说中的职业；竟然也会被我碰上！　
　　“真是麻烦。”卫风冷哼一声；非常不爽的样子。　
　　“怎么这片海域上还有海盗存在吗？”我转头问他。　
　　“有啊！而且还不少呢。”他点头；　“竟然在离海岸这么近的地方来袭击；这些家伙胆子倒不小！我原以为没那么凑巧的碰上呢！”他转头看向我；“马上换衣服。这艘船的船员本事不怎么样的话我们可就得自己上阵了。”说着他冲进自己的房间。　
　　“大人……”卡珊担忧的看着我。　
　　“既然碰上了也没办法了。”我手忙脚乱的换衣服，“自求多福吧。如果只是为了财物倒还无所谓了。给他们好了。希望他们别找麻烦。”　
　　“想也不可能吧？海盗哎！不是那些粗壮的像水桶，一把大胡子的家伙吗？”卡珊摇摇头，帮我换衣服。　

　　船轻轻的晃动了一些，好象是被什么撞上了。外面的嘈杂声越发明显了。　
　　“看样子他们已经上船了。”我说。　
　　打开门，混乱的景象正式呈现在我的眼前。乘客和船员在原本就不特别宽敞的走道上到处奔跑，似乎都想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走上甲板，正好看见与我们的船并排的停着的另一艘船，那边的船员正通过架在船舷上的跳板跑上船来。　
　　“与想象的有些出入，也不都是大胡子的人呢！”我扫了一眼那些人，转头对卡珊说。　
　　“好象也没那么粗壮。”卡珊也开着玩笑。看起来大家其实都不是特别的紧张啊。看那艘船的大小，船员不会超过50个吧？一般的船员的剑术会好到哪里去？这艘船上的船员，再不济的，也能干掉几个吧？　
　　前言收回。　
　　有点无法相信，所有的船员在那艘海盗船上的人跳上船的那一刻起就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乖乖的投降了，速度之快，不能不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抵抗？”达拉扯住身边的一个船员问到。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炼狱号啊！谁都知道，要是在海上遇到了炼狱号，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降！抵抗的越顽固，死的也就越惨！”小伙子发着抖的说着。　
　　“炼狱？什么烂名字！”听了他的话，我失笑，“这个头领的想象力可真是糟透了。”　
　　“可能他们的头儿想让人印象深刻吧。让人一提起就有一种恐惧感。”达拉说到。　
　　“可是这些海盗，政府都不管吗？这样抢劫商船的话，他们也会头疼的吧！”我有点奇怪。　
　　“这片海域非常的宽广，而且整个北方那么多的岛屿，几乎每个比较大的岛屿就是一个王国，实力可想而知，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对付这么多的海盗。在这个大海上航行的只有自求多福了。”卫风叹到。　
　　“喂！你们几个！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干什么！还不快滚到这边来！”一个海盗注意到了我们，叫嚷着挥舞着手中的砍刀走了过来。　
　　“怎么办？”我看看卫风，他对这一带应该比较熟悉吧。　
　　“先过去吧。虽然这一组海盗比较可怕，不过还算比较有道德，不会随便伤人的。”他说。　
　　“道德？海盗的道德是什么？”我觉得有点好笑。　
　　“什么人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啊！”他也笑了，“海盗也不过是为了钱而已，杀太多的人的话，最终也会招致不满的。即使是再小的国家，也不会允许这种欺负过头了的行为。王族为了守护自己的权威，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他们的。他们也不想惹上这种麻烦吧。”说着，他先向甲板上走去。　
　　　
　　所有的船员和乘客都被集中在一起。许多乘客都是在慌乱中被从床上惊醒的，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他们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还穿着睡衣就被赶到了甲板上，在寒冷的海风中瑟瑟发抖。比起他们来，我们这一队人简直是衣冠楚楚了。　
　　“哪个是船长？给我出来！”一个高个子的壮汉叫到。　
　　“我是。大人，船上的财物请您拿走吧！请不要伤害我的船员和客人。”中年的船长站了出来，对着男子请求到。　
　　“什么时候轮到你废话！”壮汉一拳挥了出去。船长不算单薄的身躯重重的飞了出去。　
　　“既然被我们逮到，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了！还用的着你说么！”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壮汉的身后。他的面孔月色和火光的照映下显现出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都被冻住了！　
　　“他……”我想说话，可是牙关却在不住的打颤。我仿佛想要确认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身边，边上的卡珊和达拉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奥塞斯大人……为什么会……？”达拉无法相信的喃喃到。　
　　再熟悉不过的容貌。夜色的头发，湖水的眼睛，那样俊朗的容貌，与那个人有八分相似。如果不是他嘴边一直挂着的那邪气的笑容，我真会以为是他！　
　　卫风在看清对方的样貌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伸起来。不要……他在心底哀号。转身看着身边的人，那样的表情更是让他无比恐惧。　
　　“奥塞……”　
　　“那不是他！”他抱住路西的双肩低吼，“他已经死了！”　
　　“乖乖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保证各位安全离开。不然的话，我们是相当不介意各位到我们的船上去做几天客的，毕竟我们的船相当的大么！”年轻人笑呵呵的说到，那表情与周围的气氛完全的不符。　
　　“我说老大，这艘船看起来油水不少啊！而且有很多美人啊！我们可不可以……”一个穿着一件红色马甲的海盗凑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到。　
　　“不方便就算了！”年轻人一瞪他，他连忙嘿嘿笑着说。　

　　“喂！你干什么！退回去别动！”对面穿来的声音惊动了年轻人，他扭头看去，只见俘虏中有人想要走过来，被自己的手下拦住了。　
　　“路西，别……”卫风恳求的抓住我的手臂。　
　　“放手。”我说，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温度。我要去确认，一定要去确认。不去的话，我怕自己真的会这样疯掉！　
　　“叫你退回去听到没有！再不退回去的话我就……哇！”一声惨叫，那支阻拦我的手臂飞了开去，一滴鲜血溅在脸上。　
　　“不要拦着我。”森冷的仿佛从地狱了出来的声音在众人耳中想起。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这几个人，或者说这位在瞬间砍断了那个海盗手臂的年轻男子身上。　
　　在下一刻，海盗那边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砍刀，杀气腾腾的看着我。不过，那所有的目光都不是我所在意的。　
　　年轻头领的目光也被那人吸引住了，从那手下第一次叫他退回去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男子。并且一直注意着，可是即使这样，在他砍断了那只拦住他去路的手臂的时候，那个速度，他一样没能看清楚。太快了。　
　　看着他走近，头领的眼睛越睁越大。　
　　“你……”我想要说什么呢？可是紧张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路西……你是路西吧？”出乎意料的，头领叫出了我的名字。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充满不敢相信的惊喜。　
　　我呆了一呆。　
　　“我是艾尔呀！艾尔！你还记得我吗？就是那个，特罗伊的儿子！”　
　　艾尔……他是艾尔。那个小小的，躲在树丛里头看我们比武的男孩子。那个在他母亲的婚宴上，被酒醉的我抱住非礼的满脸通红的男孩子。那个……我所最爱的男人的儿子。　
　　“艾尔。”我笑了。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与他如此相似？　

　　艾尔诧异的看见这个许久不见的人冰蓝色的眼睛里出现了点点闪亮的水雾，不过，他把这个当成了许久不见的激动。　
　　“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他兴奋的说到，转头张望着，“那个，父亲呢？他也在船上吗？”　
　　无心的一句话，像一根极细的针，扎在我心脏最软弱的地方。刺痛。　
　　“艾尔……”我阻止了他四下张望的动作，“抱歉，你的父亲他，不在了。”　
　　艾尔呆了呆，随即低下了头。他终于明白了在那一瞬间他眼里的激动是为了什么。大概是以为自己见到的是父亲吧？毕竟，自己长了一张那么相似的脸。不可否认的，他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不过在他重新抬起头来的那一刻，眼里又充满了笑意。　
　　“你又在四处旅行了么？好不容易见到面，来我船上坐坐吧？”他邀请到。　
　　没办法拒绝那样一张和他如此相似的面孔做出的邀请，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他高兴的叫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的大个子，“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可给我好好的干啊！”说罢，重新转身面向我们，“这边走。跳板有点滑，小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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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6　2006…09…15　13：02
第　19　章　
忽略身边三个人的各有异色，我登上了艾尔他们的船。　
　　我不知道身为一个海盗邀请别人上船意味着什么，只不过从他的船员那种别有深意的眼光中我也知道那不是一件经常发生的事。　
　　艾尔的船很棒。虽然我并不是个很懂船的人，也不能阻止我感觉到这一点。在他的允许小，我参观了这条船。不过所谓的参观，也不过是为了平定自己混乱的心思罢了。这条船上到底有什么，装备如何，船员多少什么的，对我来说根本全无意义。　
　　艾尔的兴致意外的高，拉着我四处转悠讲解，有点奇怪难道海盗们对上门来的客人可以这么毫无戒心的向他们展示自己船的构造吗？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表现的很有兴致的在听。　
　　等到初始那种震惊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之后，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艾尔他，虽然外表上真的很像奥塞，可是性子，却完全的不同。比起奥塞那稳重的个性，这孩子的个性活泼开朗的程度即使奥塞就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没那么夸张的。不过，这种表象的显示并不能掩盖他内心的沉稳。那双带笑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眼色，以及他的船员对他露出的恭敬的神色，足以显示他的不同。毕竟在大海上，没有实力的人是无法取得别人的信服的不是吗？这两人的差别，打个比方来说，奥塞是荒原上翱翔的苍鹰的话，那么艾尔就是海上迎风崭浪的信天翁。　
　　“感觉怎么样？”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离我的面孔不到5公分的地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我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呃？什么？”下意识的问到。　
　　“我的船啊！你都参观了一遍了，有什么感觉吗？”他满连期盼的问，像一个期待着赞赏的孩子。　

　　“虽然我不太懂，不过，比我以往几次有限的航海经历来看，很不错。”我说。这是实话。　
　　“是吗？”他笑了，“我也觉得啊！我的法兰斯安号，可是个大美人呢！”他自豪的说。　
　　“法兰斯安号？”　我一楞，“不是说叫炼狱号吗？”　
　　“谁会给自己心爱的船取那样的烂名字啊！”艾尔厌恶的挥了挥手，“都是那些胆小无聊的家伙取的绰号啦！取这绰号的家伙一定是超级没品的！”很不满意自己心爱的船被那样称呼，艾尔抱怨到。　

　　不由自主的笑了。最初看见那张脸时的伤感被他开朗的性格一点点的冲淡。　
　　“要不要到我的船舱里来坐坐？”他招呼到，“我那里有不少的好酒哦~”　
　　“坐船的时候我尽量会少喝酒，因为会不舒服，而且我很容易晕船。”我摇头到，“不过我倒不介意被用水招待呢。”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他大笑，“那么这边来吧！还有你的朋友们也一起。”　
　　　
　　“路西……”在走向艾尔的船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胳膊被拉住了，回头一看，是卫风担忧的眼睛。　

　　“我没事了，放心吧。”冲他微微一笑，以眼睛告诉他我已经不再迷茫。虽然仍然担忧着，他还是勉强的笑了笑，放开了我的手臂。　
　　和记忆中那个腼腆的少年相比，如今的艾尔健谈的让人不敢相信。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不过艾尔，你怎么会做了海盗？你不是应该还在东方大陆吗？”卡珊问到。　
　　“当年父亲出了那件事后，我们在那边也呆不住了，我老妈说与其在那边等死，不如把剩下的打点打点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说不定还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他说，“后来我们碰到了老妈原来呆过的那个歌舞团，就跟着到处流浪啦。”　
　　虽然他轻描淡写的带过，可是我还是能够了解他的那段日子过的有多艰难。　
　　“对不起。”我低声说。当年走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他们将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实在有点自私。　
　　“没什么啦！”他笑着摇头，“反正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对我来说，那段日子只不过是场梦而已。不当真的。”　
　　“不过怎么会变成海盗？”我觉得奇怪。　
　　“这个哦，说来好笑。本来我们团长是想到这边来碰碰运气的，结果就遇上了海盗，我老妈被那海盗头子看上，结果我就成了老头子的干儿子。也算是缘分吧。”他饮了口酒，“当时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适应海盗的生活。开始的时候一遇上风浪就吓的要死，可是现在的话只要离开了大海超过十天，我就浑身不对劲了。”　
　　“看样子干的很不错啊！那些船员看到你们的旗帜都吓的不会反抗了。”达拉说到。知道了艾尔是那个人的儿子之后，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立刻就混熟了。　
　　“以前为了立威，做的夸张了点，所以就留下了这个烂名声。”说着，他小心的瞟了我一眼。　
　　我微笑。真是个孩子。能够让人闻风丧胆的海盗，恐怕做的不只是夸张了点的程度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原本就是个危险的职业，高利润必然是高风险。劝导这些人产生慈悲等同于让他们把脖子送上去给人砍。这种多余又愚蠢的事，我会做吗？　
　　“不过你们也不会一直在海上漂泊吧？总得有个落脚点吧？”卫风问到，“那样的话，不会有被告密的风险吗？”　

　　“这个自然不用担心。”艾尔笑到，留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卡珊自己早就认识，是路西忠实的女仆，而达拉则是他的养子，等同与下属。可是这个男人……介绍的时候很暧昧，只是淡淡的点过。可是路西的性格，似乎又不像是会与会和不熟的人一起旅行的那种。而且，他看着路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