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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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吗……有我的爱，你难道还觉得不够吗！为什么还爱着那个男人！”他嘶哑的叫喊着。
我闭上眼睛，心中感受到的是无法言语的沉重。我以为我的行为已经足够让他明白我的心，可是这种沉重的无力感，甚至让我产生了放手的冲动。
“你们两个最好都给我冷静一下。”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帝安皱着眉头说到，“真是荒谬绝伦了，不论是为了什么，你们两个竟然会失态到这个样子。”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们都出去！”卫风红着眼睛冲着他叫到。
帝安以一种非常不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低声喃呢了句什么，就见卫风仰头头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帝安！”卡烙惊的大叫到，“你这家伙，你不怕老大醒来剥了你的皮吗！”
“那我就不会逃么？”帝安的眼睛在说“你是白痴，我可不是”，转向我这边，“不晓得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总要有个人跟我们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吧。老大这边是没有指望了，你怎么样？”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请你们不要做多余的事。”看他突然那么倒下去，我也小小的担心了一下，不过看来也不过是让他睡过去了而已。
“这样说那就不对了，这么多年来因为要找到你，我们不晓得费了多大的工夫，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又这个样子，怎么也得给我们个原因吧。”杜卡在一旁帮腔到。
我感到一阵烦躁，冷笑到，“是，那可真是谢谢了。可我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有要求过你们做这样的事。身为什么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认为这都是个人的选择。即使你们是我前世的朋友，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不过是陌生人！既然是这样就少给我多管闲事！”
我一番话说的他们脸色陡变。
“过分……太过分了！”飞安不敢相信的惊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可是真的关心你啊！”他一双大眼睛顿时水气氤氲，“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样的人！而且你竟然为了别的没有关系的男人动手打老大！以前你明明是……”
“飞安！”杜卡呵止了他的话，飞安激动的浑身发抖，扭头转向一边不愿看我。
这样的人？！
“现在的我让你们失望了吧！真是抱歉啊！抱歉！可是这就是我，狂妄，自私，任性，自我中心惟我独尊！而且，艾尔他不是什么没有关系的人，他是奥塞斯的儿子，是我最爱的男人的唯一骨肉！”
“华落……你！”卡烙也被我的话惊呆了，“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怎么可以爱上别人？”我反问到，“真是可笑，我为什么不能爱上别人？”
“我的名字，叫做路西尤拉·席德·克巴特，西方大陆泽塔帝国的公爵，而不是什么华落。我从来都不认识什么叫做华落的人，对我来说，这个人他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就算我以前是华落，爱上的是这个叫卫风的男人，为他死心塌地不惜性命，那就代表我这辈子也非得爱上他吗？既然是要重复以往一样的命运，要转生做什么？”
“我爱上奥塞斯，那么不可原谅吗？为什么你们要用看着背叛者的眼光看着我，就好象我是一件再肮脏不过的东西？真是奇怪。”
“即使我这辈子有爱上了同一个人，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因为，这辈子的这个人，他吸引了我，仅此而已。你们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些旁观者而已，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生活的轨道？”
我愤怒的控诉到。是的，厌烦，这些人，这些妄想在我的生命中充当审判者的人，统统都另人厌恶！
“可是……老大他一直很爱你啊！你以前也说过爱的人永远只有老大他一个的，所以……所以……”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卡烙想要反驳去找不到合适的话。
“一直？”我嗤笑，“什么叫一直？什么叫永远？再长久的词，对一个人来说，也不过是延续一辈子的时间。一辈子又是多久呢？人是很脆弱的，无法为了一个词守侯，只有那些真正存在身边的东西，才能成为支柱。对我的过去那些年来说，奥塞斯他就是我的支柱。他陪伴在我身边，抚平了我每一丝焦躁不安，他是我的爱情，我的支柱。可是卫风呢？”我看了一眼被飞安小心的护在手臂中的卫风，“我原以为他可以成为接下来支撑我的东西，可是我现在怀疑了。对于一个无法接受我的过去，仇恨着我的过去的人来说，真的能够让我倚靠吗？”
压下心中满满的苦涩，我转身走了出去。
“这可真是……麻烦到了啊……”杜卡撑着额头无奈的叹到，“这家伙的个性怎么变的这么激烈？”
“我看他根本就从来是这样的。”帝安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调子，“只不过这辈子完全表现在外面了而已。不然你以为要真像华落那样温吞的个性，又怎么可能为了老大做到这么个地步？”
“这下可怎么办？”卡烙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人。
“真是奇怪，不是说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吗？地牢那种地方是怎么被他找到的？”飞安非常不可思议的说到，“应该不会有人把他往那个地方领吧？毕竟老大可是下过严令的。”
“这个暂且不说，还是先想想该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吧。”杜卡头痛的看看还躺在地上的卫风，“这下该怎么办呢……”
他的话，引来了三人一致的安静。
蜷坐在卧室中窗前的椅子里，远眺着远方的海景。刚才那如同把胸膛撕扯开来的把心揪出来的痛苦，在被柔和的海风吹拂中，渐渐的沉静下来，悲伤这才涌了上来，酸涩了眼眶，打湿了面颊。
“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我说。
“不会太久。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没什么生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不顾我的拒绝搬了张椅子在我的面前坐下。
“有什么问题就快问，不过我不保证我会回答你。”心情非常的恶劣。
“你的记忆，有多少？”他问的非常直接。
看了他一眼，那原本空茫无一物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光芒。
“多少有一些吧。虽然都是一些片段。”我说。
“想要知道吗？过去的事情。”
“为什么现在又想要告诉我？明明是你把我的记忆封住的。”我淡淡的回绝。
他一点也不意外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在我的记忆里动的手脚。
“你一直很聪明。”他说，“可是有时候，你就是太聪明所以才那么不幸。封了你的记忆，原本也是为你好。其实，我也不想他找到你的。”
他的话让我产生了诧异。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向他。
“因为你以前对我说过，若还有来生，与那个人上穷碧落下黄泉，愿永不相见。”他有别与以往冷淡声调中，带有了一丝罕见的温柔，“我想，若你能够在一个没有他的地方生活着，不被他的事情束缚着，该是非常的快乐吧。毕竟，以你那性情，若不是为了他，根本不会参与那些事情。可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找到了你。说起来也是我的失误，施术的那天被手下看到，那真是我人生最大的失策。”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令人不愉快的回忆，他狠狠的拧紧了眉。
“你会说这样的话才是最让我震惊的。”他那微不足道的所谓重大失策根本已经引不起我的兴趣，那前面的宣言才是真正了不得，“那么糟糕吗？我和他之前的关系。”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为了找出合适的词语而扭曲了面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反正就是在旁人看来你根本就是吃亏到顶，可是你本人就是无论怎么劝说都还是死不悔改就是了。”
“真是奇怪的描述。”我有些难以了解，“不过，真的有糟糕到这样的地步吗？前世……他是什么样子的？”
“彻底的笨蛋一个！”他非常不满的回答到，“这种失去之后才发现重要性的白痴最让人觉得愚蠢了。而那家伙又恰好是其中的典范。”说着，他又往我这边看了看，“说到这一点，这一次你真的很不得了哦。竟然能够强势到这个程度，我原本还担心以前的那样会重演呢，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会被你吃的死死的一点都翻不了身。说起来那家伙也算是个死心眼的人了，既然认定了你是他最爱的人，你尽管折腾他没关系，再怎么过分他也不会放弃你的。这种耐性看他对权位的执着和对那些家伙的复仇有多么的坚持不懈就知道了。”
被他惊人的话语吓到，连那时的愤怒都有些忘却了。
“这个说法……会不会有些太过了？”我有些呆住的撑住了脑袋。
“不用觉得有负罪感，反正都是那家伙他欠你的！”他扬起了声调，“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偏偏你这家伙还死命的护着他！对了，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解开你记忆封印的事。”
“这个……”被他突然转换话题弄的有些转不过弯来，听起来并不是些愉快的记忆啊，于是就有些犹豫。
“路西？”他催促到。
“虽然我觉得那些无关紧要……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想要知道了。”从他的话来看；忍让？我曾是那样的人吗？真不敢想象。一直以来，我所会做的，只有不断的斗争，即使争到头破血流满身伤痕还是不愿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样的我，会对一个人一次次的妥协吗？究竟什么原因才会让我这么做？
“先提醒你一下，解开封印的时候，会对你的精神有些冲击，不过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你会像进入一场梦境一样有一段时间无法区分现实与过去。”他说着，双手在空中飞快的结阵，一阵阵低声吟唱从他口中飘了出来，听不懂的语言，确实非常的悦耳。随着吟唱的完成，一个黑色的圆盘阵型在空中出现，中间是非常复杂的花纹般的文字，帝安将手指敲击在正中间，一支黑色的箭从中出现，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已经射入了我的脑袋。
一阵针扎似的的疼痛，好象有人把手伸到我的脑袋里翻搅一样难受，我痛苦的大叫一声，失去了意识。
第 47 章
“感觉怎么样？”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帝安已经恢复到了那一脸毫无表情的情况了。
“真是……糟透了。感觉就好象是整个脑子都被人搅乱成一堆糨糊……不过最主要的不是这个。”我嗤牙咧嘴的说到，“真是不感相信。原来那个家伙以前竟然是这么混蛋，还有，那个白痴一样的家伙，真的是我吗？！”
“看来你也对自己有同感啊。”听到我的话，他似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辈子总算是变的正常了。很好。”
“这个，我昏了多久？”还是不太习惯他的过分坦率；一时间有些尴尬；看看窗外，我转换话题。
“只不过是一瞬的时间吧了。”
“不会吧？”有些咋舌，“可是感觉上却像是过了一辈子啊……”
拦在脑海中的迷雾散开后，记忆像潮水一样的涌上来，或者说根本就是我进入了记忆，在那昏迷的瞬间重新经历了一次上辈子的事情。感觉，真的难以描述。这个记忆不同于当时继承到克巴特的记忆那种只不过是像看了一场电影那样的程度，而是切身融入其中，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喜怒哀乐，所有一切的悲伤绝望软弱犹豫都让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所以，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帝安在找到我的同时封住我的记忆。
脸上有湿漉漉的感觉，那时心情激荡出的眼泪。
这个时候，才想起了那在书房中见到的，对我抱以仇视眼光的青年，为何会如此的给予我熟悉的感觉了。
他的容貌，与那个名为华落的青年有着惊人的相似。现在回想起那个容貌，依然觉得毫无特色，与现今的我对比起来，已经是光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足够的地步。而卫风，却是最喜欢美人。权位，以及美色，是他的两大兴趣之一。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非议的爱好。特别是对于像他那样一个无论出身还是本身的才貌都是出类拔萃的男人来说，反而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于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他的身边都环绕着形形色色的美人，男男女女都有。
最初先爱上他的人，是“我”。一个普通贵族出身，没有出众耀眼的容貌，连性格也是和他截然不同的淡漠的无趣到了顶点的男人。这样两个相差甚大的人为什么会处在一起呢？很简单，那时“我”的父母，为了能够使不善交际的儿子在复杂的社交界能有一个稳固的靠山，将12岁的儿子送到了有远亲关系的他的家族中，成为了他的玩伴。
一开始，就发觉到了两人的差别。他是燃烧的烈焰，奔腾的自由的风。而我，只是一滩死气沉沉的池水而已。也正因为如此，一开始，就被他吸引。那灼热的生命力，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的光芒，成了我致命的毒药，像无底的泥潭，把我越拉越深。
如果早一点发觉，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一切呢？无数次“我”问我自己。可是无数次，答案都是否定的。
“我的梦想么就是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华落，你很聪明，以后来帮我吧！”为了他那么一句并不算认真的话，我付注了无数的努力。每当我看到自己的建议会对他有所帮助，自己的行为能给他带来益处的时候，那种满足感，让人幸福的无法言喻。
可是，心却依然不满足。所以，在他20岁那年，成功的击败了族中的其他竞争者成为族长的时候，在那场庆功宴上，自己引诱了酒醉的他。
那次很疼，真的很疼。身体简直是要被撕裂了一样。可是，这种身体相结合的感觉依然让我幸福的流泪。即使只有那么一刻也好，请让我拥有他。
他醒来的时候，表情有些困惑。而我的心，却是揪紧的。
“虽然脸很一般，可是你的身体却很棒呢！”他有些惊讶的说，“我很中意你的身体哦，你也喜欢吧？既然如此，偶尔上上床也不错啦。”他说。
然后，偶尔的上床成了习惯。一旦受挫，一旦烦闷就寻求身体的安慰。我一次次的接受了你，没有要求任何的回报。因为了解自己，除了这个头脑之外，自己并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东西。比起他身边环绕着的各色美人，那实在太过普通的甚至连俊朗都算勉强的样貌，让我没有了坦白的自信。
后来我们的关系，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除了有的时候会上床。他身边依然美人如云，对他来说，我也不过是这众多床伴中的一个。可是我也该满足了，毕竟以我的资本，还能再苛求什么呢？
“华落？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可别欺负他哦！”听到他对别人这样提及自己的时候，感觉是很奇怪的。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对他很有用的朋友。
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他的权力越来越高。风王啸雷成了一个相当当的名号。可是，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面临的危险也在日益增加，每天都要提防着敌方的暗算。他清亮的眼睛里，也隐隐开始出现了疲惫。
“我对她不好吗？她为什么要背叛我！”那天，处理了一个叛徒后，他愤怒的冲我大叫。那是一个女人，非常的美丽妖娆，温柔可人而且多才多艺，是他最宠爱的妻妾，在事发后被处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我”无言的抱紧了他。我知道他很孤独。在他的地位越来越高以后，他失去了很多东西，亲人，朋友。
“你不会吧？不会像他们一样的背叛我吧？”他通红着眼睛瞪着“我”，问到。
“不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