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杀人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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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在那里等着了?”
“是的,就是昨夜我们下车并被带走的地方。”
梅森对埃特纳说:“那里你的车不能进吗?”
“是的,但是,我把车停在了外面,走到门口,喊了凯姆波顿夫人一声,她跑了过来。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同?”
“这正是我要知道的。”梅森说。
“我不明白。”埃特纳说。
梅森说:“凯姆波顿夫人,你有点保留。”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保留了一些明显的事实……”
她坚决否定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梅森先生,我在把一切都告诉你。”
“埃特纳先生直接开车把你送到这里了?”梅森问。
“他先送我回公寓,我停了5分钟或10分钟,然后我们就来了。”
“她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埃特纳说。
凯姆波顿夫人点点头。“梅森先生,一个人死了以后,他的银行的帐号怎么办……我是说任何没有付款的支票?”
梅森说:“一个人死了,支票就不能兑付,他的银行帐号冻结了。银行一得知他的死亡,所有的支票全部停兑。”
“但是,如果一个人有银行的本票呢?”
“银行的本票,”梅森说,“是银行给的支票,银行不会死。”
“如果……噢,我只是纳闷……”
“你纳闷什么?”梅森问。
“噢,纳闷埃迪科斯先生做生意的方式。你知道,梅森先生,他做生意的基本条件是现金。他总是耍花枪,我知道他通常用现金和银行本票做生意。他从不同的银行买本票,然后再在支票背面签名。”
“你纳闷万一支票还没兑付而他死了,那么他的签名就会使银行本票作废吗?”
“是的。”
“为什么?”
“这么着我心里就全明白了。”
梅森说:“银行本票会支付的……但现在我想知道那座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她说,“我要告诉你真相,我要把全部真相都告诉你,那么,你就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了。我几乎不敢对任何人说一个字,因为我说的事听起来太……”
“你对记者说了些什么?”梅森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也没说。”
“他们和你谈过话了?”
“没有。警察对我说,他们今天一早就放了我,这样记者对此就一无所知了,这会给我一个调整自己的机会。”
梅森对埃特纳说了句离题的话,“事情变得越来越荒诞了。”
“啊,警察真体谅人。”埃特纳说。
“是的,”梅森说,“但是,他们这样做不是为了招每个新闻记者的怨。”
“这次的确如此。”
“他们不这么做才见鬼呢!”梅森低声说。“接着说,凯姆波顿夫人,给我讲讲发生的事。先说说,你为何去了斯通亨格?”
“埃迪科斯先生给我打的电话。”
“他往哪儿给你打的电话?”
“我的房间里。”
“他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我不知道。”
“他说什么?”
“他说他想见我。”
“他给你说原因了吗?”
“他说,为他对我做的大错事,他想当面向我道歉,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你把要见面的事对埃特纳先生讲了吗?”
“没有。埃迪科斯先生不让我向任何人讲,但是让我6点钟去他那里。”
“6点钟?”
“是的。他说他有几个重要的约会,要到6点钟才能忙完,6点45分他还有约会,因此我6点准时到达。”
“是吗?”
“是的。”
“你从哪个门进去的?”
“我绕到露丝街546号那个门进去的。”
“门开着?”
“不,锁着的。”
“你怎么进去的?”
“我有钥匙。”
“你是说你一直都留着钥匙?”
“是的。我有一把钥匙,从来没人让我交回。”
“埃迪科斯先生知道吗?”
“他问我是否有钥匙,我告诉他我有,他说那太好了,就从后门进来吧,然后去二楼他的办公室……啊,这有什么不对吗,梅森先生?我在那工作时,不知走过多少回。”
“那是你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梅森说,“现在不同了。”
“噢,天呀,当我有钥匙,又熟悉路的情况下,我不让一个像埃迪科斯先生这样繁忙的人从楼上下去,再穿过走廊,开门让我进去。”
“就没别人能给你开门了吗?”
“没有了,房子里就他一个人。”
“他打电话时给你说过了吗?”
“是的。”
梅森问:“你听出了他的声音?”
“是的,当然了。从他的笑声中就知道是脸上裹着绷带发出的含糊的声音。”
“他几点给你打的电话。”
“大约下午2点半。”
“你去哪儿了?”
“是的,我乘公共汽车去的,整5点半我到的奥列佛街的十字路口。你明白,我去过那么多次,我知道公共汽车的时刻表。”
梅森说:“该死,我先不问这事了,往后接着说,你到那里的时候,他还活着吗?”
“是的。”
“他给你说了些什么?”
“麻烦就在这里,他还没来得及和我说话,他被杀的时候,我刚走进……?”
“谁杀了他?”
“一只大猩猩。”
梅森说:“来,来,凯姆波顿夫人,说点实际的。”
“梅森先生,请别怀疑我对你说的话,我对你讲的绝对是真相,我是亲眼看见的。埃迪科斯先生躺在床上,这只大猩猩捅了他好几刀。”
“是哪只大猩猩?”
“梅森先生,我说不清是哪一只,是三只中最大的那一只,但是,我不知道是哪一只。你知道这不是在正常情况下……杀他的那只大猩猩处于催眠状态。”
梅森用思索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梅森先生。”
梅森说:“即使我相信,陪审团也不会信。”
“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她生气了,“总之,这是多少年以来埃迪科斯先生一直在做,他努力使一只大猩猩能够被催眠……”
“好吧,”梅森说,“这是你的故事,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争论了,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我走进房间,没有看见他,我喊他的名字,然后,我看见他躺在床上,他看起来似乎睡着了。这只大猩猩从墙角的卫生间那边走过来,它被催眠了,梅森先生。”
“这你说过两次了,你怎么知道的?”
“从它的眼神中看出来的,这只大猩猩狰狞地看着我,迈着那种特殊摇摇晃晃的步子向床边走去……它一直在咧着嘴,仿佛把桌子压在了这个折磨它的人的身上。”
“你怎么办了呢?”
“我尖叫一声,昏倒了。”
“你知道房子里有被放出来的大猩猩吗?”
“不知道,一切都井井有条。那个关着两只大猩猩的笼子的门后来发现开着,那只友好的大猩猩在另一个笼子里。”
梅森说:“那么说是有人放出了这些大猩猩当你……”
“是大猩猩干的。”
“哪一只?”
“杀埃迪科斯先生的那一只。”
“你怎么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梅森先生。你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工作的,你不能老是纠缠这事。那些锁着的铁笼子从外面能打开,一只大猩猩出来了,它就打开了其他的笼子,这是它首先干的事。”
“接着讲。”梅森说。
她说:“好的。我昏倒了,当我苏醒过来时,那只友好的、一直喜欢我的小猩猩正坐在我旁边,它正怜悯地低声叫着,它用舌头舔我的脸,我想,这正是我苏醒过来的原因。”
“你害怕吗?”梅森问。
“不特别害怕,我一睁开眼就认出了这只小猩猩。”
“然后呢?”
“然后,”她说,“我和它说话,看到我好好的,它高兴极了。它拍我的脸颊,摸我的头发,高兴得不得了。”
“后来呢?”
“我然后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埃迪科斯先生已经死了。我能看到他的后背上插着的刀子。我马上给埃特纳先生打电话,但找不到他,我就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打,也没有人接。当我就要绝望了的时候,斯特里特小姐终于接了电话。”
“你为什么不给警察打电话呢?”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梅森先生。我不知道你让我从那里出来后是否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去过那里。但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只大猩猩一直在什么地方?”
她说:“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楼上所有通向埃迪科斯先生的房间的门都锁上。”
“那么,那只友好的小猩猩呢?”
“啊,我把它留在了那里,它很安全,它就像个小孩似的。它看到我没让它走很高兴,乐得直拍巴掌……”
“接着讲。”梅森说。
“好。”她说,“我告诉你我将在露丝街546号的门口等你,我几乎不敢走到外面的走廊里,但过了一会,我觉得好了……这时差不多该我去接你的时间了,因此,我轻轻地打开通往走廊的门,向外看看,一点也没动静,我偷偷地走进走廊……我觉得有人打了我一下,眼前直冒金星,后来,我躺在地板上。当我清醒过来后,我看到你站在那儿面对着那只大猩猩,我一看到那只大猩猩,我就知道你有麻烦了。”
“为什么?”
“因为那只大猩猩是最坏的大猩猩中的一只,它的确非常危险,你弄不清它会干什么。我想,是它把门或者什么东西打碎了,大概正是那打碎了东西的可怕的声音使我恢复了知觉。”
“接着说。”梅森说。
“其余的你都知道了。我知道我们处于巨大的危险中,我……嗯,我告诉你怎样做。”
梅森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古怪的最荒诞的故事。”
“对不起,梅森先生,这是事实。”
“全部事实?”
“全部事实。帮帮我。”
梅森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步。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认为有百分之一的真实性,但是,是谁打倒了他,又把你弄回了房间?你讲话时,我观察过你,你的话听起来几乎是可信的。然后,我移开了目光,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梅森先生,你怀疑我说的话?”
“是的。”梅森说。
她非常生气。“我对你讲的就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一切。”
“嗯,”梅森说,“当你说到在门口向外观察情况时,我认为你的话有八分之一或十分之一是真实的,但是,谁会相信呢?陪审团不会相信,法官不会相信,新闻记者也不会相信。”
“我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总之,埃迪科斯先生固执地训练那些大猩猩,就是让它们干那件事的,他一直给它施用催眠术,让它们产生谋杀冲动……”
“这完全是疯了。”梅森说。
“这一点都不疯狂!”她气愤地对他说:“你问我,埃迪科斯先生过去有过可怕的经历,他总是担心自己受到谋杀的指控。我认为,这次谋杀是在国外发生的,我认为埃迪科斯先生会说他被别人催眠了,催眠的作用后来逐渐消失了。但是,他再也恢复不了记忆了。”
梅森到窗口站了下来:“是的,”他慢慢地说,“面对无可争辩的事实,这个案子可以看得很清楚……但是,想象一下,在法庭上,面对着陪审团,该怎样辩护呢。”
“不用着急,你不必着急,”她说,“警察已知道是那只大猩猩干的,因为他们释放了我,并为拘留我而道了歉,我不知道你为何为陪审团而着急,梅森先生。我不会因任何罪名而受到指控的。”
“这是整个事件中最疯狂的事情,”梅森说,“你单独和一个被谋杀了的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如果你讲了这事,又在口供上签了字,他们可能会边释放你,边作调查……你没有给他们讲这事,是吗?”
“我什么事也没告诉他们。”
“好的,别说。”梅森警告说,“在我想办法验证这件事之前,你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别说。按照事实来讲,案子可能没事,但是,这样一个疯狂的故事又能使谁相信。”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梅森先生,除了埃迪科斯先生、我本人和那些大猩猩,房子里没别人。”
“的确是。”梅森说,“一个精明的、了解埃迪科斯先生训练猩猩的方法的人,完全可以在他睡着的时候,先用刀杀了他,然后再说他是被大猩猩杀害的。”
“但是,我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这,”梅森说,“正是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动机不对詹姆斯说或者给我打个电话就去了那里。”
“我认为我应该这样做,但是,埃迪科斯先生不让我对任何人讲。”
梅森还在继续说着什么的时候,房门嘭嘭地被人敲着。
“开门,梅森,”豪尔克姆巡佐用命令的语气说,“我们是警察。”
梅森向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她打开了房门。
豪尔克姆巡佐得意洋洋地微笑着说:“好啊,好啊,梅森,这就是我们等待的时机,正是我们想等的时机。快点,凯姆波顿夫人,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她问,“为什么?你们刚刚释放了我。”
“是这样,”豪尔克姆赞同地说,“现在,你再跟我们回去,这次,你的罪名是一级谋杀罪。”
豪尔克姆和其他两个警官冲进房间,抓住凯姆波顿夫人的双臂,她还没来及抗议,就被戴上了手铐。
“法庭上见,梅森。”豪尔克姆说。
“等一下。”梅森说着拦在门前,“你有逮捕这个女人的逮捕令吗?”
“就在这里。”豪尔克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纸。梅森向前走去。另外两个警官用肩膀把梅森顶到了一边去,豪尔克姆巡佐推着凯姆波顿夫人进了走廊。
梅森抓住门。一个警官把他推开。“去弄人身保护令吧,”他说,“但不要试图妨碍警察执行公务。”
另一个警官和豪尔克姆巡佐带着凯姆波顿夫人匆忙地沿着走廊去了。
“你他妈的对,我是得拿一张人身保护令。”梅森气愤地说。
“有志气,”另一个警官咧着嘴笑着说,“多弄两张。”
梅森对埃特纳说:“去找一下记录,如果他们不是奉命,拿张保护令回击他们。”
埃特纳点点头,向电梯走去。
“搬开椅子,”梅森转身对着办公室,说,“快点,德拉,帮我把这里搜搜看是否有窃听器。如果他们窃昕一个委托人和他的律师的秘密谈话,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疯狂地检查着办公室。
折腾了一个钟头,他们一无所获。他们翻遍了每个墙角旮旯及墙上挂的画的背后,搬开了家俱,掀起了地毯,甚至连墙壁都一寸一寸地查看了。
“怎么样?”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说:“找不到。他们弄了些我们不懂的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要知道才怪呢。”
“你认为她会把给我讲的故事再给警察讲一遍吗?”
“我希望不会。”梅森说。
律师走到窗口边,抑郁地看着楼下街上繁忙的交通车辆。
他突然转过身。“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