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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凝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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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继续说道:“那一年,南方因为反诗一案死了不少人,袁家是其中最冤枉的。袁父手中有四十多本清源书院的珍本,袁家祖父在世时,向来是不肯外借的。正好,那年袁家祖父去世刚满三年,袁父的一个好友,也是南方的名士,十分痴迷清源书院的本子,终於忍不住去借。袁父说书都借给了一位京城的好友了,两个儿子带著书两天前才出发。”

  袁父的朋友是个小肚鸡肠的家夥,回家以後气得厉害。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袁父不过是吝啬的托词。恰好查案的官员在他家做客,他便诬陷袁父同反诗案有莫大关系。”

  “怎麽可能!”万山大声叫道,打断了少年的话。他站得太急,脑袋撞到马车顶部,发出咚的一声响。

  少年不理他,说道:“那案子牵连广,人人只求自保,眼见著三十多口平白受刑冤死,却没有一个所谓的亲朋好友帮忙打点。袁父的那个好友更是缩回了乌龟壳子里不敢露头。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不知道人情险恶,就问,这怎麽可能,这些读书人成天口头上都是圣人君子,良心都让狗吃了不成。你说,这样的读书人又有什麽好?”

  “你听谁说的……”

  少年又说道:“那人还告诉我,说陷害袁父的那人姓万,有个亲侄子叫万山。你说说,那个万山和你是同一个人吗?”

  不!可!能!

  万山双眼圆睁,怒瞪著少年。他想大声骂少年胡说,嗓子里却有一把火烧得凶猛,干张口说不出话。他觉得像是被雷劈中,魂魄离了躯体,外面的一个世界是少年扭曲著嘴脸不停地张嘴闭嘴,里面的一个世界是周寒少年时跟他分别的样子,那时他还叫袁无双。无双对他说:“我和弟弟要去父亲京城的朋友家中,把清源书院的本子带过去,还要在那里准备考试。等来年再见面时,我也许就是进士了。”

  无双笑著去了京城,可第二年他们并没有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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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pinkshow3送的水水嫩嫩的大桃子,非常感动,多谢你O(∩_∩)O




37

  下午在客栈投宿得早,万山一进门就叫了酒喝。到了傍晚,众人开始吃饭的时候,万山已经醉得厉害,却仍然不断往喉咙里灌。

  人们看见了,多少有些奇怪,可由於万山平日里脾气太坏的缘故,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相劝。大家仍是相熟的坐一桌,丝毫不受影响。忽然大堂里响起凄厉的呼喊,“无双、无双”,人们循声看去,正看见万山滚落到地上。旁边立著的周寒皱眉道:“谁来帮把手?”

  几个师傅夥计立刻赶上前。万山在地上又踢又打,右手抓著周寒衣裳下摆,口中仍是不断叫著:“无双、无双”。围著的几个人有力气不知往哪里使,都无可奈何。

  周承元举起凳子,利落地打在万山後脑上,说道:“就知道喝醉了给人找麻烦,什麽无双,连人都认错了。”夥计们这才七手八脚地把昏过去的万山弄上了楼。

  周承元仍回到饭桌旁,没事人一般继续吃。凝脂收回目光,欲言又止。

  周承元笑著问道:“怎麽,担心我把人打傻了不成?”

  凝脂说道:“二掌柜也是个可怜人。”我也是同病相怜,他从眼角看见周寒走上楼去,把後面的话咽进肚子里。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凝脂看著周承元得意的样子,气得吃不下饭。他啪地放下筷子,!!!跑上楼去。

  周承元哼了一声,有些不快。在他眼里,凝脂算不上是美人,也算不上是聪明人。他留著这麽一个从小倌馆出来的东西这麽长时间,自己都有些惊讶。他总是觉得马上会腻了凝脂,可过了一阵子,还是脱不开手,也曾打算著新物色个少年,可搂著凝脂,就浑身发懒,一日日混沌过去了,就好像要这麽一辈子过下去似的。

  有时候,凝脂主动贴过来,他心里总是快跳两拍,身体轻飘飘地像是在云彩上。事後,他也觉得奇怪,尤其是出京城那天的事,他这两日想起来,竟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被什麽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竟说出什麽不走了的话来。

  昨日半夜里,他爬起来敲开周寒的房门。两人说到公鸡打鸣,周寒终於笑著下了结论:“东家不是被附了身,是得了一种常见病。这病大夫医不得,神仙救不得,良药有一种,要东家自己到心里去寻才行。”

  他嗤笑著回屋,却见晨光中凝脂靠在床头,眼角还有没拭净的泪水。他刚走到床边,凝脂就扑到身上,埋头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过来一会儿,才放下心般软在他怀里。

  那时他也顾不上什麽附身,按著凝脂在床上就是一阵弄。弄过之後,他也想开了。这时候有什麽好著急的,等吃得厌了再一把甩开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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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凝脂回到房里。他看见床边地上放著那个黑沈沈的小木箱,忍不住一脚踢上去。木箱靠著床,并没有被踢倒,反而是凝脂的脚趾传来一阵疼痛。

  他转身端起桌上的茶壶,高高举起,顿在空中,又泄了气狠狠放到桌上。仿佛困在笼子里的小兽,凝脂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他终於看见床上裹著周承元衣物的包袱,猛地扑上去一顿捶。等双臂酸痛得再也举不起来,他才一头扎进床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他喜欢寒掌柜,厌恶周承元。甚至为了寒掌柜而跑到周承元身边伺候。周承元原本是只喂不饱的恶狼。在周府的日子里,他想方设法勾著周承元纵欲伤身,可他每勾一次就又後悔一次。後面那物件就像是应砸进来的木桩,一下一下,直要把他撞死。

  可那时,他心里总有个著落。他本就不干净,为著周寒能远离这满是污泥的地方,就是多往下面陷一点也没有什麽。

  现在却有不同。往南方行来这近一个月,周承元拿出了不少温柔手段。在马车里,周承元变戏法一样从随身的木箱里拿出许多东西来。有时是玉雕的小动物,有时是没见过的干果,有转一转就唱歌的漆绘盒子,还有扭一扭就打鼓的彩衣小人。

  凝脂哪曾被人这样用心地讨好过。他的心不是铁打的,也不是冰凿的,自然有感动的时候。一开始,他记著从小王爷那里得来的教训,面上还能绷得紧紧的,一幅不大感兴趣的表情。可他看著周承元笑眯眯地摆弄手里的东西,终於忍不住好奇。小王爷要利用自己气殷若秋,周承元都睡过自己多少次了,没必要糊弄自己。凝脂心里千回百转,耐不住凑了过去,一遍遍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有一次,周承元把下面捅进了後庭,他才从入迷中惊醒,胸膛里一颗心就要跳出来。

  娼馆里也有些肯买些东西给小倌的嫖客。但那些东西那里有周承元箱里宝贝那麽精致难得。若是不喜欢,谁肯花这份心力,用这份钱财?凝脂想过之後,把对周承元的痛恨一分分去了,把喜欢一分分加了。

  昨日夜里,他醒来不见了身边的周承元,心里害怕得仿佛大难即将临头。他只是害怕,却不知是怕周承元厌了自己多一点儿,还是怕周承元污了周寒多一点儿。

  即使周承元回来後按著他好一阵弄,他心里的害怕也没有丝毫消减,只是更加明白。寒掌柜是天上的仙人,自然不会喜欢他这般的人。周承元是世间的有钱人,又怎麽可能中意他这样的人。

  凝脂觉得自己像是从独木桥上摔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哪里都看不到路,後方没有光明,前方也没有希望。




39

  周承元见凝脂哭得双眼成了一对桃子,刚刚在大堂时的不快又重新翻涌上来。不仅没有心思去逗弄凝脂,还多了些厌烦。

  “你去别屋睡。”周承元说道。

  凝脂苦笑,抱著自己的包袱去找周福。

  车队里,除了周府的,剩下的都是书院的人。一个月前,众人初次看见凝脂从周承元的马车上下来,都有些惊讶。凝脂料想大家以前就明白自己是从娼馆出来的。可以前他是清白做人,虽和东家暗地里有些关系,但书馆里大夥并不知道。如今他就在东家的马车里,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明明白白。

  凝脂一面敲周福的房门,一面想。书馆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想著想著,他的泪水就又流了出来。

  周承元摸摸床边的小木箱。自从他为这东西定下了用途,就陆陆续续往里面填那些小刺蝟不可能见过的小物件。现在木箱还在,人却被他赶了出去。

  周承元腾地站了起来,出门走了几步,看见凝脂正在一扇门前边敲门边流泪。他赶上前,双手握住凝脂的腰,把人提到肩上,对刚打开门的周福说道:“没你的事,回去睡。”

  周福目送著老爷扛著大活人离开,在心里叹道:真是怪事遇多了,自己竟然没被吓到。

  回去後,周承元从木箱里翻出一个白瓷小人,塞到凝脂手中说道:“你看看,这是个长翅膀的光屁股小孩。”

  凝脂看了,手一哆嗦,把瓷像掉到地上。清脆的响声过後,瓷像一边的翅膀离了身体。
  
  凝脂不敢捡,低声说道:“我刚才看了害怕……” 

  周承元捧起凝脂的脸亲下去,顺势倒在床上。他松开凝脂,哈哈大笑,说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那是西洋的天使。”

  凝脂知道天使,忙红了脸问道:“西洋派遣的使者都是不穿衣服的小孩子?”

  周承元愣住,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躺在床上大笑了一阵,说道:“西洋的天使不是皇帝的使者,是神仙的使者。神仙觉得一对男女该相爱了,就叫天使到人间射上一箭,把那对男女的心串到一块儿去。然後,他们才能白头偕老。”

  凝脂听了,忙从床上爬下来,捡起地上坏掉的瓷像,用布仔细包了,放到桌子上。

  周承元看凝脂十分认真的样子,後悔自己把听来的话都说了,忙笑著说道:“这些都是商人为了把货出手说的玩笑话。”

  凝脂低头说道:“听爷那麽说,这是个挺吉利的宝贝,让我弄坏了怪可惜的。这麽扔在地上,保不住明天收拾的人就跟那些肮脏东西扫到一起了。”

  周承元说道:“坏了就是垃圾。再说,这种便宜货哪里算是宝贝,不过是图新鲜罢了。”

  凝脂听了自伤,不再说话。他服侍了周承元洗浴,两人就倒在床上睡觉。

  第二日早上走的时候,周承元先出门。凝脂站在桌旁笑了。前一日还珍而重之地收在木箱里,只不过是有了破损,今日就被扔在这里没人理会。无论多麽美好吉祥的东西,经过时间的沈淀,都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受过伤的痕迹,何况那些原本就不那麽完美的东西?凝脂小心翼翼地把包著天使塑像的布包收进自己的包袱,出门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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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停了暖气的春天真是太冷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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