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勃林禁区 作者:[美] 克利福德·西马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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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放进去好让他激发这一变化呢?还有,这是真的翻译器还是外形相似而根本不同的仪器呢?
马克期威尔想起了有一段时间他曾经考虑过,阿尔杰法克特会不会是侏儒或者地球历史初期和侏儒有过交往的那些不知道的生物的神。那样的话,他也许没弄错呢?龙是不是某个难以想象的古代的神呢?
他又吃力地往悬崖攀登,但是已经不慌不忙,因为用不着再急急忙忙了。他从水晶行星回来后第一次消除了紧迫感。
马克斯威尔已经抵达山脚,这时突然听见了音乐声——开始是这样的轻微,这样的低沉,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幻觉。
他停住脚,仔细瘫听。是的,毫无疑问,这是音乐声。
地平线上升起一线阳光,明亮的光束照亮了他上面山坡上的树冠,阳光闪耀出秋天各种鲜艳的色彩。但他下面的山坡仍然沉浸在黑暗中。
马克斯威尔站在那儿听着,音乐声象沿着幸福石奔流的银光闪烁的淙淙水声。这不是地球的音乐。是菲亚的音乐。是啊,她们的乐队正在他左边的菲亚草地上演奏。
菲亚的乐队!在草地上跳舞的菲亚!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现在碰上了这个机会!马克斯威尔往左拐,蹑手蹑足地向草地靠近。
“行个好吧!”他悄声对自己说,“唉,行个好吧,不要溜掉吧!不要害怕我。行个好吧,留下来让我看看你们吧!”
他轻手轻脚地已经靠得很近了。喏,就在这块大石头的后面!音乐声仍然未停。
马克期威尔爬到大石头边,竭力屏住呼吸。
终于,他看见啦!
乐队并排坐在林边圆木上演奏着,她们彩色的羽翼上,发亮的乐器上闪烁着清晨的阳光。可是草地上没有见到菲亚。只有两个人在那儿跳舞,马克斯威尔再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这两个人。两个纯洁朴实的精灵。菲亚乐队正是为了这两人的舞蹈伴奏。
面对着面,按着奇妙音乐的节拍动作,在草地上跳舞的是鬼魂和威廉·莎士比亚。
第二十五章
龙躺在古城的浓谍墙上,阳光照耀着它那五颜六色的躯体。下面,河谷里威斯康星河象已消逝的夏日的天空一样碧绿透蓝,河水在火红的密林间缓缓流向远方。城堡的大院里传来了酒宴欢乐的喧嚷声——戈勃林们和特罗列们暂时忘却了敌意,同饮若十月麦酒,桌上的大杯乒乒乓乓响成一片。这些桌子只有在举行庄严隆重的活动时才从大厅里搬出来。唱起了遥远的古代(当时,象人这样的生物连影子都没有出现)编成的古老的歌曲。
马克斯威尔坐在一块陷到地里的大石头上凝视河谷。离他十步开外,在悬崖陡然下跌一百多英尺的地方,长着一棵七歪八扭的老雪松——数不尽的年月在河谷里刮过的风把它吹得七歪八扭。树皮银灰,针叶金黄,一片芳香。它那浓郁的香味甚至飘到了马克斯威尔坐的地方。
这一切都顺利地结束啦,他自言自语。确实,他们已经没有了阿尔杰法克特,本来是可以拿它给水晶行星的居民交换他们的图书馆的,但就在那儿城堡墙上躺着一条龙哩。也许,它才是真正的宝物。就算不是吧,那么,轮盘人失败了,这也许更重要吧。
结局是很出色的,甚至比他所期望的更好,如果不算大家现在都生他的气的话。
凯萝尔生他的气是因为他叫哈罗踢西尔韦斯特,还叫她闭上嘴;奥屠尔是因为让他被衔在西尔韦斯特的嘴中,迫使他对特罗利们让步;哈罗也许还没有原谅他破坏了出售阿尔杰法克特和使博物馆遭到破坏的事。不过,把莎士比亚弄回来,他也许会消一点气。当然啰,还有德列顿也许还在准备审问他;还有校长办公室的朗菲罗,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不同情他的。
马克斯威尔心里说,有时候喜欢某种东西,为某种东西奋斗是一种代价重大的欢乐。很可能只有南希·克莱顿这类人才懂得生活的真谛。头脑空虚的南希,名流雅士常在她那儿作客,她常常举行神话般的招待会。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背,他回过头来。西尔韦斯特用粗糙的舌头慢慢地舔着他的脸。
“别舔啦,”马克斯威尔说,“你这不是舌头,是擦板。”
西尔韦斯特满足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在马克斯威尔身边躺下来,紧紧地依偎着他。他们一起欣赏着河谷。
“你生活轻松愉快,”马克斯威尔对小老虎说,“你无忧无虑。你生活自在,满不在乎。”
有一个人的鞋下发出了小石头碎裂的清脆声,一个声音说道:“你偷去了我的小老虎。我坐在旁边也欣赏欣赏它,可以吗?”
“那当然,请坐!”马克斯威尔应声说道,“我马上就走开。我好象觉得您不愿再理我啦。”
“在山谷里那一刻,您的表现太差劲,”凯萝尔说,“我非常不高兴。不过,也许您没有选择的余地吧。”
一团黑色云状物降落到雪松上。
凯萝尔惊呼一声贴紧马克斯威尔。他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
“一切正常,”他说,“这不过是班什。”
“可他没有躯体!没有脸!仅仅是一团无定形的云状物……”
“这没什么奇怪的,”班什对她说,“我们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我们还留下两个人,喏,那边天上晃动的大幅灰暗云状物!请别害怕,坐在您身旁的人是我们的朋友。”
“但你们中的第三个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全人类的朋友,”马克斯威尔说,“他把我们出卖给轮盘人了。”
“但是,在别人不愿去的时候,你毕竟陪伴了他。”
“是的。这是义务,即使对最凶恶的敌人也应这样。”
“那么,”班什说,“你能理解一些东西啦。轮盘人原来是我们的一伙,也许,今后仍是我们中间的一伙。古代形成的密切关系是不容易打破的。”
“我觉得我似乎能理解,”马克斯威尔说,“我能为称做些什么呢?”
“我来这儿是为了告诉你,你们称之为水晶行星的地方已经得知全部情况。”
“他们需要龙吗?”马克斯威尔问,“你必须把他们的坐标告诉我们。”
“坐标将通知运输中心。你们应当到那儿去,你,其他许多人——去把图书馆弄到地球上来。但龙留在地球上,留在这儿戈勃林禁区里。”
“我不懂,”马克斯威尔说,“他们原来需要……”
“需要阿尔杰法克特,”班什接过话头说,“目的在于解放龙。它被囚禁得太久了。”
“从侏罗纪起,”马克斯威尔补充说,“我同意,这时间太长啦。”
“但这是违反我们的意志的,”班什说,“你们在我们恢复它的自由之前占有了它,我们以为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啦。在地球开拓区没有巩固到能保护它之前,阿尔杰法克特应该保证它的安全。”
“保护?它为什么需要保护?”
“因为,”班什答道,“它是它那种族中最后的一个,对我们大家都是珍贵的。它是最后一个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们有一些生物,你们称之为狗和猫的。”
“是的,”凯萝尔说,“其中的一个就在我们旁边。”
“解闷的玩意儿,”班什接着说下去,“毕竟要比单纯解闷的玩意儿大得多,大很多。这种生物从你们历史开始的初期就成了你们的同伴。龙,对水晶行星的居民来说也是同样的东西。是他们最后的四足朋友。他们衰老了,他们不久就要消失了,但他们不愿把他们的四足朋友让命运去任意摆布。他们想把它交给关心和爱护它的人。”
“戈勃林们会很好地照顾它的,”凯萝尔说,“特罗利们,菲亚们,丘岗的其他居民们都会关心它的。他们会因它而自豪。他们会十分宠爱它的。”
“人类也一样吗?”
“人类也一样。”她重复了一句。
他们没有发觉他是怎样消失的。不过他已经不在了。甚至那大幅灰暗云状物也不在天上晃动了。雪松上已空无一物。
马克斯威尔心里想,四足的朋友,不是神,是家畜。这毕竟未必见得是那样简单,那样平凡。人们学会设计制造生物机制有机体时,他们首先创造的是什么东西呢?不是其他的人——至少在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不是耕畜,不是执行某种职能的机器人。他们创造的是四足朋友。
凯萝尔推推他的肩膀。
“您在想什么,皮特?”
“想邀请您的事。想请您一块吃饭。有一次您曾答应了,但后来不知怎的闹散掉了。再试一次,行吗?”
“在‘猪和笛’餐馆吗?”
“随您。”
“不请奥普和鬼魂,不邀请爱胡闹的人。”
“不过,当然要带上西尔韦斯特。”
“不,”凯萝尔说,“就是您和我。西尔韦斯特留在家里。它现在应该习惯,它已经不是小虎啦。”
他们从石头上站起来向城堡走去。
西尔韦斯特看见躺在城堡上的龙,咆哮起来。
龙探下头,面对面地注视着小老虎,向它伸出长长的双叉的舌头。
《是谁在地层深处》
内容简介
华莱士·迪尼埃斯有个奇异的癖好:他爱在山岗转游,常常静坐凝视住所前的山峦,并且爱玲听星星交谈。山岗常常会在他眼前活动起来,改变面貌,古代生物纷纷出没。他还发现山岩之中禁锢着一个活生生的智慧生物。他异常关心这个地岩深处的生物,记录了这个生物发出的信息,当他向著名学者求助时,却被嗤之以鼻。
于是,华莱士·迪尼埃斯自个儿多次去野猫洞,想和地岩深处的生命交谈。历尽艰辛,他终于解开了地岩深处禁锢的智慧生物之迷。
一
他常在山岗上转游,察看这些山岗在各地质年代经历的变迁。他侧耳倾听并把星球对话记录下来。他发现岩层深处藏有一个生物。他多次爬上一抹大树,过去,只有那些野猫重回它们那在悬崖峭壁上由于多年风雨侵蚀而形成的山洞时,才爬上这株大树跳近洞去。他孤身一人住在这荒芜的牧场上,牧场座落在两条河流汇合处高而窄的山脊上。他的近邻——此人心肠其够好的——特地到三十英里外的小城去向郡长告了一状,说他这个探索山岗秘密、观察天上群星的人,是一个偷鸡贼。
大概过了一星期,郡长顺路来到牧场。刚进院门,一眼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凉台的软椅上,面向对岸的山岗。
郡长在凉台的台阶下站停,自我介绍:“我叫哈里·舍贝特,当地的郡长,顺路前来拜访您。我大约有五年没来这个偏僻地带了。您是新搬来的吗?”
那人站起来,指指身旁的椅子说:“我来此三年了。我叫华莱士·迪尼埃斯。请上来坐坐聊聊。”
郡长吃力地爬上楼,他们握手后,郡长便坐下了。
“我看,您根本不种地嘛。”郡长说道。
杂草丛生的田块紧连院墙。
迪尼埃斯摇摇头说:“日子能过得去了,更多的我也并不需要。养了几只鸡,生生蛋,两头牛,搞点牛奶,做点奶油,还养了几头猪作肉食。说真话,杀猪这活儿我干不来,只得请人帮忙。噢,还有块菜地。这就是我的一切。”
“这就行了,”郡长同意地说,“再要多搞,牧场就维持不下去了。老艾默斯·威廉斯把这里彻底给毁了。他这个牧场主啊,真是太糟糕了……”
“但是,土地得到了休耕,”迪尼埃斯回答说,“休耕十年,最好二十年,它又可长庄稼了。现在,它也许只是对兔子、土拨鼠或者田鼠有点用处。还有,这里的鸟儿确实不计其数,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鹌鹑。”
“这里的松鼠一向很自如,”郡长接过话头,“貉子也是这样。我想,你们那儿这时节还有貉子吧?迪尼埃斯先生,您会不会打猎?”
“我连猎枪也没有。”迪尼埃斯说。
“这地方很美,”郡长深深地偎靠在椅背上,微微摇摇脑袋,“特别在落叶之前,那树叶简直象有人特地给它着了颜色似的。但是,真是怪事,您怎么会弄得遍体伤痕的,老是攀高爬低的……不过这里确实美啊。”
“自古以来的一切,这里全保存下来了,”迪尼埃斯说,“四亿年前,海水最后一次从这里迟走。打那以后,从志留纪的末期开始,这里就成了陆地。我国北方如果不是紧接加拿大地界,那么一定可以找到一些地方,从古到今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您是地质学家,迪尼埃斯先生?”
“哪里,哪里!只是略有兴趣罢了。老实说,我只是有所爱好,可并不精通。总得想点办法消磨时间呀,我就沿着山岗来回转转,攀高爬低的。住在山上,不管乐意不乐意,都得跟地质学打上交道。这就渐渐地引起我的兴趣了。有一回,我发现一些腕足动物的化石,决心弄个明白,就订购了一些书读起来,读了一本又想读一本,这样就……”
“腕足动物,这是恐龙一类的吧?我这辈子还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有恐龙。”
“不,不是恐龙,”迪尼埃斯回答说,“我发现的那个东西比恐龙早多啦。它们的形体非常小,就象软体动物或牡蛎,只是贝壳的螺纹不一样。我说的腕足动物是非常古老灼动物,早在几百万年前就绝种了。但是,毕竟还有一些动物能完整地留传到今天。当然,为数不多。”
“这件事可能很有意义吧?”
“照我看,是这样。”迪尼挨斯说。
“您认识老艾默斯·威廉斯吗?”
“不,他在我搬到这里来以前就死了。我是通过一家负责处理他遗产的银行买下这块地的。”
“老傻瓜和所有的邻居都吵遍了,”郡长跟他说,“特别是和贝恩·亚当斯。他和贝恩就在这里大功肝火着着实实吵了一架。贝恩认定,艾默斯不想整修篱笆。而艾默斯指责贝恩故意把篱笆推倒了,好让自己的牲口到艾默斯的草场去,还装得好象无意似的。顺便问问,您和贝恩相处怎么样?”
“一般化,”迪尼坎斯回答说,“还没有什么可埋怨的。我几乎不认识他。”
“一般说来,贝恩也并不上是牧场主,”郡长说,“他打猎,钓鱼,找人参,到了冬天,甚至还去偷猎,有时还心血来潮去找矿……”
“这里山岗底下确实有矿,如铅和锌,”迪尼埃斯回答说,“但是,开采可划不来,得不偿失,按照今天的价值来看……”
“贝恩总是不大安份,”那长继续说下去,“他呀,宁肯不吃饭,也要吵架,只想找人探消息,缠住人不放。但愿你不要跟这种人结仇。前几天他到我那里还造谣,说是丢了几只鸡。您也丢过鸡吗?”
迪尼埃斯笑了起来,“离这里不远有只狐狸,它有时也到我的鸡窝里来拖走一些贡品。我没有生它的气。”
“真怪,”郡长说,“似乎世界上再没有比丢掉小鸡更能使牧场主恼火的了。我也同意,小鸡是值钱的,可还犯不着大动肝火。”
“如果贝恩丢了鸡,”迪尼埃斯回答说,“那么看来祸首就是我的狐狸了。”
“您的狐狸?听您口气,倒象狐狸是您畜养的……”
“当然不是,狐狸不属于哪个人。但是,它就呆在这山岗上,跟我一样。我和它也该算是邻居。我难得碰到它,我一直在注意观察它。也许,这在其种程度上就算属于我的了。如果说,它在那里观察我的次数比我观察它的要多得多,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它比我灵巧嘛。”
郡长迟缓地从椅子里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