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佞+番外 作者:弈澜(起点大封推vip2014-10-30正文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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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如冤家嘛,单折腾谁都有些厚此薄彼。
于是,沈观潮出面替顾凛川买下温汤渠那临山的二十来亩地,又找专给各大家修园子的能工巧匠,不管什么都紧着好的用,沈观潮发下的话是:“这里将是小女与女婿百年之地,日后他们的子子孙孙也将传承下去,是以,求稳求牢,求千年不朽,万年不腐。”
谁也看不到千百年后的事,工匠也只能在用料上下工夫,石料木料顾凛川运来的当然都是上好的,却不足以建二十几亩的园子,石料需往东南去买。木料则要往西南去买。上好的木匠石匠雕花式匠都被请来,粗粗一算,光是工人一天的人工钱都不是笔小数目。
顾凛川再土豪,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算来算去,银钱倒是够,只是到时候建完园子,估计就没什么余头。沈端言数学好得很,都不用算,掐着下巴一看账本,就说:“估摸着你这几年挣的钱都得投里边不说,你以前存下的也得全倒进去,你可得想好,当官总要上下打点。你要没银钱与人来往,到时说不得会招人横眼。”
没钱的土豪或许都十分光棍,那气质显露出来,特让人想抽一大巴掌:“到时拿岳父的名头顶上去便是,敢为难我的人尽有。敢为难岳父的人,只怕不是化成了灰,就是还没生出来。”
超光棍!
“你前些时候给我的一百万两你再拿回去,我压根没用银钱的地方。”吃穿用并及家的开支都是直接从账房走,沈端言这么些日子,除赏些首饰和碎银给仆婢,压根没地方花钱去。
顾毒草虽是个毒草吧。在这方面还特大男子主义,手一挥道:“这得算你的嫁妆,哪有用你嫁妆的道理,且,你这一百万两也不顶什么大用,我也不缺这点。”
去。还看不起呢,一百万两啊!大夏朝平民百姓的四口之家,花一百辈子都够,这也说明贫富差距有多大。不过贫家有贫家的过法,富家有富家的开销。像醒园上下,一年的光仆婢开支就得二三万两。吃喝穿用加上园子日常修缮,人情来往,一年没个百十万两银还真养不起仆婢成群的士族日常。
“好罢,你要用再说,要不我再给你出个主意挣点小钱。”沈端言可没忘自己的本职工作,注册特许分析师的专业内容就包括投资理财方面的咨询及指导。她来大夏也有半年余,虽说没专门去留意这方面的信息,却也真有点想法。
穿越女不弄点现代玩意挣钱,那可真叫白穿越一回不是。
本来顾凛川想直接回沈端言一句“你能有什么主意”,不过他把这话收住,说出另一句来:“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前些时候不是说西四街不让摆摊么,陛下下旨要在西四街建亲王府,眼下是摆摊的没地摆摊,买东西的没地没东西,工部还得发愁那些个零碎摆摊的小贩怎么安置。我觉得这事可以下点工夫,建个市场,私营市场。”然后沈端言就把商贸综合市场的概念跟顾凛川说一下,还把这个想法怎么在官方那里得到通过及许可都给说一通,然后又说到招商引资,说到市场准入,市场管理,以及市场规划和日后的维护。
顾凛川听罢,到底是商家后代,骨子里有那么点东西存着,乍一听有点异想天开,再仔细琢磨,越听得深入越觉得这事还真有门。沈端言虽说是不经意见发现的事,但事一过眼她就下意识地去想这事该怎么处理,计划周详细致不说,可行度还极高,方方面面都想得周周到到:“行,我明儿去工部找李尚书说说,这事别人没做过,乍开此道,总要多费些工夫去打通门路。”
沈端言点头,想想说道:“我写个详尽的章程给你,你再自己琢磨琢磨,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便弃之。”
唔,沈端言说完,立马职业光圈加身,再没有二话,拿起笔来就开始写计划书。从前言到规划的立意,再到对现状的改善和长远的效果,一一写出来。再写怎么去做这事,选址方面,市场规划方面,宣传方面等等等等,论起职业来,沈端言在现代不敢说有多出色,在这个时代,她绝对敢大声告诉天地间所有人——姐是最出色的特许分析师。
嗯,这里就她一个有执业资格的。
等沈端言伏案写完,特得意地把通篇用簪花小楷写的计划书拍到顾凛川手里,顾凛川看完颇是赞许:“若事事都能这般事先想周详,言言日后必有大作为。”
怎么听着话外音像是在说:言言以前遇事都不加思索,所以才那么战斗力…5。
“我……”我为什么要帮他,就该让他自己苦恼去,早知道我还不如自己闷头挣钱呢。不过,沈端言嫌要跟官府打交道,太麻烦,才自己没上心,要不哪里留着便宜顾毒草。
得到消息后的沈观潮唯一能做的是仰天长叹,这考验也太短了点,不行,他还要继续设置障碍。于是沈观潮跟工部打个招呼,这事儿不许私人做,只能由官府去做。于是这事就被下放到长安令,长安令接到内阁的条陈时,特想把顾凛川喊出来谈谈,还嫌长安府衙里事不够忙的。
最后,这事还真就落在顾凛川头上,左右现在顾凛川是个闲人,跟翰林院打个招呼,再上报内阁,内阁准拟,这等小事连呈报到皇帝面前的资格都没有。沈观潮乐呵呵,我看你还怎么挣钱去!
知道集贸市场归官府经营后,沈端言也没太意外,本来这事就两可,官府经营会更加规范,更有保障一些,而私人经营则更容易形成良性竞争,有利市场发展。
按分析师的职业精神,一桩不成再给一桩,沈端言这回想的是开个书楼。和图书馆类似,不过开放餐饮,可以一边品茶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看书,还可以与同在书楼里的士子一起进行讨论。这事成功的最捷径就是需要沈观潮配合,当然沈观潮不配合,顾凛川也能成,毕竟这位是金榜题名的年轻榜眼,还是沈观潮的女婿不是。
沈端言替顾凛川想的事,都是从他的官员身份出发,不能做太过铜臭味的营生。做市场可以从解决民生这方面立意,而书楼就更好立意了。给顾凛川一说,顾凛川觉得能成,什么准入制,会员制,还有会员积分,积分兑换制度等等。
这事还没开始做呢,沈观潮直接釜底抽薪,发出话去,他要盖间能饮茶品酒论道交友的书斋,到时候请旧朋新友都来光顾。沈观潮这招一出,顾凛川和沈端言都明白了,敢情是沈观潮在那拆他们的台。
“父亲,您到底想干什么?”
沈观潮:“没想干什么,他害了我闺女,我只做这么点,已算宅心仁厚。”
沈端言唯有“呵呵”以对。
“父亲大人,虽说咱们没相处多久,可事实上我还算了解您。所以,您说吧,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沈端言才不信,沈观潮心挺宽的,闺女没了,他自然伤痛过,虽不曾显露过多,但沈端言能看得出来。沈观潮真正伤痛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留下的只有怎么想方设法给顾凛川下绊子而已。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为父也不讳言,为父想让他没有变坏的资本!”
沈端言心想:她该早注意自己这张嘴的,不能因为沈观潮那时看起来很“知心大叔”就把什么话都跟他说。
“还有呢?”
沈端言问完,沈观潮却没说话,于是沈端言略略眯起眼睛,看向举止神情无一不沉稳老练的沈观潮说:“您不答是吧,我大概猜得出来,看他要不要脸,再看我,他要脸我怎么应对,他不要脸我怎么扇他,是吧。”
沈观潮:便宜闺女太机灵,真不是个能一起愉快地玩耍的小伙伴啊!
#求教:穿越后,遇到生理年龄四十,心理年龄只有四岁的爹该怎么办#
#沈四岁日常:陪天子聊天,与闺女说话,把女婿忽悠瘸!#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旧时旧事,土鸡瓦狗
顾家人来得很迅速,轻车简行,倒不像寻常富贵人家那样一出行,连家具都恨不能装着一块带上路。顾家人唯一揣着的,大概只有他们能随时从票号里取出巨额金票银票的印信,以及日常用得趁着的一二仆从婢女。
顾凛川曾经订过亲的谢姑娘,如今的长嫂谢楹正临窗小坐,手中握有一卷闲文,眼神却在远处。顾老爷和顾夫人都在隔间坐着,谢楹自不是对顾凛川留有什么余情未了,她唯有的是羞愧,当年的事若非她配合顾闻,顾凛川怎么会被逼迫答应分家,而且是那样不合理的分家。
虽然当年她拿着自己是新嫁妇,公公婆婆叮嘱,夫君恳求,作为新妇她也没有办法这样的借口。可事实上,如果她不愿意,谁又能真正勉强得了她。她不过是为自己能生活得顺心一点,舒坦一点而已,这几年来,公婆待她极好,夫君亦敬重有加,连小妾通房都不再沾身。但每每想到当年顾凛川的眼神,谢楹就觉得自己实在错得太离谱。
为活得好一些而做些什么,这没有错,只是不能以伤害另一个人为代价,顾凛川何辜。一边是顺心舒坦的日子,一边是背井离乡,有家归不得,有亲思不得的顾凛川。谢楹想起父亲怒骂自己时的样子,也想起父亲说起顾凛川时莫明含泪的样子。
父亲,大约是把顾凛川当成他少年早夭的兄长了罢,样貌虽不似,为人处世,言谈举止,神情气度实在肖似她那兄长。可惜事情没能如父亲所愿,到底是阴差阳错,做他半子的是顾闻,而非顾凛川。
“夫人,码头快到了。老爷老夫人叫婢子来请夫人看看可有什么要归整的。”
“没什么需要归整,只把人叫齐便可,几卷诗书我自会收着。”谢楹说罢把书放到书箱里,想着等见到顾凛川。回头给他道个歉。虽说公婆夫君都待她极好,但着实偏颇了些,只是谢楹虽知不对,却也委实没什么可说的。她本就是个温软的性子,未嫁前事事顺心,嫁后也没什么不趁意的,自然也没觉得需要强硬起来,便一直是这么温软柔善。
来接的是顾闻和两个儿子,顾四叔家的孙子也在两个儿子身后,谢楹见到久不曾见的夫君和儿子。原本的情绪一扫而光,只剩下满足与安稳。见儿子都好好的,夫君虽瘦了些,但精气神很好,心里便踏实无比:“夫君辛苦。几个小儿在长安怕是给夫君添下不少麻烦吧,瞧着夫君都瘦了一圈呢。”
“阿楹来了就好,离了阿楹啊,我连小儿都管不住,他们三个最是听你的话,我的话又哪里听得进去。”顾闻对这个他争取来的妻子当真是好得不得了,一来谢楹漂亮。二来博学,三来教养得两个好儿子。不需要其他点缀,这三条就足以让顾闻把通房小妾撂一边,独对谢楹好得入骨。
顾闻拜会过父亲,便领着一大家子上马车,连父母妻儿带仆婢一共装了五车。马车驶进长安城后便钻进燕子巷去。顾凛川当年既然能挑这处作聘礼,就说明这是个极体面的园子。谢楹倒还好,吃过见过,倒是顾老爷和顾夫人看着十分新鲜,与家中富贵有异。十分朴素清静,瞧不出哪儿好来,却让人觉得舒服。
顾闻把园子的来处给顾老爷和顾夫人一说,顾夫人难得没讲顾凛川什么,只说这园子买得好。至于顾凛川没给园子,而是卖,顾夫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分了家,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才不至于闹起来:“是个好地方,怎么安哥儿和仲哥儿今日都到码头迎,就算眼下去不得太学,也要找间书院先读着才是,小儿的功课一日也耽误不得,耽误一日忘一日。”
“娘不用担心,请了个没选上官的进士暂时来教着,等找到合适的书院再叫他们上书院学去。”顾闻说着又沉默片刻,半晌才说起顾凛川的事来:“年前凛川被下了职,如今闲着,我听闻有起用的意思,大约是会去礼部,估计内阁条陈就是这几日的事。”
“他有他那岳丈,起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用我们多操心,他从小就是个不必我们多一根指头,一句嘴的。”这大约就是会哭的孩子的糖吃,不会哭的孩子被忽视这个真理的真实呈现。
顾凛川从小自律,教他的先生是个极注重养生的,通药理医术,还会点强身健体的功夫。年小时候的孩子最容易被教导,先生说什么便听什么,因父母忙,到最后便只听先生的,父母的话虽听,听不听得进,做不做却是两说。
等到顾老爷和顾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凛川性格都养定了形,再难掰得回。这导致顾老爷和顾夫人同他一起吃饭都觉得难受,菜有相忌不食,不时不食,冷菜不食,过热不食……等等等等,有一大堆规矩。这还只是吃饭的规矩,起立行坐,言谈举止,简直让顾老爷和顾夫人通通都有点受不住。
不是不好,而是好得与家里人都截然不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就好像是鸡窝里混进只大白鸭似的。顾老爷和顾夫人远着他,是因为觉得这孩子压根就不该是自家的人——被从来没怎么亲近过的儿子衬成土鸡瓦狗,这真是个悲剧。
顾家人安置好后,再怎么不待见顾凛川,也还是递帖子到醒园去,请顾凛川和沈端言过府吃个团圆饭。顾老爷和顾夫人想的是,儿子倒另说,不能让亲家看了笑话去。
接到帖子,顾凛川正和沈端言为沈观潮横加为难的事说着话,顾凛川的意思是:“既然岳父为难,那便把这些事都搁下,也是我有不是的地方,岳父才要这么处处针对。日后我好好待你,总让岳父看顺眼就是,不用急在一时。”
沈端言暗槎槎地想:“你对我越好,只怕沈观潮越看不惯你,亲闺女你不闻不问,跟扔垃圾似的。换个便宜闺女来你倒好,对她这么好,难道我悉心教导十几年的亲闺女就有这么不好,尽只能招你嫌弃!”
“罢,不说这些事,晚上要过去拜会公公婆婆和长兄长嫂,先着人备礼去吧。你也别冷着张脸,就你这模样,我要是你妈,也得远着你。”哪有一提起家人就一张冷脸摇头叹气的,怪不顾凛川他爹妈怎么看他怎么讨厌呢。
顾凛川: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真不懂事,说话直把人戳得肺管子疼。
下午时准备妥当,沈端言就与顾凛川一道上马车,金水河一过往右走一刻钟就到燕子井。开门的是顾家的老管家,老管家见到顾凛川倒是颇为欢喜:“二少爷,都好几年不见,二少爷比从前看着更加精神了。”
“管家身子骨看着也好,好生养着,子孙绕膝,合该是好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顾凛川是管家看着长大的,里里外外照顾他的也是管家,所以他和管家还算亲近,自然,比不得他和他那启蒙恩师。
“谢二少爷吉言,二爷二夫人快快请,老爷夫人和大爷大夫人都在厅里候着您二位呢。”
进到中厅,沈端言跟着顾凛川后边行礼,礼毕先去看顾老爷顾夫人,再看谢楹。看到这一家子都在,沈端言忽然觉得好激动,他们之间真是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光看着他们看彼此的眼神都是一出妥妥的年度大戏。
顾夫人对顾凛川都只有那么亲近,对沈端言自然也疏远客套得很,顾老爷也差不多,只是表情稍温和上那么一点。至于谢楹,啊喂长嫂啊,你那眼神不要那么“千言万语无从诉”好不好,明晃晃的不要太招眼,您不觉得当着大家伙的面这不合适吗?
而且,我碗里的肉,你还是别伸筷子为好吧。
其实谢楹就想道个歉而已,哪有沈端言脑补得那么厉害。
顺顺遂遂吃过饭,顾老爷和顾夫人就各自领着儿子和儿媳妇去说话,顾老夫人跟沈端言没说别的:“成婚已然三年,是时候该生个孩子,这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