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小王妃作者:陈留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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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灵点头道了谢,他似乎觉得平白接受别人的东西不好,然而翻遍全身,却找不到还礼的东西,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一笑就让人移不开视线了,那小厮很忧伤地叹气,心想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是奴才,容貌气质却飘逸出尘,总让人生出遥不可及的感觉。
安灵吃完了萝卜糕,那林二少爷也醉醺醺地下楼了,安灵将马牵过来,扶少爷上马。旁边一群人目送他。
这时候饱受家中兄弟叔伯气欺压的二少爷就生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从靴子里掏出马鞭,没头没脑地乱挥一气,安灵正牵着马缰,不提防手上挨了一鞭,不由得惊叫了一声,手背上就出现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那二少爷得意起来,冲旁边目送他的人吼道:“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平日送大少爷出门,也这么干巴巴站着,都给我跪下。”
那些人平日巴结二少爷,都是为了他的钱,其实并不瞧得上这个人,如今看他醉了,也不理他,敷衍几句就回到院子里了。
安灵掏出手帕将手背缠起来,换另一只手牵马,林二少爷在马上摇头晃脑,一条鞭子如毒蛇一般飞来飞去,安灵躲了几次,还是被抽到耳朵,他便放开了缰绳,站在路边不动了。
那马朝前走了几步,林二少爷摇晃着身体,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登时疼得嗷嗷叫。
安灵远远地站着,并不过去。后来这二少爷被摔老实了,坐在马上,双手抱着马脖子,也不敢乱动,安灵才牵着马,两人回到玉器店。
还没到店里,远远看到店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几个佣人在门口垂手而立。安灵心道不好,急忙扶林二少爷下马。
店里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蓝色长衫,身材高大,器宇轩昂,带着一股沉稳成熟的气质。不但是街上妇人,连十几岁的少女见到他也会忍不住脸红。
这人是林非雅,安灵将林非雅的儿子扶到店里椅子上,然后走到林非雅面前,低声喊了一句:“老爷。”
林非雅脸上带着怒气,看了一眼儿子,问安灵:“又是他带你去那种地方的?”
林二少爷仰靠在椅子上,看到自己老爹在,也晓得害怕,支吾道:“是安灵说郊外有一处好地方……”
话没说完,林非雅站起来,走到儿子旁边怒道:“你哥哥弟弟们都在外地做生意,外人说起来,哪个不竖起大拇指?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混账儿子,成日吃喝嫖赌,现在更有出息了,会把责任推卸给下人了。”
他说完,托起儿子的脑袋,指着上面的伤口说:“这是怎么弄伤的?”
这话是问安灵的,安灵没回答,林非雅将目光投向他,他这才迟疑地说:“摔伤的。”
林非雅性情严厉,有心责骂他没照顾好少爷,但看到他手上带伤,脸上是茫然又郁闷的表情,不知为何就心软了,只说到:“把账本拿到二楼,我一会儿看一下。”
说完又厉声对儿子说:“滚回家去,一个月不许你出门。”
门口的佣人听到这里,立刻架着二少爷上马车了。林二少爷正走着,忽然回过头,语气不怀好意地说:“爹,家里的姨娘也够多了吧?”他指着完全魂游天外的安灵说:“你喜欢这小子吧,我早就看出来了,没见过你这么偏袒外人的……”
旁边那些佣人慌手慌脚地堵住少爷的嘴,强押进马车,扬起鞭子离开了。
而店里那些伙计们也立刻散开各自忙各自的工作,装作完全没有听到老板隐私的样子。
林非雅目光严肃,谁也不看,转过身一步一步地上楼了。
安灵在柜台后面忙碌,翻出最近几个月的账本,连带这些天挣的钱,装进抽屉里,自己端着这么多东西,艰难地上楼了。
楼上是雅间,专门供林非雅偶尔来休息的。林非雅坐在桌子旁,翻了最新的账本,只瞧了一眼,就皱眉道:“怎么乱七八糟的。”
安灵也搬了椅子坐在他身边,认真说道:“我只记下了进项,至于开支、成本之类,我不会计算,也就没记下。”
林非雅将账本一合,有些啼笑皆非:“你这样,我还怎么做生意呢?”说着站起身,到柜台旁找东西。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说我不会记账,是你非要我留在这里的。”安灵语气很淡,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然而在外人听来,这就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
林非雅找了一瓶药膏,重新坐在安灵旁边,他也觉得安灵的话有趣,看着那张漂亮又淡漠的脸,他心中悸动,却又想起很多年前,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女人,用这么一种无辜冷淡的表情和他撒娇。
林非雅将安灵的手放在桌子上,用湿毛巾擦掉上面的血迹,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上面涂药。
安灵左顾右盼,另外一只手闲不住,摆弄桌上的白玉镇纸,手腕上一块被细线系着的玉片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非雅帮他涂了药,又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包扎伤口,无意间瞧见他手腕上的玉片,说道:“这个玉片瞧着有些年头了。”
安灵心中一动,将玉片托到他面前,很细心的观察他的脸色,问道:“这玉片有什么来历吗?”
林非雅用食指摸了一下,随即笑了,并不回答,转身去看账本。安灵好奇,再三询问,林非雅才开口道:“安灵,要是以后有人拿这种玉送你,你直接扔他脸上就是了,这东西不值钱,一文钱都能买一堆。”
安灵有些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
林非雅提起毛笔在账本上记了写东西,见安灵闷闷地总不说话,就将手上常戴的蓝宝石戒指摘下来,放到安灵手里,随口说:“送你。”
安灵看了一眼,没甚兴趣地抛在桌子上,表示不要,他瞄了林非雅的侧脸,是温和英俊的相貌,安灵心里很失望地想:他不认识玉片,那么他肯定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安灵刚来店里的时候,几个伙计私下里说安灵的眉眼和林非雅有几分相似,而林非雅第一次见到安灵,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温和亲切,以至于安灵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想。
安灵自小没有父母,所以对父母的形象也没有什么构想,假如要挑选的话,他觉得林非雅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林非雅看了账本后,又对店里的伙计嘱咐了几句,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安灵既觉得失望,又觉得莫名地轻松,站在柜台前拨弄了几下算盘,一个年龄小的伙计擦着桌子,蹭到安灵面前,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少爷,老爷刚才在楼上和您说什么体己话呢?”
安灵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呦,耍起主子脾气来了。都是奴才的命,您觉得跟老爷说上话就能飞上高枝了?”那小孩儿看安灵不说话,以为软弱可欺,语气就更加嚣张了。
旁边几个年长的忍不住斥道:“小猴儿,你少说两句吧。”
安灵头也不抬,用手拨弄着算盘道:“你上个月弄坏了一块蟠龙玉佩,价值十两,按规定从工钱里扣,我前几天忙,一直没想起来,就从这个月开始吧,你一个月的工钱是两钱银子……”
话没说完,那小猴儿脸都白了,拱手作揖道:“安灵,安哥,安爷,我跟你闹着玩呢,您饶了我这一遭吧,我说话就跟放屁似的,您可别跟我计较,仔细气坏了身体。”说着欠身凑过来,扬起手在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力道不大,倒纯粹为了逗人高兴。
安灵起先还绷着脸,这时候就略微侧过,轻笑了一下。他这一笑,不但店里的人都愣住,连店外明媚的桃花都有些黯然失色。
安灵挥挥手,冲那小猴儿道:“快滚。”
那小猴儿有些窘迫,讪讪地走了。
☆、同居生活
傍晚,安灵在街上买了菜和米,拎着一堆东西回到家里。推开大门,院子正中央站着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大概有母鸡大小,浑身的羽毛在夕阳下泛着红色的光芒,十分漂亮。
银狐听到门响,立刻转过头,只见它腮帮子鼓起,嘴角还露出一根扭曲摆动的老鼠尾巴。
安灵后退了一步,手上提的白萝卜咕咚咚滚落到地上。银狐急忙把尾巴咽掉,用爪子胡乱抹了一下嘴,跑过来,支起身体道:“好啦,我已经吃完了,别害怕。”
安灵定了定心神,捡起地上的萝卜说:“我也不是害怕,就是……有点恶心。”
银狐立刻就暴躁了,放眼三界,我堂堂银狐仙人的气度风采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你居然敢说我恶心!然而虽然生气,他也没敢发作,毕竟这段时间一直仰仗这个少年的照顾,而且少年手中还拿着青曦王的莫邪剑。
安灵将蔬菜放进厨房,才忽然转身,惊奇道:“你有新身体了?”
银狐得意地抖着一身银白色的毛:“这几天才修炼而成的,虽然形体还是幼年,不过我终于可以在白天出去了。”
安灵一边生火做饭,一边开口笑道:“你这个模样,白天出去肯定会被人当成灵兽抓走的。”
银狐现在没多少法力,自然也不敢随便跑出去,他心有不甘地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厨房里飘来饭菜味,他跑到后院井边,洗了爪子和脸,然后跑到屋子里坐下,两人开始吃饭。
安灵做的饭菜并没有多美味,但也不会差到毒死人的地步,两人吃了半碗饭,就都饱了,银狐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就化成人形,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了。安灵则提了桶水倒进木盆里,把头发解散,开始洗澡。
银狐将厨房收拾干净,推门进来,看到安灵披着白色里衣,坐在榻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片。
银狐轻轻进来,将门关上,他动作优雅地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一阵清风吹来,银狐的黑发在风中飘散,他轻轻叹气,被自己华丽哀伤的身影震撼住了。
银狐平时作为兽类还颇为安静,一旦化成人形,就觉得自己俊美无双、风流倜傥,全天下的人都该被自己迷倒才对,然而他绝美的容貌如今却不能展露给众人,只能在寂静的夜里无声无息的绽放,他本来是明骚,如今转为闷骚,都快闷出内伤了。
银狐坐在窗台上唉声叹气,安灵淡淡地说:“关窗户,我冷。”
“那你多穿点。”银狐没好气地说。
安灵没说话,果然从床尾拿出一件外套穿上,然后拿起旁边的一本插画书,继续看。
银狐觉得有些没意思,便从窗台上下来,关上窗户,走到床榻边,脱掉鞋子,动静很大地爬上床。
安灵朝旁边挪了一点,银狐坐在他身边,对他手里的书没兴趣,不经意看到他的手,惊讶道:“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发现的。”安灵目不斜视地说。
“笨蛋,你怎么不早说,晚饭我可以准备的。”银狐温和地说。
“谢谢,我不想吃你叼来的鸡鸭。”安灵道。
银狐嘟着嘴,做了一个可爱的表情。随即欠身,从桌子上拿过安灵随身带的玉片,把玩了一阵,问道:“你上次不是说,林家玉器店的老板和你长得很像吗?你问过他玉片的事情没?”
安灵有些沮丧:“他不认识这个东西。”安灵有些怀疑地看着银狐:“你没有骗我吧?这玉片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之前就和你说啦,这是我送给相好之人的定情物,十几年前,我偶然兴起,用一两银子在一个老工匠那里买了一堆玉器角料,打磨成这样的小玉片,上面还有我亲手刻得狐狸头。”银狐凑到安灵身边,指着上面奇怪丑陋的图案说:“是不是很可爱?每一个和我有露水情缘的人,我都会送一个小玉片。上次你在胡三那里不是也见到了一个,还差点被他算计。”银狐舔舔嘴唇,有些淫邪地笑了:“那家伙看着霸道,其实在床上浪得很,让他摆什么姿势都乖乖照做……”
安灵伸手在枕边摸出一把剑柄,微微露出来,面无表情地说:“别说了。”
银狐下意识地瑟缩一下,知道那把剑就是青曦王经常佩戴的莫邪。他两手举起道:“好啦,说正事。”他认真地说:“我仔细回忆过了,你出生的那一年,我刚好在江城猎艳,倒是遇到过几个绝色的美人,不过具体的名字、年龄和家世我都不记得了。”
安灵听到这里,有些气恼地把手上的书放在棉被上:“好歹你和他们也好了一场,怎么连名字也记不住?”
银狐很无辜地反问:“你能记得你这么多年吃过多少粒米吗?”
安灵鄙夷地看他一眼,又苦恼地叹气。
银狐盯着他的侧脸,半晌忽然开口:“小美人,我能问个问题吗?”
虽然他这样说,但其实并不打算征求安灵的许可,而是自顾自地说:“我想知道,你和王上晚上是睡在一张床伤吗?哈,那你们的睡前娱乐是什么?”银狐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嗯?纯情的小家伙,他给你讲大灰狼的故事,还是唱催眠曲?”
安灵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停顿了片刻,忽然笑了一下,然后望着前方,轻声开口:“不是啊,我们睡前……自然是做爱了。”
这回轮到银狐震惊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安灵,然后语气怪异地说:“真看不出来哦,我还以为你未经人事呢。”
他忽然凑带安灵耳边,压低声音问:“他那里大不大?”
安灵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红着脸低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当时闭着眼睛的,当然不知道了。”安灵气恼道,脸上已经红得几乎冒热气。
银狐乐得哈哈大笑,一仰身倒在后面的枕头上,他轻轻勾住安灵的腰,道:“别看书了,来躺下我们接着聊。”
安灵看他疯疯癫癫没个正形,不想搭理他,掀开被子打算另找地方睡,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随即严肃地看着银狐:“我刚才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银狐微微一笑,乌黑的发丝铺在枕上,桃花眼泛着柔情,薄而锋利的嘴唇微微翘起,胸前的衣襟敞开,露出小麦色健美的肌肉。他用低哑的声音说:“什么想法?”
安灵不理会他这副纯情泛滥的模样,而是认真道:“你说,人和妖精会不会生孩子?”
“不可能!”银狐立刻回答。
“为什么不可能?戏文里白蛇娘娘和人类也能生的。”安灵固执地说:“而且,我娘为什么会狠心扔掉一个刚出生的我呢?一定是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世不被世人接受……”
“停!”银狐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捂住安灵的嘴,然后说道:“拜托你冷静一下,找爹妈找疯了吧,你觉得我有可能是你爹吗?”
安灵也觉得这个猜测荒谬而渗人,只好低声说:“我只是猜测嘛,你都说了这个玉片是送给情人的,我出生时的小棉袄里又带着这个,说不定咱们两个有牵扯。”
银狐被这个想法刺激到了,他赤着脚跑下床,从抽屉里找出一柄铜镜,然后爬上床,凑到安灵身边,用铜镜照着两个人。
“你看看咱们两个,有哪点相似啊?”银狐暴躁地说:“虽然我承认,你和我一样漂亮,不过这完全是两种概念,我是俊美阳刚高大威猛型的,你呢,哼,娇滴滴的美少年一个。”
安灵情绪有些低落:“我都说了只是猜测,你别吼了好不好。”
银狐哼了一声,将铜镜远远地扔到桌子上,严肃地警告他:“以后不准再提这种事情,我刚才被你吓到了你知道吗?我要是能和人类生孩子,那我的子孙都能成立一个国家了。我不会有后代的,我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银狐想到一群半人半妖的怪物冲着他喊爹爹,就吓得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