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拥抱就是我的全世-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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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几平方米大的伙房。
余景然在伙房里一边咳嗽一边炒着菜,刚给菜地浇了水的叶智宣站在伙房门口,看着他笑了。转身进了屋里,倒了一杯温水给一直在咳嗽的余景然,“喝点水。”
喝了点水后,余景然明显感觉到嗓子舒服了很多。
伙房里烧了火,连带整间屋子都暖暖的。
天气太冷,余景然睡的还是几个月前带过来的折叠席和薄毯,之前睡在席子上,身上多盖几件衣服还能对付,但是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冷,他穿着两件衣服,裹着毯子,身上再盖着外套,但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景然。”房间里发出叶智宣的声音。
余景然从被窝里探出头,“怎么了?”说话时,牙齿打架的声音听得很清晰。
漆黑的房间里亮起了手电筒,床上的叶智宣坐了起来,手电筒照在余景然身上,“你很冷吧。”
余景然说:“还,还好。”
“但是我听到你在发抖了。”叶智宣脸上带着温润的笑。
余景然扯了扯被子,“刚睡下来是有点冷,等会被窝暖了就不冷了。”
叶智宣从床上下来,握着手电筒向他走过来,“要不我跟你换一换,你去睡床,我睡你这。”
“那怎么行。”余景然一口否决,要是叶智宣着了凉,可能又要发烧一次,对他而言无疑就是加速死亡。
余景然坐起来,看着他只穿着睡衣,“你快回去被窝,别着凉了。”
叶智宣在他旁边蹲了下来,“要,要不,你和我一块睡床吧。”怕余景然会介意,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
“不会,我怎么可能会介意,你别乱想。”叶智宣的话还没说完,余景然立即打断,“要是我介意的话,我早就不会来,所以,你千万别多想。”
叶智宣微微笑了笑,余景然搂起身上的毯子,“要不,这个也盖上,更暖和。”
“好。”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嗯。”
叶智宣躺下,余景然再掀开被角躺下,给他掖了掖被子,毯子折成两折盖在叶智宣的身上。手电筒关了,房里恢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被子里很暖和,余景然左心房砰砰地跳,呼吸比平时要重,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因为紧张,心爱的人睡在自己身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在这种生理作用下,大脑细胞活跃,只会越来越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个人住在山上这个梗确实有点奇葩,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怎么说好呢,这种文风像我高中的时候写言情短篇。高二的时候写在笔记本上的故事,叫《精灵世界没有眼泪》说的是一个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和后爹生活的女孩,表面开朗,内心抑郁,总喜欢在一棵大榕树下,她说那棵树上有精灵。
后来她和男主一起出了车祸,男主活了下来,而她去世了。男主为了纪念她,经常去那棵榕树下,后来他发现那棵榕树的树干上有女孩生前留下来的字,是表白的。
我总觉得这篇给我的感觉跟高中的文风比较相像。
☆、看一树繁花满枝1
考完了这学期的最后两门课,余景然大三的上学期正式结束。舍友早早打包了行李,火车票几天前就已经订好,一考完试就像是被放出笼子里的鸟儿一样,一窝蜂地飞了出去。
余景然不急着回家,继续留在兼职的地方打工,能赚钱,还能在空闲时间去山里看自己喜欢的人。
考完试的第二天,叶智明打了电话过来,说他在校门口。余景然握着手机,外套没穿就跑了出去,昨天就说好了的,叶智宣要来他们学校参观,叶智明开车送他过来。
余景然跑到校门口,门口停着叶智明的奥迪,叶智宣开了车门下来,身上穿着藏蓝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搭配一条黑色的围巾,深色系的服饰衬托出他那张脸更加白皙。
余景然跑到他面前,因为跑得太快,嘴里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眼睛里含着笑,牵起叶智宣的手,“走,我带你到处逛逛。”
余景然就这么牵着叶智宣走了,叶智明坐在车里,对着外面喊:“智宣,我下午四点钟过来接你。”
叶智宣回头,点了点头,“嗯。”
余景然带着叶智宣在校园里逛,这个时候紫荆花小道最美,一条几百米长的路两边整齐地种着紫荆花,树枝上缀满了紫花,偶尔飘落一两朵,慢悠悠地划过空气,落在地上,花瓣越积越多,在地上铺了一层。
这个时候学校的人不多,这条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叶智宣在看花,而余景然则在偷偷看叶智宣。
慢悠悠地走完了紫荆花小道,余景然带着叶智宣进了教室,坐在教室里说着自己上课的一些搞笑的经历。
从教室出来,绕着学校的风景湖绕一圈,到了学校的咖啡馆。
建在湖边的咖啡馆今天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营业,明天就要关门。余景然带着叶智宣进了咖啡馆,坐在装潢温馨的小咖啡馆里,听着咖啡馆播放着的轻音乐,慢慢品尝着浓郁的咖啡,闲适地看着窗外得湖,就这么坐着等到了中午。
考完试后,饭堂里的人也变少了,但是菜色依旧不变。排队打饭的时候,余景然身后的两个女生小声地议论,“前面那个穿藏蓝色风衣的男生好帅,你知不知道哪个系的?”
“我觉得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要是我们学校有这么帅的,早就全校皆知了吧。”
余景然在他们前面听得清清楚楚,但并没做反应。轮到叶智宣打饭的时候,他就上前去打卡。
“等会,去我宿舍吧。”吃饭的时候,余景然说。
“你舍友会不会介意?”
“现在宿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吃了饭,余景然带着叶智宣进了宿舍。叶智宣站在宿舍扫了几眼,四张床只有余景然的床还没收拾,其他的床上乱七八糟地堆着行李。
余景然从洗手间出来,叶智宣说:“好乱。”
余景然笑了笑,“男生宿舍都这样,习惯就好。”
“这是你的桌子吗?”叶智宣指着床下的书桌问。
“嗯,是我的。”余景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把书桌上的架子上的一套书拿下来,“你看,这些都是你的书,我收藏了很久的。”
叶智宣抿唇笑了笑,“要不,我帮你收拾一下。”
余景然心里一暖,“好,好啊。”
叶智宣站在书桌旁,开始帮他收拾,收拾的时候一丝不苟,一点小东西都能放的整齐。余景然倚在一旁的床梯看着他,嘴角有浅浅的笑意。他想起了又一次舍友的女朋友来过宿舍,就是为了给男朋友收拾东西。
不到二十分钟,余景然的桌子焕然一新,书架上的书重新排列过,乱七八糟放的小物件被收进一个盒子里,桌面上杯子台灯移了位置,看上去很舒服,空间也大了许多。
在宿舍逗留了半个小时,余景然带着叶智宣去了学校的图书馆,图书馆门口竖着一排宣传栏,宣传栏里面粘贴着预防艾滋病的公益广告,上面一句广告语很醒目,“遏制艾滋履行承诺。”
叶智宣停在宣传栏面前,看着上面相关的文字和配图。余景然站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试图转开他的注意力,“图书馆里还有好多你的书,我带你去看。”
余景然并没有骗他,图书馆里面专门有一格放着他的书,归类于青春文学。
“你看书角都有点卷了,说明经常有人借。”余景然抽出一本掰着书角说。
叶智宣轻笑了笑,余景然看着他笑,脸红了红,“我是不是很幼稚?”
叶智宣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手势,小声说:“这里是图书馆。”
余景然左右看了看,还好人不多,刚才一个兴奋就忘了控制音量。对上了叶智宣的眼睛,余景然红着脸笑了笑。
两个人各挑了几本书,坐在靠窗的桌子静读,窗外是一株开得很灿烂的紫荆花,微微打开窗子,紫荆花淡淡的幽香飘进来,氤氲在空气中。
在南方,紫荆花的花期很长,从秋天开到下一年的春天,大概,也只有在炎炎夏日才会见不到紫荆花的踪影,其他时候,就算没有满枝满树的花,在枝桠间也能寻得到几朵紫色的影子。
过了春节后,余景然背着行囊再次回到那座城市,他离开也不过半个月。回来后,宿舍的东西也懒得收拾,踩着自行车就到了山里。
春节期间,叶智宣也回去跟哥哥过年了,但只是在家里呆了几天又回到了这里。
余景然从把手提包和双肩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这个是年糕,那个是开心果,还有柚子橘子,糖果饼干,都是家里买的年货,当时来学校的时候母亲大人塞在书包里的,余景然把它全部带到了叶智宣这里。
他带过来的东西在桌子上堆成了小山,最后余景然说:“我们元宵后才开学,所以,我可能要在你这住一个星期。”
余景然说这话也只是打个招呼,自己早就这样打算了。
过了春节,并没有回温。七八度的天气算是南方冬天常见的。
自从那一次两个人睡过同一张床,后来似乎就已经是默认了,等叶智宣躺上去后,余景然红着耳朵掀开被角躺在他旁边。
屋子里的油灯熄了后,周围一切都与这黑暗交融,寂静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孤独,因为还能听清彼此间的呼吸。
就像是深陷无底洞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智宣。”余景然轻声喊。
没听到叶智宣回应,余景然以为他睡着了,被子下的手顺着叶智宣的手臂轻轻下滑,握住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漆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见,余景然加重的呼吸被夜的寂静放大,此时,叶智宣睁开了眼睛,被余景然握住的手始终不曾动过。他听到了余景然叫他,但以为只是他在说梦话,所以没有应。
身后一暖,是余景然的身体靠了过来,他温热的呼吸在脖子间拂过,背后是余景然狂跳的心。
叶智宣身体动弹不得,第一次体会到不能控制四肢的感觉,仿佛一切都被余景然所操纵。唯一的感官就是手心里余景然的温度,还有背后那颗狂跳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断点……断点,别期待这个后续,后续就是另外一个场景。
☆、看一树繁花满枝2
去年种下的草莓终于长出了绿色的小草莓,余景然在网上搜了一大堆资料,按照上面的步骤来打理,再过个十来天,这一片小草莓地就能收获了。
新学期的开学,新闻上报道了一则相关新闻,新闻标题为当地高校男生被检测出10例艾滋病,多为男同。
虽然并没有在新闻上标明是哪所高校,但是私底下传来传去,大家心里都知道。余景然所在的学校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一间是隔壁校的。
学校就这个重大的问题进行了一次会议,根据国家相关政策,艾滋病患者可以上大学,但是考虑到潜在的危险性,学校决定把患病的学生安排在别的宿舍。
那几个感染的人之中,有一个余景然认识,叫做杨光,同一个系不同专业,他们还在一起打过篮球。余景然倚在阳台上,看着对面楼的他搬着东西下楼,所有人看见他都避之不及,就算是熟络的同班同学,也只是远远地打个招呼,不敢靠近。
杨光提着行李,头是低着的,对于打招呼的人,他甚至连抬眼都不敢。
余景然能理解,他是怕看到别人眼中的嫌恶。
余景然踩着拖鞋咚咚地下了楼,赶到了楼下,来到杨光的面前,“要不我帮你提点东西?”
杨光抬了抬头,提着东西低着头绕开他,“不用。”
“跟我别客气。”余景然夺过他手上的一袋东西,提在自己手上。
杨光停下脚步,看着他,“你不怕被传染么?”
余景然笑了笑,“没什么好怕的,你又不会吃了我。”
杨光看着他爽朗的笑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余景然提着行李袋,敛了敛笑,“其实,我喜欢的人,也染了这种病。”
杨光的瞳孔稍微放大,就好像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余景然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行李,“你住哪?”
“7栋。”杨光说。
余景然说:“7栋还挺好的。”
7栋是他们学校最偏的地方,后面就是围墙,围墙外面就是一个丘陵,要说景色,确实是挺好的。
把行李搬到了7栋的宿舍,宿舍四张床,其他三个人都还没来。余景然把他的行李放在椅子上,“这里可能蛮长时间没人住,灰尘有点多,等会我帮你打扫吧。”
“余景然。”杨光突然叫他。
“嗯?”
“你刚才说,你喜欢的人也染了这种病?”
余景然并不避讳,“是啊,他两年多前感染的。”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
“喜欢,只是……我还不确定他喜不喜欢我。”
“你不介意他染了这种病?”
“很久之前,我以为自己一定会介意的,但是对象是他,我连犹豫都没有就接受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发现,比起他的病我更害怕不能靠近他。”余景然笑了笑,“反而我怕他会因此疏远我。”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余景然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他现在自己一个人住,每天过着悠闲的生活,还挺开心的。最起码,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脸上总带着笑。”
“挺好的。”杨光的眼里隐隐泛着羡慕,他看着窗外,“我也想一个人住,一个人离开,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余景然沉默了片刻,他看到了杨光眼里的渴望。这个社会太过冷漠,把他冷冻了,远离这一切,或许才是让他解冻的途径。
但是能做到像叶智宣一样不顾一切地远离,又有多少人?就算有这个想法,但是物质上也未必能支持,叶智宣能一个人在山里生活是个例外,他有为他着想的哥哥,有自己喜爱的写作,也有这个经济能力。
余景然蹲在门口洗着刚从地里摘回来的草莓,叶智宣浇了地里的菜,提着空桶回来,余景然站起来,把洗好的草莓往他嘴边送,“啊,张口。”
叶智宣抿唇笑了笑,抬手去接余景然手上的草莓,“我自己来。”
“来,啊。”余景然不放弃。
叶智宣看着他,犹豫了片刻,微微张口咬住余景然塞过来的草莓,牙齿咬开草莓,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扩散,激起了所有的味觉。
“下一次我带奶油鸡蛋和面粉过来,我们做奶油蛋糕。”
叶智宣吃下嘴里的草莓,“你会做?”
“可以学。”余景然再拎起一颗草莓,“啊,张口。”
叶智宣说:“你吃。”
“我等会吃,这颗长得好看的给你。”
叶智宣抬眼看了看他,张口咬住。
春天的夜晚很热闹,山里的虫子都醒了,晚上叫的很勤快。余景然和叶智宣并肩坐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外面的风很凉爽,穿着两件衣服坐在外面很舒适。
“智宣,你有不开心的时候么?”
叶智宣看了看余景然的侧脸,光线很暗,只有从门口透出来的一点油灯的光,“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染了艾滋病,虽然学校允许他继续完成学业,但是他每天都关在宿舍,门都不出,我觉得他是在自甘堕落。”
“如果说,是你感染了,你会怎么样?”
余景然想都不想就回答说:“不会怎样,至少,我可以陪你。”
“那要是我没有感染呢?”
余景然支吾了一下,“我……”
叶智宣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其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