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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雁回 作者:花裙子(起点vip2013.6.14正文完结,家宅情仇)-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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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吕姑娘的住处,她依旧与昨日一样,一声不吭地站着。云居雁拿出自己带来的埙,笑着问:“你看我的埙,比你的如何?”

  吕姑娘没有看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云居雁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坐下自顾自吹埙。虽然弹琴吹箫才是她的强项,但音乐都是相通的,她的埙吹得也极好。

  玉瑶和抚琴在门口守着。眼见着许氏已经撤去了原本在这里服侍的丫鬟婆子,整个院子显得空落落的,抚琴小声嘀咕:“姓吕的不过是一个制陶的工匠,姑娘范得着这么上心吗?我听说,夫人下了命令,只要她醒着,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现在连送饭的小丫鬟都战战兢兢的。”她说着,不屑地朝屋子内瞥了瞥嘴。

  玉瑶跟着看了一眼。虽然她也觉得云居雁用不着对吕氏父母那么好,但嘴里还是劝着抚琴:“姑娘怎么做不用向我们交代。我们只要做好分内事就成了。”

  抚琴不屑地瞪了一眼房门,接着说道:“如今老爷夫人感情正好,我们就该趁这机会为姑娘分忧。依我看,那个简姨娘可比黄姨娘不省心多了……”

  “抚琴,很多事不是我们做丫鬟的可以做主的。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就拿上次的事来说,你私拆了姑娘的信,万一沈公子……”

  “行了,我知道了。”抚琴打断了玉瑶,低声说着:“姑娘对我们好,我只是想替姑娘分忧罢了。今日如果不是你偏要去拿什么《金刚经》,姑娘也不会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了。”

  ……

  两人低声说着话,直至云居雁开了门走出来,才止了话题。吕姑娘依旧与上次一样,低着头送云居雁离开,并不看任何人。

  晚饭时分,轩逸阁传来消息,结果与上次一样,没有任何可疑,而严管事那边,想来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云居雁还是与前一天一样,去吕姑娘那里吹了两首曲子,两人还是什么都没说。当天下午,云居雁去找云平昭的时候,看到了在廊下站着的吕师傅。

  吕师傅见到她,上前行礼,跟着说道:“大姑娘,在下知道您心地善良,但小女的事……在下不敢再劳烦姑娘了。”他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云居雁怎么说都是大家闺秀,如何能吹埙给他的女儿听。

  “吕师傅不用在意的。”

  吕师傅见云居雁态度坚决,更是着急。眼见着她转身欲走,他上前一步,解释道:“大姑娘,小女在乎那只埙,并非她爱吹埙,而是因为那只埙是她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云居雁诧异地回头。她细细看过吕姑娘的埙,虽不及她的那只精致,但做工十分精良,几乎毫无瑕疵。要知道她自己那只是名匠制作,价格不菲。吕氏不过二十岁上下,又是女人,怎可能与名家媲美?

  吕师傅面色凝重,压着声音说:“大姑娘,在下不敢欺瞒您,小女从小跟着在下在窑厂进出,大家都只当她是不懂事的小丫鬟。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学会了制胚。在下本不该拿她所做出去示人,可……”他的眼中闪动着几缕懊恼的泪花。若不是他拿着陶胚出去炫耀,女儿就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他也不会变成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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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专利换股

  听了吕师傅所言,云居雁惊讶万分。她一直以为吕姑娘只是遇人不淑,碰上了负心汉,原来是有人看中了她的制胚技术,想纳她为妾。因为那人风流成性,且传言他特别喜欢俊美的男童,吕师傅自是不肯。结果对方居然强奸了吕姑娘,以为这样就能逼他们父女就范。

  吕师傅一时激愤,欲与对方同归于尽,却被打成了重伤。对方不依不饶,欲取他性命。最终,吕师傅的朋友徒弟等人从中周旋,才勉强保住了他的命。

  云居雁看得出,因为这事,吕师傅心怀愧疚,一直觉得不该拿女儿制的陶胚出去烧制,惹来别人的注意。他更觉得是自己毁了女儿的一辈子。云居雁明白,吕氏一天没有恢复,吕师傅都不可能从内疚中走出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安抚了几句,辞了他,自己去见云平昭。

  虽然阳羡壶的生意八字还没一撇,但云平昭已经心急地开始设计兰花壶。在他眼中,世上的一切花草都不及兰花高贵脱俗,他希望世人都能看到兰花的美态。见到女儿,他急忙拿了几张自己刚画的草稿给她看。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无论是弹琴、吹箫还是作画,女儿都尽得他的真传,甚至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云居雁看着父亲画的兰花。她不得不承认,父亲比她更爱兰花,因此在这一项上,她永远不可能超越父亲。不过眼下他们并不是作画,而是制壶,她不想父亲太过理想化,赞了一句便担忧地说:“父亲,我怕……您画得再好,若是做不出来,也是枉然。”

  “这个我当然知道。”云平昭轻轻隆起眉头,欣赏着自己的草稿,解释道:“所以我才一定要把吕师傅留下。他说话甚是中肯。刚刚他才告诉我,只有这两张能够姑且一试,且做出来的效果如何,他不能保证。”说着,他放下了草稿,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父亲。其实女儿有一个想法,不过不知道可不可行。”

  “关于什么?”云平昭的目光不自觉地朝草稿看去。他想做成这件事。如今已不是面子、赚钱之类的问题了,他真的很想以兰花为题,做出各式各样的器皿。

  云居雁看到了云平昭的目光,那种热切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她自知父亲一向不喜欢她涉足外面的事。于是斟酌着说:“这两日,女儿一直在担心。祖父说,不许您动用公中的银子。没有银子如何与人合作。”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舅父写信了。”

  “父亲,舅父毕竟是舅父,况且他要考虑的是整个启昌侯府。这世上没有稳赚的买卖,万一将来若是赔了,伤了两家的和气,反倒更加不好。”

  云平昭抬起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想坏了自己与许慎之的私交。可经过了上次假程大的事,他也不敢冒然在外面借银子。至于许氏那边。虽然她说,除去女儿的嫁妆,她能拿出几万两银子资助他。但他不想再用妻子的嫁妆了。说句不好听的,云堇现在看着不错,可毕竟不是他们生的。谁知道将来如何。万一他先于许氏而去,她总要留些银子养老。

  “父亲,另外还有一事。”云居雁表情颇为忧虑,担心地说:“我们云家毕竟是书香世家。虽然每个家族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的营生,也都会开铺子做生意,可这种事与建窑烧陶,再大举贩卖是不同的。将来若是传出什么流言,说我们从书香世家沦落为商贾,必然会令祖父大怒,说不定……”她偷偷瞧了云平昭一眼。

  云平昭觉得女儿的话很有道理,立时更加地忧虑了。云居雁抓住时机,趁机说道:“父亲,您应该听过入干股之说。”

  “若是程大只是在永州开个铺子,倒是可以考虑,但现在……”程大是商人,没利益的事,他岂会那么傻。

  “女儿是说,如果父亲有信心能画出最漂亮的茶具,我们就用父亲画的兰花壶去向程大换股份。”

  云平昭被女儿的话吓了一大跳。在他看来,自己又不是什么书画名家,岂有一画千金的能耐。云居雁见父亲并不反感自己的多嘴,细细说起了打算。

  其实云居雁的想法并不复杂,用现代的话,就是用“专利”换股份。他们不干涉程大的制作、生产、与销售,只是向他出售紫砂壶的款式与制作技巧,赚钱之后,程大再按照协定的比例,把盈利分给他们。

  见云平昭面有犹豫之色,云居雁劝道:“父亲,祖父不想您用公中的银子,是不希望您冒险。如果用这个方法,祖父便不会再担心。最重要的,这样的合作,在外人看来,我们并不是从商,而是您闲来无事做的画稿做成了阳羡壶,是一件风雅之事,其他人羡慕都来不及。”

  云平昭有些被说动了,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言道:“这对我们固然是好的,但程大那边,他岂会愿意我们做这等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父亲,您想啊,程大老爷担心的是什么?”云居雁自问自答,“他是生意人,以他在阳羡的地位,您还怕他筹不到银子吗?依女儿猜想,他最怕的是我们这种外行干涉他的运作,若是我们什么都不管,他只会高兴。再说,您可是状元爷,又是太皇太后赐婚,只要他用您的名号做噱头,烧制出来的壶就不愁卖。当然,为免他滥用您的名号,我们要事先与他说清楚,凡是言明是您设计的壶,每年烧制的数量,买卖的价格都必须在一个范围内,不能任他滥用。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女儿看得出,程大老爷真的很想让阳羡壶走出阳羡,只要我们真的能改良壶的外观与质量,想必他会答应的。”

  云平昭有些被说动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确实没足够的银子,所以用这个条件与程大谈一谈,他并不吃亏。

  云居雁怕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提醒道:“不过一旦我们与程大达成协议,最辛苦的就是父亲。我相信,程大之前一定也找过能工巧匠,更请过画师,只是都没有成功而已。如今我们若是用这个条件与他合作,万一壶的销量并不理想,我们不止一两赚不到,还会赔了吕师傅两师徒的工钱,而父亲的心血也都会付诸东流。”

  云平昭被这两句话说得又冷静了一下。可转念想想,这个世界哪有天上掉大饼的事,既然他想在临老之前做些成绩出来,自然要多花些心思。

  这般想着,他对云居雁说,等程大回了永州,他便会与他谈一谈,在此之前,他也不想什么新的款式了,专心把追月壶研究透了再说。

  云居雁心中清楚,紫砂壶的特别还在于宜兴特有的红泥。如果用传统的陶泥配比,一定会失败。他趁着这个机会,撺掇云平昭去宜兴买些红泥回来,表面的理由是让吕师傅先试着制胚,云平昭在一旁看着,也好修正自己的设计,实际上,她要趁着自己尚未出嫁,把从现代获取的理论知识付诸实践,更要让吕师傅明白,他想做最好的紫砂壶,就要抛弃以前的一切,从头开始,一步一个脚印,从了解原料的特质入手。

  命小厮特意千里迢迢买些泥土回来,谁看着奇怪,但因为云平昭对红泥十分感兴趣,而他又是率性而为之人,立马就交代严管事把这件事办下去,还特别叮嘱他,不同品质的红泥,以及制作阳羡壶的其他材料都要买些回来。

  父女俩正说得兴起,许氏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嘴里唠叨着:“父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刚刚派人对我说,要我把如意婚配。这一时半会儿的,怎么就想起这茬了。如意虽说也有十八九了,但也没道理这么着急的。再说了,沈管事和五福走了,如果再走一个如意,父亲一准会不习惯……”

  云居雁恍恍惚惚地听着。她心中明白,定然是云辅知道了如意给自己送点心的事,觉得遭了背叛。这个时候若是她去劝,只会火上浇油,因此只能对许氏说:“可能是如意姐姐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祖父。母亲,不如您明日去劝一劝。若是祖父执意不听,我便让锦绣悄悄问她有没有中意的人。毕竟她以前在祖母跟前伺候过,又伺候了祖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也觉得那丫头不错,办事妥帖,心地又好,可惜年纪大了些。”许氏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你身边的丫鬟,大的太大,小的又太小。”她恨不得把最好的都让女儿带去沈家,就怕女儿离了自己,过得不顺心。云居雁见状,少不得劝上许氏几句。

  云平昭见母女俩又说起这些,而自己又插不上话,索性把房间留给了她们,自己往花房而去。半路上,一个眼熟的丫鬟急匆匆走向他,低头说:“老爷,奴婢原本是六姑娘身边的,如今被大姑娘调去了针线房。六姑娘想请老爷去看一看简姨娘。”

  

  昨日看一本书入迷了,一个字都没码,因此只更了一章。今日四更补偿。




第232章 杀鸡儆猴(二更)

  找上云平昭的丫鬟名叫春雪。前些日子,云居雁有意把她从云惜柔身边调走了。此刻,她短短一句话不过几十个字,却包含了很多层意思。

  首先,她告诉云平昭,云居雁在监控云惜柔,让她没有机会找自己的父亲说话,只能由丫鬟传话。其次,她代云惜柔告状,表示云居雁不该自作主张换了妹妹的婢女。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控诉云居雁居然敢处置父亲的姨娘,把生过孩子的姨娘拘禁起来,连带根本就是不顾姐妹之情,打了云惜柔的脸面。

  可惜,云平昭赶着去看兰花,哪里会深思一个丫鬟的话。再说,人的思维其实是很奇妙的。之前云惜柔一挑唆,云平昭马上信了她,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本身对云居雁母女不满,疑心也就跟着重了。如今,他和许氏把话说开了,又觉得大女儿为了自己受了很大委屈,哪里还会多想。

  看眼前的丫鬟还算眼熟,又想到简氏的身体一向不好,便对身边的小厮说:“你带她去见夫人,需不需要请大夫由夫人定夺。”

  春雪一听这话就愣住了。简氏根本没病,不过是想让云平昭亲眼看看云居雁母女是如何“虐待”她的,顺便再装一下柔弱,扮可怜一番。虽然简氏已经看清楚了,云平昭对自己的情义远远比不上对许氏的,但她相信云惜柔说的,她相信男人都是天生同情弱者的。

  一旁的小厮是时常在云平昭身边伺候的,他当然清楚,在老爷眼中,夫人是最重要的,而几位姑娘之中,云居雁不止受宠,更是将来的侯爷夫人。因此,他二话没说就把春雪抓去了芷槐院,还把她的话在许氏和云居雁面前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待许氏回味过来。顿时气炸了,要把春雪拉出去打十个板子再撵出去。云居雁急忙拉住她,劝道:“母亲,她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有些话还是问清楚的好,就算是行刑。也要有理有据,让人心服口服。”说着朝许氏眨了眨眼睛。

  许氏欲把春雪直接拉出去打板子,就是觉得云惜柔一定不会承认是她指使,所以索性就懒得问了。见女儿对自己使眼色,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命人去把云惜柔叫来。

  须臾,云惜柔跨入屋子,看到面如死灰的春雪。马上明白了原委。她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笑盈盈地行礼。

  云居雁不耐烦与她绕圈子,直接问:“六妹,这些日子简姨娘身子可好?”

  云惜柔继续装傻,答道:“大姐,这几天我一直与三姐在一起做女红,哪里都没有去。大姐为何这么问?”

  许氏看着她的笑容,不由地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更是厌恶,暗暗想着,一定要把她嫁得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别再相见。她欲开口质问她,被云居雁拦下了。

  “六妹,不是你让春雪来传话的吗?我和母亲都以为简姨娘身体不适。正想去请大夫呢。”云居雁同样笑着回答。

  “姨娘身体不舒服吗?我都不知道这事。”云惜柔脸上染了几分焦急,恰到好处地表现着她的关切。

  云居雁笑了笑,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春雪质问:“既然六妹不知道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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