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士兵突击同人 作者:拾-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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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着百顺爸打了,迅速顺从地进屋搬起了桌椅。士官都来不及阻止,只有报之以望尘莫及的眼色,“我想跟他谈谈。”
百顺爸手一挥,“跟我谈。我也是当过兵的,那突刺也是学过的。”
村长白了百顺爸一眼,哼了声,“你那叫民兵。”
百顺爸恼怒起来,叫道;“我那叫全民皆兵!”他随手拿起把镐头示范起突刺,还给自己喊上了口令,“预备!用枪!防左,刺!防右,刺!”
百顺爸卖力之极,他期待着一个赞扬,一个对他这个曾经的‘兵’的赞扬。士官看出来了,“老前辈的功底真是一点没扔。”
百顺爸高兴了,想再接再厉地表现一番,他找到士官作为对象,“防左……”‘刺’字还没喊出口,就听‘砰’的一声响,一张大木桌子落在了他和士官中间,那桌上还搁着几张凳子。士官觉得这张天外飞桌真是他的救星。
穿军装的人不愿意跟老百姓动手动脚,如果百顺爸真戳到他身上,他也只会忍着。可忍归忍,疼那是照样儿疼。这张及时飞来的桌子把他拉出了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院子里人都看向站在桌子几步开外的我,我条件反射地咧嘴呵呵一笑,赶紧上前把手里的茶壶递给士官,我想他待会肯定会用得上。
桌上一片的辣椒红,百顺爸显然没注意到士官他吃不了辣,反而频频举杯,士官的苦笑几乎都要刻在脸上了。
我真有些同情他,可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拼命吃着菜里的辣椒,至少,他夹菜的时候就不会夹到满筷辣椒了。
百顺爸看士官不动筷子,“吃呀!当兵还有怕辣的?”
这算是激将法吗?
士官还是苦笑,“我不怕辣,我……敬您一杯。”
百顺爸美滋滋地接受了,“我家老三不错吧?”
士官看向正埋头吃饭的许三多,他准确迅速地大把夹着菜里的辣椒。很快,菜碗里终于能看到除开辣椒外其他的原料了。
士官注意到,许三多虽然夹了大半碗的辣椒,可还没咽下去几筷子,饭就给扒见了底。看起来,他似乎也不大能吃辣,士官得出了这个结论。于是,士官又来了兴趣,他想知道,许三多会怎么处置这剩下的半碗辣椒。
下榕树的人都嗜好吃辣,我当然也不会怕辣,可我毕竟有十多年没吃过这么多辣椒了。不吃辣,这对下榕树人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百顺爸也为此打过我好几顿板子。好在那时候还小,哭啊闹的不会太丢老许家面子,我就一直梗着不愿吃。百顺爸见打骂没用,就发了狠,一日三餐顿顿只有辣椒,连米饭里他也搁。
那段时间,真是大好河山一片红。
吃辣
其实我也好,如果不是硬件装备跟操作系统的兼容问题太难解决,那生辣椒我也能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可吃辣,太容易饿了。在山上窜,比百顺爸下地干活还要费体力,常不到饭点我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后来,我就请教村里的老人,这山上长的东西有什么它能吃的——老一辈的人历经饥荒,那时候饿得,草根树皮甚至观音土都扒来充饥,那些野菜野果只要能吃的他就没有不认识的,我也就学了这手‘识吃’的本事。
也亏得这本事,我以绝食对抗百顺爸的顿顿辣椒大红米饭,然后跑山上采些个野菜野果吃,还顺手弄些野菌子回,给家里加点鲜,把百顺爸气得直瞪眼。
可毕竟这年代没闹饥荒,野菜野果也就应应急,它不能真拿来当饭吃。我这小身板想长起来,那训练需要的大部分体力还是得靠米饭供。但要真顺了百顺爸的意思顿顿不离辣,我能肯定,解决兼容性问题的日子将是遥遥无期。
这不是一个二难的问题,没有to be or not to be的困扰,就看在这场对抗中,我和百顺爸谁能坚持的更久。
显然,命运注定了这场对抗的胜利者不会是百顺爸,他不能因为不吃辣就饿死自己的儿子,虽然还不一定能饿死。
对于这个结果,我是预料到了的。让百顺爸费心费神我还真有点儿不孝。可是百顺爸,比起能吃辣,我知道您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稳稳当当地走正路,能顺顺溜溜跑快步,能不比别人家的儿子差。
因为百顺爸的妥协,自那以后的十几年,饭桌上一片红通通里会有盘儿清淡的菜——百顺爸多少是希望我能吃点辣的,我也偶尔吃上那么一点。但终究,那盘儿清淡小菜成了我的专属主菜。这已经成了咱家的惯例。
就算是今天,一乐哥也照例炒了盘儿。只是碍于百顺爸‘地道菜’的吩咐,没敢把这不地道的菜给端上来。我呢,也不是不能吃辣,可吃了十几年的清淡菜,这么陡然一下子满嘴大辣,就有些不适应了,赶紧猛扒饭,结果倒剩了半碗的辣椒。
照咱老许家的规矩,你搁自个儿碗里的东西,你就得自个儿吃完。吃不完?那行,你就等着再加顿竹笋炒肉,加完餐你再接着吃。咱这儿,老一辈的人是不会吃小辈碗里的东西的。
所以啊,这碗里的辣椒还得我自己解决。就着饭吃是能缓缓辣,可问题是我饭已经吃饱了。哎呦,这真是自作孽啊。我咬咬牙心一横,三两下就把辣椒全扒拉进嘴里,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其中不少还是整个的,差点儿把我给噎死。
刚咽下去,我就觉得胃里跟着了火似的烧了起来,而且那股子火是越烧越大,直顺着喉咙烧上了脑门子。汗珠子立马就从脑门儿鼻尖儿背心儿窜了出来,我眼前似乎冒起了金星。
士官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微微有些惊讶,他知道许三多会吃完辣椒,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吃法,是这种,满含着壮士一去不复还气势的吃法。他甚至在许三多脸上看到了,看到了好似狼牙山五壮士意决牺牲时的坚定不移和决绝。
士官乐了,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百顺爸见士官看着我不吭声儿,也把视线转向了我,正瞅着我被辣红了眼。他蹭地站起来,“龟儿子!”
我被喝得跳了起来,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百顺爸怒吼,“今天争得是你将来的活路呀!还在这吃吃吃!”
我觉得有点儿屈,我压根儿就不想吃这个啊。好吧,不管愿不愿意,事实是我吃了。于是,我也就没出声儿反驳。
“你看这龟儿子,他没出息。我想盖房,他一口就吃掉一块上好红砖!为啥叫许三多?因为打出娘胎,我就看他没出息!生一个是儿子,生两个还是儿子,生三个就只能是龟儿子!——瞧这熊样,吃口辣都能红了眼!”百顺爸话里带着伤感。
这算是哀兵之计吗?也是,这些年我就没在百顺爸面前有啥好的表现,头七年走路摔跤,后十年闲逛挨打,不干农活不愿念书,就知道漫山遍野闹腾,还真是,真是个龟儿子。
我黯然,眼被辣得更红了,看起来就跟要哭了似的。百顺爸暴怒,巴掌雨点似的摔了过来。我没躲没闪受了,这是我该的。
士官站了起来,“老前辈!”
百顺爸停了手,看着士官。
“我……能不能单独跟他谈谈?”
百顺爸犹豫,我这张拙嘴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可解放军同志的要求他不好拒绝。百顺爸看着我,眼里饱含着来自一个父亲的忧心与威慑,“别给我扯些光啊鬼的,说你想当兵。”
自打出生到现在我极少看见百顺爸这样认真的表情,我愣住,只怔怔地看着他扯了村长叔出去。我知道百顺爸希望家里能出个兵,可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发现,这个希望随着日积月累时光流逝,已经成了百顺爸十几年来的精神寄托。
他殷切盼望着家里有个兵,不为争口气,不为光宗耀祖,只为有个兵。这个念头沉甸甸的压在他心里,现在,他希望能有人接过去。
我希望我能接过来,我愿意接过来,我,也能接过来。
现在院子里只剩士官和我两人。他倒了些水给我,“解解辣吧。”我犹豫一下接过,一口喝完。喝水其实不解辣,可我不想拒绝他,他是让我看到新方向新目标的人。
“本地人都嗜吃辣,你怎么好像……不大能吃?”见我喝完水,士官开口问道。
我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会问些什么,可是这个,好像和他来的目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尽管很疑惑,我还是回答了。
“我十几年没吃辣了,所以有些不习惯。”
士官看起来很惊讶。也是,在下榕树,就算是新娶进来的媳妇儿也得跟着吃辣。嗜好辣,这几乎就成了下榕树的风俗,而我,竟然游走在风俗外。
“是身体毛病?”
我‘啪’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举起双手看了看,“算是吧。”
“算是?这话怎么说?”士官也席地而坐。
我笑了笑,“你觉得我手脚有问题吗?”
士官摇头,“你夹菜很精准,跑步也很快,看起来不会有问题。”
我点点头,很高兴,“谢谢。”
“这是谢什么?”士官很不解。
“谢谢你对我十几年来不断努力的肯定。你是第一个肯定我努力成果的人。我很高兴。”
“这么说,十几年不吃辣是因为手脚问题。”士官恍然大悟。
“啊。”我轻应了声,“小时候我手脚很不协调,走路一直都跟喝醉了酒似的,走两步就摔一跟头,所以常被人笑,也没人愿意跟我玩。我想着,走利索了跑顺溜了就该能和他们一起了,所以就自个儿去山上锻炼。你知道的吧,吃了辣就很容易饿,所以我就戒了。后来,就练好了。”
士官点点头,部队里不常吃辛辣的东西也有这个原因,就又接着问,“一个人上山,几岁呐?再说锻炼哪儿都可以,怎么就想着上山呐?”
我嘿嘿一笑,“你看我现在说话利索吧?”士官眼中一闪,“该不会是你小时候说话不清不楚,又自个儿上山练去了吧。”
我点点头,“小时候啊,我说话,那就是指东说西词不达意南辕北辙。其实我知道想说什么要说什么,可偏偏说不出来。那还得是练啊,我就对着东西念叨,这要让人听见那得说咱老许家出了个傻子。爸为咱哥仨已经够操心了,我不想他难受,也就合着上山了,一待就是一整天。”
士官没吱声了,只安静地看着我,我忙说,“山上其实也不错,没人笑我也没人打我。对我锻炼也很有帮助,要不然就我这协调性指不定得多久呢。”
谈话
“这么说,这十几年你基本上就一个人待着。”士官总结道。
“不是,也就头七……头六年跟后三年,中间不是要念书嘛。”我纠正了一下。
“嗯,对,你初中毕业的,怎么不接着念下去?我们连就打算在今年实现全高中连。”士官又问。
我想起了马老师,眼神黯然下来,“我,不想念了。读书不难,老师说我能考上重点考上大学……可我不知道念出来要干什么。读好书,找份好工,别人都说那是出息,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练好身体后,我就没了目标……”
“所以你就混了三年,然后你爸让你来当兵你就来了。合着也没目标,就随便先干着!是吧!你把军人当什么!”
士官很愤怒,这很不正常。因为他是这样谦和的一个人,即使在语气词上,他都想着要照顾对方的情绪,更别说是发脾气了。
我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士官,就一瞬间他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和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样,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很少跟人相处,能跟士官说这么多话,完全是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森林,包容谦和宁静温暖。
可现在的他让我无法适从。我茫然地看着他,半晌反应过来,“混?对,虽然一直都在山上练着,可也确实是混。”我认同了他的观点。
士官咬牙,他有种使尽力气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混,那并不是他想让许三多重点关注的词儿。他之所以斥责许三多,只是想让许三多自己发现,他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想要拥有‘属于军人的光’的目标。这个是他亲口告诉士官的,也是士官亲眼从他眼中看到的。
可士官没想到,许三多会在这个时候犯浑。之前一直聊着,他怎么就没发现许三多是个浑人啊。士官苦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好点醒这犯浑的家伙,却忽然听到许百顺平地惊雷似的咋呼,“龟儿子!跑!跑给解放军看看!”
不知道怎么忽然跑回来的许百顺,看到了一脸茫然无措的许三多,他心里就觉得当兵这事儿要黄了,赶紧的让许三多露两手,瞧得好了兴许还能成。可他哪儿知道许三多正茫然着呐,根本就没听见他喊什么。
士官也很莫名其妙,“跑?跑什么?”
许百顺嚷嚷着解释,“龟儿子属兔子的跑得快!当兵肯定要跑得快!”可他见许三多愣着没反应,心里头一急捞张凳子就冲许三多砸了过去,“跑啊!龟儿子!”
好歹在山里跑了十几年,就我那反应速度,百顺爸想要砸中我那恐怕得经过专业训练。正要趁手闪开身子,就想起对面还坐着士官。我要躲开不正砸他啊。虽然他是个兵,这凳子真还砸不着人家,可人好歹是客啊。我伸手就抓住了凳腿。百顺爸虽然是砸我,可他并没下狠劲儿,要接住凳子不难。
看我拎着凳子,百顺爸兴奋之极,“龟儿子反应快吧!当兵就得反应快!”
百顺爸,不带这么推销儿子的吧。我真哭笑不得。士官呢,看这情形他也说不出话来。百顺爸见士官没表态,琢磨着是还不够,拼命想着优点,“扛揍!要不叫龟儿子?壳硬!”
这话……这还真就是,我现在挨打,基本上也就擦破点皮什么的小伤。我,我还真是龟儿子的命。
士官还没来得及反应,百顺爸就向他推荐了,“上树上树!龟儿子属猴子的!”
我到底属兔属猴啊,是是,属猴,还是会七十二变的那种,要兔就给兔,要猴就是猴。
“您让他上树我就走!”士官站了起来,他又觉得话说得太重,“我们看重素质教育。”
百顺爸立刻换战术,“教育有啊!”他几步上前拽起我,“教育拿出来给人看看!”
教育这玩意儿我怎么拿得出来,掉书袋子也得看对象啊。合着让我当着解放军同志的面讲讲正弦型函数的图像变换,说说二阶常微方程的柯西问题?从苹果为什么掉地上来谈谈超重和失重的问题,或者侃侃布喇格公式马吕斯定律?就金刚石和石墨在氧气中完全燃烧的热化学方程式来看看化学反应方向,继而解释解释浓度对反应速率的影响?
这和当兵有什么联系啊?家访啊,人家会想听这个?而且……百顺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也太傻了,指不定别人说我就一光会背书的呆子呐。
我,我真不想说啊。我挠挠头,有些难为。
百顺爸在旁边急得要跳脚,他瞪着我,“背呀,快背呀!不是说你能考上大学吗?怎么什么都背不出来?”
我低下了头,村长叔大笑,百顺爸抬手就要打我,士官拦住,“前辈,村长,我到时间得走了。许三多……”他拍拍我,我抬起了头。
“我知道你想去部队,我也想要你,可我得对部队负责……你不错,真的很不错,就算不在部队,你也能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但最要紧的是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你现在最想要什么……”士官又用劲儿拍了拍我,他用种殷切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他还有话没说完,只是他想让我自己想明白,让我亲口说出来。
于是我疑惑了。可百顺爸没给时间让我弄明白这个疑惑,他一听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