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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拙嘴鹤与呆头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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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是试探,还是加重德妃的五皇子争宠的筹码?
  
  明显……不可能是后者。他立时跪倒:“臣惶恐。犬子虽年满二十,却并不成器,整日悠游无心正事,臣深恐……”
  
  “行了行了,”皇上摆了摆手,“朕也就是问问。你何必如此紧张?朕记得你当年在父皇面前可是慷慨陈词过的。”声音明显是带了笑意。
  
  刘逸苦笑着抬起身,额头上却还带着地上的灰,看得皇上轻笑了一声。
  
  “朕这些年就养了这么些孩子,皇子十二,皇女十一,一转眼小八都要出嫁了,小十九却……”
  
  刘逸全身僵直。他忽然想起一些被自己忽略过的事情,比如……十九皇子,比如,郕王。
  
  他越想越心惊,只觉千不该万不该,三日前胡乱揣测圣意。皇恩浩荡,皇威深重啊。
  
  想动手的不是妃子,是这位九五至尊。
  
  “朕前几日听人说,詹国舅欺压民众,弄得民怨沸腾,可有此事?”
  
  刘逸想起前几日被一同交到堂上的那一沓纸。条条陈列出詹勤云的累累恶行,任何几条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死不足惜。也亏得皇上能忍到现在才动手。
  
  “臣惶恐,”他再度深深弯腰,“臣这几日夜不成寐,深恐有负圣恩。有人曾将詹国舅告上公堂,只是那动手之人是国舅身边的小厮;后来不知什么人潜入府中,送来一些关于詹国舅的……言行。臣本想奏于圣上,却不料这几日旧疾复发……”
  
  虽是故意模糊了时限,免了追究办事不利之责,这也不全算谎话。自己确实有胃疾,这几日寝不能寐食同嚼蜡,胃绞痛得厉害,还咳了几口血,反将自己吓了一跳。
  
  皇上状若无意地摆摆手道:“朕在皇宫之中,也不知这些事情是真是假。既然有人送来了东西,就随意看看罢。若是言之有理,朕自会遣人查办。”
  
  刘逸那口堵在心中的气一松,忽然面色惨白,咳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临晕厥之前还在想,幸好皇上早有人选,自己不必牵扯进来,这京兆府尹真是……
  
  下人将刘逸抬走后,皇上忍不住心中暗道:“这人,真是糊涂官好办事。不过是让他拿了点东西过来,竟将他吓成这样。”
  
  他看着手边的笔。沾了朱色的笔端仍是竖直的,被他随手放在砚台旁。
  
  是时候动动她们了,要不然……她们还不清楚,这朱批的分量。
  
  四月。
  
  京兆府尹刘逸呈上一沓詹国舅的罪名,还找到了不少苦主,为民请命,请求皇上务必将詹勤云法办,雪洗冤情。皇上忽然令在刑部混日子的七皇子调查此事,命他务必公正严明不偏不倚。
  
  五日后,詹勤云获罪下狱,左相詹飞义在堂上不言不语,并未为自己唯一的儿子求情。毕竟罪证条条陈列,辩无可辩。
  
  皇上在朝堂上勃然大怒,龙案被拍断了一角。后宫里,连带德妃也闭门不出,五皇子在礼部的职务被停,在府中躲着,拒不见客。
  
  但是,对原本有功的七皇子,皇上却并未奖赏,只是口头上嘉奖了一番。那个面貌稍显俊秀的十六岁少年不喜不怒,叩谢皇恩,终于让朝上一些大臣注意起来。势力庞大的外戚自然不喜,另一些本来准备混过这场储位之争的大臣们,却对七皇子暗存激赏之意。
  
  瑾妃这时却愈加收敛。除了给皇太后请安之外,几乎不迈出大门一步,竟像是与德妃一同受了罚。皇上去她那里宿了几夜,后来也就没什么动静了。
  
  这让观望风向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十二日。
  
  夜里,皇上仍在书房批文。他想起这几日瑾妃的样子,隐隐觉得有些怪异。间歇的头疼持续的时间愈来愈长,这些年损耗的精力已经无法弥补。
  
  老了啊……已经五十余岁了。他暗暗握紧了笔杆。
  
  不过,要动摇这皇位,还早得很。




☆、无惊无险

  同样是第十二日的夜里。瑾妃将宫人遣走了不少,只留下三个贴身的小婢守着。她低声道:“若是今夜有什么人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你们正准备去请御医。”
  
  “是!”三个少女齐声答道。
  
  瑾妃褪下了金钗珠玉,又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劲装,身法诡异而灵活地跃出窗户窜出了宫殿,晃过几个以为自己眼花的侍卫,身形一展,如同鹰隼一般飞了起来。
  
  今夜无月,她动作无声,一路上无惊无险地到了京城的一条大街上。
  
  平安客栈。她看着眼前的牌子。
  
  脚下用力一蹬,她贴上房顶的瓦片,又凌空落到院中,攀住了一间上房的窗户。
  
  吱呀一声。窗户朝外开了。
  
  三个人在房中,平静地看着她。
  
  瑾妃对着其中一人笑道:“小侄儿,好久不见。”
  
  贺无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虽说是好久不见,这些年的书信联络却没有断过。她的权术诡谋,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一部分。要说有多少好感,那是难于登天。
  
  瑾妃不以为意地笑笑,看了穆岫羲一眼,又转向冉秋:“你对这弟弟可是护得紧。当年名满天下的小神童,如今连个用了二十年的名字都叫不得,还得叫‘木秀’……可是终于懂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穆岫羲满脸黑线地望向冉秋:“名满天下的神童?”
  
  冉秋有些尴尬地道:“是父王当年将府中事务一概给我处置,却总拿一些你的诗文给别人看……虽是写得不伦不类言语拙稚,对个三岁小儿却也算是难得了。虽说是神童,写的诗文却无关政事,长大后应该也是个风雅公子,因而别人并不忌惮。”
  
  瑾妃笑着附和:“当年大哥还将那诗词给我看了些,什么‘春风未见真容,落一池浅红深绿’就是你写的?可真不错。”
  
  穆岫羲看着贺无伦偷笑的表情,有种想要把他麦色的皮肤涂成黑色的冲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冉秋解的围。瑾妃收敛了笑意,对他道:“我最近不能再出来,所以趁着今夜来与你们商量事情。之后几月会很辛苦,京中若有兵变,切记远离皇城,勿被波及。”
  
  冉秋道:“几成?”
  
  瑾妃毫无犹疑:“三成。”
  
  贺无伦与穆岫羲暗暗惊异非常。京中势力分布,这几日他们已熟记于心,其中德妃的中坚势力在朝中为两成,宸妃加上地方的支持与皇上的晦涩态度是两成半。皇上手中掌握的势力原本有五成,而瑾妃这些年里竟从空白中收入了三成。
  
  绝不会落入他人手中的三成。不管是利诱,是胁迫,还是心甘情愿,都让人佩服。
  
  然而冉秋仍不满意:“有没有加上郕王的?”
  
  瑾妃面上没有一丝被拆穿的羞愧之意:“算上他的,是四成。”
  
  三人心中渐沉。郕王在朝中原本与皇上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后来为了自保明里缩手许多,暗里却不知延伸到了多少人身上。而现在,郕王竟然只占一成。
  
  不管是因为瑾妃并不信任郕王,还是朝中的势力比明面上能看到的更加难料,都不是个太好的消息。
  
  瑾妃似未看见三人眼中思虑,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这几月的计划。你们按照计划行事,剩下的事情都由我的人来做。”
  
  冉秋点点头,接过东西。
  
  瑾妃道:“我要与侄儿再说一会儿话。”
  
  半刻后。贺无伦无奈地坐在桌子旁:“姑姑留下侄儿,就是要说这些?”
  
  “怎么?我先把我要说的说完,等着你给我说教。”
  
  贺无伦叹了口气:“郕王并非易与之辈。姑姑的计划不会成功的,反而平添了危险。既然七皇子不是胸无城府单纯正直之人,姑姑还争这些做什么?”
  
  “就是因为他不是好糊弄的,我才要新做一个计划。否则,他上位之后,根本不会顾念与我的母子之情。”
  
  贺无伦头疼地想,还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现在倒是对皇家的诡谲斗角厌烦透了:“为什么一定要当那个皇帝?皇位上有什么好的?”




☆、帝位谁得

  “有什么好?”瑾妃恨声道,“那时候你父亲身为族长的嫡子,不费一分一毫便取得家主之位。而我,努力了那么多年,最后竟然要退出江湖,嫁做人妇!如果我是男子,你是否还会如此劝阻我?”
  
  贺无伦的头隐隐作痛。如果他是父亲,当年绝不会任由姑姑从江湖跑到官家去:“太难了,你根本不可能成功,何况自身落得千古骂名,也会连累族人……”
  
  “他们当初是如何对我?”瑾妃冷笑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我不追究。可是,我凭什么以德报怨?凭什么让他们借我的身份恩宠荣华?”
  
  ——族人早就已经四散凋零,走得差不多了。贺无伦再心中暗暗说道。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地开口:“你真的不为你的儿子想想么?”
  
  “就是为他想,我才要夺位。这样我的皇位也会坐稳,他也不必日日忌惮我,现在的皇权足以让史书上什么骂名也不留,难道不好?”
  
  贺无伦无奈:“你根本不该是这样的,七皇子对你来说不是一个儿子,而是……”
  
  “对,没错,否则我该如何达成宏愿?”
  
  贺无伦终于恼火地站起身来:“你不能将所有人置之不顾!”
  
  瑾贵妃咬牙道:“如果我说,只要我能黄袍加身,我一定会将帝位传给贺家子孙呢?”
  
  贺无伦看着她,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女皇,不是没有先例,然而武瞾最后还是将皇位还与李家王朝。瑾妃,却是想要改朝换代?!这其中,手上要沾染的鲜血,要推倒的势力……
  
  他摇了摇头。瑾妃也不勉强,只是温声道:“好好想想。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瑾妃走后,穆岫羲和冉秋走了进来。穆岫羲看了贺无伦一眼,他才摊手丧气:“病入膏肓之人是没有救了。”
  
  冉秋毫无意外。穆岫羲道:“既然你小姑姑已经走火入魔,不如趁早从郕王方面下手。”
  
  贺无伦点点头。冉秋笑了笑,难得宽慰:“其实,她这种有野心的女人,在皇上身边站久了,想要穿上龙袍,既是胆大包天,也是胸有壮志。只可惜,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她那处,否则……支持她登帝也不是不可。”
  
  其余两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他。冉秋似无意随口道:“反正,皇宫从里到外都烂透了,与其不断修葺加固,还不如直接推倒重建。”
  
  冉秋走后,穆岫羲和贺无伦对视许久,也找不到什么能说的。最后,还是贺无伦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人之常情,”穆岫羲淡淡道,“我们且去会一会郕王。若他是真心对你姑姑,又认得清局势,自然千好万好。若他只是存着利用之心……我们再想他法也不迟。”
  
  贺无伦沉默半晌,才淡淡道:“其实……若不是冉秋手中还有那半块白玉玉玺,恐怕瑾妃也不会顾忌我们……我是不是她侄子罢。她对我父亲,大概是有恨的。”
  
  “你父亲同样觉得亏欠于她,不是么?只是,若让你父亲选择,他还是会保全你而抛弃瑾妃。”
  
  贺无伦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我贺无伦有一天要沦落到用一块无知无觉的白玉保命的地步。方才瑾妃的武功,你觉得如何?”
  
  “……可说是当今世上罕见,比我们那天在灯节上见到的女子更胜一筹。”
  
  “不错。那个‘槐落秀’还藏在暗处,我们需要用宫变将他逼出来,可是莫说‘槐落秀’,我们可能连瑾妃都只能打个平手。便是师父可以抵挡,她却至少还有一队皇城守卫的精锐,我们依旧没有多少胜算。”
  
  两人说着,又都听了下来。今晚似乎格外寂静,开春时候的北风东风交替着吹,窗棂之上甚能看见落花的影子。
  
  贺无伦默默地看着这难得的美景,穆岫羲道:“与其在这里苦恼,还不如明天就去找郕王商议。”
  
  “也是,也别再自寻烦恼了,”贺无伦的语气轻快起来,“还有很多硬仗要打呢。”
  
  一会儿,房间里的烛光熄了,一阵摸索被褥的声音响起,很快又听了下来。
  
  一刻之后。清影跃上房顶,对盘腿坐着的冉秋道:“不知门主能否……从房顶上下来?”
  
  冉秋毫无被揭穿的尴尬:“是。”方才他只是隐蔽了气息,却忘了……从院子里也是能看见自己在房顶上偷听的。
  
  回到房内,冉秋干脆不再点燃那根烧了很久只剩下两个刻度的蜡烛。他躺在床上想,时间过得迅速,事情进行的与他所预料的几乎一模一样。不算顺利也不算举步维艰,就是个好的开头。
  
  这样下去,大概再有几个月,他就能见到冉涛那小家伙了。
  
  他轻轻地笑了笑——笑意,大约比月色温柔。




☆、无非一命

  郕王坐在太师椅上,却没有颓废地窝着,挺直的脊背让人明了他正当盛年。一身宝蓝的绸衣穿在身上,既不显得太过奢华,又不失了身份,恰到好处。青黑的头发中没有一丝银白,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贺无伦在心中暗叹,总算是个王爷的样子。
  
  一个极难让人觉察的角落里。雪影对清影道:“不是说,瑾妃与郕王有私情?”
  
  清影:“……是。”
  
  “那为什么郕王长得这么好?一点都不像沉迷酒色纵|欲|过度的样子。”
  
  清影咳了一声:“……可能是他父王长得好。”想了想,他又道,“可能是他母妃长得好。”这个说法还比较靠谱一点,毕竟郕王与冉秋等人一点都不像。
  
  雪影点点头:“那他母妃应该长得挺好看的。”
  
  清影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脑袋:“雪影,不是过了十五岁就要束发么?怎么老是把头发披下来,容易脏还容易打结。”
  
  “嗯?”雪影揪着几缕头发往手指上绕,“习惯了。而且我不会扎头发!全部扎上去挺麻烦的,我上次用了半个时辰都没扎好。”
  
  清影:“那我明天帮你弄。”
  
  “一天?每天帮我弄一下么,我看你自己摆弄摆弄就好了。”
  
  “嗯,”清影笑眯眯地,“以后每天帮你弄。”
  
  这边郕王是没有那么好的心思:“来找本王有何事?”郕王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应该是翻墙进来的吧。否则,下人不会不通报于我。即便是不请自来,也该先报上名来才是。”
  
  穆岫羲和贺无伦听了,倒是对这个王爷有了几分好感。下人不会狗眼看人低,府中的规矩应该也不会太差。穆岫羲道:“我,木秀。他,贺无伦。”
  
  郕王看了贺无伦一眼,坐得更直:“你就是那个江湖上传闻武功高强的梅鹤山庄庄主?”
  
  “正是。”
  
  “怎么证明?”
  
  贺无伦解下腰上的晷梦:“以此为证。虽不是什么传世之宝,剑鞘和剑上的贺家家徽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个我见过,”郕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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