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官牛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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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说：那好，你明天给我挑选10个学生……
曹老师仿佛怕记不住似的，重复了一句：10个学生？
牛二点了一下头：对，10个学生，男女各半。
曹老师又重复了一句：男女各半！
牛二又说：年龄要大点的，最好是高年级的学生。
曹老师又说：高年级的！
牛二说：模样儿要端正点的。
曹老师说：模样儿端正点的！
《村官牛二》第五章2（2）
牛二说：小嘴儿要甜蜜点的。
曹老师说：小嘴儿甜点的！
牛二说：脑瓜子要机灵点的。
曹老师说：脑瓜子机灵点的！剩下的，牛村长你就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要懂得点礼貌的，衣服也要穿得漂亮点的……
牛二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说：不，衣服不能要穿得漂亮的！
曹老师有些糊涂了：不能？
牛二说：是，衣服要穿得旧一点、破一点的，只要洗得干净就行！有鞋子的就穿上，没鞋子的就打赤脚！
曹老师就不明白了：这……
牛二说：你别多问，照这样给我准备就行，要不，我可不敢保证给你们要到好处！
曹老师想了一会儿，说：好吧，我按你的要求，明天上学就把这10个学生选好！
牛二说：不，不能等到明天，明天一上学，我就要这些学生！
曹老师有些为难了，说：可现在都已经放学了……
牛二说：放学了有什么要紧，老师不是还没有走吗？你去和老师们合计一下，分头到确定的学生家里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明天就按我说的到学校来！
曹老师还是有些迟疑，说：这……牛村长，要是老师们问为什么这样急，我怎么回答？
牛二说：你想套我的话，是不是？告诉你，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你明天就知道了。老师们如果要问，你就对他们说，反正是事关学校发展的天大好事！
曹老师就没什么可好说的了，想了想就说：好嘛，我相信你，牛村长，我这就去和老师们商量去，啊！
说完，曹老师就真的找老师们商量去了。
但牛二看得出来，曹老师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牛二没说什么，他想，只要到了明天，一切都会明白的。
《村官牛二》第五章3（1）
第二天吃过早饭，牛二赶到学校，老师们果然把10个孩子挑选出来了。孩子们穿的衣服比平时差得多，有几个孩子穿的可能是他们哥哥姐姐的衣服，像舞台上唱旧戏的演员穿的戏袍一样宽大。有两个孩子又显然是他们弟弟或妹妹的衣服，裹在身上，身子骨就像要暴出来似的。还有两个孩子衣服被撕破了，在肩上打了补丁。但衣服都洗得很干净，没有出现邋遢的样子。有六个孩子穿着露出脚指头的鞋，其余四个都打着赤脚。孩子们个头、模样大致差不多，虽然衣服旧了、破了一点，可一双双眼睛却透出机灵的光，显得很可爱。看见牛二来了，就一齐把小手抬到头顶上，向他敬了一个礼，同时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牛叔叔好！
十分乖巧的样子。
牛二很高兴。
牛二让曹老师把孩子带到一边，然后像幼儿园的老师一样，拉着孩子们的手检查了一遍。每检查一个，满意了，就摸摸孩子的头。检查完了，牛二拍拍手，才对孩子们说：同学们，你们知道我今天要带你们去哪儿吗？
孩子们摇着头，回答说：不、知、道。
牛二说：那我就告诉你们，我今天带你们去见县长爷爷……
孩子们还没听完，先是一齐“哇”了一声，伸了伸小舌头。接着，一双双乌黑的眸子神采奕奕，十分高兴的样子。
一旁的曹老师，这才有些明白了。
牛二又对孩子们问：见县长爷爷，你们高兴吗？
孩子们拉长声音叫了起来：高兴——
牛二又问：见了县长爷爷后，你们想吃什么？
孩子们一下被问住了，互相看了看，不知答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一个孩子才羞怯怯地说：冰激凌……
孩子们就一齐回答：对，冰激凌！
牛二说：天气冷了，吃冰激凌不好，还想吃什么？
孩子们就想不起来该吃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还是说：冰激凌——
牛二说：还是冰激凌呀？
孩子们说：还是冰激凌！
牛二就像领导人下命令似的，把手往下一劈说：好，就吃冰激凌！吃了冰激凌，我还带你们去看哈哈镜，你们愿意看吗？
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是哈哈镜，就扭着小脑袋互相看了看，然后又一齐喊了起来，说：愿意——
牛二说：愿意就好！不过，大家可得听话，知道吗？
孩子们高兴得小眼睛灼灼闪光，说：知道！
牛二说：这就对了！
这时，牛金买回了核桃、大枣、香菇、鸡蛋等东西，牛二就叫那些孩子们到教室去，把自己书包里的书拿出来，然后就给每个孩子的书包，装了核桃、枣儿、干菜什么的，一边装，一边又对孩子们说：同学们，我们要把这些东西送给县长爷爷，你们就说这果子都是你们自己家的果树结的！这菜，也是你们自己家的地里长的！这蛋呢，也是自己家的母鸡生的！听见了吗？
孩子们显得很好奇，说：怎么要说是自己家里的呢，不是骗县长爷爷吗？
曹老师在一旁听了孩子们的话，就瞪了眼睛对他的学生说：哪儿那么多的废话？牛村长叫你们怎么说，你们就怎么说，听见了吗？
孩子们就很听话地回答说：听见了！
曹老师就表扬说：听见就好！
说完，就看着牛二。
牛二已经把那些干果和干菜装完了，正准备接着往孩子们的书包里装鸡蛋，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这鸡蛋可不能先装在孩子们的书包里！
说着，就把装有鸡蛋的口袋递给一旁的曹老师，说：鸡蛋得由你拿着！
曹老师说：怎么，我也一起去？
牛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不去，要是钱多了，我一个怎么背得回来？
曹老师一听有钱拿，就高兴了，说：好，我去！我给你当保镖！
牛二说：你也不用准备什么，我们说走就走！同学们，我们走吧，我带你们坐大客车去！
《村官牛二》第五章3（2）
孩子们一听还有大客车坐，就欢喜得朝外面跑了去。那鼓鼓囊囊的书包，在屁股后面一搭一搭。
牛二和曹老师就笑着，急忙跟了上去。
学校在村子东边，需要穿过一条小路才能到达公路边。小路两边的麦苗正在拔节，油菜花缀满了枝头。牛二心头一高兴，闻到的空气尽是清新和芳香。
⊥到了公路边。
只一会儿，一辆到县城的大巴开过来了。
牛二招呼孩子们排好队，他自己先上车，去给孩子们找座位。
牛二给孩子们找好座位后，突然想起了曹老师包里的鸡蛋，就对车窗外面高声喊：曹老师，小心你的蛋！
曹老师正准备上车，听了牛二的话，也大声地回答：牛村长，你放心，我的蛋没问题！
车上乘客一听，突然“扑哧”地笑起来。
牛二一想自己的话也真有点意思，也忍不住笑，但一边笑一边却说：笑什么，我说的这蛋不是你们身上那蛋，这蛋怕碰！
一乘客也故意说：我们这蛋也怕碰，要不然，怎么长到大腿中间呢？
说笑声中，大家坐好了，车开了。
牛二看着把头好奇地转向车窗外的孩子们，怎么看怎么开心，就在心里愤愤地说：
姓刘的，你想收拾我，没门！你就好好看着，我是怎样日你妈的吧！
在牛二的陶醉中，车到了县城。
下车了，牛二就带着他的童子军队伍往县长办公的地方走去。路过一个建筑工地旁，牛二朝孩子们的脚上看了一眼，突然把孩子们叫过去，要他们到沙堆上去，往鞋子和裤腿上撒上一些沙。
孩子们有些不理解，说：那不把鞋子弄脏了？
牛二说：我就是要你们弄脏！
曹老师也摸着孩子们的头说：去吧，牛村长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听他的没错！
∩孩子们还是互相看着，不愿去的样子。
牛二就说：不弄脏的就别想吃冰激凌！
孩子们一听，也就顾不得爱清洁了，过去抓起泥沙就在裤腿和鞋子上擦，擦得风尘仆仆的样子。
孩子们回来后，牛二才叫曹老师把装鸡蛋的口袋打开，把里面的鸡蛋往每个孩子的书包里装了几个，又叮嘱了孩子们一番，然后才像幼儿园老师领着小朋友过马路一样，带着他们朝城里走去。
在经过县城唯一的电影院时，孩子们被那幅差不多有半面墙大的画报吸引住了。画报上一对俊男靓女，站在海滩上搂抱在一起接吻。接吻的样子专注而陶醉。靓女修长的手搭在俊男的肩上，而俊男的双手则搂着靓女的腰。靓女穿着一条短裙，被海风吹向一边，似乎要离开她身子飘走的样子。
牛二看见孩子们都朝那画报看，就说：同学们快走，不要朝那上面看！
几个大些的孩子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转了过去。可一个年纪小的孩子却对牛二问：他们在做什么呀？
牛二说：这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人工呼吸！
孩子说：他们谁要死了呢？
牛二说：他们两个都要死了！
那孩子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求知精神，还继续追问：做人工呼吸，他们为什么不躺着做？
牛二有点不耐烦了，说：他们大概觉得站着舒服吧！大家快走，别管他们怎么做了！
那孩子住了声，往前跑了几步，追上了别的同学。
∩牛二心里却说：要是他们躺下去，就早死了！
这样想着，又禁不住回头朝那画报上的靓女看了看。他觉得那修长的大腿，简直美得没法比了！要是能趴在这样的大腿上睡一觉，就是死也值！这样想着，牛二就仰起头，抬起目光，顺着那两条美腿往裙子里面偷看了一下。
像是要去探索里面有什么秘密一样。
当然，牛二发现不了裙子里面的任何东西。牛二就愤愤地在心里骂道：龟儿子，你要画就画条裤子，要不就什么也不画嘛，整得个腥不腥、臭不臭的！
《村官牛二》第五章4（1）
到了县委办公大楼前。
为争取排危款和村里卖土地的事，牛二来找过县长，所以，他对这儿的情况已经非常熟悉了。不但对环境不陌生，就是对县长身边的人，他也全认识。
当然，县长身边的人，也都认识他了。
当牛二带着他的“童子军”来到县长秘书办公的地方，县长秘书一眼就认出了他。县长秘书带着十分好奇的神情，把牛二上下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牛二带的队伍，然后才对牛二问：牛村长，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带着学生来上访？
牛二急忙说：嗨，他们哪儿是来上访，他们可是来感激县长的！你快去对县长通报一声，我们村小学的孩子，天不亮就起床，走了二十多里山路，特地来感谢县长对他们的关怀！县长再忙，也一定请他出来见一见这些孩子们，可千万不要辜负了这些孩子们的一片希望呀！
牛二说得十分诚恳。
县长秘书又把这些孩子打量了一遍，似乎有些感动了，这才说：既然是这样，你们先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县长秘书就提着一串钥匙，打开了一道道通往县长办公室的铁门。
没一会儿，县长秘书就出来了，脸上挂着十分和蔼的笑容，说：牛村长，同学们，你们跟我来！
牛二也很诡秘地笑了一下，对孩子们使了一个眼色，就跟在县长秘书后面走了。
县长已经听秘书说了个大概，这时正等在办公室里。
牛二带着孩子们一起走进县长办公室，见县长站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他们，就不等县长说话，首先朝县长鞠了一躬，又喊了一声，回头指挥孩子们说：同学们，这就是县长爷爷！喊县长爷爷好！
孩子们果然就迅速站好，抬起右手，对县长行了一个少先队队礼，然后一齐脆生生地喊道：县长爷爷好！
县长就急忙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来到孩子们面前，一边摸着他们的头，一边笑吟吟地说：好，好，同学们也好！
说完，县长才掉头看着牛二，说：这、这……牛、牛……
县长像是一时想不起来的样子。
牛二急忙弯了一下腰，说：牛二！
县长马上说：我知道你叫牛二，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叫牛二呢？你还是村主任嘛，挺不错的一个村主任嘛！
牛二就笑容满面地回答说：县长的记性真好！
县长说：别的人能忘记，你牛村长到我这儿来跳楼，我怎么会忘记呢！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牛二就说：县长，是这么回事！你刚才不是提到我在你这儿跳楼吗？不就是那次，你给我们村小学解决了15万元排危款吗？那可是你准备买车的钱呀！你为了我们村的孩子，宁肯自己不买车，也要把钱拿给我们修学校！乡亲们和这些孩子们，心里感动得那个，那个……
牛二说到这里，用手抹了抹眼角，像是要哭的样子。
县长秘书见了，忙过去安慰说：牛村长，你不要激动，慢慢说，啊！
牛二就果然不激动了，放下手来，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孩子们那个感动呀……这么说吧，好多孩子睡觉嘴里都念叨着说：县长爷爷，县长爷爷！他们都嚷着要来看看他们的大恩人，当面感谢一下他们的大恩人！我和他们老师一合计，觉得不能辜负了孩子一片心意，这才选了几个孩子做代表，带着他们来了！县长，他们的小脚今天可走了二十多里山路呀……
牛二说着又要流泪的样子。
县长秘书走过去又要劝，牛二却突然挥了一下手，对站成一排的孩子们说：同学们，把你们给县长爷爷的礼物拿出来吧！
孩子们一听，就都把书包移到面前，要从里面掏东西。
县长一看，急忙过来按住孩子们的手，说：同学们，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
说着又对牛二问：你别给我来这一套，什么礼物？
牛二说：县长，你放心，不是别的东西，尽是孩子们家里自己产的东西，只是表表他们的心意！
《村官牛二》第五章4（2）
说完，牛二就对孩子们问道：同学们，你们的礼物是不是自己家里产的呀？
孩子们就齐声答：是！
牛二说：那就送给县长爷爷吧！
孩子们就又要往外掏。
县长愣了一下，急忙又按住了孩子们的手，说：同学们，同学们，你们等一等，等一等！
说着，掉头对秘书指示说：孩子们太可爱了！乡亲们太淳朴了！这些孩子可能还从没有上过电视。这样，你马上通知电视台，来给这些孩子摄点像，让他们也上上电视！
秘书当然懂得领导的心思，马上就打了电话。
没一会儿，电视台的人就扛了一台大机器，赶到了县长办公室。可一来，却把镜头的焦点对准了县长。
县长秘书知道时机已经到了，就对孩子们说：同学们，现在把你们的礼物拿出来吧！
孩子们就一齐拥到县长的办公桌边，纷纷往桌上掏着书包里的东西。
没一会儿，县长的办公桌，就成了农贸市场上的杂货柜台，上面摆满了饱满的核桃，鲜红的大枣，雪白的鸡蛋，乌里透紫的干菜，一朵朵打着小伞的香菇。
县长等孩子们掏完，才过去把一个孩子抱在胸前，说：同学们，你们叫我说什么好呢，啊？我只做了我应该做的，可你们……我真是太感激你们了！太感激你们的爸爸妈妈了！谢谢，我跟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