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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菊花田上的躲猫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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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是这里的规矩,否则任你是天王老子付了大钱,踢不出来就不是男人,回家写
悔过书也来不及了,还敢问人家讨回不讨回?
    所以当梁文接过那罐可乐时,心中的憾动,并不是一般的可乐可以比拟的。
    「你……为什麽?」
    「不过是些小钱,你就别在意吧。况且我喝了,你不就没得喝了吗?」混小
子摆摆手走开,重新加入足球战圈。
    梁文拿著可乐,不自觉也抬起手来,笑著挥向对方。
    事实证明,小财不出大财不进,更何况那小财又不是自己出的,那个混小子
这回可真是捡到便宜。
    尧冷峰手上的汽水罐随即作了深层压缩处理。
    就这样梁文和混小子不知怎的混上了。
    其中有些甜蜜清涩的往事我们暂且略去,反正现在看来,都是狗屎。
    马上回带到决定性的一刻。
    「文文,你想要和我一起吗?」混小子羞涩含蓄无比认真半是哀伤半是抑郁
的眼神投来。
    「可是我们都是男人……」梁文在桌上画圈圈。「又怎能长久在一起?」
    「不要紧,那我们…。那我们就私奔吧!」混小子慷慨激昂。「奔到荷兰去
不就好了吗?荷兰是自由的地方。」
    混小子抓住梁文的手,梁文抓住混小子的手,他们看向海报中的夕阳,无比
向往。
    「梁文……假若想走我们就要钱了……。」
    尧冷峰拼了N 个月多的并图一下子打碎了。
    「所以?」他质疑地往梁文的脸盯去,手上的碎屑又再徐徐掉落。
    「所以我恳请你的帮忙,拜托了,只有你能帮助我了。」梁文满脸闪动的是
希望,是光芒,是未来可投资性。
    「老实说你为什麽要跑路,就因为你是同性恋吗?」尧冷峰挑著他话里的毛
病直说。「我想你的父母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感到很欣喜呢。」
    「可是……可是我们想要些私人空间嘛。」梁文低著头,又再绕著手指转圈。
「你不帮我?」
    「帮……」尧冷峰沉沉一声,就知道事情不妙。
    然後,为著气氛更为激动浪漫无比惊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两人收拾
细软兴致勃勃的翻山越岭,虽然没有人从後追赶,为了气氛统一,他们还是选了
最难行最崎岖最迂回的山路去走,就在他们看到海洋,自由勃发的气味乘风扑面
而来之际——「哎呀!」梁文摔倒了。
    事後证明这一摔跤得有深意,既喻示了逃亡的结果,亦象徵了在人类社群中
缺乏普遍性应同的下场,是悲剧化的滑稽,是地心吸力的又一体验,假若以命定
论来说,更加是引证了命运之不可逆转与反抗……。好了,总之梁文就是摔断了
腿骨,逃不了。
    「不要紧,我先走,然後再来接你。」混小子摸著他腿上包的石膏,情心款
款的抽起梁文的背包道。
    「好啊。都是我不好,害你要自己一个上路。」梁文躺在病床上,也是情心
款款的抓住对方的手,还不忘把钱包都塞进去。「你会来接我?」
    「会啊,就在我们充满回忆的码头上,我会来接你哦……」混小子边翻著钱
包,边捡著没有用的相片出来。「拿著,相在如人在。我爱你。」
    「哦……。」梁文把相片贴近心脏,暖著,随著呼吸鼓动出粉红色的泡沬,
然後淹死在其中。
    要命的是在後头,等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换了轮椅、拐杖,等到拆
石膏了;梁文站在海岸那头,始乎还不明白,为什麽花儿都谢了。
    「尧冷峰,为什麽他还不来啊?」梁文披著尧冷峰的大衣,问得有些茫然。
    「你你你这这样问问问问我我又又怎麽知知知道~~」海风一刮声悲凄,可怜
的尧冷峰,大慨就是在这时冻出一副鐡石心肠。
    「怎麽还不来啊?」他有点唏嘘的看向夕阳。
    「回回回去吧~~」
    「怎麽还不来……」他冻著的鼻子在漆黑之中发光发亮,似乎要成为一坐灯
塔,要引领爱人回来。
    看在旁人眼里,这不过是一场青涩又白痴的爱情,就像一出最差劲的肥皂剧,
却是梁文全部的真实。
    谁知道梁文还是在等著,满带期待与耐心,甚至没有一丝怀疑。
    一个唐吉诃德。
    「你等的什麽?他不会来了!他骗了你,白痴!」尧冷峰冻得鼻涕都要流出
来了,越发是不顾一切。「白痴!还等什麽?白痴!」
    「哦?怎会呢?他怎会不来?」梁文迷惘的回头看著,很平静的凝视著海岸
线对头,那遥远的一方。「他说过会来的。」
    「不来了,他爽约了。」尧冷峰拉著他一边袖,直往後扯。「梁文,难道你
真以为和他可以长久?」
    然後……。然後……。
    然後风把照片偷走了。
    梁文疏远了他,就像是封印住那时的记忆一样,疏远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尧冷峰大呼大喝,踢著捧著恨不得把人给扁碎了往口里
塞。「他不招惹你,你怎麽还给我去招惹他!」
    「冷峰!」师叔抱腰想要把他拉开,心里正是後悔把事情告诉了尧冷峰,他
猜度著他为何生气,一时重心一偏,一个不小心,就——「哎呀!」
    「师叔!」这个一声。
    「仁三!」那个一呼。
    好好好,从此就天下太平。
    第 25 章「你这混小子你给我等著,我回头再来宰你!」尧冷峰把师叔扶了
上车,转念又不放心,走近去看祝本凡怀里的人。
    他梳开梁文前额的头发,连连抚著,又是不放心,又是著急,眼下却是一种
诡异的温柔:「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清,可别给我又想不开哦,梁文。」
    尧冷峰喃喃一声,斜目又厉向祝本凡。「你。给。我。好。好。照。顾。」
    也不等祝本凡应声,尧冷峰旋即登车飞驰而去,一阵冷风掠空而过,祝本凡
摸摸梁文的醉脸,只觉湿湿凉凉。
    「怎麽了?」他还是有些不解,满腹疑团,未经消化的话压得他心内难受,
祝本凡抱著梁文走入房中,揉了些热毛巾阁在他头上,侍在一旁等著,也不知该
干什麽。
    「你这是怎麽了?」他问。
    学著尧冷峰般梳扫著梁文的头发,摸著他赤热的脸,祝本凡坐在床头一角,
偏头要替梁文盖上被子。祝本凡摸著自己红肿的脸,一种疼痛灼热过来,他默默
的坐在一角,盯著梁文直看。
    梁文啊,梁文……。
    也许是他本来睡得不熟,也许是那一声过於急切,梁文忽地瞪大了眼,坐起
来,也不知身在何方。他并没有如醉酒者般发出独有的吵闹和喧嚷,反而默默待
在黑暗之中,安静的用著双眼打量四周。
    漆黑中四抹光淡然闪过,你怎麽会在这呢?是因为我想看到你吗?梁文疑惑
的侧著头,忽尔苦笑,马上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悲。啊?不对,这里是尧冷峰
的地方,祝本凡待在尧冷峰的地方,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闯入的人是他。
    他来这里干吗?是因为他想要见到祝本凡吗?
    他抬起头来,只感到满腹呕心,想要说些得体的话掩饰,可出口的却是:「
你怎麽在这里?你快给我滚出去!」
    你怎麽哭得如是伤心?是被谁欺负了吗?
    祝本凡把指尖扫上梁文的脸,忽然想起了尧冷峰的话,梁文以往有一个情人,
而那个人抛弃了他。
    是他对你不好吗?
    「你在想谁?」你在想谁,是那个杳然而去的情人?祝本凡把住梁文的脸,
就让那阴冷的细絮一线一线的滑到掌心,淹掉了归去的路。也不知是出自何心,
他看著,忽然一吻而下。
    那是温柔、强制、甜蜜,而且有些许酒臭的吻。
    梁文,你在伤心些什麽?
    两手强势的随著深吻把人怀抱,祝本凡半爬到床上,只管把他越抱越深,就
似是昔日於皇朝中霸道横行不容反抗。梁文既是如此脆弱而不可碰触的,他把人
抱得紧紧,就怕散碎开去,从此就再也捡不回来。
    他抱著他,就似是抱持著一个理想,放任著幸褔充满身心各处。
    祝本凡低下眼帘,亲吻著那一头软发,心里只管駡电话机不济事:「梁文,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麽不来找我?」
    那是种可怕的温柔。
    「*** !你快放开我!」梁文猛然著要从中挣脱,他挥著拳踢著脚,迷迷惘
惘的扭成一团,就像扭毛巾般挤出了所有的泪水。
    「梁文……」
    祝本凡不知他又怎麽了,施力就要把梁文压著,可又怕伤著了他,那道力轻
轻的,就如棉絮般把人深藏起来。可他著实低估了梁文发狠的力度,又或者,是
因为没有足够的保护知识,梁文半卡在他身体之间,忽尔一下无情力随著踢腿而
上——「哎呀!呜……。」
    男人最痛。
    梁文见著祝本凡忽地悲呜一声,忽地滚了下床,忽地在地上掩著重要部位翻
滚,心里没有十分也知道八九,一时慌张淹没了伤心,他跳起来就喊:「祝本凡!
要紧不要紧呀?」
    梁文把人翻过来,只见祝本凡脸色发青,一脸薄汗,两唇抖抖也不知欲说什
麽。
    「啊,对不起!不,不,是你不对在先,若不是你……」梁文道著道著歉,
突然又怪责起他来。「都是你!什麽不好掉要掉进老子的马桶里,你不掉进来就
没事了!都是你……。为什麽要让我看到你……」
    滴滴,滴滴,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种碰触,睁眼,却是祝本凡用著苍白的唇
在强行微笑。
    「……。你为什麽吻我?」梁文问,彷佛是拿著刀子刺向自己的心。「你又
不爱我。」
    祝本凡尽管很痛,可还是很肯定的说:「我不。」
    那副一字堂眉,那副晶亮的双眼,他多麽想是他的,梁文垂手精细的抚摸著,
他多麽渴望那将会是他的,可是祝本凡却说,并不。
    他不爱他。
    那麽到此就应该漂亮的了断,或许应该就此起立,转身离坐,什麽原因,什
麽结果,就是分明了再不重要。
    他应该断然离开。
    「那为什麽?为什麽要来招惹我……」可是梁文很没用,始终禁不住追问。
「怎麽要招惹我?」
    ——「他不招惹你,你怎麽还给我去招惹他!」
    掠过,一下当头棒喝。他似是明白了,当中某种玄机。
    祝本凡挣扎著,勉强半支起身体,摸著梁文的头就道:「有关爱,便是欲,
我不爱你……」一下痛楚使他皱住了眉。「我对你有情。」
    26我不爱你。
    但我对你有情。
    这是什麽什麽狗屁捞子逻辑?梁文盯著地上的祝本凡,一时也不知说的什麽。
    彷佛间,在细小的心灵教室里,老师温声的问道:「谁知道爱有几大完素啊?」
    「爱情、亲情、友情!」同学们也烔烔有神的答。
    「好。如果人家说他不爱你,可是对你有情,那是指以上哪种啊?」心灵老
师亲切和婉的问。
    「是亲情!友情!」一个心同学立时从桌上弹起,立马就刺痛了梁文的心。
    是亲情?是友情?……
    梁文迷惘的望向祝本凡,说出了答案:「祝本凡,你对我是亲情?还是友情?」
    轰隆!
    世上最尴尬的事不是被扫到下阴伏在地上痛得咬牙切齿还向人表白,而是被
扫到下阴伏在地上痛得咬牙切齿还向人表白时,对方根本不知道你在说的什麽。
    「梁文,梁文!」祝本凡挣扎著找住梁文的手,还好痛虽痛,底子还是在的,
那双鹰爪速速点套点套,梁文几个大|穴就给封了。「梁文,你且听在下说,在我
的家乡也风行男色……」
    梁文单能睁著两眼怒瞪。所以我你就看不上眼?!
    「那里,人人嘴上说爱,其实亦不过是借爱以逞凶欲……。」祝本凡两眼黯
然,气刚回过一点,就连连摸著梁文的手道。「那不过是持强凌弱,以势压人,
世俗的人个个如是,说是爱,其实亦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收的男宠……」
    他低下头,亲吻著梁文的手:「你也和他们一样吗?不,你与他们全然不同,
在下不能说那种话。梁文,我对你有情,是细水长流的……」
    「我……」梁文只得眼眶泛红。
    祝本凡见他迟疑,又怕梁文不信,哇啦哇啦就把话都满起来:「真的,梁文。
若不是这样,在下哪会让你这样煮饭洗衣打扫搓肩膀揉小腿打打駡駡淋浴更衣提
点使唤哗啦哗啦?梁文,在下是真的……」
    原来你把我当老妈子耍是因为对我有情啊?梁文脸色一暗。
    「梁文,你不信?」以他这等身份,若不是如此,又怎会把梁文放在一个集
下毒刺杀陷害百般方便且一理通行的黄金位置?
    祝本凡两眼黯淡,直照向梁文满腔热火。
    「哦?我信,原来你什麽都懂,你在耍我。」梁文平淡的说著。「解开我。」
    祝本凡掩著伤痛处看他。
    「哈哈哈,真是糟糕顶透!我说解开我!你明明听得懂。」他和著泪竭力的
笑,忽然又是一喝。
    「好。」祝本凡晓得解开梁文就会走了,可是,他又不想梁文恨他。
    无奈的叹一口气,祝本凡两指稍抬。我点,我点,我点点点……
    梁文缓缓的爬起,转过背走了两步,忽地一跃回来,也不为别的,一膝锉地
直把人缆入胸怀。
    「梁………」祝本凡一声吞没在梁文嘴里。
    俗话说的好,抑压就是为了爆发!带著三分酒醉,梁文发了狠劲,情就情,
爱就爱,是男人就不要计较这些什麽!他越吻越深,吞没了所有的不安和闷劲,
总之彼此是欢喜就成,哪得去管那些词语过失?就他这种粗人,要说文雅的他还
不懂呢!要就要,谁管得那得失!
    梁文想起了为著祝本凡猛煲的诗词歌赋小说戏曲武侠话本电视剧,不禁怒火
中烧,越吻越狠。
    祝本凡嚐了他一腔激|情,也不禁意乱情迷举手熊抱,所谓乾柴烈火一点即燃,
秋天风乾物燥要小心火烛,他们两人这样滚滚碰碰,碰碰滚,也不免哎呀哎呀之
声此起彼落,或是个桌脚,或是个柜面,这样碰著碰著,竟有点虐恋气息。
    可情人眼里,又哪里管得,祝本凡看著梁文,梁文看著祝本凡,彼此就当了
回善忘动物,旦把一切伤痛遗忘。
    梁文笑一笑,祝本凡也笑了。
    突然灯光一啪。
    「啊,我不过出门一会,你们就合好了?」黑沉沉黑沉沉,比不见天日的大
平洋海峡还是沉深。尧冷峰鞋子也不穿,直闯入室坦现满脸不爽。
    又一回陷於捉奸在床的尴尬之中,梁文冷汗直冒,抓起领口就想要解释:「
啊,尧冷峰,呕……」
    酒的後劲可得及时,胃气一抹,那浪潮随即一涌而上,梁文一阵呕心,哇啦
哇啦竟真的胃海翻腾起来!青红绿白黄青黑,梁文的脸色多变,可吐的却是褐黄
单调的糊状一片。尧冷峰看他吐的辛苦,也分不了心駡,忙拉起来带到浴室催呕,
当然那毛巾安慰小拍背更是免不了的。
    祝本凡被赶在浴室门外,脸上的颜色也不甚好看。
    这时师叔一拐一拐的走上来,拍拍祝本凡的背,虽也是满脸委屈,却又是无
可奈何,祝本凡知道他必有什麽隐情,连声追问:「师叔,你可知道他们二人是
怎麽回事?」
    师叔咬咬唇,咬咬指甲,无奈的向祝本凡看去:「他们两啊,是拜把的兄弟、
世交,还曾经指腹为婚……」
    可恶,青梅竹马!想不到有如此劲敌!祝本凡掌心又握出一股热,似乎尽忘
胯下不适,大步大步的就往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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