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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神秘的女仆-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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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觉得自己从来没体会过有什么东西这样甜蜜、这样天真、这样纯洁。当伯爵感到吉塞尔达对他的吻有所反应时,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嘴唇也变得更饥渴、更不肯放松。
  过了许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用极其不平稳的声音气喘吁吁地说:
  “我爱你,我的美人!我爱你,胜过我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我想你恐怕也有些爱我吧。”
  “我……爱你,我整个身心都……爱你,”古塞尔达回答说,“我爱你,用我……整个心……整个头脑……整个灵魂爱你……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我谁也不爱。”
  她的话似乎在空中振荡回响,伯爵重新又把她紧紧抱住,更加热情地速速吻她,他的吻猛烈得近于狂热。
  吉塞尔达感到整个世界仿佛都充满了从天而降的动听音乐和五彩祥云。
  她不知道伯爵的肌肤相亲会唤起她本来不知道存在的种种快感,也不知道他抱着她的双臂能使她感到非常安全,对什么都不怕,甚至对恐惧本身。
  她对伯爵的爱仿佛象一阵热潮涌上了全身。
  “我爱你……我真爱你呀!”她听到自己凑着他的嘴唇喃喃地说。
  听到这话,伯爵已在不停地吻着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和小巧鼻子的鼻尖,吻她柔嫩的脖子。
  吉塞尔达知道,自己唤起了他的爱。在这个他们非常亲密的时刻,简直难以相信他们是尚未合为一体的两个人,她多么希望就在这时死去。
  “我以前不知道,有哪个女人会这样值得崇拜、这样称心如意,而同时又是这样甜蜜、这样玉洁冰清,各方面又是这样完美无缺,”伯爵以他那深沉的嗓音赞美道。
  他的嘴唇在吉塞尔达柔嫩的肌肤上久久逗留。后来,他平静地问道:
  “你愿意过多久跟我结婚,亲爱的?”
  使他吃惊的是,他感到吉塞尔达的身子突然僵硬了。紧接着,伯爵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吉塞尔达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离开了。
  伯爵最后的一句话破了她中的魔法,这魔法曾使她忘怀一切,只知她的爱以及他爱她这个事实。
  此刻,仿佛一盆冷水劈面浇在她头上,她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来,用一种克制的声音说:
  “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讲。”
  伯爵微笑了。
  “是你的秘密吗?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最亲爱的。顶项要紧的就是你爱我。你爱我爱得足以冒着生命危险来拯救我的生命。我对你要向我讲的任何别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你就是你,我需要的就是你做我的妻子,呆在我身边,跟我在一起,白头到老。”
  他看见泪水涌上了吉塞尔达的眼睛,吉塞尔达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十分温柔地说:
  “难道还有哪一个男子可能更好……更英俊吗?”
  伯爵又伸出了双臂。
  “过来呀!”他说,“你不挨近我,站得远远的,我可受不了。”
  吉塞尔达摇了摇头。
  “你站的时间够长了。你必须坐下,我得……告诉你……哪怕是非常……难以出口。”
  “那些话真是那么重要吗?”伯爵问。
  不过,通过吉塞尔达脸上的表情,他觉察到吉塞尔达的话是当真的。一方面因为他认为听从吉塞尔达的话坐下会使她高兴,一方面又因为他的腿确实有些隐隐作痛,于是就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了。
  他再一次向吉塞尔达伸出自己的双臂。
  吉塞尔达向他走去,走到伯爵的椅子跟前跪下来,靠着伯爵的膝盖,抬头望着他的脸。
  “我爱你,”吉塞尔达说,“爱你爱得无以复加,根本不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每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甚至在……晚上睡梦中也想到你……有时候做梦也梦见……跟你在一起。”
  “那就是我始终将呆的地方,”伯爵说。
  吉塞尔达轻轻地摇了摇头,伯爵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向他袭来,尽管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说,这一时的惊恐是毫无意义的。
  “你想要对我讲什么,吉塞尔达?”他问。
  此刻,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一面还用探询的目光俯视着古塞尔达的眼睛。
  “我一直在等……这个时刻,”她说,“在等我必须……向你讲述我自己身世的时候……但我一直都相信……因为我想相信……仍然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在你身边……还有时间对你讲……还有时间继续不断地爱你……即使你不知道我爱你。”
  “我也是过了一些时间,”伯爵说,“才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就是爱情。我直到现在才懂得,吉塞尔达,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他笑了笑,又继续说:
  “我曾被女人吸引过、迷住过、甚至被弄得神魂颠倒过,可她们在我心目中从来不曾占有过象你那样的地位。她们从来不曾成为我的一部分,使我明白必须保护她们、关心她们,万一在我的生活里失去她们,我就不能活;而你,你就不一样了,你将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他再一次感觉到吉塞尔达的头吉乎难以觉察地轻轻一摇,于是热切地问:
  “你想要对我讲什么?”
  吉塞尔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
  “你愿意做……我请求你做的事吗?”
  “我愿意做你要我做的任何事,”伯爵回答。
  吉塞尔达将身体稍微抬高一些,说:
  “你愿意……吻我吗?你愿意紧紧地把我拥抱在怀里吗……等你吻过了我以后……我愿意告诉你……你要听到的……事情。”
  伯爵用双臂紧紧地楼住了她,仿佛她是个小孩似的,将她般抱在怀,紧贴自己。接着,他低下头,嘴唇压到她的嘴唇上,将她完全置于自己的亲吻之下。
  他热情奔放地吻她,方式与以前吻她的方式迥然不同,吻得她透不过气来,两片嘴唇之间吐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吉塞尔达感到一股火焰自体内升起,与她在伯爵身上所感觉到的火焰相交融。
  当伯爵终于抬起头来时,他们两人的心都在剧烈地跳动,他仿佛在公然反抗某种叫他害怕的未知命运似的,挑战地说:
  “你是我的!无论谁、无论什么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是我的,最亲爱的,现在是,永远是!”
  吉塞尔达有一会儿一动不动地静静偎在伯爵怀里,两眼向上直盯着他的眼睛。随后她离开了他的怀抱,站起来望着他,看了有一、两秒钟,然后走到伯爵的椅子后面,用手蒙住了他的双眼。
  “我不要你……看我,”她说,“我只要你……听我说。”
  “我正等着听呢,”伯爵说。
  “那我要你明白,我永永远远地爱你……在我的生活里绝不会……也不可能有……别的男人……我将每时每刻想到你,全心全意为你的……幸福祈祷。”
  她的声音在“幸福”这个字眼处突然变了调。随后当伯爵想要开口说话时,他感到吉塞尔达蒙住他眼睛的手指一时捂得更紧了,紧跟着吉塞尔达用非常低的声音说:
  “我的……真实姓名是……吉塞尔达·查尔顿!我父亲是莫里斯少校……莫里斯·查尔顿……现在你明白了吧。”
  伯爵听了这话,惊讶得全身都僵硬了,他觉得吉塞尔达的两手滑离了他的眼睛。
  伯爵正尽力集中自己的思想,不觉挨了一、二秒钟,当他转过头去要对吉塞尔达谈话时,就听到起居室的门轻轻地关上了,他知道吉塞尔达已经离开了。
  一霎时,他简直难以相信所发生的事,难以相信听到的那些话,但他吃力地站了起来,走向壁炉台,想去拉铃索。
  恰好就在他向铃索伸出手去的时候,门开了,亨利。萨默科特走了进来。
  “都办妥了,一切事情都按你吩咐我的办了,塔尔博特。我付清了那笔正在他讨的债,朱利叶斯也已经上路去海边了,可天知道那年轻的下流坯……”
  他突然停住了嘴,担心地看着伯爵。
  “怎么回事,塔尔博特?发生了什么事?”
  “拦住吉塞尔达!”伯爵嚷道,“在她离开房子前拦住她!”
  “我想她已经离开了,”亨利·萨默科特回答道,“当我的马车驶近大门时,我觉得我看见顺着马路奔跑的是吉塞尔达,不过当时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啊,上帝呀!她走了,我甚至还不知道她住在哪儿,”伯爵痛苦地大叫道。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那样地离去了?你们吵架了吗?”
  “吵架?”伯爵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重复了一下。“她是莫里斯·查尔顿的女儿!”
  “天哪!”亨利·萨默科特惊叫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亲口对我说的,那就是她离开我的原因。我一定要找到她,亨利,我一定!”
  “当然——这整个一年来我们一直在这一带寻找她父亲——可是毫无结果!”
  那倒是真的,自从他们由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返回英国以来,团里的军官们都在尽一切力量寻找莫里斯·查尔顿,但是他仿佛藏到了天外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一的希望就是:靠着一些幸运的机会,他们或许会偶然发现他的踪迹。
  而现在,真叫人难以相信,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伯爵找到了查尔顿的女儿。
  那是一件他们在回忆中认为绝不应该发生的灾难性事件。不过,当时马上就要进行滑铁卢战役,人们感情强烈,情绪激昂,压过了理智。
  伯爵团里的军官们都驻扎在布鲁塞尔的市中心,在他们不值班的夜晚,都去寻欢作乐,以比利时人最乐于提供的方式消磨光阴。
  在许多心甘情愿款待英国军官的妓女当中,有一位最出色、最迷人的,名叫玛丽·路易丝·里维埃,她比干这一行的其他姐妹要高一筹,实际上也要漂亮得多。
  伯爵的团里几乎人人认识玛丽·路易丝,莫里斯·查尔顿少校在威灵顿的参谋部当一名情报官,当然也不例外。
  查尔顿是个有经验的老兵,虽然年近四十,却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子。
  没有人不喜欢他。他很得人心,不论在军官中间或是在普通士兵中间。
  伯爵曾经在玛丽。路易丝的沙龙里见过他一、两次,玛丽·路易丝几乎每晚都要在沙龙里提供娱乐和款待,当娱乐性晚会结束时,她以一个公主的变幻莫测来挑选一个在其他人离去后荣幸地留下来过夜的人。
  伯爵怀疑查尔顿可能是她钟爱的人当中的一个,不过没有十分的把握。
  后来,在滑铁卢战役前夕的当天下午,城郊的一个巡逻队逮捕了一名年轻的比利时人,他们认为他行迹可疑。
  他承认自己是玛丽·路易丝的一个仆人,他们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张军事地图草图,大家认出这是威灵顿亲手所画,作为这场战役战斗序列所提出的一个计划。
  这是公爵只跟各团团长讨论过的东西,团长之一就是伯爵。
  公爵记得一清二楚,在会议结束之后亲手将草图交给了莫里斯·查尔顿。
  随之而来的审讯使所有那些在场者,包括伯爵,都感到难堪,都为罪犯感到极大的遗憾。
  审汛时在场的有亨利·萨默科特,威灵顿的随从副官。还有两名军官,他们都跟伯爵一样,与查尔顿在同一个团。
  那张草图计划拿出来摆在他面前时,他吓坏了,一再反复申明,他是将那计划放到总是摆在公爵床边的一个公文传送箱里的。
  他所承认的唯一事实,就是记不清他在离开房间时有没有锁上那只传送箱。
  其余任何人都不可能接近这只箱子,当箱子被抬进来时,发现它是锁上了的,而钥匙却归查尔顿掌管。
  伯爵回想起,威灵顿当时别无他法,只好将少校武装押送回国。
  就在那个小时里,查尔顿带着如下指示离开了:他要被押送回兵营,在那里等候军队由前线返回,再接受军法审判。
  后来发生的事,伯爵,实际上还有公爵,是在滑铁卢战役结束之后才知道的。
  他们那时得知,莫里斯·查尔顿一到达伦敦兵营,就躲开了看押他的卫兵,从兵营里逃走,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在他们知道这事之前,一个在战争中负重伤的勤务兵临死前忏悔说,是他偷窃了草图计划。
  他趁查尔顿洗澡时,从他的衣袋里拿走了钥匙,开了公文传送箱的锁,抽出了那份计划,再把钥匙放回衣袋。
  玛丽·路易丝付给他很多钱,甚至还向他许诺,如果拿破仑发现该计划有利用价值,将付给更高的报酬。
  伯爵、亨利·萨默科特,还有团里的其他军官回英国后都决心纠正错误,可他们再也找不到莫里斯·查尔顿。
  “吉塞尔达住在什么地方?”亨利·萨默科特现在问道。“我有辆马车等在楼下。”
  “我不知道,”伯爵回答说。
  “你不知道?”亨利重复了一遏。
  伯爵摇了摇头,
  “她一直不愿告诉我,本来我以为她迟早会信任我、向我吐露秘密的,我早知道她有秘密瞒着我。”
  他举起右手,蒙住自己的双眼。
  “我怎么可能想象得到——怎么可能梦想到,哪怕是一瞬间,她就是查尔顿的女儿?”
  “似乎真不可思议,”亨利·萨默科特附和说。
  “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她那么穷,”伯爵说,“我们以前就听说他把在伦敦的家人接走,随同他一起逃离——他一定是用光了钱,死的时候只好让她们挨饿。啊,上帝呀!亨利,我们一定得找到她!”
  他边说边猛拉铃索,亨利接口说:
  “我刚才告诉过你,我在外面停有一辆马车。”
  “我拉铃不是要马车,我要叫巴特利,”伯爵答道。
  门在他说话的时候开了。
  “巴特利,”伯爵以一种他的仆人从未听到过的口气说,“吉塞尔达小姐跑了,我失去了她,可我一定得找到她。我知道以前吩咐过你,叫你不必作进一步调查,不过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她住处的线索?”
  巴特利踌躇了一下。
  “我服从了爵爷的命令,没再打听,”他说,“不过碰巧,完全是偶然,我知道了吉塞尔达小姐的地址。”
  “你知道?妙极了,巴特利——我早就知道你靠得住!地点在哪儿?”
  “那是在本城一个非常低下的地区,老爷。我碰巧看见吉塞尔达小姐朝着那个方向走;我就想,如果她不清楚她的邻居是些什么货色,那对她会很危险的。所以我就尾随着她,以免出现什么麻烦。”
  巴特利停了停,很不自在地又往下说:
  “我看见她走进一座房子,老爷——在一条哪个贵族小姐都不会居住的路上。”
  “带我们去,巴特利!看在上帝的份上,带我们去!”
  “到那儿去你身体受得了吗?”亨利问,口气里充满关切,“让我和巴特利去把她带回来给你吧。”
  “你想想,我在这里能等得住吗?”伯爵厉声反问。
  亨利没回答,巴特利拿到伯爵走进房里时扔在一张椅子上的披肩,将它披到主人的肩上。
  伯爵急于走下楼去,但只能走得比他希望的慢,他刚一到达门厅,亨利的马车就已等在外面了。两位绅士坐进了马车,巴特利也同时高高地坐上了马车夫旁的座位。
  “我们对查尔顿不信任,致使他家遭受苦难,到底怎样才能弥补呢?”伯爵痛苦地问。
  “当时的证据似乎是确凿的,已成定案,”亨利·萨默科特说,“我记得自己还曾经认为他真的不可能是清白无辜的,计划草案被偷走而他毫无觉察,那根本不可能。”
  “可我们那时确实错了,”伯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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