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诡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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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哪有那么容易伤得了展昭，想当年能在江湖中闯出“南侠”这么一个称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成日吃斋念佛就能够得来的，况且，他却是没有在展昭的屋子里头感受到展昭意外的人的气息。

　　狐姬摇了摇头，眉头拧得死紧，对这事情似乎也解释不通，只觉得心慌：“不是妖精，若是妖精，凭我九百年的道行，怎么说都是能够感受得到的，族长近万年的道行，只要靠近我三十米以内，我还是能够感应到的……”

　　“若是妖精，展某哪里能让他伤到，太丢符箓门的脸了……”展昭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是将胸口一股郁结的气吐了出来，口中也不再吐血了，只是体还是虚，“若是展某没有猜错，那恐怕就是傀儡……”

　　傀儡？

　　白玉堂手轻颤了一下，锁紧了眉。

　　狐姬与他说过一些，事关傀儡术，和纸人很像，但是，用傀儡术制成的傀儡，当真能够伤得到展昭？

　　这不太可能。

　　“傀儡术所制的傀儡，无声无息，乃是偷袭的最佳物什……”展昭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坐到了床上盘腿调息，边给白玉堂解释，“不过，展某着实是大意了……”

　　对了，那纸人也是无声无息，就连呼吸声音心跳声音都是没有的，若是偷袭，确实是轻而易举。

　　“不过，傀儡术乃是禁术，要用傀儡术做成傀儡，恐怕没那么简单……”狐姬坐到了展昭身后，借用自己九百年的道行帮着展昭调息，不过那比起常人要尖锐的手指在展昭背后游荡，白玉堂看着有些心慌，虽然他知道狐姬理应是不会害展昭的，不过……

　　不舒服。

　　不过，这事情展昭自然是不知晓的，狐姬乃是妖精，与人调息与她自己修行也有好处，展昭便也没有拒绝，况且这样自己也能够好得快些。

　　“自然没那么简单，要用上许多稀有药材，恐怕没有四师姐那样的存库，很难制成傀儡，而且，傀儡，是由人为原材料制成的……”说到这里，展昭紧紧地锁紧了眉，眉宇间满是忧心，“也就是说，方才那人，就算活着，命也不长了……”

　　已经感受不到气息了，命还存着的可能性，也低了。

　　“猫儿，那傀儡会是什么人做的？这种东西，一般人应该做不出来的吧？”

　　展昭点了点头：“要做傀儡，首先需要得天独厚的时机，并不是有了足够的材料就能够做成的，偏偏这几年阴气会十分重，这得天独厚的时机偏生就让人给遇着了，再来，那人必须对傀儡术十分了解，若是个半吊子的话，恐怕是不行的，很容易造成反噬……”

　　白玉堂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却见公孙先生端着碗就进来了：“展护卫，学生听说，你与皇上说了请辞之事？”

　　笑眯眯的，似乎挺高兴的。

　　白玉堂觉得后颈升起了一股寒意，公孙狐狸的想法谁都猜不透，相比较起来，真正身为狐狸精的狐姬恐怕更加单纯……

　　不，是绝对比公孙狐狸要单纯……

　　展昭没有在意公孙先生脸上的神色，只是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上那只碗，有点不满地点了点头：“先生，我已经好了……”

　　“好了？”白玉堂看到公孙狐狸眉毛挑得老高，“别以为你擦掉了我就看不到了，你看看血都吐成什么样子了？墨姑娘可给我送信过来过，若是她家九师弟少一根头发就找个时间往开封府里头的水井里面下毒……”

　　下毒，对玄听医馆的墨姑娘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公孙先生这么着急也是应该的，就算墨婷不给他写这威胁信，他也时不时地给展昭塞补药。

　　但是，公孙先生是怎么知道展昭在这个时候伤到了，又吐了血呢？

　　公孙先生翻了一个白眼：“这药方是墨姑娘写的，说是今后没两天让展护卫喝一碗，展护卫天生体虚，学生自然是知道的，至于吐血，那摊血迹还没有擦掉呢，可见问题十分严重了……”

　　公孙先生又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只是，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这么轻易地伤到了展护卫？”

　　展昭，人称“南侠”，绝非等闲之辈，纵然冲霄之后身受重伤，但是养了这许多日，就算没有完全好了，也是好得七七八八，绝非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能被人伤到。

　　展昭抿了抿嘴，似乎是不想说。

　　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让人警惕些得好，展昭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将脸别了过去。

　　反正，白玉堂会说的。

　　见展昭默许了，白玉堂便将自己知晓的事情与公孙先生讲了，只是那傀儡人究竟是何时进的展昭的房门，他当真说不上来。

　　“他本来就在房间里边，只是展某进了门之后便将心思放在请辞书上，也没在意到……”展昭抿了抿唇，插上了一句。

　　很不甘心的样子。

　　白玉堂见展昭那副别扭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难得堂堂南侠也有这般小孩子的赌气模样。

　　公孙先生在意的显然不是这些，只是拉过了展昭的手腕，细细把起脉来，说道：“这傀儡术，学生倒是有听说过，书中所写了了，不够详细，不过学生也不知有幸还是不幸，总之曾经见识过一次，不过……”

　　“不过什么？”

　　“最后施术之人死了，慧悟大师说了，那事情是施术之人对傀儡之术一知半解，造成了最后反噬的缘故，再问，他只是说‘害人之术，不可传，不可传’，不肯说了。”

　　展昭睁大了眼睛，慧悟大师的名号他在闯荡江湖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乃是少林高僧，只是，当时他以为慧悟大师只是功夫厉害而已，却不知在这方面也颇有学问。

　　“展护卫，你可知晓，傀儡术是如何施展的么？”

　　展昭点了点头：“展某倒是知道，只是师父说了，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传到外边去的。”

　　“那么，展护卫理应也知晓如何解这法子吧……”

　　展昭停顿了一下子，叹了口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这傀儡术，必须找到傀儡术的施术之人，切断傀儡与其主人的联系……”

　　谈何容易？

　　





第32章　章九

　　“那，要去哪里找那个施术人？”

　　“不知道。”展昭又将内力在体内转了一周天，听到这样的提问，只是给出一个很干脆的回答，同时将好看的剑眉拧了起来，“所以，展某才想请辞，那施展傀儡术的人，似乎是冲着展某来的，展某自然不能……”

　　只是话音未落，就被白玉堂生生打断。

　　“所以，你打算将那人引出开封，然后，你一个人解决它？你知不知道这样到底有多危险？”

　　白玉堂很生气，气得连理智都没有了。

　　那几句声调被抬得很高的话，着实是将展昭惊着了。

　　白玉堂虽然有时候毛毛躁躁的，但是，却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展昭要这么做的道理他不会不懂，也因此，展昭没有想到白玉堂会因为这个问题而生气。

　　展昭愣了，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倒是觉得，这法子不错。”狐姬打破了沉默的场面，“这傀儡术的目的本来就是公子，这样的话将人引过去不会对开封造成什么危险，至于傀儡术……”

　　展昭终于从刚才的傻愣中反省过来，点了点头：“傀儡术乃是禁术，属于邪魔外道，只要能够找个天杰地灵的地方，要抑制住它其实不是问题。”

　　当真如此？

　　白玉堂看了看仍然坐在床上的展昭，不怎么相信。

　　不管怎么样，这猫儿总喜欢把自己往最危险的地方送，不管怎么劝他都没有用。

　　“白兄，尽管放心……”展昭知道白玉堂大概是因为关心则乱，微微地弯了弯嘴角。

　　白玉堂撇了撇嘴，他还是放心不下。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

　　不管怎么说，这么做还是危险的，十分危险，先不说这种天杰地灵的地方是不是真的能够找到，纵然找到了，也不可能完全抵挡得了那完全没有气息的傀儡人。

　　最多只是让傀儡人的威力低一些。

　　“但是，至少不用开封百姓不用受这担心受怕的苦……”展昭显然是看出白玉堂的想法，试着劝慰。

　　“可是，别的地方的人也要受这苦，不是一样的么？”

　　“怎么会一样，只要去个没人烟的地方……”

　　“不许，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到时候你遇到了问题，都没人去救你……”

　　展昭抿了抿嘴：“可是，只有到了没人的地方，展某才能放心摆阵，不然，伤着别人了怎么办？”

　　白玉堂看着展昭那副模样，也不忍心拒绝了，不过还是放心不下：“那，成，不过，五爷要和你一起去……”

　　展昭在听到白玉堂的回答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摇晃着脑袋，表示不成。

　　白玉堂早已经料到了这结果，展昭自然是不肯答应别人与他一同深入危险的地域，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展昭还是不愿与他并肩作战，不过也没有太在意。

　　毕竟早就料到了。

　　“你不应也不成，或者你和白爷爷一同前去，又或者白爷爷跟着你去，自己选一个吧……”

　　有差么？展昭偏了头，望着白玉堂。

　　“自然是有区别的，前者，五爷和你一同上路，后者，五爷跟在你后边，虽说南侠展昭功夫了得，但是五爷也不差，自然是不会让你发现的……”白玉堂笑得十分嚣张。

　　展昭却是在心里惊了一惊。

　　他没想到白玉堂竟然这般执着。

　　“白兄，这事情与你并无关联，你何必……”

　　只是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白玉堂用十分冰冷的语气打断了：“展昭，我不想从你听到类似这样的言语，你既然把我当做兄弟，为何事情总也不肯与我说清楚？你记着，从今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斩钉截铁。

　　展昭盯着白玉堂看了许久，最终妥协一般地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白玉堂肯定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本来也已经打算好了不少说辞，只是话明明已经到了喉咙口，还是咽了下去，只是点了点头。

　　他不忍心将他从自己的生命里头剔除了去。

　　到底不是修仙之人，他没法真正做到无求无欲，也不甘心真的就这么清冷着自己过一生。

　　又或许，他在这几年孤孤单单地在江湖中在庙堂中穿梭之中，也寂寞了，有个人能够陪着，不忍心将他剔除出去。

　　白玉堂愣了愣，他没想到展昭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平常，展昭在面对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态度总是十分坚决的，有的时候甚至会用十分冷酷的话赶着自己走，冲霄之前，他就是被展昭刺激到了，才会莽莽撞撞地跑进那重重机关的破楼里头，差点害得自己和猫儿都丧了命。

　　“猫儿猫儿，你……真的同意了？”本来说这话的语气是十分兴奋的，只是到了后来，恐是担心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原来兴奋中还带着猖狂的语气转变为些些小心翼翼。

　　同时还盯着展昭，唯恐他一个摇头将自己方才听到的话全权否定掉。

　　“恩，既然你定要随我同去，那边去吧，只是……”展昭那双大大的猫儿眼闪了闪，似乎还是有些挣扎，“那阵法不同于你陷空岛上的机关阵法，你必须小心些才是，展某可不愿到时候还要照顾一只受了重伤的白毛耗子……”

　　竟然还会开玩笑？

　　白玉堂挑了挑眉，不过心情却是十分好，不过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猫儿，今儿个开始，我睡你这里。”

　　不容人反对的语气。

　　“你想做什么？”这话，却是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但是依旧没有离开的公孙先生，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警惕。

　　“没啊，谁知道这猫会不会趁着白五爷睡着自己偷偷跑掉……”白玉堂本来回答得理直气壮，却在最后将声音低了下去，看着公孙先生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先生，你……”知道了么？

　　“哼，你那老鼠脑子里头想的是什么，学生用些耗子药就什么都知道了。”公孙先生斜过眼，用十分鄙视的眼神瞧着白玉堂，“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否则，定把你送上狗头铡……”

　　白玉堂别扭地转过了脸，脸上竟然还带上了几丝红晕。

　　厚脸皮如白玉堂，竟然也会脸红？

　　但是，展昭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

　　“狐姬，白兄和先生讲的是什么事情？展某为何不知？”

　　狐姬微微抽了抽嘴角，最后叹了口气：“公子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情，聊些家常罢了，估摸着，白公子又将先生的哪盆花花草草弄死了吧……”

　　“弄死了花花草草需要送狗头铡么？先生好像没有那么……”

　　那是因为你太迟钝了公子！

　　狐姬忍不住朝天翻了白眼。





第33章　章十

　　展昭很迅速地写了请辞书，托包大人在次日上朝之时交由皇上，而自己则是另修书一封，送到了风府。

　　好歹是让师门之中的长辈知晓自己的行踪。

　　素睿老人从开封府衙役手中取得了信之时，展昭已经带着狐姬和白玉堂一起启程去了终南山。

　　终南山巅，虽说只有白雪皑皑，但事实上，那里却是个修炼的极佳之地，否则狐姬也不会在那里修炼数百年之久，那巨阙也不会被封印在终南山巅。

　　“白兄，终南山偏寒，你还是多带些御寒衣物得好……”

　　终南山，很少有人会往那山巅去看看，终南山巅太冷，不适宜人居住，就算有那位高人想要隐居也不会想到终南山。

　　而且，传闻终南山上，是神的领域。

　　没有人能够进去，就算有人好奇，进去了，也会在自己不自知的情况下又出来了，而且进去的人，从来不会有人有终南山上的印象。

　　唯一进去过并且能够安全出来，还记得其中之物的，只有许多年前的茅山道士，被叫做什么“荣明”，只是，他上了终南山巅之后再出来后，有些失望：“终南山巅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当然，也没有神。

　　或许，上神只是碰巧不在而已。

　　终南山巅……

　　“猫儿，终南山巅究竟有什么东西？”白玉堂站在终南山脚下，抬头看上头与自己身上衣服同色的雪，“关于终南山巅的传言，好像有不少吧……”

　　“终南山巅，五年之前有一把巨阙，还有狐姬，不过现在，大概只有几个洞穴了吧？可能也有别的妖精找到这个地方来修炼，不过……”展昭笑了笑，看着终南山上的白雪皑皑，轻声道，“要爬到终南山的顶上，就算是妖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恩，当初是族长送我上去的，若凭借我初化人形的修为，是绝对上不了这终南山巅的。”狐姬在终南山上修炼了大约有几百年，也不曾下山过，对这终南山算得上是有感情了。

　　“当真上的去么？”白玉堂还有些不确定。

　　展昭斜着眼睛，瞅他。

　　那意思很明白：早说了让你不要跟过来。

　　白玉堂撇了撇嘴，这山虽高，但是对他而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这山上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起这终南山上到底有着什么东西，白玉堂更加关心展昭在不曾入江湖之前所一直待着的符箓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猫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