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宅斗日记 作者:薄慕颜(晋江金牌高积分vip2013-08-04完结,宅斗)-第1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东海微微苦笑,起先还在迷惑,自己在叶家安危的压力之下,最后终归是会低头的,为何妻子非要自己娶蝉丫?这一切,皇帝都是有深意的。
自己娶了蝉丫,看在妻子的份上不可能休了她,亦不可能薄待了她,这一生也只能这样牵绊下去了。
而蝉丫假怀孕,做了自己第二个孩子的母亲。
一则是对孩子有恩,自己和莲娘都要承情;二则孩子从小由她抚养长大,自然跟养母更亲;三则最重要的是,蝉丫之子,那就和护国长公主没有任何关系了。
皇帝他……不希望自己和莲娘有太多牵绊。
李妈妈还在旁边喃喃,“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小姐就是这样交待的,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说到这里,不免有一点心虚。
小姐还有些话,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二爷说,当时她一脸苦涩,“妈妈,我没有勉强蝉丫,是她昨天自己来求我的,求我答应让她嫁给二爷为妻,结果正好被皇上听见了,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看着呆呆出神的叶东海,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屋子。
“娘……”蝉丫在门口探头探脑,似乎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进了门,小声问道:“娘去宫里,莲姐姐怎么说了?”
李妈妈抬头看见了,上前关了门,抓住她就是一顿打,“你这个死丫头!”气得浑身发抖,“我真没有看出来,你居然长了这些歪门邪道心思,居然……居然还敢去求小姐她……”一边打一边哭,“死丫头啊……”
蝉丫连连跳脚躲避,也是哭道:“娘为什么打我?反正家里的人都逼着二爷,反正都要娶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她不甘心,“难道……我不比外头的那些人强吗?我会对七七好的……”
“你还敢说!”李妈妈用力的拍着她,想要下死手,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最后打累了,只能无力啜泣,“傻丫头,那个人是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你!小姐拿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你却背叛了她……,不是拿刀子往她心窝里戳吗?!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蝉丫在旁边伤心哭道:“她从小就什么都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好……”
她那么好,就让她永远跟着皇帝好了。
有了二爷这样温柔体贴的丈夫,她却不珍惜,总是和皇帝藕断丝连、牵扯不断,她伤透了二爷的心,而且回不来了,为什么不能换成自己?自己会比她做的更好,会一心一意对二爷,再也不伤害他,不让他的情意付之流水。
一切如蝉丫所愿。
三日之后,叶东海用八抬大轿把她娶进了门,没有繁复的仪式,连鞭炮都没有放过一声,只在叶府内部摆了几桌酒席,勉强走了一遍仪式流程。
成亲当天,叶二老爷也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也不算差了。”叶二老爷死里逃生,小声安慰着儿子,“黄氏的哥哥现在是五城兵马司总司,正五品的官职,他的妹妹给你做续弦不算差了。”小声嘟哝,“最要紧的,是让皇上消了气,不再惦记着要咱们全家人的性命。”
叶东海连一口酒都没有喝,就无言离了席。
七七正在新房里面发着脾气,指着已经换了大名的黄蝉,不依不饶,“蝉丫姑姑不许住在这里,这是母亲住的地方,不许你住!”
黄蝉穿了一身大红色新娘吉服,有点不知所措,有心想要退让一步,可是新娘子离了喜床又不吉利,不免有些抱怨,宋三娘怎么没有看好七七呢?视线笼罩在红色的盖头之下,看着满眼的红色,只盼快点有个人来做个了局。
“七七。”叶东海进来了,抱了女儿出去,“别闹。”找到了宋三娘,“把七七看好一点,等下带着她早点睡吧。”
“是。”宋三娘看了新房一眼,心下鄙夷不已。
从前二奶奶还在家的时候,是如何对待黄氏的?除了一声“小姐”的称呼以外,有什么是输过给五娘、六娘的?结果她们母女俩倒好,先后进宫一趟,不知说了什么,黄氏就变成新二奶奶了。
同是做女人的,大概的心思都是差不多的。
好比自己要是病重了,亲姐妹跑来求自己要给丈夫做续弦,呸!就算本来还能再活几年,也要给恶心的气死了!黄氏一个黄花大闺女,自己求上门去,也真做得出来!早点闹翻了也好,趁着二爷对二奶奶还有情,早点看清黄氏的真面目,省得等她将来生下儿子,再让七七受气!
二奶奶可真是走了眼,只怕从前还盼着李妈妈和她照顾七七呢。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叶东海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和想头,反正对于他来说,娶谁都是一样,蝉丫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吗?满心的……都是在担心妻子和她肚里的孩子。
“我不回去。”七七挣脱了宋三娘的怀抱,跳下地,连连跺脚,指着新房朝父亲哭诉道:“蝉丫姑姑要是住下了,母亲回来就没有的地方住了。”
叶东海闻言一怔。
天边明月如钩、清辉似水,月华如烟似雾的笼罩了整个安阳城,在皇宫里的某一处地方,住着不得不和自己分离的心爱女子。
再回首,看向那装扮一新的红色新房,看着刺眼的红色、毫无欢庆的“囍”字,如同女儿所言,这个家……往后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186、良辰美景奈何天
午后,幽静的院子里,一朵朵粉色的合欢花在风中轻轻摇摆,有细线一般的花瓣跌落,细细的、粉粉的、落英缤纷的洒下一阵迷离花雨。顾莲站在花树下,伸手在最低的花枝上摘了一朵合欢花。她转过头,微笑着朝旁边的侍女问道:“好不好看?”
侍女小心翼翼回答,“好看。”
顾莲轻轻的转动着合欢花,从侧面看过去,好似一把袖珍的粉色鹅毛扇,她把花簪在那个侍女的鬓角,盈盈一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嗯……,以后就叫合欢吧。”
“是,多谢公主殿下赐名。”
“合欢。”顾莲笑看着她,问道:“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奴婢的……心愿?”合欢怔了怔,她生得乌眉大眼的、圆圆脸,约摸十三、四岁的样子,皱着眉头时很有一点孩子气,“也没什么,就是想吃得好、穿得好,然后再多赚些赏银,让人捎回去给爹娘高兴高兴。”想了想,又道:“等到攒得多了,就可以帮三个弟弟都娶上媳妇儿了。”
顾莲扑哧笑了,“很不错的心愿。”
合欢有点不好意思,搓着衣角,低头道:“奴婢也只是想一想,还早的很呢。”不过还是很有信心,坚定道:“嗯,总会有那么一天好日子的。”
顾莲微微出神 ——生活有了期盼、满足,才会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才有活着的意义,继而微笑道:“那你看我,过得日子好不好呢?”
“当然好啦。”合欢一脸认真,掰着手指头数道:“公主出身好,长得也好,吃的是最好的,穿的也是最好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服侍你,简直…… 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果然是呢。”顾莲露出愉悦的笑容; 至少自己衣食无忧不是吗?而现在一个人在观澜阁; 说不出的清净; 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于是笑道:“那我是神仙; 合欢你就是我的小玉女了。”
合欢性子比较单纯天真; 害羞道:“奴婢可没有那么好。”
窦妈妈见她们俩在花树下说了很久; 有些担心的走了过来。
“窦妈妈。”顾莲朝她笑道:“我给她起了一个名字。”指了指那朵粉色的花; “以后就叫她合欢; 好不好听?”
“好听。”窦妈妈强压心中的怪异; 看向合欢; 叮嘱道:“不许惹公主生气; 好生看着公主; 千万别磕着碰着了。”
合欢忙道:“是; 奴婢知道。”
“我们都好好的。”顾莲上前挽了合欢的胳膊; 偏了头; 往她的肩膀上靠; 弄得合欢不自然的缩了缩; “一会儿就回去。”
“好。”窦妈妈应了; 悄悄朝合欢递眼色; 示意她凡事顺着公主行事便是; 心下却是微微叹息; ——这个“公主”,怕是有点失心疯了。一个有夫之妇; 还和丈夫有了一个女儿; 却被皇帝强行扣留; 改头换面做了皇帝的妹妹; 后来好不容易再嫁了; 却又再一次被皇帝抓了起来。还不算完; 这种时候偏偏又怀上了,从当天屋里隐约的争吵声; 以及皇帝再也没有来过的态度来看; 孩子肯定不是皇帝的; 而是安顺侯叶东海的。
——这到底要怎么一个了局?窦妈妈自己都觉得心力憔悴; 一直提心吊胆; 等着哪天皇帝让人送碗打胎药来; 或者一根白绫; 一了百了算了。可是那样; 自己和观澜阁的人大概也活不了了。这么一想; 窦妈妈又无比期待顾莲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不管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 一定不能失去了皇帝的欢心; 最好能跟皇帝再生下一个皇子; 不然的话只怕将来没有好下场到了下午; 决定要好好儿的跟顾莲说一说。
“俗话说; 为女弱为母则强。”窦妈妈不好摊开了明说; 指了她的肚子; “公主便是不为别的; 为了孩子; 自己也要活得精精神神的; 不然孩子能指望谁呢?孩子可都是娘的心头肉啊。”
“还有啊; 好死总是不如赖活着的。”
“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 谁不拼命往上挣?公主不管怎么想的; 都千万别灰了心; 凡事不去争取一下; 又怎么知道不能够成功呢?只要公主能够站稳了脚跟; 将来的日子; 那还不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过。”
“公主千千万万要养好了身子; 旁的都是虚的。”
“要是皇上再过来; 可别再怄气了。”窦妈妈说得口干舌燥; 偏偏旁边这位一直微微含笑; 却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为了争一时之气而伤了情分; 那多不值得啊。”
“公主殿下……?”
顾莲浅笑; “妈妈; 我都听着呢。”
窦妈妈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又是无奈; 又是怒其不争; 还因为牵扯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不免生出小小的怨怼。可是……到底不敢得罪她; 最终只得摇头叹气出去了。
顾莲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以前是自己太傻、太胆小; 太过鸵鸟心态; 遇到事只会一味的避开躲让; 尽力隐忍委屈; 却从未主动想过算计谁、谋划什么; 结果一步步被逼到这种地步。从今往后; 自己再也不会那样懦弱、优柔寡断了。现在……; 摆在自己面前的无非是三条路。
第一条路; 徐离私下赐死自己;
第二条路; 徐离一辈子把自己扔在观澜阁; 寂寞无声的老去死去;
第三条路; 徐离让自己小产; 或者等到自己生下孩子之后; 再把直接改头换面接进宫去; 也可以……把自己当外宅养在观澜阁。
赐死; 自己无法抗拒;假如徐离让自己在观澜阁老去的话; 如同合欢所说; 其实也算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唯有第三条路; 步步惊心、凶险难测可是自己不想主动死去了; 就算鱼死网破都破不了那张网; 也要尽全力挣扎一下很好; —一爱不成; 那就恨吧。不论和谁; 情爱都是浮云; 只有生存下去才是最最重要的。可是为什么……; 徐离还能容忍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暂时没有想好; 还是……; 自己疯了; 他也疯了吗?是吧; 都疯了。
顾莲心情复杂; 闭上眼睛不再继续想下去。反正前路不知如何; 或许静悄悄的死; 或许轰轰烈烈的死; 那么……; 就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下; 现在悠闲宁静时光吧。
顾莲找窦妈妈要了颜料纸笔; 每天在花树下铺设书案; 或者画几朵花卉; 或者煮上一壶清香花茶; 又或者……; 叫伶人来弹奏一曲旋律。甚至; 闲暇时还和侍女们一起淘制胭脂。一点点让自己吸取正面的能量; 一点点坚定自己的内心; 哪怕心已如铁; 人却越来越温柔似水; 宛若姹紫嫣红里最新鲜的娇花。迎着春风; 吸着雨露; 鲜艳明媚的努力绽放盛开; ——不知何时凋零; 所以要用全部的生命力去怒放; 成为这一世的绚丽之景。
在时空的另一头; 另外一个和顾莲有着相仿的年纪; 同样如花美貌、青春娇妍的女子; 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和精神了。
辜家; 大门口的空地前面。忽然有一辆马车停下;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骨碌”一下; 里面滚出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妇; 一身漂亮的紫衣白裙; 已经被滚得满身灰尘了。马车上; 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 “辜家的四奶奶回来了,快来人接!”话音刚落; 那马车便“得得得”的飞快走掉了。
辜家的人大吃一惊; 一头雾水; 眼睁睁看着那马车远去; 还没回过来神。周围路过的行人则是遇到了稀罕事;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纷纷驻足围观; 对着那躺在地上辜四奶奶指指点点; 皆是议论纷纷不已。
“哎哟; 这是被人劫去了吧?”
“啧啧……只怕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仇家; 这样糟践人,把好好的小媳妇糟蹋了不说; 还要送回来打辜家的脸; 这可真是血海深仇啊。”
一字一句; 全都飘进了袁幼娘的耳朵里。她浑身不能自控的颤抖着; 要死死的咬牙; 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天不过是去上个香; 就出了意外; 而那些人既不劫财也不劫色; 更没有让辜家赎人,把自己关了几天; 然后今儿就扔在了辜家门口。自己现在就算立刻死了; 也洗不掉名节上的污痕,就算死了; 在别人眼里也是一个受辱的辜四奶奶,辜家被打了这么大的一个耳光; 肯定会深恨自己; 而自己……又是断然活不成的了。
那么自己所生那一对哥儿; 要怎么办?自己本来就是做继室的; 上头的嫡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 两个儿子失去母亲的庇佑; 还要背上母亲不洁的名声; 将来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是谁; 是谁这么恶毒; 杀了自己都还不能泄愤; 要把自己害到如斯田地,就好像那些路人说得那样; 这简直就是血海深仇啊!血海深仇?袁幼娘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微微怔忪。
这辈子; 自己只和一个女子有过血海深仇。自己因为她被叶家退了亲; 下嫁商户; 而且还是给人做继室的; 哪怕当初去向薛氏告密; 结果也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心中恨意难消; 所以在曲奎来投诚的时候; 一念之差; 便做出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决定。可是……她不是已经在灞水河里死掉了吗?听说叶东海还给她守孝三年; 如果、如果……; 她没有死的话; 她又去了哪里?据说当时是徐离; 哦不……; 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是皇帝亲自去救了她; 但是最终却没有找到人。
不对!袁幼娘心头忽然“咯噔”一下,皇帝和她订过亲; 而且对她有情; 否则怎么会在万军之前去救她?莫非……她没有死; 反倒被皇帝藏了起来; 所以她猜测到了自己; 才会要这般置自己于死地!是了;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她!袁幼娘几乎要尖叫出声,有丫头进去通报了消息; 四房的仆妇赶忙出来认人; 一见果然是自家主母; 都纷纷上来搀扶不已; “四奶奶; 你这是……”
“还愣着做什么?”有人一面把围观的路人喝斥走; 一面忙着给袁幼娘掸灰; 然后低声急道:“四奶奶; 咱们还是快进去吧。”
进去?袁幼娘在心底自嘲; 自己再也不能踏进辜家的门; 脏了辜家的地了; ——而那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