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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顾莲宅斗日记 作者:薄慕颜(晋江金牌高积分vip2013-08-04完结,宅斗)-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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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代表什么,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悟过来!

    他踉踉跄跄辞别离开了云家,回了晋国公府,将迎面赶来的晋国夫人一把推开,她三番五次的进宫,只怕早就知道了这件天大的祸事!却把自己蒙在鼓里,把整个沈家蒙在鼓里,但是这会儿没工夫跟她生气,冷冷道:“不许跟来!”

    然后找到还在书房等候的小儿媳,说道:“云家的事已经问清楚了,贵妃娘娘不是还有话吗?你说。”

    “爹恕罪。”邓玉儿欠身福了福,然后道:“贵妃娘娘让我问你,‘既然知道云子卿是怎么死的,就应该明白,当年本宫是出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事情压平。’”底下的话即便是转述,也不免有些气愤,“怎地惠嫔不知道以德报怨,反而学会以怨报德,在皇太后和公主面前攀诬本宫毒害三郡主?”

    沈公瑾顿时脚下发软,身形微晃,缓缓坐到了椅子里面。

    一桩祸事悬着,又添另外一桩更大的祸事!前者还只是女儿品格有问题,后者不仅得罪了贵妃娘娘,还同时得罪乐宁长公主和皇太后!

    邓玉儿恼道:“贵妃娘娘说了,‘本宫平日不得出宫,若是下手害了三郡主,那肯定就是把药交给了沈瑶华!’”——

    原来如此。

    沈公瑾总算把事情闹明白,但是三魂七魄也散的差不多了。

    邓玉儿不好在公爹面前流露怨愤,忍了忍道:“贵妃娘娘还让问一问,‘从前惠嫔都一直好好儿的,忽地变了性子,莫不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还有,现如今沈家和邓家已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个口角不要紧,且莫再做出那些自拆墙角之事了。’”

    “知道了。”沈公瑾无力的挥了挥手,“老六媳妇,辛苦你,且先回去歇着吧。”然后叫了人,吩咐道:“叫夫人过来说话。”

    晋国夫人先是吃了儿媳妇的冷果子,接着又被丈夫当面甩脸子,正在气急和摸不着头脑,听得传话,赶紧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一进门,顾不上生气先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六媳妇也不肯见我。”

    “都出去。”沈公瑾将下人撵了个干净,然心腹小厮去院子门口守着,然后领着妻子进了里屋,关上了门。目光好似冰刀霜剑一般,将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一字一顿冷冷道:“早知道你要给沈家惹祸,就该亲自打断你的腿,不让出门一步的。”

    晋国夫人大惊失色,“国公爷何出此言?”

    沈公瑾满腔怒气一忍再忍,此刻猛地爆发,将那木匣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咬牙切齿怒道:“都是你,和你亲手养的好女儿!” 

269、殊途同归

    十月里,冬日的寒冷气息渐渐隆重。

    清冷的淡金色阳光之下,小管贵人正坐在树下捧了一卷佛经,细细诵读着,唯有这样才能让内心平静一些。

    两年前,嫡姐因为一点小病借机邀宠,没想到宠没有邀来,却被诊断出得了“见人易过病气”的恶疾,这一病就是两年多了。

    起初几天自己还没有悟过来,皇上派自己过来照顾姐姐,也没多想,可是后来姐姐头不疼、身不热,精精神神的,太医却总是说病气未消,不能见人。

    惹得姐姐发了好几次脾气,但都没用。

    慢慢的,自己总算是先悟过来了。

    姐姐这病……只有皇上说可以好才能“好”,皇上不开口,大约就只能这么一辈子病下去了——

    为什么?哪怕自己琢磨了两年时间,还是不明白。

    如今的景和宫俨然已经成了冷宫,宫人们见自己和姐姐没有出头之日,一个个的也有怨气,虽不至于刻薄主子,但是每每让做一点事都是歪声丧气的。自己对他们客气一点还好,姐姐脾气又躁,把人骂了几顿以后,越发的不招人待见。

    现如今根本没人愿意理会她,也就是每天送点吃食,隔几天服侍洗一回澡,好歹不饿死、不脏死罢了。

    她闲得难过,每天都来找自己唠叨倾诉。

    烦不胜烦,只好用念佛经不能打扰来搪塞她,谁知道久而久之,因为一日复一日的反复诵读,自己倒是看进去一些了。

    只是每每想起皇帝的绝情,还是忍不住伤怀。

    姐姐不安分借机邀宠,与自己何干?为何之前还有一段恩宠时光,一转脸,就把自己一起打入冷宫?哪怕是自己真的犯了错,也甘心一些啊。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或许……这就是自己当初发现那桩隐秘之后,瞒而不报的报应吧?可是自己怎么去说,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者,现在才后悔也太迟了。

    罢了,还是看看佛经吧。

    “了不得,了不得了!”大管贵人一溜小跑跑了过来,穿了一身银红色袄儿,下面配了月白挑金线的裙子,——冷宫闲得无事,她又不像妹妹能够静下心来看佛经,以前不过是在太后跟前装装样子罢了,所以每天只是一遍遍梳妆,打发时间。

    小管贵人一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心烦,现如今连皇上的衣角都看不见,费这些瞎功夫折腾个啥?自个儿折腾也罢了,又来叨扰旁人的清净做什么?

    论位份彼此一样,论失宠彼此也一样——

    倒是不再怕她。

    加上想起那件旧事更烦,因而拿了佛经挡在胸口,微微蹙眉,“我念佛呢,姐姐自去找乐子吧。”

    “别看了!”大管贵人一把夺了她的佛经,非要拉着她出去,一面道:“你猜谁来咱们景和宫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是惠嫔!哦不……现在已经是沈贵人了。”

    小管贵人一面跟着她走,一面吃惊道:“她……她怎么来了?”

    “病了呀。”大管贵人乐呵呵道:“咱们景和宫可是一个颐养病体的好地方,你瞧我们姐妹,养了两年多还养不好呢。”言语间,已然有点疯疯癫癫,“这么好的地方,沈贵人当然也想来看一看了。”

    小管贵人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到了前院,看向停在院子中的沈倾华,装束清减了许多,果然不再是嫔位的打扮了。神色显得凄凄惶惶的,从惠嫔贬为沈贵人,还被关进了冷宫,想来换做谁也高兴不起来。

    只是迷惑,她一向都是个谨慎小心的主儿,又生了两个公主,到底犯了什么大罪会落到如此地步?那么现在,宫里能自由走动的嫔妃,岂不是只剩下邓氏姐妹?听说小邓氏如今已经是贵妃娘娘,还生了两个皇子,从前倒是没看出来,她这般厉害,居然一路斩杀笑到了最后!

    还记得册封贵妃娘娘的那天,外面声乐漫天,不知道有多热闹,可是姐姐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想听一听,也被挡在在内院门口不得出去。

    那时候,沈氏还是尊贵的惠嫔娘娘呢。

    送人过来的内监开口道:“贵妃娘娘有旨,让把西偏殿的莹心堂收拾出来,给沈贵人养病。”看向小管贵人,“往后你们就在一起住了。”

    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小邓氏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小管贵人不敢大意,顾不上已经被贬的沈倾华,让宫女领了她下去安置,自己赶紧拔了头上一支玉簪,塞到那个内监手里,陪笑问道:“公公,请问贵妃娘娘可还有别的话?”心中暗恨,自己平时想着见不着皇帝,实在打扮的太素净了。

    这会儿想要打赏个人,都抓不着东西。

    而那边大管贵人被妹妹一提点,也悟了过来,她打扮的倒是华丽,慌得忙把头上的金钗、金簪,手上的翡翠镯子,一并抹了下来。

    通通塞到那内监的怀里,“公公请拿好。”

    不怪她激动,两年多死水无波的枯寂生活,一片叶子都够激起涟漪,更何况是惠嫔被贬沈贵人,发落到景和宫的这么一件大事。

    只要贵妃娘娘说一声,哪怕就是叫她去生杀了沈氏,也完全没有问题!

    那内监倒是老实不客气的把东西收了,反正不收,她们也没有地方用去,然后慢悠悠说了一句,“贵妃娘娘没有话说。”

    大管贵人见他拿了自己的东西,不办事儿,急了,“怎么会没有话说?!”

    “姐姐!”小管贵人却比她更着急,现下自己两姐妹是什么处境,哪里还能够再得罪这些体面的宫人?忙不迭的朝那内监陪了许多笑脸和好话,亲自送了一段,直到对方厌烦的摆手,方才讪讪回来。

    大管贵人又气又恼,“黑心种子!把我的好东西都拿去了!”

    小管贵人微微一哂,什么好东西?没人看,和破石头又有什么区别?罢了,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总比坏消息要强。

    至少现在衣食不缺、吃穿不愁,还有人服侍,除了下人们懒怠一点,并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比从前在娘家做庶女的日子难熬。

    当然了,前提是能够一辈子这样下去。

    别贵妃娘娘哪天想起来心烦,觉得白养活了几口人,一壶毒酒,或是几道白绫,就让景和宫的三位主子都病故了。

    小管贵人虽然满心失望,但还能安慰自己,转身回去,顺便去看看新来的沈贵人是什么状况,并没有把那一根白送的玉簪放在心上。

    大管贵人则是气得跳脚,她本来脾气就要坏一些,又失了许多贵重首饰,心疼肉疼的不行,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了半晌,还不解气。

    惹得一个听得絮烦的宫人抱怨,“贵人省省吧,人都走远了又听不见,只落得咱们这些人耳根子聒噪罢了。”

    大管贵人起初时常打骂下人,久而久之,弄得这些人对她怨恨的很,又想着一辈子都没机会出去,哪里怕她?虽然不敢反过来打她,但是被打就跑,被骂就还嘴,折腾了一两年,大家倒是把嘴皮子功夫练出来了。

    “呸!”大管贵人已经是纸老虎了,强撑道:“嫌烦不会走开啊!”

    “哎哟,奴婢倒是想走开呢。”那宫人牙尖嘴利,毫不客气讥讽她,“可是万一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回头吃苦的,除了贵人,还有咱们这些倒霉鬼呢。”冷声一笑,“所以劝一劝贵人,好歹脾气好些,学学小管贵人那样,也叫大家清净一点儿。”

    大管贵人气得倒呛,刚想回嘴,忽然想起如今有了新的奚落对象,因而恨恨瞪了那宫人一眼,甩袖去找沈倾华了。

    而此刻,沈倾华正呆呆坐在莹心堂的椅子上。

    脑海里面,不停的闪过忍痛悄悄离开,视线停留在女儿背影上的画面,以及皇帝冷酷无情的脸庞,“你猜,朕当初为什么不废了薛氏?理由有千百条,但其中有一条,和朕不废了你一样。”他声音冰凉,“因为朕不想让女儿有一个废妃之母,所以就算你挑拨离间、心术已坏,要死,也只能是自个儿命薄病死。”

    只有厌恶,眼里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自己应该放声大哭才对的吧?位分被贬还不是最要紧的,被打入冷宫和女儿们永世不得相见,且不知道能活到那一天,而且……,而且还害得妹妹被送去了太后陵!这样的结果,就是哭出一江水,也说不尽心中的悔恨和怨怼。

    这一切,想必已经是家里极力周旋的结果了。

    听说五弟沈澈求见了顾氏,或许是她还有用得着沈家的时候,或许是她一贯的*“怜悯”人,成全她的贤惠好名声,居然把自己和妹妹的性命留了下来。

    可是,自己无法对她感激!

    她应该……,在自己生下玲珑姐妹之前,就直接勒死自己的!就算心狠手辣,也好过现在这样,叫自己牵连家人和妹妹,牵挂一双女儿,往后日日夜夜饮恨无边!

    沈倾华想到此处,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小管贵人已经走到了台阶前,听得屋内的哭声,不由脚步一顿,打算改个时间再过来拜访,此刻……,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时机。

    “哎呦,沈贵人这是怎么了?”大管贵人前后脚赶来,见状只觉快意,当即在窗台下面嘲讽起来,“有什么伤心事,跟姐妹们好好的说一说啊。”

    “姐姐!”小管贵人真是受够她了,这样子简直像个街面上的酸妇,不顾她挣扎,强行将人拽了出去,低声道:“你且安生一些!她就算落魄了,就算一辈子都出不去,外头还有两个公主呢。”

    大管贵人笑容闪了闪,总算忍下,没有再过去闹事了。

    ******

    皇太后叹息道:“只是可怜玲姐儿和珑姐儿,没人照看。”可是一想到沈倾华和云子卿不干净,又忍不住恼怒,“这才真是面上瞧着清白贤惠,内里……,罢了,没得污了大家的耳朵!”

    顾莲没有料到,徐姝会把云子卿的事情给抖出来。

    不过细想想,也不奇怪,她可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哪里能受得了被沈倾华戏耍?更不用说,还有云子卿这档子破事没揭过去呢。

    就算自己留了沈氏姐妹的性命,还寻了一番理由,——说是无缘无故处死嫔妃,且是生育两个公主的嫔妃,未免叫人非议,不如找一处安置也罢了。

    这么做固然有沈澈求情的原因,更多的是,现在沈家已经和邓家绑在一起,自己将来还要用上沈家,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绝。况且沈倾华虽然害自己被误会得不轻,到底最终被化解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至于沈瑶华则完全是无辜被牵连,不过是皇帝想给沈家一个下马威,所以与皇太后说道:“二哥一个人在太后陵也是孤寂,何不将徐夫人送过去,两个人伴在一处,也好解个闷儿。”

    现如今,沈倾华在皇太后的眼里已经成了淫*妇一流,不仅入了宫后不老实,勾引的对象还是驸马,害得她的宝贝小女儿伤心欲绝,如何能够容忍?!连带其妹沈瑶华也被连累嫌恶,起初听了这个建议,并不是很愿意。

    但后来又道:“罢了,再添新人皇帝肯定不会答应。”大抵是想着二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最终应了下来。

    做到这一步,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末了,还被徐姝念叨一番,“回回都有你替她求情,便宜了她!”

    虽然不知道徐姝是怎么跟太后说的,但她这几天一副被翻出了旧伤疤,哀哀戚戚的模样,不用多想,肯定是罪过都往沈倾华一面倒了。

    这个公主呀,自己往后也不能得罪了她。

    从前还觉得亲似姐妹,到底是“似”而非“是”,一点点挑唆就疑心自己,几年来的情谊全不顾,——怀疑也罢了,好歹当面问一句再说啊。

    任凭顾莲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徐姝是对自己起了忌讳。

    她整天看似云淡风轻、过得潇洒,却并不敢真的放松起来,成日殚精竭虑的考虑每个人、每件事,尤其是皇帝和皇太后、徐姝的心思,至于什么当了皇后威风八面,根本就没有想过。

    一路走来,唯有自己知道其中的艰辛滋味儿。

    不真的走到那一步,路途中间总是难免会有千百种变数,再者便是真的做了皇后娘娘,又不是太后,也不可能就随心所欲了啊。

    顾莲和徐姝心态上的差异,注定了彼此会有一层淡淡的隔膜。

    但是面上看起来,却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融洽状态。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静,一晃到了年根儿。

    上一次接徐策回来过年时,他的几个儿女都还在京城,——偏巧顾莲怀着孕,因为担心那几个小的不懂事,认出是“护国长公主”来,再加上端敬王妃宿怨,所以年夜宴上就没有出席。

    如今三郡主已死,两位小郡王也去了千里之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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