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的法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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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里,苏长安压碎一口银牙:妈*逼,我准备了十八般武艺,没想到最后搞定你的居然是海鲜烩饭和奶油泡芙,你这般木有追求,让我怎么好开口跟别人介绍经验!!!
在他们的配合训练时长即将完成的一天,一次例行的配合训练结束,白墨黑着一张脸回了宿舍,过了能有半个小时,苏长安捂着脸,偷偷摸摸地钻进了房间。
正好是下午,别墅大厅里除了两个悠悠荡荡的魂魄,大家要么出门了,要么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谁也没注意他俩的异常。
那天的训练还是老样子,苏长安没有带贪狼,而是用的组织标配的手枪,最近他和白墨的配合日渐默契,配合训练的劲头也小了不少,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步调,慢悠悠地杀蚀虫混时间。
结果,当这一次训练时长到一多半的时候,苏长安第一次打完两把手枪的子弹,摸出弹匣来换的时候才发现,子弹袋里装着的,仍然是贪狼的弹匣。
他换手枪的时候,忘记换弹匣了。
白墨正在把最后一只定着的蚀虫解决,那边不紧不慢却一直没有停歇的枪声却停下了,连苏长安的唠叨也停了。
“怎么了?”白墨难得开金口。
“今天咱得提前结束训练了。”苏长安说,他声音中有一丝难得的慌乱:“十点方向,60度范围,3头。”
白墨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般来说,苏长安很少把方位指示的那么准确,毕竟,他一边说,子弹就已经到了。
白墨按照苏长安的指示砍翻3头蚀虫,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到我这里来,2头蚀虫正在逼近。”苏长安说。
白墨毫不犹豫地回头,快速向苏长安奔去。
但是已经晚了。
白墨眼睁睁地看着苏长安的身影闪了一下,那是模拟场中,猎人被蚀虫咬住的表现。
白墨不知道那一瞬间,自己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但是他看到苏长安瞪大了眼睛,愣愣的,脸上有点郁闷,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电子女声突兀地响起:“确认‘眼’死亡,训练结束。”
眼前全息的建筑物闪烁了两下,消失了,苏长安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这是苏长安第一次“死”,在被蚀虫咬住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宁愿自己是疼痛的,因为那一瞬,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他就如同突然间不存在了。在一瞬的麻痹过后,世界上不再有苏长安这个人。
直到系统切断了模拟信号,苏长安才觉得心跳如鼓,涔涔的冷汗湿透了衣裳。手上的两把枪似乎有千斤重,带着他瘫坐在地上。
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死亡意味着的,并不是疼痛,而是消失。
首先是自己不再能感受到自己,接着,被所有人慢慢遗忘,从这个世界上湮灭。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死了,怎么不开枪?”白墨走过来问。
苏长安抬起头,白墨眉头紧皱的脸上有隐约的担忧的神色。他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白墨挽了个剑花把七杀隐去,蹲下身来看着苏长安。
苏长安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他不敢。
苏长安脑筋飞快运转,他想在白墨看出破绽之前,想一个合理的借口出来。但是白墨何等聪明,扫了一眼苏长安的手枪和弹匣,就明白了一切。
“你带错子弹了?”白墨问,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苏长安只好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跟白墨解释一下,左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个嘴巴子。
白墨这一巴掌,扇得一点儿都没留力,苏长安被他打得眼前一黑,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恢复视觉,而白墨也已经不见了。
苏长安爱好看偶像剧,里面有好多女猪抽男猪,女猪抽女配,女配抽女猪的镜头,每一次,那个被抽的人都会捂着脸,或者热泪盈眶或者大声嘶吼,总之就是没啥事儿,于是苏长安本能地觉得,一个耳刮子扇不出什么问题。
然而等到他真的被白墨一耳光扇在脸上的时候,他只觉得满眼都是雪花点儿,一嘴的腥味儿,两排牙齿全松了,耳朵里传来巨大的轰鸣。
刚开始的几分钟根本没有任何知觉,等到有了知觉的时候,就是晕,晕得连抬起手捂一捂脸的力气都没有。
苏长安吐出嘴里的血沫,慢慢地躺到地上,尽量平静呼吸,等待晕眩过去和疼痛降临。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苏长安才觉得从脸开始,半边身子开始疼了,他于是捂住脸坐起来,回别墅去。
苏长安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了两分钟,他依然晕得厉害,他抱出医药箱,干吞了两颗止痛片,慢慢走到白墨的房间去。
白墨的房间没有锁门,苏长安推门进去,玄关的一架倒在地上,再往前走两步,厅里的茶几连钢架都折成了几截。
白墨坐在飘窗上,窗帘被扯下来摊在地上,苏长安眼前仍然金星乱冒,他看不清白墨的表情,只能走得更近,一直走到白墨的面前,慢慢地坐在地板上。
“白墨,对不起。”苏长安听见自己说。他耳朵里嗡嗡乱响,不得不提高声音才能让自己听到自己说了什么。
白墨没理他。离得那么近,苏长安能勉强辨认出他眼前,白墨的拳头握到了指节发白的地步,可见仍然气得厉害。
“我真的错了。我没有上过战场,我没有死过。我真的记住了,不会再犯了。”苏长安像个孩子一样,一字一顿,向盛怒的家长认错。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非常狼狈,他只希望自己的狼狈能让白墨稍微消气。
他太骄傲太大意了,最近的配合训练过于顺利,让他忘记了,自己正在为真实的战斗做准备。
他曾经告诉过白墨,说自己不会死,说会保护他。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要求白墨相信他,但是即便他自己都觉得,根本不可能相信一个在战场上拿错子弹的队友。这不是能用“只是训练”来粉饰的错误,因为如果这不是训练,他现在就已经真的死了。
苏长安觉得,这一巴掌,他挨得真的是活该。
白墨仍然没有理他,苏长安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他依旧紧紧攥着的拳头,白墨用力把手往回抽,苏长安早有准备,死死拉着不松手。白墨的动作带着他摇晃,头晕得好像要炸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白墨,真的!”苏长安急切地说,头晕得越来越厉害,半边身子痛的要麻痹了,但是他拉着白墨的手腕不敢松。
白墨总算不动了。他让苏长安抓着他,然后又过了一会儿,白墨冷冷地说:“再有一次,如果你还没死,我就送你一程。”
苏长安想点头,但是他头一动,就简直晕得要穿越,只能胡乱地答应着“知道”。
一直绷着的一口气一松,苏长安就觉得,耳朵里声音越来越响,他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几乎没区别,眼前一团团全是灰的。
“白墨,我想请你帮我叫一下修斯,我眼睛不太看得见,很想吐,我觉得我可能脑震荡了。”说完,苏长安身子一歪,彻底没知觉了。
25第二十五章 搭档誓约
苏长安这一次,昏迷了两天。
于是,他不知道穆升拿着修斯给出的诊断书暴跳如雷,即便白墨这座冰山再□,仍然在穆升的暴怒中颤了几颤。
“你能不能有点自觉,搞清楚状况!苏长安只是一个普通人,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巴掌差点把他打成残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猎人在非战斗情况下受这么严重的伤,更何况还是被自己的搭档打的!白墨,你太放肆了!我告诉你白墨,苏长安这样的‘眼’,放出去有一个连的‘刃’排队想要,恨不得护自己眼珠子一样护着,如果你对他不满意,只要你现在点个头,我不要你打报告,我就当你们搭档的事儿从来没发生过。”
白墨梗着脖子,没做声。
他当然不肯放开苏长安,单就实力而言,苏长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和他在一起,自己不但可以继续战斗,而且,哪怕是进化,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那天盛怒之下扇出去的一巴掌,他回头想想也十分后怕,“刃”的全力一击是什么概念他自己太清楚了,就像穆升说的,苏长安真的很有可能,就被那一巴掌打废了。
如果自己真的废了苏长安……白墨后脖子开始冒汗,到时候别说组织不会放过他,就算是他自己,也会郁闷死。
看来,以后要对苏长安更好点儿了……
苏长安醒过来的时候,就见白墨神色淡漠,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正坐在他床边上。
苏长安觉得,好像已经不晕的头又晕了。白墨这尊神,为毛会出现在他的房间???
“醒了?”白墨说:“吃药。”
苏长安恍惚间,想起几个月前,白墨受伤而自己守着他的时候,他醒来时自己也是这么说的:醒了?吃药。
苏长安扑哧一声笑了。
白墨眉毛一挑,苏长安赶紧整肃神情,妈呀,居然忘了这爷可能还在生气!
白墨站起来,扶住苏长安的脖子帮他坐起身,骤然移动,脑仁儿又一阵抽痛让苏长安皱着眉闭了闭眼睛。
“还晕?”白墨问。
“还好,”苏长安坐好了,轻轻晃了晃脑袋,有点沉沉的,但是不太晕了,恶心的感觉也好了不少,“好多了,嘿嘿。”
得到白墨大爷的关怀,苏长安可谓受宠若惊,不过总算这娃还没有被一巴掌扇失忆,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乌龙事,赶紧接过白墨递过来的药,看也不看塞到嘴里,喝一口水全吞了,把杯子放到了一边儿。
“白墨,我做出深刻的检讨。”苏长安并拢手指,做了个指天誓日的造型。“那天是我错了,实在不该犯那样的错误。”
白墨愣了愣,点了点头。
“那你原谅我哈,不要又跑到穆升那里吵吵说不要我。”苏长安一脸严肃。
白墨继续点点头。苏长安于是放松身体靠在床头,开始喋喋不休地总结经验,他号称,从此以后只要出任务一定要把所有的枪和子弹都带着,以防万一。
白墨盯着苏长安絮絮叨叨的嘴,他想起不久前穆升冲他咆哮,说如果你不要苏长安,不知会有多少人排队要他,现在白墨猛然觉得,穆升并没在跟他开玩笑。
归根结底,对于一个猎人来说,致命伤是不够强,嘴碎压根连毛病都算不上,而且在普遍偏向自闭的猎人中,话痨还是挺受欢迎的,再加上实际上,苏长安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心宽和顺的人。
白墨默默地把水递给他,让他再喝两口,一边想,以后,大概真的需要对苏长安好一点。
苏长安的伤,要说真的有多重,只要他神智正常,一个脑震荡也要不了命,但是白墨那一巴掌的后遗症却颇多。
首先,苏长安的脸肿了。所谓的肿了,不是像别人想的那样牙疼啊、长智齿那种肿法,而是真正的肿成猪头样,从下巴到脸颊直至眼角,苏长安的左脸比右脸大了能有两倍,下颔有明显的错位,需要等略微消肿之后再做一个复位的小手术。对于手术不手术的,苏长安比较淡定,但是那张猪头脸让他被上至穆升下至大黑二黑的所有人(动物)取笑了一遍,就无法继续淡定了,苏同学一向是“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要不是修斯一再向他保证,绝对、绝对不会毁容,苏长安自尽的心都有……
另一个后遗症,出在眼睛上。说实话,这算不算被白墨扇了一巴掌的后遗症,连苏长安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他发现,双眼的视域好像扩大了。一般来说,人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的,撑死也就是180度的范围了,但是自从脑震荡好些以后,苏长安就觉得他能看到的范围至少有270度了,不用转身,只转动眼球,侧后方的东西也能隐约看到。
这个变化,苏长安没有跟别人说。本来他也很得瑟,觉得视域变大对他的战斗更有好处,打算去穆升那里炫耀一下,但是当他找了面镜子放在侧后方最后测试一下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了生命一般,眼球变成闪着荧光的紫色,从眼眶中爬出来,向后窥探,说不出的怪异。苏长安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在正常的视域里,眼睛毫无异常的地方,黑白分明。但是刚才镜子里反射的情景太诡异,苏长安决定不得瑟了,不仅不敢得瑟了,以后但凡不是最危急的情形,还是尽量转转脖子吧……
等苏长安把所有错位的部件儿敲敲打打地整回原位,迫不及待地向大家得瑟他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时候,穆升通知他和白墨去领装备,并且准备搭档宣誓,他们的实战许可要正式下来了,轮值表也在审查当中。
“装备?”苏长安接到通知去找白墨时不解地问:“我们还需要什么装备?”
“持枪证、通讯器、防护衣,以及专用的名牌。”白墨回答。
在白墨言简意赅地解释下,苏长安才知道,“眼”被要求24小时配枪,虽然理论上,蚀虫是不会在白天攻击灵魂的,但是如果有特殊情况造成大量生魂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溢出,那就很难讲了。所以“眼”要有专门的持枪证和相关证件,有了这些证件,基本上你就能横着走了。
通讯器也是要求24小时佩戴的,特殊情况下,通讯器会帮你联络到除了你自己的搭档外最近的“刃”,火速赶来救你的小命。
防护衣严格意义上也要求24小时穿,但是因为那毕竟是一件衣服啊,还是需要藏起来的那种,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刃”和“眼”都只在轮值时才穿,组织也算默许。
苏长安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个专用的名牌。非常薄而轻巧,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一式两个,一黑一白,用同样材质的链子穿在一起,可以挂在脖子上。名牌上冲印着姓名的汉字和音标,以及你的身高、体重、血型、过敏史,冲印非常精美,两片名牌的后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卡槽,可以让两片名牌牢牢地卡在一起。
装备领齐后,苏长安和白墨在穆升的主持下,在众多认识不认识的人的围观下,在训练场中的一个小礼堂里进行了搭档宣誓。
每次提起这个搭档誓约,苏长安都要忍不住的吐槽。所谓的搭档誓约是这样的,两个人并排,在一众人的围观中走上礼堂的讲台,然后念一份誓词。
“我们站在光之暗面,面对黑暗中的恐怖。无人能够体会,我们将只有彼此。我愿意将信任交付,让你成为我的眼(刃),我愿意将性命交付,从此与你并肩作战,同袍泽、同血汗、同生死,为无人知晓的伟大事业奉献一切。”
苏长安吐槽:这是婚约吧我去,穆升应该来问我们:你愿意吗?你愿意吗?
誓词之后,就是交换名牌。取下自己白色的明白,和对方的名牌交换,从此两个名牌卡在一起,黑色的上面是自己的名字,白色的则属于搭档。
苏长安无力吐槽:这明明就是交换婚戒的桥段啊,要不要那么狗血啊~~
直到后来的一次战斗后,苏长安才知道,这两块名牌的作用,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猎人被蚀虫吞噬,他从灵魂到肉体,什么都不会剩下,但是这两块名牌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蚀虫不能消化它,所以,如果猎人在战斗中身死,那么这两块名牌至少会让后续的搜寻人员指导,他是谁,在哪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