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嫁作三人妇 作者:胡芩(晋江vip2012-06-22正文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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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桨病!
光元道:“甚好!然拨出五十兵马,不会耽误刘兄弟办正事么?”刘珏道:“无碍,粮队还有五日便可出红柳戈壁,我大哥已经带了人马赶往红土镇接应,三天之后想来就应该到了。”
光元几人郑重道了谢,跟着刘珏一起回了他的营地,歇了一个时辰,便带着他拨给的五十兵马,带足粮草被服,先行奔戈壁边沿的红土镇而去。两天之后出了戈壁,在红土镇歇息一晚,径直往西朝鹰山启程。
光元他们是一大早出发的,刘琨当天晌午之后带着接应粮草的兵马到了红土镇。又过了两天,刘珏带着粮队也到了红土镇。兄弟俩也有一个半月未见,不免上下打量对方,刘珏发现哥哥的胡子又长了不少,大笑:“大哥,阿伊娜将军还在湟源城吗?”刘琨恼怒一笑,拍他头:“不但阿伊娜将军在湟源城,她的八个妹妹全都在!阿丽娜一天问起你十几遍呢!”
刘珏不以为然:“问就问呗,反正她也取不来鹰山顶上的玉雪莲,就是她能取来,我也有旁的法子让她知难而退!”刘琨看他神情轻松、嘴角含笑,暗暗纳闷,便问:“路上碰上什么开心事了?乐成这个样子!”
刘珏的嘴角一下裂到耳根:“我在红柳戈壁,遇到月姐姐了!呵呵,呵呵,呵呵!”
刘琨一把抓住他的双肩摇晃:“谁?你见到谁了?再说一遍!”
“我见着月姐姐了!她比以前更美丽了,可是我已经比她高了半指。在红柳戈壁中,她打扮成男子模样,可是我一眼就认出她了!月姐姐还对我笑呢!呵呵,呵呵,呵呵!”
刘琨浑身一震:“她怎么会到红柳戈壁?”
刘珏镇定下来:“说是给西陵老人拜寿,可是我觉得不像,我觉得他们是去求医的。对,我怎么现在才想到,一定是月姐姐病了!否则从帝京到鹰山,一路这么危险,他们三个怎么舍得让她出门!张世叔的医术已经世间难寻,对月姐姐的病居然也束手无策、须上鹰山求西陵老人。月姐一定病得很严重!”刘珏敛了笑容,神色焦急起来。
刘琨也心焦月容的病情,可是目前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说他们往鹰山去了?糟了!昨日我得到消息,上次逃窜的一千名清国贼子,也往鹰山方向去了!”
☆、失魂
刘珏闻言,急得团团转:“那如何是好?我只分了五十精锐骑兵伴着他们!逃跑的贼人由安布罗领头,计有一千多人,其中还有安布罗手下四五个将领,如果遭遇上,月姐姐他们肯定吃亏!不行,大哥,你押着粮草回湟源城,我带上自己的三百兵士,加上你带来的两百,一共五百人,现在就赶去鹰山脚下追歼逃敌!”
刘琨拉住他:“五弟你别着急,昨天得信之后,我已遣人快马回报父亲,请父亲遣军追剿逃敌。另外,我在信中跟父亲言道安布罗多次与我交手,此人行事我最为清楚,这一次我希望亲手擒获此人,请父亲另派运粮官接替我俩,现今父亲应该已经派了人马出来。粮草乃军中大事,怠慢不得,此地离湟源五天路程,去鹰山是三天路程,清国败军从湟源北部往鹰山方向逃窜,到达鹰山脚下估计需要十日。我们这便出发,加快脚程赶往湟源城,三日后大概就能与父亲派出的官兵相遇,交接之后我们便快马折返,应该会比清国败军更早抵达鹰山脚下。”
刘珏听他这么一说,镇定下来,吩咐手下两刻后启程。
月容他们到达鹰山脚下之时已是三月二十八,尽管西疆很冷,但是三月底已经暖和起来,山脚向阳的积雪已经有融化的迹象。张孝辕的描述,西陵老人住的地方虽然没有高大树木,但是有茂密的灌木,四月末满山的杜鹃花开得红艳艳的。对比上辈子的喜马拉雅山,月容估计西陵老人大概住在鹰山上海拔四千米左右的地方,也就是鹰山的山腰上。鹰山位于红砾高原之上,山脚的海拔已近两千米左右,月容他们只需爬个两千多米就到目的地了。但是垂直距离两千米,换成全是积雪的山坡,十倍于两千米不只。
好在三月末四月初的确是登山的好时机,风和日丽,偶有雪风,也是浸凉浸凉的使人更加清醒。光元吩咐那五十兵士驻扎在山脚下,大石留下养伤,其余一行七人穿好皮袍,戴好皮手套、皮帽,背着行李,依着张孝辕提供的路线图向鹰山高处进发。其实地上哪里有路,张孝辕提供的地图只是大致指明了方向而已,不过这样已经非常帮忙了,鹰山上沟豁无数,地上除了石头就是积雪,没有一处可做地标,要是没有地图指引方向,真不知道要拐到到哪儿去了。
七人磕磕碰碰爬了两天才爬了一小段,开始看见了稀疏的干枯草丛,隐隐约约可见黄绿色的嫩芽探出头来。又爬了一天,看见了已经发芽的灌木丛,灌木丛下的绿色草丛已经长了半寸多高。第四天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灌木丛已经基本抽出了叶子,月容甚至认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重瓣杜鹃。第五天,月容发现灌木丛已经绿叶葱葱,有的杜鹃枝干上已见小小的花骨朵,心里知道,西陵老人就在前方不远处。
可是不久居然窜出了几只饿狼,还好大家早有准备,几人剑起剑落,不过一刻就解决了其中的四只,另一只小狼崽要逃,也被光宇一飞镖射穿了脖子。月儿表示惋惜,惊呼了一声:“这么小的一只,逃就逃罢,何苦杀它。”光宇道:“狼生性记仇,如若让它逃了回去,晚上就会有一大群来围攻我们。”月容暗自吐舌,光元吩咐大家拖了死狼当作猎物,继续进发。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美美吃了一顿烤狼肉。第六天还是个大晴天,月容他们出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看见了杜鹃花树丛后的茅草屋檐一角。走近了一看,月容发现茅屋居然是五开间的,可见这位西陵老人是个会享受的主。
屋前有两个童子在晒药,听见动静望过来,看见月容他们一行人也不吃惊,其中一个径直进屋去了,另一个则继续摆弄药材。光元上前拱手问道:“这位小哥,西陵老人可在?”那位童子指了第二间屋子,答道:“尊师已经等候各位多时,那边请。”
月容等人进了屋,发现先前进屋的童子正在沏茶,旁边一位弥勒佛似的秃顶老人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看着他们,心知这位就是西陵老人,四人一下全部拜倒,齐声道贺:“恭祝老前辈高寿,愿前辈岁岁有今朝!”。西陵老人嘱了童子把他们一一扶了起来,呵呵笑道:“小子们有心了,我这里冷冷清清的,若你们不嫌弃,就多住几天吧。如今天气转暖,倒也有些许景色可看。
光元呈上龚太医的信:“老前辈,我等师祖本想亲自上山贺寿,奈何自昨冬起腰腿便不大灵便,只得让我等代为传达,不过有手书一封,请老前辈一阅。”西陵老人接了,展开看了半刻,打量四人一圈,道:“你四人不远千里而来,我也没有什么好礼相送,不若为你们各自把一把脉算作回礼?”
光元也不推辞,谢过西陵老人就上前伸了手让他把脉,接着光宇光涵也一一上前,西陵老人为他们每人把脉半刻,对他们三人的脉象大大褒奖了一番。轮到月容的时候,西陵老人足足把了两刻,把了右手又换左手,又让月容伸了舌头出来观察,末了又查看了她的眼睛。然后,久久沉默。光元三兄弟紧紧盯着西陵老人,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看西陵老人望闻问切、样样做足,似乎很有把握,心内稍安;可是看他沉默,心里便七上八下起来。月容看气氛沉闷,便道:“老前辈,可是小辈的脉象有不妥之处?月容年纪虽小,却也懂得凡人终究难逃一死,不过早晚罢了,老前辈但说无妨。”
西陵老人闻言一笑:“你个小丫头,年纪轻轻,说什么生啊死的。矛屋后不远的后崖上有一丛火鸟杜鹃,昨天刚刚开放,你随茯苓去看看,轻松一下吧。”原来沏茶的童子称茯苓。月容知道西陵老人大概是要避开自己跟光元他们谈自己的病情,含笑应了,行了礼跟着茯苓退出去。
待月容他们走远,光涵迫不及待问道:“老前辈,月儿妹妹中的何毒?可有解?”
西陵老人面色沉重:“如果老夫没有诊错,丫头中的,是清国皇室独有的‘失魂’。”
光元一惊:“失魂?老前辈是说月儿以后会忘记一切么?”
西陵老人摇头:“非也,此‘失魂’非彼失魂。失魂之毒,由失魂花炼制而成,此毒针对妇人,男子无效。奇特之处在于服食之人与常人并无二致,照常生儿育女,此毒祸害的是服毒之人生下的子女。凡中此毒妇人,其子嗣不管男女,皆活不过十岁之龄。夫妇人生子、养育长大,何等快意之事,然皆在稚龄夭折,可不叫为母的痛断肝肠,失魂落魄!因此谓之‘失魂’。小丫头幸得你们父亲救助,方熬到如今,据老夫所知,红素已经是天下间能找到的最好的压制‘失魂’的药物。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小丫头的脉象,已经出现衰竭的迹象,若不及时解毒,恐挨不过明年。”
三人大惊失色,光宇顾不得礼仪,抓住西陵老人肩膀,颤声问道:“老前辈,难道这‘失魂’就没有解药!”
西陵老人拍拍他的肩:“小子且冷静,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紫金藤开出失魂花,失魂花使人失魂,紫金藤结出忘忧籽,忘忧籽使人忘忧。失魂之毒,只有忘忧籽能解!”
“老前辈,请告知紫金藤长在何处,纵使粉身碎骨,我也要找到它!”光涵激动出声。
西陵老人不答反问:“小丫头是何出身?龚老弟信中没有提,你们且与我说来吧。”
光元把月容的身世仔细说了一遍,西陵老人听完皱眉道:“如此看来,小丫头怕是清国皇室之人。紫金藤只有清国京都齐鄂的气候能够使之成活,据老夫所知,如今世上只得两株,均长在清国齐鄂城的百草园中,由专人看管,功效也只为清国皇帝本人所知。失魂之毒是历代清国皇帝平衡后宫的灵丹妙药,比如四十年前的大元皇后,出自权臣世家多铎府,清皇深忌之,给大元皇后下了失魂。大元皇后一生生了四男二女,然均夭折于十岁之前,而后继位的是出身庶民的淑妃所出的四皇子。老夫的师傅当时游历于清国,曾被大元皇后之父、当时清国权相多铎海秘密请为皇后所出五皇子诊脉。师傅当时只能诊出不足之症,幸得多铎海告之清国皇室的秘密传闻,这才得知天下竟有失魂之毒!师傅既得知此毒,此生不敢再踏入清国,回到大庆之后,曾在鹰山向老夫仔细描绘过中了失魂之毒者之脉象。”
兄弟三人沉默不语,各自思索。月容心事重重跟着茯苓到了后崖,果然看到了红艳艳的火鸟杜鹃,想到它们经过一冬风雪洗礼依然灿然绽放,不禁心情大好;又展眼四顾,看周围群山如聚、远处戈壁莽莽,顿时觉得自身渺小如尘,然心如晴空。呆得半个时辰,脑中一片清明回来,却看到三兄弟强作欢笑,便知道解毒之事不顺,也不以为然,依旧装作不知,晚膳后早早便与阿葵躺下了。
三兄弟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光涵首先出声:“如此说来,月儿妹妹真是清国公主?她要回了清国我们怎么办?”光宇闷声道:“就算是清国公主,她自小在大庆长大,吃的是大庆粮、喝的是大庆水,如今又嫁了我们为妻,就是大庆人,哪能再回什么清国!”光元道:“不管她什么身份,我都不会让她离开。再说,依你们对月儿的了解,即使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们觉得她会回清国去吗?别想这些没用的了,解了失魂才是关键!”
光宇光涵一想,月儿自认父之后,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世之事,看来是真的已经撩开了。退一步,若她真是清国公主,即使她想回去,估计也不可能:清皇既能对她的母亲下失魂,那就是早就已经放弃了她!最后,三兄弟合计,这件事还是不要告之月儿。月儿自小无父无母,已经够可怜了;不想到了最后寻得身世,却是被自己亲身父亲下毒,这叫她情何以堪!
光元看他俩想通了,接着道:“我们明日便下山赶往湟源,三弟留在湟源城照顾月儿,二弟你跟我一起前往清国帝京齐鄂城盗取忘忧籽。四月是忘忧籽的采摘季节,湟源城离清国齐鄂城两千里,如果顺利,两个月之内应该能够带着忘忧籽赶回来。西陵老人已经教了忘忧籽的服用之法,月儿服用之后,我们在田城休养一段时日,争取在中秋之前回到荣城。”
第二天一早光元等人便拜别西陵老人启程下山,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月容他们的速度还是比上山之时快了许多,不过用了三天时间就回到了山脚下。一行人歇了一小会,整理了一下行装便朝大石他们驻扎的地方行去。然而,还在一里开外,月容他们便闻到了空气之中传来的物体烧焦的气味。大伙心里一紧,边隐藏身形边慢慢接近宿营地,潜到五十丈开外的时候,他们清清楚楚看见营地已成一片焦土,上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七人愣住,刚想出去看个究竟,从拐角处突然转出一队人马,马上之人虽然衣衫破旧,但仍然可以看出他们的服饰大异于大庆。光宇示意大家噤声,接着低声道:“清国军队!大家不要动!”
☆、落崖
月容等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前方的动静,不过一刻,发现陆续有清国官兵聚了过来,月容粗略估计,竟有好几百人之多!光宇作手势让大家悄悄后退,据他观察,这群兵士的样子,显然不是有备而来,只是碰巧路过,看他们形容,似乎还是打了败仗逃窜的败军。只要不被他们看见,就不会有危险。就是被发现,只要他们先行退回山上,山上地形复杂,即使几千人也奈何他们不得。月容等人也清楚形势危急,也不作声,七人猫着腰一步一步往后退,直退到二百丈开外,这才敢站起来靠着岩石喘一口气。谁知不等大家站定,却听得头顶一阵凄厉的禽鸣,月容仰头一看,竟是一头大鸟在空中盘旋,眼看就要冲他们俯冲下来!光宇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是清国的沙雕,它已经发现我们了,清兵一会就会过来!三弟,一会我和大哥断后,且战且退,你带着其余人护着月儿朝山上跑,记住,不许回头!”一边说,一边拔了剑出来。
光涵答应一声,拉了月容转身就跑,跑出半里地之后,月容频频回头,看见清兵已经朝这边奔了过来,他们骑着马,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到了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她看见光元和光宇闪了出来,挥剑迎了上去!月容脸色煞白,手心直冒汗。光涵握紧她的手,边跑边道:“月儿妹妹不要怕,大哥二哥武艺高强,刚才那处还是一个石头林子,贼子们的马行走不便,大哥二哥脱身不会有问题,只要你好好的,他们过后一定会寻来!”月容知道多想无疑,也顾不得脚下的石头和积雪,使劲加快脚步往前奔!直到又奔出二里地,离上山的地方只有一里地时,五人这才停下来喘一口气。
歇了半刻,月容等人刚要抬腿继续朝山脚跑,却看见一队黑衣人手提武器从山脚方向直奔他们而来!清国杀手!五人大惊:后面、东方,有追兵,不能回去;前面、西方,有杀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