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狂恨记-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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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君实说道:“娘子,淳于老师有件事情,想要请我们回去转告爹。”官晶晶道:“是左元敏的事情吗?如意刚刚已经告诉过我了。刚才,我还去见过他呢!”夏侯君实道:“他?谁呀?”官晶晶道:“就是那个左元敏啰!”淳于中有点意外,道:“哦,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官晶晶道:“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口风紧得很,现在回想起来,可疑的地方是越来越多。”夏侯君实道:“既然如此,娘子,我打算日夜兼程赶回尉城,亲自通报。”
官晶晶道:“那样不好。我听如意说,这个左元敏当初是旁人送他进来的,此人后来虽然因故走了,但你想他的身分既然这般特殊,说不定不久就会有人回头来接应,我们要是先走了,只怕会有闪失。”
官晶晶所担心的,其实很容易推论出来,只不过淳于中知道左元敏练得是太阴心经是后来的事,所以先前是谁送他来的,淳于中当时并未关心,况且人家既然有求于己,自然是己方强势多了,否则也不能把对方给逼走,再说再世堂多大来头,淳于中这十几年来,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一听到官晶晶这番提点,颇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转头与三弟子毕武鸣道:“小毕,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师兄弟轮流负责看守他。”才说完,立刻又补充道:“记得多带人手。”
那个叫毕武鸣的长得黑黑壮壮的,手脚十分俐落,立刻起身道:“弟子马上便去安排。”淳于中道:“对对对,你先下去。”毕武鸣告退。
夏侯君实也赞同她的看法,说道:“娘子考虑得是,这么吧,我叫董奇马上快马回去,请父亲过来一趟。”官晶晶道:“事不宜迟,如意也写好一封信了,这附近有我爹的一处联络地,我可以立刻飞鸽传回尉城,请守在尉城的人帮忙通报。”
夏侯君实知道他这个泰山大人,自从祖父辈两代以来,为了开创九龙门派,早有在各地派驻探子,收集各种情报的建制人力,临颖县城有,尉城当然也有。透过这个管道,自然是最便捷的方式,可是这么一来,官彦深也绝对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
夏侯君实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犹豫。官晶晶眼睛一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说道:“这件事情我爹迟早会知道,难道你还想瞒他吗?”淳于中道:“没错,要是让他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你以后就不方便了。”
夏侯君实想想也是,还没开口,官晶晶早已吃定了他,便道:“我去吩咐董奇,让他帮我们继续去收帐,我们就留在这里,多叨扰淳于师父几天。”淳于中道:“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官晶晶续道:“那我先去把事办了。”夏侯君实点点头,道:“要不要找个人帮忙?”官晶晶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行了。”告辞出来,迳往街上走去,弯过街角,穿过两条大街,来到一家当铺前。官晶晶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这当铺自然是官彦深所布暗桩的伪装了,这些派驻在外的密探,早已行之有年,这些人长年来往白鹿原的总舵之间,总舵的人大都认得出来。所以官晶晶一进去,尚未出示符记,里面已经有人喊道:“大小姐!”
官晶晶探头进去,见是帐房出的声音,便道:“先给我准备纸笔。”那帐房道:“马上来,大小姐请先进来坐。”
官晶晶弯过柜台到后面去,帐房立时送上纸笔。这时前前后后出现了四五个人,纷纷上前见礼。官晶晶点头示意,说道:“你们各自去忙吧。”各人才逐一散去。
官晶晶将收藏在腰带间的纸笺拿出来,摊开细读了一会儿,重新放回收藏好之后,这才提起笔来,模仿夏侯如意的口吻与笔迹,写了一封信给夏侯仪,同时又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的父亲。两封信的内容除了一般问候请安之外,谈的都是与左元敏、太阴心经等有关的事情,希望他们能马上动身前来。写完之后,分付两封,交代即时送达,不得有误。那帐房领命,官晶晶叮嘱再三,这才返回再世堂。
第二十三回 经文之谜
那官晶晶回到再世堂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厅上去找丈夫,反倒是先找了一个僻静的所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又将放在腰带间的纸笺拿了出来,摊开细瞧,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蝇头小楷,写的都是与行气运功有关的名词字眼,哪里是夏侯如意原本写的家书?
原来这两张纸笺,是夏侯如意在向左元敏听写太阴心经疗伤篇的时候,自己另外做的笔记。这些笔记心得经过左元敏特别解说指导,参考价值相当高。官晶晶刚才从腰带中拿出来,要递给董奇的时候,忽然瞄见纸背上透出来的文字,黑鸦鸦的一片,与自己参与书写的信颇有不同,脑筋一转,福至心灵,便将它截了下来。
这会儿她细读了几遍,不禁喜出望外,心想:“这分明是一套搬运内息的心法,嗯……左元敏与如意的交情果然不同,他可能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将太阴心经偷偷交给了如意吧?”
她不知道这只是太阴心经的疗伤篇,只是她心中早有“左元敏等同于太阴心经”的先入为主观念,自然而然地便朝这个方向钻了进去。
不过若是身为一套内功心法,这样的篇幅字数显然不够,而且夏侯如意并未将整篇疗伤篇录入,内容不全,上文不对下文,官晶晶系出名门,自然也是一望而知。更想:“如意一定是将写给家里的信,与这两张心法搞错了,不过她要是发现家书还在身上,立刻就会明白自己的错误,日后回家要是问起,不免露出马脚。我不若另录副本,用正本把家书掉换出来。”
她一见到自以为的太阴心经,心里完全没有这是“别人东西”的观念,尤其现在东西已经落在她的手中,将之据为己有,彷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继而想起自己已经模仿夏侯如意的笔迹口吻,写信给夏侯仪了,若是运气差,事机要败露,光是这一点就很难自圆其说,还不如干脆将还在夏侯如意身上的家书偷出来。夏侯如意若是找不到,也只会以为自己不小心把心法弄丢了,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官晶晶想到这里,决定先去找夏侯如意,看情况再随机应变。
没想到才往左元敏休息房间的方向走出几步,忽然见到夏侯如意从墙角弯了出来,急往厅上冲去,神情十分慌张。官晶晶快步上前,问道:“如意,什么事这么慌张?”夏侯如意见是官晶晶,急道:“大嫂,我师父呢?是不是在大厅?”
官晶晶点头,夏侯如意急道:“左大哥突然昏过去了,我去找师父,大嫂,你可以帮我去看着他一下吗?”官晶晶答允道:“好好好,你快去吧!”夏侯如意一边道谢,一边走了。
官晶晶随即往左元敏那儿疾走,推门进房,果见左元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动也不动。伸手往他腕脉一探,但觉他脉象紊乱,忽快忽慢,彷彿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一般。
官晶晶心念一动,迅速地在房内东翻西找,见有衣物裤袋之类的东西,必仔细搜索,如此好一会儿,毫无所获,这才恍然:“左元敏在这里瘫痪已久,就算身边真藏有什么东西,也早让再世堂的人得手了。我这个时候再找,已然迟了。”又想:“这么说来,这人绝对不能让他这么便死,最少,也要等爹爹过来看过再说。”于是又去探他鼻息。
她这一探可吓了一大跳,原来那左元敏不知何时,呼吸竟已停止,急急忙忙又往颈脉一搭,还好脉搏尚有,不过她知道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左元敏的心跳,只怕也是说停就停。
官晶晶这下虽然大骇,但她知道人倘若尚有心跳,只是呼吸暂停,只要有人即时以气息相接,往往可令人起死回生。时间急迫,容不得她再顾虑那么许多,当下便将左元敏的下颏抬高,扳开他的嘴巴,一低头,便将自己的樱桃小口凑了上去。
那官晶晶虽然在闺女时便号称官大胆,向来更是女中豪杰,可是眼前这般诡异的状况,却是她生平头一遭,一开始根本抓不到要领,乱吹一气,直至第三、第四口以后,才渐渐得心应手。左元敏胸腔也才开始进气,慢慢跟着鼓动起来。官晶晶大喜,喘了口气,低头继续下去,忽然门扉一开,同时有个女声大叫:“大嫂!你在做什么?”
官晶晶还来不及回头,房里已经挤进了三个人,当先的当然便是第一个开口的夏侯如意了。她后脚才踏进门槛,淳于中前脚便跟着进来,至于第三个尾随而至的,却是夏侯君实。
三人同时瞧见了这一幕,也几乎同时愣在原地,除了夏侯如意之外,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官晶晶登时觉得大窘,一张俏脸红得跟辣椒一样,急忙解释道:“淳于大夫,你快来,左元敏断气了……”淳于中医术精湛,经验老到,自然知道刚刚官晶晶对左元敏做了什么。但重要的不是那样做对不对,而是以官晶晶的身分地位,还有她现在所扮演的角色,究竟适不适合,或说值不值得她那样做。
淳于中接过手来,将左元敏的身子架起,让他端坐床上,自己则钻到他的身后,以前胸贴他后背,两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分别按住他的胸口小腹,双手胸膛同时用力,一按一掀一顶,间歇有节奏地按摩压迫左元敏的肺脏,就好像他在呼吸一样。
淳于中这一招,乃是以巧劲手法,配合内力,意图让已断气的左元敏重新呼吸起来,用意与官晶晶相同,只是手法不同,不需以口就口。不过就算官晶晶会这一招,同样是不方便用胸口去顶男人的背,所以她会还是不会,眼前并无太大区别。
在此同时,淳于中心无旁骛,那是不用说的,夏侯如意一双眼睛则是紧盯着两人的互动,偶尔才会看官晶晶一眼。至于最后才进来的夏侯君实,对于病床上的一举一动毫不关心,两只眼睛只顾着盯着自己的老婆。
官晶晶不敢去看他,只抓着夏侯如意回头看自己的机会,冲口说道:“刚刚他断气了,我……我只是想救他……”主要的还是想说给自己的丈夫听。夏侯如意心思纷乱,一时不愿多作反应。
好不容易,忽然听得左元敏开口呼了一口气,夏侯如意激动得差一点要叫了出来。淳于中双手一分,将左元敏的上衣除去,口中同时说道:“不相干的都先出去了。如意,去叫你二师兄带着针囊进来。”
夏侯君实夫妻俩人便先退到门外。夏侯如意急急奔出,不一会儿便将吕泰寻来,两人进到屋内,夏侯如意但见左元敏被扒光了衣物,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淳于中正耗费内力,伸指往他周身大穴,逐一点去。
夏侯如意乍见之下,知道师父正在竭尽心力救治左元敏,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才稍稍有所凭藉。但全神贯注的思虑既去,眼前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男子便突然呈现在眼前,夏侯如意脸上一红,连忙将头转去。耳里只听得淳于中说道:“阿泰,下针隔绝他常经十二经与奇经八脉的连通,使两边的内息不能相互作用。”
吕泰道:“是。”拈起起金针数枚,开始往左元敏身上扎去。淳于中更道:“如意,别愣在那里,明日午时之前,熬一碗‘补心汤’来备用。顺便叫一下你三师兄,看我要他准备的人手,倒底准备好了没有?”
夏侯如意颇不愿意离开,但眼前却又帮不了忙,只好连声答允,急急分头去办。
那淳于中将左元敏周身大穴一一点过,已累出了一头大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帮助差一点停止脉动的左元敏舒筋活血,恢复元气,以便迎接接下来的各项疗程。而吕泰随后用针,将左元敏的奇经与常经分开,等于是将病因隔离开来,方便淳于中集中力量分别击破,免得突发状况,让人手忙脚乱。
淳于中见吕泰下针既快又准,手法方位拿捏妥当,点头嘉许,续道:“接下来用针,将他的常经十二经脉一一分隔开来。”吕泰不明他的用意,问道:“师父的意思是?”淳于中道:“我还拿不准医治他的方法,这叫死马当活马医!”
吕泰跟随淳于中已久,就医术而言,已尽得真传十之八九。他当然知道淳于中现在的做法显然是因为无所适从,不知如何下手之故。只是印象中的师父自视甚高,尤其近年来他更已将再世堂交给自己与师弟们共同掌理,就是天皇老子,也未必能请得动他亲自出手。
如今双目所见,师父不但亲自动手,还不惜耗损自己的内力,大费周章地救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可见所救之人与众不同,为的应该便是刚刚在厅上,所听来的太阴心经吧?
吕泰丝毫不敢怠慢,从针囊中再捡出金针,摸准穴位,一一刺入,待得全部下针完毕,不知又是几个时辰已过。抬头望见淳于中双目紧闭,端坐床边,伸出右掌与左元敏右掌交握,额上微微有汗珠渗出。吕太知道淳于中已经开始用内力为左元敏疗伤,当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慢慢走到门边,轻轻开门而出。
此时天色已黑,不知什么时辰。而在他开门的同时,门外有人细声唤道:“二师兄!”
吕泰见是毕武鸣,便道:“小声一点。”跨出房门,复将门板掩上。便在此时,另一个人影靠了上来,也轻轻唤道:“二师兄。”却是远远躲在一旁的夏侯如意。
吕泰道:“师父现在正用本门玄功,打通病人的生死难关,这可不比一般的看病治病,稍有差池,两人都有生命危险,实在非同小可。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过师父再展这一门神功了,你们得小心看守,悉听吩咐,千万别打扰师父。我去休息一下,也许一会儿就轮到我了。”
夏侯如意道:“那……那病人的状况如何?”吕泰脸色一扳,说道:“现在师父也在生死关头上,你是我的师妹,也是师父的徒儿,怎么老是问旁人如何?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夏侯如意是夏侯仪的女儿,这样的后台不但淳于中买帐,连早她入门的几个师兄也同感压力,平常若不是尽量避开她,偶有接触,谈话间也有三分的尊重,半点不似师妹兄之间,长幼有序的关系。吕泰如此明白直接的指责夏侯如意,已经是少有的严厉了。
原依夏侯如意的脾气,也没有这么容易屈服,可是这会儿她无心去理会这些,只道:“师父交代的事情,自然办妥了。而病人的安危,我们也要关心,尤其他已经躺在我们再世堂的床上,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传了出去,师父数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名声,我们还要不要?”
吕泰道:“你凡事以再世堂的名声为念,当然很好,只希望你永远记住你这一番话。”说罢,迳自走了。
夏侯如意望着他的背影,在心中扮了一个鬼脸。毕武鸣一旁见了,知她心中不快,说道:“师妹,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看样子不到天亮,是没有消息的。”毕武鸣平日不茍言笑,对于夏侯如意也没有什么成见,而也正因如此,所以从不说废话。夏侯如意对他倒是有几分信服,此时听他这么说,也只有点头离开了。
回房之后,夏侯如意一夜辗转,天刚破晓,便又去守在门口。这回守门的换成了黄轩,夏侯如意嫌他啰唆,午时送进补心汤之后,便匆匆离开,到了傍晚再去,已经换成沉敬之了。
如此又过了一天,房里始终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倒是继淳于中与吕泰之后,毕武鸣也在这一夜,加入用自身内力协助疗伤的行列。而除了夏侯如意一日三趟,不时前往探望之外,夏侯君实与官晶晶也是常常前去关心。
而这天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