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罗兰史诗-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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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等到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意识到圣战的危险性和残酷性时，他们中的大部分就都会成为逃兵的吧。
因此，撒尼尔在这件事情上寻求了迪普的帮助。所有被征集来的士兵的名字和基本信息全部被报到迪普那里。
而迪普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士兵的家人，以贝恩公爵的名头给予赏赐，而他们的住址和亲人的信息统统被记录在册交给了撒尼尔。
“士兵们。”撒尼尔大声说，他的声音平复了军队中小小的骚动：
“我已经给了你们的家人赏赐，我希望你们能放下心来，为我而战。如果你在战场上受重伤，我将会让你和你的亲人们衣食无忧。如果你们为我而死，我将会尽我所能来偿还和报答你的家人们。”
撒尼尔的话一说出来，士兵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大多数还是热血的年轻人，所以只会感到非常振奋和安心，更加信靠撒尼尔。
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的安心。有少部分比较聪明心细的人通过撒尼尔的话完全可以判断出来，如果自己当了逃兵或者背叛了撒尼尔，那么自己家人的下场将会无比惨痛。
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人感到隐隐的不安，可是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们也只会信靠于撒尼尔，这些年轻人可不想拿亲人的生命开玩笑。
“朋友们。你们难道还没有看出光明圣殿的阴险用心吗？原本，我只以为那是个虔诚者的聚集地，可后来，随着地位的提升，我终于看到了一些我本不该看到的真相。”
撒尼尔决定再抖搂出一点事情来，反正他说的也都是事实，并且这些也绝对会在不久之后大白于天下。
“你们应该都知道光明圣殿的圣水吧，这种东西一直被视为圣洁的象征，甚至有的父母会不辞辛苦只为得到一点圣水来为自己的孩子祝福。”
“可你们有没有想到，这光明之水竟然充满了邪恶和欲念。圣水中被光明圣殿的小人们加入了能控制人精神的药物！平时，这种药的作用不会显现出来，可是等到那些小人们想利用我们这些信服于他们的可怜人时，他们就会激发我们体内的这种药物！”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很简单！他们想私自占有这个世界！我从未想过，一向如此高洁的教廷竟然会有着这样愚蠢而令人不齿的想法。我的家族，只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被他们迫害。”
“我承认，我很想向他们复仇，这才是我发动战争的真正目的。可是，我这也是在拯救被光明圣殿所迫害的人啊！你们想想，如果真的让那群混蛋的计谋成真，那么我们将置身何地？！”
撒尼尔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注意自己的语气和用词，他相信，这些士兵基本上都会对他的话选择相信，即使他们没有那么相信，但他们的心中也已经对光明圣殿产生了怀疑。
不过撒尼尔可没打算就这么结束，他还有另外一招呢，请不要忘记沃丽斯。
撒尼尔示意沃丽斯站到高台上来。沃丽斯今天特意穿上了纯白色而高贵圣洁的长裙，她金黄色的卷发整齐的梳在脑后，温暖端庄的笑容，美丽大方的容貌，和那出尘脱俗的高雅气质。
这样的形象，若非帝国公主，恐怕也只有一个人才会拥有了。
“伙伴们，或许你们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撒尼尔指着沃丽斯说，“这位，就是光明圣殿的圣女！”
听到这句话后，所有的士兵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只是那些被募招来的士兵，包括玫瑰十字骑士团、塞莉娅的骑士团、莫尔德的军队，在场的军人全都议论纷纷，恐怕现在所有人都在质疑着沃丽斯的身份。
就连站在高台一侧的莫尔德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就是光明圣殿的圣女，不是说圣女现在生病了，正呆在圣城中接受治疗吗？
“你们中也许有人听说了，圣女病了，并一直呆在奥赛乔得大陆的圣城里治病。可是，教廷欺骗了我们！我的妹妹，沃丽斯，她在好几个月前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即使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我无法证明她的身份。不过，我只知道圣女带给我了一个消息：格林尼斯帝国，已经被光明圣殿视作异端国家，已被列入摧毁的名单之中。”
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不过在讨论的主要还是被招募来的士兵，其他的骑士们都已经基本接受了这个事实，原因就在于他们对撒尼尔的身份稍微有所了解。
“你们希望自己的亲人被铁蹄踩踏，被战火吞噬吗？如果你们不希望，那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剑，去守护你们的家人吧。”
撒尼尔的语气很沉重让人很轻易地就联想到他提到的自己家族的灭亡，他继续说：
“士兵们，如果你们现在选择离开，你们可以保留身上的盔甲和已经发放的军饷，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毕竟守候在自己的亲人身边或许是一种更好的保护吧。”
第四百六十三章重回故地
人群中再次出现了议论的声音。可是撒尼尔并不打算再这么耗下去，这样做是完全没有结果的。
“我只想你们记住，我的勇士们。无论何时，我们都要将信念和灵魂化作最炙热的火焰，包裹着我们手中的利刃，我们将永远为真理和正义而战！”撒尼尔并没有用多么激昂的语调，只是以这句话作为结束语，然后和自己的骑士们离开了这里。
哈尔、克洛菲勒、莫尔德和格雷姆则留在这里，军队毕竟还是需要人来负责的。
根据艾露恩的要求，撒尼尔并没有再返回尤菲图拉联盟的地下王国，而是回到了莫兰迪的别墅。虽然之前决定要离开，可这里确实是目前撒尼尔最根本的保障了。
刚一进门，撒尼尔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光明圣殿已经派出大量海军正在朝卡德维尔大陆而来，第十次圣战已经全面爆发，我看你倒是还蛮清闲的嘛。”
撒尼尔走入门去，对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说：“你难道不是更清闲吗？一下子出去好几个月都杳无音信，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弗纳满脸不爽的转过头来看着撒尼尔：“切，我可是去办正事的。”
撒尼尔看到弗纳的脸时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弗纳无辜的耸耸肩：“这就是我办的正事。”
一直跟在撒尼尔身边的艾露恩抓了抓撒尼尔的袖子，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撒尼尔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让大家先回房间休息。
艾露恩是藏在撒尼尔的身后的，她只露出了自己的一只大眼睛，偷偷地看着弗纳。她的目光有些躲闪，除了因为弗纳是个陌生人这个原因外，弗纳的身份也让艾露恩觉得很害怕。
弗纳好像对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儿感到很好气，于是一直在打量着艾露恩，这让艾露恩更觉得恐惧了。等大厅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后，艾露恩干脆把自己小小的身影都藏在了撒尼尔身后，完全不去看弗纳。
她用她那特有的嗓音轻轻说着：“恶魔，吸血鬼。”
弗纳听到这样的话后异常震惊的看着撒尼尔，当然，他看的实际上不是撒尼尔，而是撒尼尔身后的那个小家伙。而撒尼尔也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弗纳。
“你怎么会知道？！”弗纳大步的走到撒尼尔的侧面能看到艾露恩的地方，瞪着这个小姑娘。他的眼神让艾露恩觉得非常畏惧，她马上避开了弗纳惊异的眼神，转移自己的位置来到了撒尼尔身体的另一个侧面。
撒尼尔转过身把艾露恩挡在自己的身后，面对着弗纳：“我们还是先谈谈关于你身份的事情吧。”
弗纳也知道现在再怎么问艾露恩知道真相的原因也没有用了，于是回到沙发旁边坐下。撒尼尔往前走，艾露恩在后面牢牢的抓着他的衣服。
撒尼尔感受到这股抗拒的力量后回过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艾露恩看到撒尼尔再看自己，扬起小脸用非常担忧和害怕的眼神看着撒尼尔的眼睛，用力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撒尼尔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没事的，弗纳是好人。”
艾露恩仍然摇着头，在看到了弗纳的内心后，艾露恩就觉得这一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她不希望受到伤害，同时也不希望撒尼尔被人欺骗。
弗纳在听到撒尼尔安慰艾露恩的话时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我是个好人？你小子还真是能胡说八道，我要是好人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坏人吗？”这下子艾露恩眼睛里的恐惧更加深刻了。
撒尼尔回头瞪了弗纳一眼，然后温声细语的对艾露恩说：“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担心什么。”可艾露恩看上去怕的快要哭出来了，她仍然摇着头。
撒尼尔叹了口气，刮了刮艾露恩的小鼻子：“你不是相信我的吗？”艾露恩迟疑了一阵，然后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撒尼尔对于艾露恩这种性格的小孩子是非常头疼的。当初在小镇的时候，那儿就有一个比艾露恩还害怕见生人的小孩子，甚至就算是见过好几面的人，那个孩子也是怕得要死。
那个小孩儿天天呆在呆家里不肯出门，撒尼尔也带着镇上其他的孩子去看望过那个小孩儿，却被干脆利落的拒之门外，也不知道那个腼腆的过分的小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的孩子如果就这么任由着发展下去的话，恐怕等他们长大了能否独立生存还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吧。
“你为什么会是吸血鬼？”撒尼尔直接问。弗纳一脸无辜地说：“生下来就是喽。”
撒尼尔又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年轻？难道不是因为你前几天才成为血族的吗？”
“那是因为他作为吸血鬼的身份之前被封印了。”爱尔罗慵懒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好。”弗纳跟她打了个招呼。
爱尔罗露出妩媚的笑容：“你好，我的同类，亲爱的吸血鬼先生。”吸血鬼也是恶魔的一种，所以他们当然是同类。
“这种东西还可以被封印？”撒尼尔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事情。
弗纳对他说：“古罗兰家族的人无所不能。”他不知道他说这话时是出自内心的还是有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是谁为你进行封印的？”撒尼尔问。
“是你的堂姑姑，”弗纳说，“为了这个封印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此你父亲对现在的我非常不满，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在训我。”
撒尼尔不禁笑出了声：“‘训’？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用这样的词语。”
“你难道不觉得站在你父亲总是很有压迫感吗？”弗纳反问着，“况且你为什么对你的堂姑的死一点都不在意？”
“或许父亲会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吧，不过你的措辞确实有问题。况且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在意？”撒尼尔轻松的笑着。
爱尔罗打了个哈欠，好像是觉得他们的谈话非常无聊，于是又跑回去睡觉了。而艾露恩则坐在撒尼尔身边，一直不安的握着撒尼尔的衣袖不肯放手，也不肯抬头看弗纳。
“弗纳。”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霍尔斯特德从一楼的书房里走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听到了他们两个之前的对话。
“啊，你好啊霍尔斯特德。”弗纳看上去笑得很尴尬。或许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他对霍尔斯特德有任何畏惧，甚至有的时候弗纳还会主动跟霍尔斯特德斗嘴。但实际上弗纳是真的有点害怕霍尔斯特德的，这个男人的恐怖程度他是完全了解的。
第四百六十四章幽灵费希尔
艾露恩似乎也不是很害怕霍尔斯特的这个生人，她好奇地探着头看着这个容貌和撒尼尔非常相似的人。
虽然弗纳正在警戒着霍尔斯特德，但看样子霍尔斯特德根本没打算多理会他。他在撒尼尔面前坐下，指了指艾露恩说：“撒尼尔，这个小姑娘应该可以看透事实吧？”霍尔斯特德问。
撒尼尔点点头：“没错，艾露恩可以看到事实的真相，可以看穿人的内心，也可以看到未来。”艾露恩仍旧抓着撒尼尔的衣服，不过她却没有任何闪避的看着霍尔斯特德。
霍尔斯特德也把目光移向艾露恩，他们两个的眼神都很平和，也都包含着好奇。对于艾露恩来说，霍尔斯特德和撒尼尔的相似才是让她安心的原因。而对于霍尔斯特德来说，这个小姑娘绝对是目前撒尼尔最有用的助手。
“告诉我，你在费希尔身上看到了什么？”霍尔斯特德忽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撒尼尔对于这个问题同样感到非常疑惑，他首先发出了疑问。
“父亲，费希尔他怎么了？”撒尼尔说。霍尔斯特德向他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继续看着艾露恩。
由于艾露恩并不能完美的掌握自己的能力，所以每当她看到一个人就有很大的可能直接看穿这个人的一切，除非她自己在主观意识上就不希望看到这个人的一切。
而撒尼尔的部下们，除了乔伊德和先知以外，其他所有人的内心艾露恩都曾或多或少的探知到过，而费希尔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说撒尼尔这边最让艾露恩感到恐惧的是弗纳，那么排名第二的就一定是费希尔了。听到费希尔这个名字，艾露恩不禁颤抖了一下，然后往撒尼尔身边靠了靠，她低着头不再看着霍尔斯特德。
“怎么了？”撒尼尔抚摸着艾露恩的头发，“是不是费希尔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艾露恩把头埋在撒尼尔的衣服上，支支吾吾的声音模糊不清：“他是坏人。”
“请你说出来吧，虽然我调查过他，但是他的真实身份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我不希望有不确定因素存在于我的儿子身边。”霍尔斯特德语重心长的说。
他很少有这样宽和的语气，在对待除了撒尼尔和罗莎琳德以外的人时，他的眼睛和语气里总是会充满着无法掩饰的杀机。艾露恩或许算是个例外吧。
艾露恩把头转过来，规规矩矩的做好，不过仍然底着脑袋，她说：“幽灵，鲜血，尸体。”
霍尔斯特德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原来是他。”
撒尼尔则对这些话完全不能明白，于是问霍尔斯特德：“是谁？”
霍尔斯特德：“原本我对于费希尔的身份是无法确定的，但也把他局限在了五个人之内。而‘幽灵’就是其中之一。”
“很多年前，有一个专门屠杀光明圣殿神职人员的家伙一直在世界上兴风作浪，并称自己为‘幽灵’。他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但全部都是和光明圣殿有关的。”
“这个人非常强大，因为就连圣殿骑士团和卢西尼守卫队的强者都被他杀掉过。因此，光明圣殿把他列入了重要通缉对象名单。”
“可这个人的存在并没有持续多久，短短几年，这个人就又沉寂了下去，不知去向。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是光明圣殿最想杀掉的人之一。”
“现在看来这个‘幽灵’一定是去了十三神王圣座并隐藏身份，成为了费希尔。”霍尔斯特德说着。撒尼尔迟疑了一阵，没有快速做出回应。
“撒尼尔，我觉得，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处理方式无非只有两个，”霍尔斯特德说，“第一，杀掉；第二，送给光明圣殿。”
“总之就是把他搞死，我可以帮忙的哦。”弗纳插了句嘴，看样子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立场和霍尔斯特德是一样的。
撒尼尔淡淡的笑了一下：“祖父的情况不和他是一样的吗？”
霍尔斯特德摇摇头：“不一样，费希尔只是你的一个部下而已，而莫兰迪，他是你的外祖父，你的母亲是他的女儿，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来的。”
三楼，巨大的石柱把费希尔的身形完全遮挡，他站在石柱后静静地听着大厅中对于自己的议论。如果撒尼尔的回答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必须离开这里，甚至要脱离十三神王圣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