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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似爱而非 定稿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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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有十四天而已,”我看到他回过头看着我,眼底的深不可测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只能低声下气地委曲求全地咬咬牙说:“手术结束之后我自动消失,还不行么?”
  “照顾?你照顾好你自己吧!”路蔚夕打断我动作更加粗鲁:“洛予辰,虽然你很可恶,我们也不是不觉得你可怜。机会不是没给过你,一次两次弄成这样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手术的成功率有多低吗?百分之五十!他有一半的可能会死!这一次要是还能让你再乱来?他能够活到现在容易吗,弄成这样还要被你补上几刀在伤口上撒盐,洛予辰,他一辈子被你搞成这样,你到最后居然还不放过他?”
  “什么叫‘到最后’?你这个混账乌鸦嘴什么?”我怒了,也狠狠推了他一把。手在抖,百分之五十,我没想过走到这一步还会有风险,居然天真的以为他醒了就没事了。
  这算什么?我看着玻璃的另一侧躺着的人,你早就知道只有一半的概率,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从来没有表现过害怕或畏惧?难道对你来说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已经不是什么值得难过值得悲哀的事情?
  肖恒……你……
  他变了,变得不像以前。他世界的中心不再是洛予辰,他不再对着我的时候会露出其他人难得一见的表情,他甚至吝啬让我再看到他的心,天大的事情他现在都能瞒着我,我已经被划出他的世界俨然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样只有礼貌没有温度,他几乎努力没有说一句伤我的话,却用他的行为在清清楚楚告诉我:“我的死活,跟你无关。”
  曾经他的思想他的事情,一直对我是透明的,只有我视而不见,现在我努力去想努力去探究,他却藏得那么深,深得我拼命挖掘也挖掘不出来,因此在被告知真相之后觉得自己那么无力又无法承受。
  我该怎么办?告诉了他我的真心实意,他已经不相信;留在他身边,却一举一动都让他触景伤情;或者躲起来远远地看着他走上正常的道路就算自己萎顿到死掉也无所谓,然而我欠他的那些他应得的幸福,我不给他,难道要堆在心里长草腐烂掉?
  没资格爱他,没资格放手,自作孽不可活,进退两难。
  我已经被推出了门,眼见就要关上却被人伸手从里面拉开。路蔚夕回头,方写忆站在他身后昂着头对我说:“也可以。”
  我愣了一下,他的眼睛眯了一下缓缓说:“如果你答应之后都不出现在小恒面前,这十四天我可以让你留下来。”
  “方写忆!”路蔚夕气愤地叫道,方写忆则略有深度地对他使了个眼色把我不客气地拉回去,路蔚夕瞪了他一眼,恨恨摔上门。
  “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可是肖恒可能会死,这十四天说不定是他最后的日子,你是知道有多珍贵的,”方写忆走到前面坐在桌上回头说:“可是如果手术成功,我不希望你继续破坏他的人生,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只有这十四天。如果你能保证在这段日子好好对他,并保证之后自动消失,我才考虑让你留下。否则,请便。”
  他指着房门,我没有动,他笑笑又说:“是有更好的选择,你现在可以走,我们会好好照顾他。如果你们运气都好的话等他治好了之后你自然可以继续烦他,你要不要赌赌看?”
  赌……我还哪敢赌这种东西?这种人明明亲自把我逼到墙角无处可去,还笑着带着讽刺好心给我指条死路。我真的需要这十四天,代价无论怎样都算不得重大,自暴自弃地点了头,心里不敢有一点多余的奢望。
  “口说无凭,你今天先回去想好,明天我准备好合约,我们来签字把它合法化,以后你想抵赖都赖不掉,”方写忆挑眉说:“当然如果你反悔了,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我只能乖乖按照他的要求回家,虽然不过是想要拿一些换洗衣服,签约也好不签也好,我应承的计划调节,并没有想过先虚伪地答应算了在之后的十四天里再努力让肖恒重新爱上我之类的。我不敢,一举一动上天都在看着,我已经受够了是我做错事情,它却要每每罚在肖恒身上。
  只要他活下来,只要这样。
  天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接着渐渐变大,我没有带伞也不想跑回去,就让它淋吧。人们纷纷躲雨,街道逐渐清净,我记得好像有这么一次,不知道是哪一年了,我好像是心情很阴郁,也这样在雨里慢慢走回去的时候他迎面跑过来,打着一把大伞把我揽进怀里,那个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我被他裹进外套里一起跑回家,其实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然后就放了热水在浴缸里做了。
  这一天被我丢在回忆里许久没有想起过,其实那一天很好,非常完美,我们就像幸福甜蜜两情相悦的情侣一般温柔的相拥,为什么隔一天之后就被我抛之脑后,为什么没能就那么再接再厉继续地甜蜜幸福下去。
  雨水从刘海上流下让人睁不开眼睛。我被什么绊了一下,双膝都磕在水泥地上,伸手一抓,毛茸茸湿漉漉的挤出水来,回头一看觉得上天真是很厌恶我,才会让我遇见什么都讽刺得一针见血。那只绒毛狗,被肖恒说是很像洛予辰的绒毛狗,被我们遗留在路边,现在头朝下泡在雨水里,很像自杀现场的浮尸。
  我把它捞起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被地上的泥水弄脏了,有一道污迹从眼角下来蜿蜿蜒蜒的好像眼泪。我皱眉看着它那脏脏的样子不爽地问它:“你有什么可哭的,该哭的人是我。”
  它当然不能答我,样子长得可怜兮兮的,我把它抱起来夹在手臂下面带回了家。
  窝在烧得烫烫的浴缸里,我懒得用肥皂也不知道自己算洗好了没有,那只狗倒是已经被泡的干干净净坐在我膝头,捏捏它的耳朵和脸,都能拧得皱皱巴巴的挤出水,再展平,再捏,后来就变成了我一个大活人机械性地欺负一只绒布狗。
  那一夜算是我这么久以来睡得最沈的。
  第二天我早早去了医院,方写忆真的拿出厚厚一沓合约书来让我签,路蔚夕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合约里写清楚了我们双方的权利义务,附加条件有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肖恒以博得他的同情,滚蛋之后不准用任何理由主动跟他联系,我想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给我遵守约定,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洛予辰,我可以用一千种方法不会让你下半辈子好过。”
  我根本懒得看,下手刷刷签了,扔回方写忆手里,无视他眼里得意的笑意。
  50
  终于进了他的病房,他还没有醒,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窗外树枝的沙沙声外一切静得出奇。天空在昨日的暴雨后蓝得澄澈,斑驳的树影映在窗帘上像期待而畏惧的心轻轻颤动,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我每天怀着这样的心情等他醒来等得不知道我的人生除了等待还能够做什么。
  这么多事,转了一圈,又回到这个起点。就像寓言里永远围着轮胎转的松鼠,我疲于奔命却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找到终点,说不定累死的时候还是倒在原点上。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谓跟着感觉走对我而言从来都是错误抉择的开始,而难得当理性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感性又告诉我不要去做虚伪的事情。
  现在他躺着,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在他身边虽然寂寥却无比安心。害怕再在他面前做错事说错话到宁可他这样一只睡着,他明明没有责怪我没有记恨我,我却一天比一天不知如何自处。
  由爱生畏,我以前不相信这个词,我觉得既然会怕那就不要称之为爱,现在终于知道在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在心里被成倍放大刺痛的感觉牵心动魄的时候,在孤立无援就那么点希望却不知道抓得住抓不住的时候,怎么能不怕。
  怕,就知道怕。我真是个懦夫。
  我坐在床边等着他醒,时间绵延缓缓流过,阳光从清早的明亮变成正午的灿烂温暖地晒在身上,一切仿佛都凝固在此时此刻。我起先还在想,还在想待他醒来的时候我该怎样对他笑怎样和他说话,但是想着想着思绪就变成了空白,变成绵长盛夏阳光里的慵懒,变成拉着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手心的单纯触感。
  后来我居然睡着了,开始是趴在他床边沈浸在回忆的片段里,接着恍惚。等我醒来的时候白色的灯光雪亮刺眼,外面已经是昏暗的暮色了。
  他坐在床上,一只手玩弄我耳边的发丝,表情像是逗一只小猫一样专注,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我愣愣地坐起身子,睡了好久弄得腰腿酸痛,不知是什么时候盖在身上的被子从肩膀上缓缓滑下来。
  他见我醒了有点尴尬地缩回了手,礼貌性地笑了一下,生疏得好像完全我们不曾一起生活过那么久一样。
  终于我也尝到这种滋味了,心里苦涩无处发泄,还要很努力地微笑着看他并保持很久,一点也不能让他看出来心理面被拧得发疼的端倪。
  “你睡了好久。”他说,声音低沈微微有些哑,听了很让人心动。我茫然点点头,他抬头看了看锺,居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问他,实在有点羞愧,肩膀酸疼也不敢去揉。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睡着了还睡了那么久,要是方写忆他们知道了,估计是要立刻把我这种毫无贡献的人赶回家的。
  “下午的时候。我本来想早点叫醒你的,可是……啊,你还没吃晚饭吧,”他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嘴角,转身按铃帮我点了菜:“你那个胃,还是三餐按时吃比较好。中午也没吃饭吧,怎么自己都不注意一点……”
  “肖恒……”我正因为他的关心而受宠若惊,就恍恍惚惚地叫了他的名字。他回头,等着我继续说下去,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腿还因为跪在床边睡了半天而发麻,我看着他,恍惚觉得连站立都很困难。就在快要被沈闷的空气压抑到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突然叹口气说:“你要留下来陪我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我心里一紧,等待他给我宣判。他微微愣了一下倒是笑了:“你别那副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啊。这事既然你一定要坚持,我就不想多说什么了,我们忘了之前的事情好好过十几天吧。”
  他看着我,眼神还带着几分问询。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宽容,先是一阵狂喜,然后心脏倏地就疼了。假装出来的礼貌我已经不愿深究,为什么经过那么多之后他还能不计前嫌替我着想。留在他身边的原因我自己知道,与其说是要高尚地陪他让他开心倒不如说是自私地为了我自己的心情不那么苦闷纠结,他却愿意成全我,到了现在他还是愿意成全我。
  “肖恒,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会什么,也许是继续解释他那天看到的和夏明修的一幕,也许只是简简单单觉得亏欠太多想要道歉。他却低下头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继而显得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说:“洛予辰。虽然感谢你愿意陪我,不过……我不想要你任何承诺,不管是关于什么的。只有这一点,请你一定要遵守。”
  我苦笑,只能点头,本来就应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自作主张一定又大错特错。况且我怎么承诺?等他手术之后我就要消失在他面前,我承诺什么,是嫌他一直以来都狠不下心来恨我所以最后骗他一次?
  他看到我应承了,满意地微笑,又叹了口气说:“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跟方写忆要签那个约。”
  我当场愣住了,他都知道了?为什么,方写忆不是之前还严厉地威胁我说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么?难道他良心发现告诉他了,或者是路蔚夕……?
  不管怎样,他知道了就太好了,他知道了就说明我不用在那之后离开他了。我也没多想,并天真地以为自己猜测到了他那句话的潜在意思,因为他不希望我签约而发自内心地笑了。这一点点甜蜜的错觉就足够我在一瞬间彻底膨胀,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就把他拉到怀里。他僵了一下,似乎很吃惊之后也没说什么,就放松了身体靠在我胸前。我赶忙抓住机会伏在他耳边做出亲密的姿态说:“不是形势所迫吗,你以为我会想离开?”
  “什么叫形势所迫啊……你不用在我面前还用借口的吧,”他垂下眼帘,似乎带了一点无奈说:“FA近年来有些新人做得确实比我们好,你这样选择也无可厚非。可是违约金高得简直不合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价,签的时候怎么不和他们讨价呢?而且他们那边的工作量是我们这边的两倍以上,你也不是青少年了真经得起那么折腾么?”
  “啊?”我听得一头雾水,他笑笑改口说:“好吧,你的私事我不诸多评论了,你自己高兴就好。只是洛予辰……你还是有点不够意思吧,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一下,是怕我不放你走吗?”
  他看着我,眼里终于带了一点责备和藏得很深的好像被背叛了的感觉。我幡然醒悟他所谓的合约和我所谓的合约似乎不是一回事,什么违约金FA一类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正要问,敲门声却恰好在此刻响起,方写忆推开门指指挂锺对我说:“晚上八点,会客结束。病人好好休息,你呢……明天再来。”
  “早点回去吧,最近外面晚了还是不安全的。虽然你是男生仍旧要小心啊。”肖恒像是玩笑般地歪着头跟我说了晚安,我看着他,终于知道我被陷害了,正准备辩解,方写忆已经拉着我关了门。从出了门我就被他捂着嘴一直到被他拖着下了一层楼,才挣脱了问他:“你昨天到底给我签了什么?”
  51
  “哎呀,签约之前你自己不应该先搞清楚才对吗?”他挑起眉说得理所当然,我对着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吼道:“你给我签了约定以外的东西!!”
  “谁叫你自己签约之前都不看一遍?”他负手而立,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我跟你的约定才多少内容,用得着写那么厚一沓吗?只有前两张是我们的约,后面的内容可全部都是你今后五年在FA公司的卖身契啊。”
  “你说什么?”我后退一步,脑子嗡嗡地响。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我看他是肖恒的哥哥自然毫无怀疑地就签了,我知道他不会害他,我以为他光明磊落,可是我忘了,忘了他一直以来是把我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的。
  “我跟肖恒说是你自己选择要跳槽的,这样省得你以后再在公司和他‘巧遇’,而且之后很多事情都可以有很好的解释,”他眯眼挑眉,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比如说十四天后呢,如果你突然失踪杳无音信了,他说不定会──不对,是一定会很担心你。而现在的故事,就变成是你自己择佳木而栖主动离他而去了。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功夫背后帮了你多少你才有今天,就算他仅仅是你老板你也应该知道要感恩戴德。然而你居然又一次背叛了他,他虽然没指责你,可心里怎么想的就很不好说了。”
  “你卑鄙!”我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说:“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这是欺诈!”
  “我为什么不能做?你知不知道,你对他做过的事早让我想找人把你分尸好几次了,”他眼里带着阴寒,仍旧保持着虚伪的优雅却让人不寒而栗:“没办法,我那个没用的弟弟一直舍不得你,所以我花了很多脑子才想出这种比较温和的方法。洛予辰,我给过你机会,我真的给过你机会。现在我没耐心了,我要的结果已经不是选择信任而放手让你再伤害他一次,而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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