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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朝来寒雨晚来风+番外 by 舜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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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惜酒面色微微一暗,片刻后他眼珠一转,莞尔一笑道:〃本来是准备将来给我儿子穿的,想不到这么早就派上用场了。〃 

            〃你有儿子?〃秦斜川讶声问道,见宁惜酒目光狡黠,才知道他是耍弄自己,占自己的便宜。他不屑地〃切〃 
            了一声,盯着宁惜酒残废的双腿道:〃你这样的身子骨能让女人生出儿子来才怪呢!〃 

            宁惜酒面上现出些许薄怒,扫了他一眼后淡淡道:〃你能走能跑,也没见你让哪个女人生出儿子来。〃 

            秦斜川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他今年二十八岁,别人在他这个年纪的确已经好几个孩子了。见自己头发上不停地滴水,他随手从衣橱里抽出一块干布来擦。因为用力过大,不小心将橱子里一个抽屉扯到了地上,抽屉翻了个身,里面几样东西洒了一地。 


            〃啊!〃宁惜酒见状惊呼了一声,身子忙往前倾,想要下床捡东西。一不小心他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原本披在肩上的衣衫落下,便赤裸裸缩在了一处。他顾不得掩饰身体,急急爬过去想要捡起滚落在地的一样东西,却被一只手拦截住,那件东西也到了那只手中。 


            宁惜酒面色顿时惨然,仰头瞪着秦斜川,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秦斜川看着手中的东西,阴恻恻笑了一声,道:〃原来你还有这个嗜好。〃原来那是个青色的玉势。宁惜酒家只他一人,这件东西的用处不言而喻。 


            秦斜川心念一动,又打开了另一个抽屉,不顾宁惜酒的惊喝他拿出了抽屉中的书,翻了几页后扔在宁惜酒身上,满面鄙薄地道:〃这上面的姿势你都一一试验过了罢。〃书面上赫然是《龙阳秘式》。 


            宁惜酒伏在地上急喘了几口,隔了一会他咬了咬牙,抬起头来。他对着秦斜川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道:〃没错,那又怎样?〃他缓缓舒展开身体,苍白的身子象是一朵百合般绽放开来,头发上的水珠缓缓滴下,顺着清秀的锁骨流淌,如是清晨的朝露。清澈的眸子里忽然泛起一层媚意,原本发白的唇也变得殷红若血。 


            秦斜川怔怔望着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如同罩着一层雾气的面容,雪花一般的清净,仿佛隔绝了世间所有的污秽。可是眼前这个人,深陷于世俗的欲望中,眼眸深处是诱人毁灭的毒药。秦斜川不由有些神思恍惚,仿佛身在一场绮梦中,有一簇火焰无力控制地在他身子里燃烧起来。他缓缓俯下身,眼前是茫茫的白雪,两点樱红晕染开来,在他眼前蔓延,终于他扑了上去狠命咬了一口。 


            宁惜酒胸口吃痛,忍不住哼了一声,秦斜川忽然清醒过来,他连忙起身镇定了一下心神,对自己的失态恼恨不已。看着目光迷茫的宁惜酒,他心中猛然跃起一个邪恶的念头。他将玉势扔到宁惜酒身上,邪邪道:〃你平日怎么做的,现下也照着做给我看,否则。。。。。。我就将这件事传扬出去,看你日后如何见人。〃 




            (五) 

            宁惜酒怔了怔,隔了一会他咬牙强笑了一声道:〃我平日都是在床上做的。〃地上阵阵寒气袭来,他早已受不住了。 

            秦斜川没好气地抱起他,将他扔到了床上。宁惜酒喘了几口气,气息稍平后他挣扎着侧过身子,咬着牙伸手试探着将手指伸入了身后。秦斜川见他紧蹙着眉,显是并不享受。过了一阵,宁惜酒拿过那根玉势,缓缓往身子里面插,入口处颇为狭窄,他努力了半天,也只进去了四分之一,可是额上身上已是密密一层细汗,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这样你就能满足了?〃秦斜川看着双目紧闭的宁惜酒恶意地问。 

            宁惜酒努力将修长纤细的身子蜷缩在了一处,他张开眼深深看了秦斜川一眼,喘着气道:〃别人看着你你还能做得下去么?有本事你演示给我看看。〃目光随即瞟向秦斜川的身下,秦斜川连忙缩了缩,恼怒地喝道:〃你乱看什么?〃 


            宁惜酒讥诮地道:〃少装正经了!我一看就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种人。你对我没有反应么?〃 

            秦斜川面色一变,可是事实面前却也无话反驳他。宁惜酒扬了扬下巴,他伸手将一缕乌发撩到胸前,若有若无地轻拂着自己胸前的樱红,斜睨着他道:〃既然我们都有这种需要,不如互相满足一下。。。。。。〃一句话未完已被秦斜川压住。 


            秦斜川疯狂舔咬着他沾着细汗的肌肤,一边急不可待地扯下自己的衣衫。他一把翻过宁惜酒的身子,拔出插在宁惜酒身体里的玉势甩出老远,一个用力便刺了进去。宁惜酒痛得惨叫了一声,两只手四下胡乱抓着床单。然而床单无法用力,他又紧握住拳头,拼命用指甲嵌入自己的手心,可是这样还是不能缓解身后的疼痛,他忍不住挣扎起来。 


            秦斜川死死压住他,抽动力道却丝毫未减。想到自己强忍了多年,最终还是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功亏一篑,恼怒之下存了心要给他点教训。狠命折腾了他好一阵,精疲力竭后这才推开了他。 


            秦斜川喘着气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帐顶,他只觉心里乱七八糟的。他突然低吼了一声,用力一扯,帐子便被他扯下了一大幅。软飘飘覆在了宁惜酒身上,从头到脚盖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一阵秦斜川坐起身来,见帐子覆盖下的人动也不动,倒真象是一具尸体,他有些心烦地喊道:〃你死了么?〃 

            半晌宁惜酒都没有回答,秦斜川不由有些紧张,暗道不会真的死了罢。正这时宁惜酒微微动了动,叹了口气道:〃我要真死了也就好了。〃他的语气虽然淡然,却是说不出凄凉。 


            窗外淅淅沥沥的一片,窗纸有些破败,银白色的水花溅到床前的地上寂寞地独舞。夜风吹得窗纸呼呼作响,百无聊赖地替雨花伴着奏。该是春意盎然的三月,寒冬的气息却迟迟不肯离去,四下满满充斥着冰冷阴凉。 


            隔了一会秦斜川下了床,准备离开。宁惜酒用手撩开盖在身上的帐子,叫住了他。他直视着秦斜川的眼睛静静道:〃这件案子目前你是唯一的线索,你不能离开。〃 


            秦斜川错愕地看着他。他觉得有些恍惚,之前的那个人,放荡的,妖媚的,仿佛被一阵寒风吹散了,留下雾气一样的空壳。可是眼前的空壳,或许才是他原本的存在。 


            秦斜川没由来地怒气冲天,冷声道:〃你们太守都让我走了,你一个小小的忤作多管什么闲事?〃他上下打量了宁惜酒几眼,面上流露出鄙薄之色,道:〃还是你以为你陪我睡了一觉,就与我关系不同了。哼!我劝你不要自作多情,你这样的货色我根本就看不上。〃 


            宁惜酒平静地听他说完,之后道:〃自作多情的恐怕是你。我早就有了心上人,我让你留下,也是为了我的心上人。〃 

            〃谁是你的心上人?。。。。。。李远么?〃秦斜川脱口问道,虽说谈怀虚温柔英俊,又与宁惜酒早就认识,可是自己留下对他益处并不大。但太守李远就不同了,眼看就要升迁,却被这个案件拖下,极有可能就是他。 


            这时宁惜酒答道:〃这与你不相干,总之你留下便好。凶手故意用清泉刃杀人,很明显是想要栽赃给赏剑山庄,你要是走了,线索也就断了。〃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你若执意离开,我就把我们发生关系的事情说出来。。。。。。我看就告诉谈怀虚与兰秋霁好了,你觉得怎样?〃 


            〃你敢!〃秦斜川怒喝一声,他心里忽然一惊,一把抓住了宁惜酒的衣领厉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斜川气得咬牙切齿,他伸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冷声道:〃你少要胁我,我才不信你真敢说出去。若是被人知道此事,我大不了一走了之,你却要怎么见人?〃 


            宁惜酒用力挣脱了他的挟制。他伸手摸了摸发红的下巴,片刻后淡定一笑,道:〃我敢与不敢你试试便知。只要你敢离开金陵城一步,这件事便会立即传到谈怀虚与兰秋霁的耳朵中。〃 


            〃你。。。。。。!〃秦斜川气得咬牙切齿,抓住宁惜酒的衣领狠命摇了摇,恶声道:〃你一定是早有预谋的!你故意在我面前掉下水,把我引到你家,然后又故意脱光衣衫勾引我,说不定那个玉势和那本书也是你一早放在哪儿等着我发现的,好让我放松警惕。〃 


            宁惜酒面上渐渐露出怜悯的神气,看着他道:〃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点儿。。。。。。〃 

            〃啪!〃秦斜川气急败坏,狠命甩了宁惜酒一记耳光。宁惜酒捂着面颊垂着头,片刻后他抬起头来,一边用手指擦拭着唇角的血迹一边冷冷道:〃秦大庄主果然是威风凛凛,欺负我这等残废之人简直都不皱眉头的。〃 


            〃你!〃秦斜川气得浑身发颤,扬了扬手掌,终是没有落下。他虽自问自己算不得什么侠义风范,可是欺负妇孺病残确是他一向不屑于去做的,只会欺凌弱小,那还算是什么男人? 


            秦斜川恶狠狠瞪着宁惜酒,让他看不顺眼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一个比宁惜酒更加讨人厌的。偏生他又不能好好教训他一通,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令他极为郁卒。 


            宁惜酒见他那副神情,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他看了看外面黑透了的天,回头向秦斜川道:〃让秦庄主在寒舍呆了这么久,实在是委屈庄主了。在下在飞花街的平安客栈给庄主定了一间上房,条件比寒舍好太多。时候不早,庄主还是早些去歇息着罢。。。。。。只是我家穷困,连把普通人用的伞都没有,很抱歉要让庄主冒雨走去了。。。。。。〃 


            秦斜川大步走到门口,甩开门便跨了出去。这时身后的宁惜酒忽然喊了一声,他回过头怒气冲冲道:〃又有什么主意了?〃 

            宁惜酒眨了眨眼道:〃忘记告诉你了,那间上房要你自己付帐的。另外记得帮我把大门关上。〃 说完还特意朝秦斜川抛了一个媚眼。 

            〃关你娘的头!〃秦斜川忍无可忍怒吼了一声,大踏步出了门去。宁惜酒转着轮椅到了门口,两旁人家窗口透出的昏黄色的光照得雨丝象是雾气一般,雾气渐渐飘远了,秦斜川的身影也随之而去,渐成渺然。 


            宁惜酒在轮椅里坐了许久许久。天起了凉风,粘着雨丝,一起小心翼翼地拂在他面上。他伸出手指擦了擦,末了,他幽幽叹了一声,那一声轻叹和着寒风细雨飘出老远,辗转于天地之间,轮回不息。 




            (六) 

            兰家定下第三日出殡。消息刚一放出,次日立即有不少宾客前来吊唁。晌午时分兰家大门外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个俊美的白衣道士,眼角眉梢透着股阴郁。道士说他是专程来找谈怀虚的,不等看门的人去禀告便冲了进去。 


            灵堂正中敞口的阔大红木棺材里并排躺着嘉靖侯夫妇的尸首,侧边角跪着兰家兄弟,正向前来上香吊唁的宾客回礼。谈怀虚从里间出来,刚要同兰秋霁说话,忽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旋即一个白色人影一闪到了面前。谈怀虚一看,面上不由露出惊喜之色,脱口道:〃秋道长,你怎么来了这里?〃 


            道士冷睨了他一眼,阴恻恻道:〃还能为何?自然是来找你报仇的。〃 

            〃。。。。。。不知怀虚哪里得罪了道长?〃谈怀虚静静问道。道士名叫秋达心,去年冬天他客居藏花阁时,恰好扬州玉扇门何家来替二小姐向谈怀虚提亲,不知怎么冲撞了秋达心。他竟然暗地里对何家上百口人下了毒,直到何家按照他的意愿撤回了提亲的意思才给他们解了毒。谈怀虚得悉后忍不住对他说了几句重话,秋达心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再无消息。这还是过后两人首次重逢。 


            道士细长的眼角往上一吊,咬牙切齿道:〃你那般污辱我,还说没有得罪我?〃 

            污辱?几个跪在地上烧纸的宾客不由抬头朝两人看过来,心里忍不住猜测谈怀虚到底怎生污辱了这个道士。谈怀虚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抱了抱拳道:〃这里说话对已故者太过不敬,请道长里间一叙。〃 


            道士冷冷瞟了他一眼,见他面上似有恳求之色,终于闷哼一声,率先进了里间。 

            谈怀虚松了口气,连忙跟了进去,之后又抱拳向他道:〃当日怀虚刚获悉蝶儿姑娘瞎了双目,心中惶急,说话时也没了分寸,还请道长谅解。。。。。。〃 


            道士打断他道:〃不过是瞎了眼,又不是死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哼!你竟然为了如此小事说我是非不分,心狠手辣,必遭报应我秋达心岂能容着人如此羞辱!故此我回道观苦练了数月武功,为的就是与你光明正大决斗一场!〃 


            谈怀虚见他如此草菅人命,且理直气壮不知悔改,也有些动了怒,冷冷道:〃怀虚虽承认之前说话的确过重,可蝶儿姑娘与你无怨无仇,你全凭自己喜恶就害她瞎了眼这又怎能算是小事?〃 


            道士见他态度冷淡,心中有气,森森然道:〃好,好,既然如此我们今日便决个你死我活来。〃 

            站在门外偷听多时的兰秋霁一听房内两人立即便要剑拔弩张,急忙走了进来。他露出一个微笑,向谈怀虚道:〃表弟有朋友来寻么?〃又向道士秋达心抱了抱拳,道:〃在下兰秋霁,敢问道长仙号?。。。。。。这里正是寒舍,道长既然来了,就多留几日。只是家父刚刚仙去,如今正在丧期,若有怠慢之处还请道长见谅。〃 


            秋达心见一身白色孝服的兰秋霁俊雅高贵,又与谈怀虚似乎颇为熟识,心里顿时觉得不悦。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的名字你也配知道么?〃他心中飞快思索了片刻,之后瞄了谈怀虚一眼,高傲地扬了扬下巴道:〃既然你有事在身,我也不想趁人之危。我如今住在平安客栈,过几日再找你清算旧帐。〃说完昂起了头,踏步施施然走出了里间。 


            看了看他的背影,谈怀虚不觉在心底暗叹了一声。他与秋达心朝夕相处几乎有半年之久,可是对方行事实在太过随心所欲,他实在无法了解其心中所思。 

            见兰秋霁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他回过头,有些歉疚地向兰秋霁道:〃他叫秋达心,天生就是这等自高自大的脾气,无礼之处还请表哥莫要介怀。〃 


            〃无妨。〃又问他:〃之前进来时隐约听见他说要与表弟决斗,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谈怀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等过几日他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两人一起走到外面的灵堂,意外地看见秋达心正站在棺材边沉思着。谈怀虚心中一动,走过去问他原因。秋达心先是踌躇了一下,之后没好气地道:〃看着玩不行么?〃说罢转身疾步出了灵堂大门,旋即消失不见。 


            谈怀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身影消失之地。兰秋霁走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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