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在线-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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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我推开了她,在床上坐了起来。
她看着我,笑了一声。
我把把面具摘下来了,顺手打开了床脚的台灯。
她面对着我,身材修长而挺拔,脸上的面具在狂笑着。
我们俩对视片刻,她解开了胸前的扣子。
“先不要脱衣服,”我说:“咱们先坐在这儿,谈会话好吗?”她的脸被面具挡着,看不见表情,但是我能想象的出,她一定是在笑我。
“你,”我说:“你能不能把你的面具也摘了。”她摇头。
“我劝你还是摘掉吧。”我说:“你带着它,我很难受。”“可是我觉得很刺激。”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很动听。“不是吗?”我耸耸肩说:“没觉出来。”她劝我说:“你只是有些不习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这样。其实面目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是吗?”我说:“可是,当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的时候,感觉就不重要了。”她惊奇的说了一声:“噢,你知道我是谁了。”“当然。”我说:“从那首《爱会将我们分开》一响起的时候,我就猜到这些人里面一定有你。亲爱的万绮珊小姐,我现在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富人不仅仅哭,也很无聊。”摘下面具后的万绮珊,半祼着酥胸,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床头灯下,依然风情万种。
“我就知道这一切瞒不过你。”万绮珊一边说,一边湊过来坐在我的身旁,很随便的靠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推却她,任她这么靠着,她的身子软软的,靠在身上,还真是很舒服。
我说:“不光是你,我觉得我还看见了胡一平。你们是一起来的吧,真是没想到,我们兄弟俩会在这种场合见面。”
万绮珊把身子使劲往我身上挤,说:“是我介绍他来的。他开始还不接受呢,不过,现在他有点着迷了。”我把她的身了扶正,一只手捧起她光滑的脸,说:“为什么你要把他拉进来,你不怕他因为这个不要你了吗?”“一个太有钱的男人,通常也是一个神经紧张的男人。”万绮珊说:“一个男人神经紧张了以后,会想出很多方式寻找发泄的渠道的,与其让他自己找,还不如让我来给他找。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刺激吗?我就给他找一个最强的刺激吧。”“你是用这个方法来控制他是吗?”“是的,有钱的男人最后都会走上下坡路的,他们太自信了,太容易获得了以后,就会犯错误,犯那种低级的错误,危及事业,家庭,我帮他找一个可矫正自己的渠道。”万绮珊把嘴贴在我的耳朵上,一阵阵软软的风吹来,很舒服,也很撩人情欲。“我要让他知道,在放纵情欲上,只有我能给他最大的满足,男人放纵性是正常的,但是女人通常不会容忍这一点,即使爱他到骨子里人,也不会容忍他参加这样的活动吧?可是我给了他这个绝对的自由,哪个女人能做到呢?再说,他参加了这样的活动,还会有心情去找别的女人吗?”“那你能得到什么?”“我能控制住他的灵魂。只要参加一次,他和我的关系就永远扭在一起了。这是一个砝码,你知道吗?他是一个两面人,是一个成功的两面人,两面人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怕的就是另一面曝光,怕的是地下的东西浮到地上来,所以,他做的这一切永远不会希望有任何人知道,在这个意义上,我拥有他最重要的秘密,所以他最亲近的人是我,最怕的人是我,最离不开的人也是我,现在是,永远是。”我想起了严宏,他也是一个两面人,所以,他为了地下的东西不要浮到在地面上来,甚至要杀人。举起粘满粉笔末的手,开始杀人!我感到一阵阵的不寒而粟,其实万绮珊也在杀人,只不过,她是用另一种方式而已。
我把将她轻轻推开,说:“绮珊,你真是太可怕了。那么安琪是怎么回事?也是你的杰作?”“安琪?怎么了?”“我觉得在我把她带来的时候,她似乎知道这一切事情。”“不是的。”万绮珊沉思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安琪不是我拉来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媚笑着贴了上来,说:“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啊?你们家安琪也在别人的怀抱里呢?”我冷冷的说:“没什么心情,我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因为我早就见过她在别人的怀抱里了。”万绮珊轻蔑的一笑:“男人就是这个德性。为了这个事离婚,你问问你自己,除了安琪,你睡过别的女人吗?”我无言以对,是的,我也一样,比她好不了哪去。
“及时行乐吧,老师。”万绮珊把我的手拉过来,放到她的胸口上。“你曾是我魂牵梦系的人,我不相信,你对我就一点感觉没有吗?”我用手抚摩着她光滑的前胸,说:“绮珊,你什么时候开始进入到这里的?”“在我发现我对爱情已经彻底灰心了以后。”万绮珊把脸埋在我的胸里,轻声说:“我在十几岁时就爱过一个人,我曾发誓要为他守身如玉,一直坚守到和他结婚的那一天,在我十几岁的心灵里,一直认为那才叫纯洁的爱情。但是他等不及那一天到来,抢先占有了我,然后,就是抛弃,像仍掉一块抹布。男人都是这样,占有了,就不新鲜了。拥有了,就不在乎了,可是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别人永远不能再这样对待我了。我不会让他们拥有我,可以拥抱,但不拥有,可以给一次,但决不给全部,可以让他们动情,但我绝对冷漠,这是我保护自己的方式,我会在性上比这些人更强,我要控制住他们,但再也不会让他们用一些小情小调,虚情假意或是一些生理上的快感再控制住我。”“绮珊,你这样做,想过将来吗?”“想过。当我赚足够多的钱时,我会抛弃现在的一切,远走高飞,过一种平凡的生活,但不是现在,现在需要的是面对和积极的争取,无论是钱,还是性,都要面对和争取,面对现实,争取主动。”“你说过要抛弃一切,包括胡一平吗?”万绮珊笑了:“胡一平是我的事业中的一部分,可他也不是我的全部啊。”我的全身都泠了下来,胡一平,我开始替他担优了。
万绮珊又靠了上来,说:“咱们老说这些干什么?咱们不是来快乐的吗?老师,你看看我,我漂亮吗?”她把胸前的衣服拉了下来,两个乳房挺拔着在黑色的镶有蕾丝花边的胸罩里骄傲的茁壮着,很迷人。
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骄傲的球状物,说:“绮珊,我觉得你就像鸦片。”“什么意思?”“鸦片点燃的时候香烟缭绕,闻起来非常的香,但它是有毒的,而且毒性极大,更可怕的是还会让人上瘾。”“是的。”万绮珊将我推倒,舌头灵巧的我的胸前徘徊着,“我是鸦片,我是毒药,我就是要让你们上瘾,让你们中毒,你们都是猪狗不如的臭男人,以为有了钱在性上也是强大的,可以控制一切,但是,我会让你们明白,你们也会被人控制,被人轻看。那个人就是我。”她的舌头很有弹性,很长,也很软,而且卷曲起来律动的感觉像按摩棒在身上滑动,酥麻的感觉让人难以自持,坦率的说,比雯雯的功夫还要好。其实她们都一样,都是出来做这一行,所不同的,是档次和分工有不同而已。我的身体在她舌头挑逗下突然间发生了变化,我搂住她的肩,用力的将她的身体拉了上来,和她吻在一起。
“老师,快给我吧。”万绮珊搂住我的脖子,呻吟着。“我是胡一平的女人,你今天就占有他的女人吧。他再比你有钱有势,可是你今晚可以随便占有他的女人。来吧,老师,我想要。”我抚摸着她的胸乳,在她呻吟声中,我用力的扯掉她身上的衣服,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抓捏着她丰满的臀部,就在我正要进一步有所行动的时候,突然间,我看见了她祼露的后背,顿时头上如同挨了一闷棍,惊在了那里,性欲全无了。
在她光滑白洁的后背上,纹着一个血红的图案,那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
她原来是凤凰?!
我的身体一下子疲软下来了。什么欲望都没了。
万绮珊趴在那里,等着我来爱抚,可是我却没有了动作,她抬起头,狐疑的问:“怎么了,老师?”我看着她后背,那只凤凰纹得真是漂亮,随着她后背肌肉的弹动,简直呼之欲出。
我问她:“原来你就是凤凰?”
万绮珊坐了起来,赤祼着上身,看着我,天真的一笑:“猜出来了?”我颓然的坐在那里,说:“我其实早该想到了,对我这个人了解的那么深,不是你,又是谁?”万绮珊高深莫测的看着我:“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聪明呢?”“我是不是又猜对了。”万绮珊贴了上来,轻轻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来奖赏你一下,然后告诉你答案,你猜错了。”“我不是凤凰,今天他也来了,但是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没骗我吗?”“没有。这事上我不会骗人。我告诉你,我也很想知道他是谁,但是我不知道。他可能是这里的每一个人,也可能谁也不是,甚至,你信不信,甚至有可能他就是安琪。”“不可能,安琪不可能。”“老师,这世上有很多事我们根本无法探明真相,也有很多人,我们永远也不会了解到他的内心。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强大,是因为,我们不是他,仅此而已。”我把万绮珊一个人留在床上,对她说我要去卫生间。
“你是要洗澡吗?咱们一起去吧。”她说。
“不,我刚才喝得凉东西太多了,我有些闹肚子了。”我说:“你在床上等我,我马上就来。”我走进卫生间,推开门回头看了一眼,万绮珊已经脱光了全身的衣服,坐在床上,做出很天真可爱的样子冲我摆手。
“记得,要冲水,洗澡,干干净净的出来。”她冲我喊着。
是的,这一进去,我一定会干干净净的出来。
我把卫生间的喷头打开,门反锁上。然后拉开了卫生间的窗户。
在来到这里把车停好之前,我一直在观察着这里的地形,几个月来过这儿一次,当时就住的这附近。我对这里有些印象。
别墅建在山上,山上有一定坡度的,虽然是两层楼,但是就着山势跳下去,其实并不高。关键的是要选好了坡度,选好落点,不要一下子摔到树杈或是荆棘里,就不好办了。
这个问题,我都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我把卫生间里所有的布制用品都找出来了,毛巾,浴巾,窗帘,全都接在了一起,系成一个长长的绳索。
光是长不行,还要结实,我过去看过新闻,有人模仿电影镜头,也这么试着跳下去过,结果绳索中途断裂,摔死了。
我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把绳子用打死结的方法系紧后,一头拴在了浴室的进水铁管上,另一头拴在了自己的腰间,扯了扯,够结实了,这时才打开窗户,手抓着窗棂,从窗子里爬了出去。
新月如钩,挂在天际,我一点点向下探着脚,腰间的绳结一点点的向下滑行着,在那一刻,突然想起,小时候我曾经有个理想,是做一个消防员,不知现在,是不是也算实现了这个梦?
我的车还停在那里。我钻进车里,看了看那幢别墅,二楼都亮着灯呢。
安琪呢?她在哪间屋里?
谁是凤凰?
来不及想这些问题了。我从车的用具箱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电话。
我拔了一个号。
响了一下韩力的声音就急躁的传了过来:“怎么回事?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手机被没收了。”我说:“根本拿不出来。”“情况怎么样?”“他们已经开始活动了。录音笔被我趁乱藏在大厅的窗台后面了,那有厚厚的窗帘布挡着,应该不会被发现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就那么一放?你可够大意的?”“你不知道,我原本是带在身上的,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就开始一个一个的进房间了。那种东西就不能留在身上了,万一被发现,我就惨了。不过,我想这些证据也够你们用一气的了。”“好啊,我们马上就开始行动。你现在在哪儿?”“别管我了,你们干吧。我得走了。”“行,回头再找你。哎,有什么人需要我关照吗?”我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两小时前,在凤凰给我发了短信后,我给韩力也发了短信。我知道他马上就会来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会有这么多人和我有牵连。
“你怎么不说话,这里面有没有和你有关系的人?”我思索着,说:“没有。”我听见韩力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问:“可是,抓住他们后会怎么办?他们犯下的算是什么罪?”韩力叹口气,说:“很难定刑。真的,即使抓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量刑才是比较科学的事。不过,能破一起这样的案子也确实不错,这可是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过的案例。一定会轰动的。”我笑了。
“你笑什么?”“我在笑,最近我碰到的都是什么人什么事啊?一群不像警察的警察,一群不像罪犯的罪犯。还有一群发生在身边的烂事。”“人生就是这样,只要活着,什么古怪的事都会碰着。就像我一样,本来应该做个CEO,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小警察。”我把车启动,有那么一刻,我片刻的犹豫。
安琪?我用什么办法可以把她引出来。
只要我一按喇叭,我想安琪会明白的,但是,所有的人也都会查觉了。
我的手按在嗽叭上,只要一按,就可以解救她了。
可是;这有用吗?
也许,她并不会领我的情。也许,和万绮珊一样,她们已经变成了一类人。
一类与我无关的人。
车子慢慢启动了,为了怕惊动别人,我没敢开车灯。
月光如水,很安静的夜晚,车子向前徐徐开进,群山在两旁无言伫立,突然间,我看见一个黑影在我的车前闪了一下。
很黑的山路上,有个黑影一闪,一般情况下,以我的眼神,是不会看见的。
但是破天荒的,这次我竟然在可见度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见到了这个飘过来的身影。
我打开了车灯,车灯闪烁下,我看见她回过头看我,长发飘飘,很熟悉的面孔。
“安琪!”我大喊。
车子向前开去,离她越来越近,车灯的照映下,她的脸孔惨白如雪,有如暗夜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鬼魂。
我惊异的发现,在车灯光影的交映下,她的面孔出闪烁不定的变幻着,这张面孔离我很近,但是我不管怎样向前开,却到不了她的身边,她,又似乎离我很远。
而她的脸在灯光的照映下,正在一点点的改变了成了另一种模样,每一种模样都很面熟,既像我的妻子,但也像很多的人。这是谁呢?
我追不上她,干脆就把车子停下,这时,我看着她飘忽的身影一点点向我移动过来,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刹那间,从来没有过的惶恐感觉袭上心间,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但是有一个声音却在我的心里叫出来了:“麦家慧。”然后,是一片炫目的光彩,幻化成眼前无尽的虚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