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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舞·瑶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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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翊知他弦外之意,就带他去找颜珠。 
    到了吉祥街,叫了半天门,才见红袖磨磨蹭蹭地出来,看她的神情,也知道有事了。 
    颜珠眉宇间也有几分憔悴,然而追问起来,又不肯说什么。 还是红袖透了底,原来自从换了住处,一直很清净。前几日萧仲宣去了山中游玩,景暄忽然又来,且这回逼得很紧。 
    “白天黑夜来闹——” 
    正说着,前门一阵喧哗,有人“砰砰”地大声敲门。 
    文乌看看邯翊,邯翊无甚表情,手指慢慢地捻动茶碗的盖子。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有人用脚在踹,隐隐地还有喊叫,仿佛是说再不开门就要砸开了。 
    邯翊将碗盖一放,“六福,去开门!”颜珠蓦地抬头,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 
    不多时景暄进来,皇孙中他最年长,互相见了礼,便老实不客气地坐了起来。 
    邯翊笑问:“大哥今日怎有兴致?” 
    景暄眼睛瞟着颜珠,“可不是为了颜大娘?我特为来请她过府唱曲。” 
    “巧了!”邯翊依旧不动声色地笑着,“秋天父王过寿,我新觅了一班歌姬,已经请了颜大娘做教习,只怕不能应大哥的差了。” 
    景暄神情有点僵,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转向颜珠:“也罢。颜大娘,你可想明白了?” 
    颜珠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冲他深深一福,也不肯说什么。 
    景暄原本轻浮,神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冷笑了几声,“插了葱管的猪,还真把自己当象。” 
    “大哥说的什么?我竟听不明白。”邯翊慢悠悠地接口,“再说一遍?” 
    景暄霍然起身:“我说你是——” 
    话没有说完,邯翊倏地抬起眼来,寒潭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景暄不由自主地噤住了。 
    文乌给六福使了个眼色,六福便走过来说:“时候不早,午后王爷还有召见,大公子该回府了。”又对颜珠说:“颜大娘,请随我们回去,还有些事情,到了府上自会与你交代。” 
    邯翊不答,似笑非笑地看景暄,“大哥呢?” 
    景暄哼了一声,起身便走。 
    看他出了门,邯翊问颜珠:“叫六福再给你换个住处吧。” 
    颜珠迟疑片刻,低声说:“多谢大公子。” 
    邯翊一笑,“文乌要听你弹琴,这总可以吧?” 
    颜珠笑了,“那是自然,文公子尽管吩咐。” 文乌却好像心不在焉,点了两支曲子,也没认真听,看看颜珠,又看看邯翊,若有所思。 
    出了门,他问:“颜大娘那张琴,是‘云泉’吧?” 
    邯翊说:“是啊。” 
    文乌的神情便有点奇怪,“那她是及文钧的后人?” 
    邯翊想到些什么,怔着没说话。 
    文乌低声说:“你跟她搅在一起,还是小心些好。” 
    颜珠的来历他一直很清楚,可是他从来也没那上面想过,因为及文钧毕竟已经死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前的恩怨还有什么重要的?如今一经提醒,他的心却陡然一沉。 
    文乌又说:“景暄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想护她周全,早些打算为好。” 
    邯翊便若有所思地看看他。 
    文乌拦在他前面,哂笑道:“别打我的主意。我不想揽这个麻烦,说实在的,我只怕也不够份量。你真要找人帮忙,我看还就是兰王能帮得上。” 
    邯翊苦笑,兰王倒是必定帮忙,可是也必定没好话听,“让我再想想吧。” 
    “也好。”文乌提醒他:“这事情只怕瞒不住表叔,你这几天小心点为妙。” 
    邯翊怔了会,点点头说:“我有数。” 
    果然,隔日午后,宫中来人传召。 
    一进乾安殿,黎顺迎上来,告诉他:“大公子小心,王爷大发脾气,把茶杯都摔了。” 
    邯翊硬着头皮进了东安堂,果然满地狼藉还未收拾。白帝脸色铁青,一见他进来,顿时眼风像钉子似的戳了过来。 
    “挺好,懂得置外宅了!” 
    辩也无用,邯翊就势跪倒。腿刚挨着地,便觉得左膝锥心地疼,知道是被碎瓷刺到了。然而他不敢动,也不能动,动了更疼,只能咬牙硬挺。这副神情看在白帝眼里,倒像是倔强不服气的模样,顿时火气更盛。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两位王子,为了一个卖笑女人争风吃醋——” 
    白帝痛痛快快地教训了足有小半个时辰。 
    邯翊膝上像着了火似的,烧得整条腿都疼,冷汗顺着额角一串一串地淌下来,白帝说的什么全都没听清,只觉得语气似乎是渐渐和缓起来。然而他也再支持不住,身子晃了晃,忙用手撑地。 
    白帝忽然止住,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他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来人,扶大公子起来。六福呢?” 
    六福匆匆地进来,瞥见邯翊由两个内侍掺着,膝上殷红的一大片血渍,吓得身子抖了抖。 
    白帝吩咐他:“你跟黎顺去取药,那个药用起来麻烦,你可记清楚了。”想想又说:“在这里敷完了药再回去。” 用了药,痛楚立减。 
    回到府中,邯翊将受伤的腿架在凳子上,沉吟不语。 
    六福凑到他跟前,小声说:“公子,小的都打听清楚了。” 
    邯翊看看他,问:“贾四顺,还是王祥?” 
    六福咬着牙道:“贾四顺,听说他中午跟景和宫的小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 
    邯翊平静地点了点头,微微仰着脸想了一会,低头慢慢地喝茶。忽然,嘴角勾开了一丝怪异的微笑。倒叫六福惶惑不已。 
      萧仲宣游玩归来,吉祥街人去楼空,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又换了住处。 

    到了新宅,细问别来情形。 
    颜珠像是有很重的心事,景暄的事,也不肯多谈,只说换了新宅便不曾再来过。 
    言语之间,总是抬眼看一看他,仿佛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却又总是不说。又见一旁的红袖对她使眼色,她也装作没看见。 
    便找了个机会,将红袖叫到僻静处,追问缘由。 
    红袖说:“萧老爷,你不知道,徐大老爷案子没事了,昨天刚来找过大娘。” 
    萧仲宣呆了呆,随即故作欢愉地笑了,“这不是好事?” 
    “好什么?昨天他来了,我问他打算何时娶我们大娘?”红袖哼了声,不往下说。 
    看神情也知道怎么回事。萧仲宣脱口问:“为什么?” 
    红袖气鼓鼓地说:“这还有为什么?人家徐大老爷是世家大公子,我们大娘自然是配不上他的。这也就罢了,听了景暄公子的事情,居然还说,那也没有什么不好——” 
    萧仲宣转身便走。 
    红袖忙问:“萧老爷去哪里?” 
    “我去问他。” 
    去了不太久便回来,脸色比去时还要难看。 
    见了红袖,叹口气问:“大娘呢?” 
    红袖向屋里指指,轻声说:“生闷气呢。”又说:“要是我,也气死了。” 
    萧仲宣不语,走到门边望去。 
    颜珠独自坐在桌旁,呆呆地望着手里一把剪刀。 
    萧仲宣一凛,快步往里走,一面喊:“颜大娘,莫要……” 
    惊动了颜大娘,侧过身来看,露出了桌上一堆零散绸片。 
    萧仲宣顿住脚步,不由哑然失笑。仔细留意,绸片上针脚细密,依稀是幅绣像。他知道那是什么,不由有些感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颜珠自己却异常平静,随手扯过一方帕子,将碎绸片包起来,淡淡地说:“有劳萧老爷挂心,其实我颜珠这些年,什么没有经过?这点事么……” 
    她笑笑,有点自嘲、也有点无奈。 
    萧仲宣怔怔地看她,忽然说:“你同我一起走吧。” 
    话出口,自己也愣了。 
    颜珠倒不意外似的,静静地抬头看着他。 
    窗纸既然已经破了,萧仲宣也平静了,“案子既然已了,我想离开这里。这些年天界我游历得不少了,凡界却还没有去过,你可愿与我同去一游?” 
    颜珠没有说话,门边的红袖惊呼:“哎呀,听说那些凡人又脏又穷又蛮,浑身都是虫子,还有病。染上了就无药可医,死的时候一身恶臭……” 
    “我知道的,可不是这样。”颜珠微笑打断,“听说凡界也有好景致——”萧仲宣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颜珠淡然一笑,“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邯翊伤得不重,将养几日,便行走自如。 

    这天进宫,在乾安殿外,遇见景暄,正与匡郢说话。远远地瞥见邯翊,“哼”了一声,别着脸走了开去,只作没有看见。 
    匡郢却笑吟吟地上前寒暄。 
    他向来笑脸迎人,只是生得一副鹰鸷之相,总让人觉得几分阴沉。 
    邯翊淡淡地敷衍了几句。 
    “王爷还等着,臣不耽误了,大公子快进去吧。”匡郢身子一让,含笑说道。 
    邯翊不由狐疑,然而也无暇细想。 
    进殿面见白帝,说了几件政事,白帝似听非听地,也不说什么。冷不丁,插问一句:“堇王妃的五妹,你还记得吗?” 
    问得邯翊愣了半晌,才讷讷地问:“石五小姐怎么了?”堇王妃是石长德的大女儿。 
    “前几天游御苑,她也在,你该见过她的。” 
    邯翊微微摇头,“儿臣没怎么留意……” 
    白帝似乎有点惊异,又提醒他说:“就坐在瑶英身边,穿红的那个。” 
    邯翊回想了一阵。 
    他记得那天,瑶英穿了件湖水绿的衫子,裙裾绣了几片透碧的荷叶,慢慢地攀上来,在腰间绽开粉色的荷花。她头上簪着金步摇,长长的珠络从她颌畔垂过,笑的时候,便在火光中如水波般闪动。她的身边,总是围了许多女子,她笑的时候,她们便也跟着笑,莺莺燕燕,会引得满园的人都跟着微笑。 
    他看着她,总觉得有些异样。 
    她笑着,可是眼神却显得心不在焉。她的目光茫然地逡巡,仿佛想要在人群里找什么,却又迟疑。偶尔他看见她朝自己望过来,然而目光很快地扫过去,没有片刻的滞留。 
    他心里便忽悠一空。“儿臣想不起来了。”邯翊轻声说。 
    白帝微觉失望似的蹙起眉,随即又笑,“那天我看那姑娘的模样实在不坏,她的家教又是可以放心的。方才同匡郢说起,他愿意替你做这个媒。想问问你自己的意思如何?” 
    邯翊呆了呆,说:“请父王作主就是。只是秀菱才故去,儿臣想等一阵再……” 
    “那是当然的。”白帝很快地打断他,“秀菱……”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才又说:“你的婚事我自然为你作主,可那毕竟是你一辈子的事,也得你自己喜欢才行。所以,你要是看中什么人,自管告诉我,就算身份上差一点,那也没什么。” 
    邯翊暗暗苦笑了一下,低声答:“是,儿臣明白。” 

 过两天到容华宫,瑶英一见他就说:“恭喜啊。” 

    邯翊瞥她一眼,也懒得问她怎么知道得那么快,只淡淡地说句:“别乱讲。” 
    瑶英手支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地说:“我乱讲,父王可不会乱讲。再说了,石家小姐可真是不错——” 
    “瑶英!” 
    “我说真的呀。听说她人品好、性子好、才学也好,模样就更不用说了,那日除了你,别的人谁不在偷偷地看她?” 
    他不耐烦,“瑶英——”然而话突然顿住。 
    这么说,那日果然她也时刻在留意他。 
    他抬头凝视她,看见她眼里掩饰的笑意,也看见笑意中针尖般的一点忧愁。 
    “你到底要我怎样呢?”他叹息着,“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我是知道呀。”瑶英笑嘻嘻地说,“所以我说石家小姐不错——” 
    “求你了!莫要再提这个,好不好?” 
    瑶英慢慢地眨着眼睛,笑容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良久,她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可是,你总要再娶的。” 
    邯翊很想说:“我不会娶别人”,然而这话,他说不出口。 
    他叹口气,隔着桌子伸过手去,想要握一握瑶英的手。 
    然而瑶英忽地缩回手去,倒像跟谁生气似的,紧绷着脸。 
    “怎么了?” 
    瑶英不答,站起来说:“我找小翀说话去。”说完便径自走了,将邯翊抛在容华宫里,独自一人发楞。从小到大,这样无缘无故地发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实在这次他多少还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但,惟因明白,才更加地无奈。 
    一瞬时,心里无端地生出恼怒,也不知是气瑶英的不体谅,还是气自己不能堂堂正正地说明白这件事情?邯翊赌气地起身出了容华宫。 
    时近七月末,风里已经带上些许凉意,偶尔有一两片黄叶慢慢地飘落。宫宇间的长街一片静谧,只有阳光穿过树影,洒下满地斑驳。 
    邯翊信步走着,起伏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平息下来。 
    “公子,前面是凤秀宫了。”六福在他身后小声提醒。 
    邯翊停下脚步,四下一顾,正在坤秀宫墙外。记不得多久没来过这里,只觉得伸出墙头的樟树桠,又更枝繁叶茂。 
    蓦地,儿时情景奔赴心头。他想起瑶英六七岁时很是黏人,他给黏得烦了,便爬到树上说:“你上来,我就跟你玩!” 
    想不到她真的上来。 
    然而毕竟还小,爬了一半便没有力气,挂在半空,扁起嘴仿佛要哭。 
    他也慌了手脚,一面往下一面说:“别怕,哥哥来了。” 
    后来他们到底如何落地,他又挨了什么罚,已经全不记得了,只记得她那时全心信赖的眼神:“哥哥说不怕,我就不怕!” “唉!”邯翊轻叹了一声,而今她看他时,眼中却带着一种忧虑。 
    内廷副总管王祥走到他身边,六福会意地退开几步。 
    邯翊恍若未觉似的,依旧抬头望着。王祥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会,有些不明所以。 
    却听他问:“安排好了?” 
    “是。”王祥低声回答:“按大公子的吩咐,将那位青衣姑娘,安置在坤秀宫了。” 
    “好。”邯翊点点头,转身要走。 
    王祥忙说:“那位青衣姑娘的名字,只怕……” 
    “噢。”他随口说:“改一个好了。” 
    “请大公子示下。” 
    邯翊回头看看他,“你随便给取一个吧。” 
    王祥想了想,说:“那,叫红桃?” 
    邯翊“噗哧”一声笑了。 
    王祥说:“小的没念过书,只会取这些名字。” 
    “不,挺好。”邯翊淡淡地说,“反正,早晚会改回来。” 
    王祥狐疑地看看他,没敢搭腔。 
    不远处的凤秀宫,传出一阵乐声,隐隐还有人说笑,那份愉悦,似乎透染了整个天宫。 
    邯翊冷淡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萧仲宣定下行期,便向邯翊道别,邯翊早知他有去意,倒也不觉讶异。 

    “凡界么?也好。”邯翊像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情,脸上有种怡然的微笑,“我有个总角好友,就住在下界纪州。几年前他曾返天界,与我说起许多事情,很有意思。先生此去,可否为我带封信给他?” 
    大公子的幼年好友,为何会在凡界?萧仲宣不便问,只说:“自然可以。” 
    他们启程前日,邯翊叫六福送了信去。 
    才走到巷口,就见景暄正领人走进巷中。六福心中一凛,思忖片刻,转身回了府。 
    邯翊却不在,原来是白帝召他入宫,帮着看奏折去了。六福又匆匆进宫,把事情告诉给他。 
    邯翊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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