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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在腐败中成长-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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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点说:
  “我们不会感情用事!过几天我还要去崦嵫,再争取点政策上的优惠。”
  贵先生将他与高点通话的情况报告光震行长,光震行长却说,他们重新研究过了,决定调整方案,欢迎高点来投资。
  紧跟着分行就下了一个文件,决定由吉离副行长兼任开发区支行行长,贵先生由副处级副行长主持工作升任正处级副行长负责日常工作。
  加仁加义同时见到了文件,十分担心吉离副行长掌控开发区支行后,各方面都不会像从前那样方便了。
  三个人加上黄果兰就在山人饭店喝闷酒,喝得索然无味。
  贵先生回到宿舍,感到很孤寂,便摊开纸给元子写信:
  ……
  由吉离副行长来兼任开发区支行行长,我猜想是对我的能力表示怀疑。桑可以说我“经常魂不守舍”,这种话肯定会传到分行。
  他们开始对我不放心了,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因此我准备集中精力做好工作。如果失去你同时又失去工作热情,那就只剩一具躯壳了,我不能自我毁灭!
  我幸福过,我要一遍一遍地回味这种幸福。我很感谢你,给我留下了这么多难以忘怀的记忆。
  高点说你很可能就不回来了,我没有流泪。你给予我的已经足够了,我再不能去奢求了,再要流泪就是贪心不足了。
  常令我揪心的是,你得到的太少。因我如荒草样的干枯,使你眼前缺乏绿色。
  唯其如此,我要努力成长。即使周围全是岩石不容生长根须,我也要如榕树一样长出板根以支撑繁茂的枝叶。尽管板根裸露在外不受土壤的保护,我甘愿忍受苦难,不过伤痕累累而已!
  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朋友们能够来到在这片绿荫下欢呼一声,我就笑了……
  写完信仍是没有睡意。
  他走到阳台上,看夜空中孤高冷清的星星。
  隐隐听见空气中颤动着孩子的哭声,似乎是支支在哭泣。这么夜深了她干吗哭个不停?
  贵先生忙下楼,再上另一个单元的楼梯,敲响桑可以的房门。
  支支穿着内衣出来,贵先生抱起她问:
  “阿姨呢?”
  支支大哭着说:
  “死啦!”
  贵先生踢开门,见桑可以赤身裸体仆倒在地板上。
  床上有她的衣服,贵先生急忙替她胡乱套上,一边唤过支支“钻进被子去,”一边抱上桑可以出门大喊大叫。
  桑可以被抢救过来了。
  热水器燃气泄漏,一开始桑可以只当是水蒸汽造成的呼吸不畅,待发现十分异常时为时已晚,幸亏她本能地扑了出来。
  不过从此见了贵先生,桑可以有些窘,甚至倏然就脸红。贵先生明白她为什么难为情,便尽可能装得若无其事。但是仍然萌动着一种异样的情感。
  吉离副行长来古集,叫贵先生推荐一个人作支行的副行长。
  贵先生说:
  “除过大山外,其他人都是以副代正。”
  他想说明的是几个人难分高下,提拔哪一个人都可能伤害其他人的感情。
  吉离副行长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急切地说:
  “副科长一下子提到副行长那是不行的,过大山又太朴实了。不然就从分行调人来吧!”
  从分行调人来不知他们的根底,贵先生怕配合不好,央求吉离副行长仍是从支行内部的人中提拔。
  吉离副行长同意向光震行长汇报,第一步将几个人转正,第二步再物色提拔对象。
  吉离副行长叹息一声说:
  “几个人的个人问题你要关心一下,别都耽误成老姑娘了。”
  贵先生说:
  “我不好讲。”
  吉离副行长笑着说:
  “我来开发区只是挂个名的。我是副厅级,束空也只是副厅级,有我挂名他就不能随便对开发区支行指手画脚。不过我只能在背后替你撑着场面,你不能指望我!你要全面负起责任来,包括思想政治工作和职工生活。”
  贵先生说:
  “关心她们几个的个人问题我开不了口。”
  吉离副行长逼他:
  “几个姑娘如花似玉,又都当着科长,古集这地方怕是没有人消受得起,崦嵫又太远了,她们又很少跟那边人的接触。我看她们的个人问题还是个大问题,开得了口开不了口你都得考虑这个问题,这是对人家负责任。”
  贵先生说:
  “她们几个好象并不着急。”
  吉离副行长笑着起身拍打他肩膀:
  “你懂什么呀!”
  送走吉离副行长后,贵先生去加仁办公室,又叫来加义和黄果兰。
  贵先生将吉离副行长的话讲了,加仁长长舒口气:
  “她只是挂个名那就放心多了!吉离副行长很厉害的,嘴上不多说,心头那是如明镜一样的。”
  加义说:
  “不会错!我们必须特别在乎她,她关照的事不管大事小事都得办好。五朵金花找对象的事,黄果兰你去弄好。”
  黄果兰叫苦:
  “几个姑娘条件太好了!光相貌出众还好找几个配对,工作条件又是那么好,收入又很高,哪里去物色那么合适的对象?”
  加义说:
  “元子不要你了,贵先生你先弄一个,减轻点压力。”
  加仁骂他:
  “混帐话!”
  黄果兰也跟着骂:
  “一张臭嘴净放屁话!”
  加义意识到这句话戳到了贵先生痛处,扭头对黄果兰调笑:
  “这张臭嘴有人还喜欢亲哩!”
  黄果兰放肆地捶打他。加仁提醒:
  “你两个偷情要注意点影响。”
  加义大不以为然:
  “我婆娘都不管的事要你来操什么心?你跟上官智两个把人家之丙姐妹包养起来,做得偷偷摸摸的以为外人就不知道了?”
  加仁真的生气了,怒斥他:
  “早晚我们都要毁在你这张臭嘴上!”
  贵先生听了这话可是吃惊不小,不过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一声:
  “越说越没有正经了。”
  说完起身就走。
  他怒气冲冲去找之丙姑娘,责问此事。
  之丙姑娘说:
  “加仁和上官都是你的好朋友,一开始我们只是不敢违抗。后来见两人真心疼爱我们姐妹,就心甘情愿了。”
  贵先生仍是生气:
  “你不是要洁身自好吗?”
  之丙姑娘争辩:
  “我们只是做小,又不是卖身。”
  贵先生发怒:
  “再不想见到你了!”
  之丙姑娘泪如雨下,呜咽着说:
  “做错什么了,我也是人啦!”
  贵先生大口喘息着,不无悲凉地说:
  “爱怎么过随你的便!”
  之丙姑娘上来抱住他,仰着泪脸说:
  “这就跟他们断了,想不到会惹你生气。”
  贵先生叹息着说:
  “还是找个正经人家吧!这样做只会越害越深。”
  之丙姑娘不解地问:
  “一定就能找到个正经人家?怎知就不会找个跟杜小荷男人一样的东西,弄根绳子来勒自己脖子?”
  贵先生问:
  “你妹妹也情愿?”
  之丙姑娘说:
  “我们不像你们想得多想得远。我们只是想,人家真心疼爱我们,哪点不比硬找个男人公婆来压着自己自在?有一天说一声散,散了再说吧,好歹也快活过了。”
  贵先生问:
  “他们会真心疼爱你们?”
  之丙姑娘说:
  “如果受着委屈,我们姐妹早就诉给你听了。都是高高兴兴的,又不碍着谁。”
  贵先生怔了怔,忽然十分不甘心,一把搂抱住之丙姑娘说:
  “要图高兴,也不能归他们呀!”
  之丙姑娘温顺地偎依在他的怀里,由着他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摩。同时小声说:
  “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图快活,你是要寻爱情。听我一句劝吧,别污损了自己!”
  贵先生憋着气说:
  “爱情死啦!”
  接着就粗鲁地将之丙姑娘按在沙发上,端起他那玩意儿尽管戳过去。
  之丙姑娘不再多嘴,照顾他纵情狂泄。虽没有被他弄得死去活来,也是气若游丝,人就瘫软成泥了。
  贵先生感到愧疚,抱了之丙姑娘在怀里,泪眼模糊看着她。
  之丙姑娘缓过气来,用手轻擦着贵先生额头说:
  “净是愁,额上都愁出皱纹了。”
  贵先生叹口气:
  “你们姐妹这样子生活,可能也是一种快乐。”
  忽然想起旷君。
  萌动爱情了,弄间屋子说一声“心搁这儿”就解脱了,怎样痛快就怎样享受,活得洒洒脱脱。而自己呢?活得既劳累自己又劳累旁人陪着哀声叹气。
  贵先生一声接一声叹息,见之丙姑娘恢复了体力,便起身走了。
  出门迎风一吹,心中空落落的十分惆怅。不免又后悔起来,意识到做了件万分愧对元子的事。
  一想到元子,再次勾起了沉重的思念,不由得猜想她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想着想着就走了神,及至有人抱着他大腿,他才发现了支支和桑可以。
  他抱起支支问:
  “这是要到哪儿去?”
  桑可以说:
  “幼儿园开家长会。”
  贵先生说:
  “我也一起去看看。”
  桑可以从他手中夺过支支:
  “谁不认识你贵行长啊,别害得我挨元子行长臭骂!”
  贵先生怔怔望着他俩离去,胸中涌满凉意:
  “只怕元子是再不会骂了。”
  他忽然鼓起勇气,讨元子一顿骂也心甘。
  他疾步去邮电局,挂上国际长途。
  一旁等候时他心扑通扑通跳,手心沁出凉汗。
  听到莫斯科的电话已经接通的声音,他眼里耳里空无一物,只是专心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啜泣,他听出来是元子,颤抖着问:
  “是元子吗?”
  对方不说话,已经泣不成声。
  贵先生惶惶恐恐央求:
  “说句话吧!”
  元子仍然只是哭。
  贵先生说了很多痛悔不已的话,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元子忽然说:
  “叫香香等我电话!”
  贵先生说香香在公孙主任家,并说公孙主任可能犯了错误,又说了些工作上事,说到开发区支行要提个副行长:
  “你不回来了,我一个人管事他们不放心。”
  元子说:
  “谁说我不回来!”
  贵先生惊得愣住了,小心问:
  “你哪时回来?”
  元子说:
  “把你惩罚个够!”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贵先生猛然“嗷”了一声,付过钱就冲出邮局,想纵情欢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赶紧镇静下来。
  回到办公室他通知几个科长,今晚他要请客。
  见他掩饰不住的兴奋洋溢在脸上,桑可以猜测是元子行长要回来了。
  见他不肯说,大家也就不便多问,只是尽情嬉戏。
  翟姑说:
  “桑可以空欢喜一场!”
  桑可以恼恨不已,扑过去揪她。
  房春燕一旁帮腔:
  “又不是丢人的事,说说有什么要紧!”
  见桑可以恨得掉泪,龚静叫大家:
  “别拿人家感情取乐。”
  过大山嘻笑着问:
  “为啥你不把我的感情当回事?”
  众人哄笑起来。文秀帮龚静骂过大山:
  “来世投个人胎,说不定龚静会看你一眼。”
  过学工听这话骂得狠毒,要张嘴,文秀瞪他一眼他便不再作声了。
  贵先生借这个机会说:
  “吉离副行长给我下了个硬任务,一人给你们找个好人家。”
  龚静说:
  “那是要把我们几个都嫁出去,嫌弃我们了!”
  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静悄悄地低下了头。翟姑忽然愤愤说:
  “嫁不嫁人要你们领导操什么心!”
  桑可以说:
  “我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嫁什么人!”
  逗得大家欢声大叫“羞不羞呀!”
  贵先生胸中涌满了怜爱香香的那种情怀,笑看着大家闹成一团。可是忽然又感到,有一种责任是如此的沉重!
  高点带着方少雄、宋儒生、江百平等人来崦嵫,全住在支行的客房里。
  支行营业楼与背后两幢宿舍之间是半个足球场大的空地。
  当中水泥铺面,四周有砖砌的花坛,临马路一边是琉璃瓦盖顶的围墙,另一边盖着职工食堂。
  院子里几株桃树粉红一片,龚静怕大好春光流逝,举了相机来叫唤拍照。
  桑可以带上支支来院子,龚静欢呼着追逐支支,吵动房春燕、文秀、翟姑全从宿舍跑下楼来。
  贵先生陪同高点在元子的客房闲聊。香香仍是待在公孙主任家回避高点,贵先生很歉疚,便寸步不离高点,一直陪伴他。
  楼下院子里的吵闹声吸引了高点,他们便下楼去。
  龚静要给他俩拍照,翟姑说:
  “太单调,两个男的缺乏色彩。”
  桑可以和房春燕便跑过去同他俩合照,翟姑拉上文秀也挤上来。高点乐不可支,大笑着说:
  “贵先生你去拍,换龚静过来,让我享受一回鲜花丛中露张脸的幸福。”
  五个人团团围住高点,他得意忘形,一直要照。桑可以叫贵先生过来享受高点同样待遇,高点说:
  “当心我妹妹见了照片生气。”
  贵先生果然就不敢了,只是抱上支支照了几张。
  同高点一起来的方少雄等人都是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早已耐不住寂寞。
  在楼上朝下看,看得心动,便一齐涌下来。
  五朵金花忽然看见这么几个从上海来的小伙子,有点窘。
  翟姑打破僵局,唤方少雄等人照相。
  一人照旁人就逗他乐,嘻嘻哈哈笑语欢声,吵得春光留步。
  夜幕渐渐笼罩,都不胜遗憾。贵先生提议一起去喝酒,无不欢呼雀跃。
  之丙姑娘安排一间有两张餐桌的包厢,又叫上加仁加义和黄果兰,之丙姑娘也凑上,于是一群人尽兴欢闹,吵得欢声雷动。
  高点大声说:
  “平生第一次这么开心,我不回上海了,这董事长谁爱当谁当去!”
  翟姑说:
  “我爱当,你肯让贤吗?”
  桑可以说:
  “你见缝就插针,董事长夫人位置空着的你去抢呀!”
  翟姑羞红了脸,扑过去扭住桑可以。
  房春燕说:
  “只好香香不在的时候说说,香香在场你们敢吗?”
  一句话说得高点黯然神伤,贵先生也感到尴尬。
  方少雄在一旁说:
  “崦嵫的姑娘火辣辣的很有个性,不像江南的姑娘忸忸怩怩。”
  高点拿他取笑:
  “看你有没有能耐了。”
  翟姑对方少雄说:
  “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重量级的,保证又火又辣,搅得你们家天天火烧房子。”
  方少雄剪了个小平头,人长得神气,大约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所以并不窘,放肆说:
  “何必舍近求远,就你最合适了。”
  翟姑反倒窘了,红着脸不吱声。
  文秀慢悠悠说:
  “从前有只鱼鹰喜欢上一条美丽的小鱼,对小鱼说:
  ‘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不让别的鱼鹰将你叼走。’
  小鱼问:
  ‘光守着我你肚子饿了吃什么呀?’
  鱼鹰说:
  ‘我去叼别的鱼来吃。’
  小鱼问:
  ‘别的鱼也有鱼鹰守护你怎么办?’
  鱼鹰说:
  ‘我就去战斗。’
  小鱼问:
  ‘战斗中你牺牲了谁保护我?’
  鱼鹰说:
  ‘那就不去争食。’
  小鱼问:
  ‘不争食你要是饿死了呢?’
  鱼鹰不再说话了。
  小鱼说:
  ‘你要是真心怕我被别的鱼鹰叼走,那就赶紧把我吃了吧!’“
  都说这个故事讲得好。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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