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腐败中成长-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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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妈妈面对这些人,她一定会去收服,而不是对抗。如同聚敛财富一样,人心也是收归自己就为自己所拥有。
人到一定地位后,就会认为人心比财富还要有价值。
宋江有什么能耐,文不如吴用,武不如众好汉,但是能坐第一把交椅。刘备有什么能耐?编席卖鞋的小儿,文不如孔明,武不如关张,势不如袁氏,智不如曹操,竟也能雄踞巴蜀。
……
回家后,贵先生将这些感想对元子香香讲了。元子说:
“不经过这么多事,哪里会懂得这些!即使有人教也听不进去,即使听进去了过后也要忘记。”
3
星期天,元子叫贵先生香香一起去买衣服。
在挑选衣服时,贵先生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元子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
头发原来是披肩的,现在头上顶着个飞扬的发盘,愈是显出额头的饱满光洁和五观的生动,那种随心所欲的顽皮和稚气在渐渐褪去。
她对衣服更加挑剔。从前主要看款式,现在对面料、色彩、搭配、做工、品牌都有了近乎苛刻的要求。
在这一点上香香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但是香香更加沉静了,更加不愿意多与人接触了。常常能见她满含忧伤,那神情透着悲凉。只是她善于深藏,所以不容易被人觉察。
陪同元子香香买衣服,这是贵先生最乐意做的事,他喜欢看见她俩为买到了件称心如意的衣服而乐不可支的样子。
双手抱着她俩买的衣服, 看旁边人在讨价还价,看其貌不扬的人在抱怨衣服不合身,贵先生生出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感。
相比之下,他觉得元子香香太优越了。而能使她俩继续保持那分优越和尊贵,贵先生感到的是满足,是尽到责任后的一分轻松快乐。
贵先生禁不住独自微笑,胸中涌满温馨和甜蜜。
猛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旷君。
贵先生一阵惊慌,脸也红了,赶紧掩饰。
旷君笑吟吟过来。
她穿着紧身上衣,勒出乳房硕大无比。裤子是那种悬垂感很强而又十分柔软的面料,绷紧在腿上,小腹以下那隐秘处明显鼓凸,轮廓分明,挑逗人神思恍惚。
她落落大方,热情地帮着元子香香挑选衣服。
元子对她充满领导对下属的宽容,而她也是十分的尽心,一丝不苟地挑选。
元子听人讲的净是旷君的坏话,讲她如何放荡,如何下流,这一接触后才发现,她充满自信,眼光也高,不像是个妓女样的人,身上透着大家子气,因此就不拒绝她的热情。
元子香香叫旷君也挑选几件,两人替她参谋。
她出手非常大方,透着几分豪气,一见衣服好就买下,半点不犹豫。
跟元子交往的人,很少有猥琐卑微的,她也不愿意跟那样的人往来,所以交际圈很窄。现在见这个旷君举手投足倒合她的脾气,元子顿时心生好感。
看看已到吃饭时间,旷君对元子说:
“我请你们吃顿午饭。”
元子答应了。
几人去月宫戏娥饭店。
几年后再踏进这个地方,贵先生满腹感慨。香香不无忧郁地说:
“最困难的时候,公孙主任就是在这里请我们吃饭的。”
元子怕她伤感,扯上她胳膊去包厢。
贵先生惊讶地发现,多年前见过的咕咚小姐和殷红小姐,还在这里推销咕咚酒和殷红葡萄酒。
不知道她俩是不是知道,推销好快活饮料的之丙姑娘,如今已是有头有面的山人饭店总经理了。
两位小姐也认出了贵先生香香,眼中闪着惊讶,但是不敢冒失,只是小心地推销。
元子说:
“听人讲这家饭店在我们银行的贷款,连利息都不能正常支付,正准备起诉它。”
贵先生忽然有个主意:
“只要一起诉,它肯定就要破产清算,不如让山人饭店来收购了开个分店。”
旷君说:
“我有个朋友刚刚做过这样的事。好象不能现在谈收购,应该先逼它破产。”
元子淡淡一笑,把话岔开。
旷君点了参、鲍、翅,又点了燕窝和时令蔬菜。贵先生叫了咕咚酒和殷红葡萄酒。
大约是下菜单时惊吓了毛胡子,猜想是大主顾来了,便来招呼。
他递上名片,说今天的菜打八折,欢迎常来。旷君说:
“不要你打折,只要做得正宗。”
毛胡子眉开眼笑,亲自给每个人斟上酒,嘱咐服务员:
“生意越来越难做,大客户要特别照顾好。”
元子问旷君:
“还在出纳岗上?”
旷君说:
“在出纳科做后备金库保管员。”
元子问:
“金库几个保管员?”
旷君说:
“主要是王枝枝在做,另外还有两个后备。”
元子说:
“不如到信贷上去,我看你挺合适的。”
旷君灿烂地笑着说:
“元子主任,你对我不了解。我之所以要工作,是图人多热闹,一个人待在家里太冷清。出纳科最适合我了,一点手上活,不用多动脑筋,我怕烦!而且在出纳科上班,我想来就来,不高兴了我就请十天半月假,外面玩去。”
元子问:
“一点不考虑上进?”
旷君说:
“我还没有玩够,等玩够了我自己去开个游泳馆。最近我突然觉得游泳挺有意思。”
元子问:
“不打算在银行做下去了?”
旷君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银行做到底。上班只是我的一种娱乐方式,哪天觉得上班没意思了,我就跟大家说再见。”
元子问:
“那就是说,你的生活是有保证的啦?”
旷君直言不讳说:
“我们家在香港有财产,现在是父母在经营。前不久在香港见面,父母又叫我出去,我不肯,他们老是管住我。我是自由惯了的,才不会受人管束哩!”
元子吃吃笑,她十分能理解。
当初不肯留在北京,而要一个人到崦嵫来,她也是这样想的,不愿受到管束,只想自由自在玩个够。
元子发现旷君三十多岁的人,无论扮相还是言谈举止都与年龄不相称,一点没有老于世故的圆滑。这倒反而显得她不俗气,不会挖空心思投机钻营,不会去搬弄是是非非。
她就是我行我素,放荡不羁。而人又绝顶聪明,不会轻易被奸人所害。
元子喜欢这样的人,这种人有个性,能辨是非,关键时候不会轻易改变立场,不会轻易被人威逼利诱,不会苟且偷生。
元子非要旷君答应,去信贷科帮帮她。
旷君似乎是无意中瞟了贵先生一眼。
贵先生心知肚明,她要听贵先生一句话。贵先生胸中波澜起伏,感情十分复杂。他淡淡地说:
“元子是不会轻易张口求人的,看来是特别看重旷君了。”
旷君便答应元子,但是有个条件,不能要求她遵守劳动纪律,允许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元子是因为当了领导才不得不尽量遵守劳动纪律,以前也是来去随意的。因此便说:
“你别让我太为难就行。”
回去的路上,贵先生低声问元子:
“金库的事有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元子示意回家再谈。
回家后元子说:
“邪了!我叫房春燕突击查库,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库款短少。我不信,叫她再查,还是不短少。难道是他们把帐填平了?”
贵先生突然哈哈大笑。元子问他笑什么?他说:
“有人烧山就有人栽树,有人挖沟就有人填土。我算是明白了,这天底下的事,没有什么是对的,也没有什么是错的,都需要人去做。而且做了坏事的不见得就是坏人,做了好事的不见得就是好人。只是分工不同,不过是有人做前道工序,有人做后道工序而已!”
三十九 风起云涌
1
旷君的社交能力和做事的利索,令元子十分吃惊。
元子派她去处理月宫戏娥饭店拖欠商业银行一千多万贷款本息的事,她在不到一个月内,就把法院、体改委、贸易委等等衙门的有关人员收服了。
接着就迫使月宫戏娥饭店破产清算,最后以一百五十万元残值出售给山人饭店。
商业银行收回出售残值的一百五十万元后,余下贷款通过呆帐核销处理得干干净净。
做这么多事,旷君没有找元子报销一笔交际费用,没有让元子为难过,而且事情办得天衣无缝。
她说都是那些衙门里的人给她出的主意,哪个环节应该完善哪些手续,她自己并不懂。
山人饭店这些年来已经积累了上千万净资产。
加上与加仁加义等人合做香烟和互相分红,以及元子贵先生和香香的私房钱,已有近两千万家产。
高点借给山人饭店的一千万本金和应付利息,因高点去世,不知这笔钱该还给谁,当初又没有借条,如今便算作是高点遗下的一笔馈赠,如此一来家产就将近三千万了。
这次收购月宫戏娥饭店,又是净赚将近八百万。
元子贵先生都认为应该给旷君一点股份,最后商定,给旷君一百万股份,再把之丙姑娘已经拥有的股份增加到四百万。
香香仍是董事长,之丙姑娘仍是总经理。
香香说:
“我还董事长呢,你们卖了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元子提醒她:
“可别乱说,在你名下有三千多万,这个你要记住。从法律上讲,这些钱全是你个人的,你要黑了心一分钱都不给我们,我们也拿你没有办法。”
香香不信,贵先生告诉她:
“是这样的,我和元子只有两套住房。”
香香倒吓了一跳:
“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元子说:
“我们的钱全在你名下,我们不能有钱,懂吗?”
贵先生又叮嘱她:
“这些你对谁都不能讲!”
山人饭店虽然已经让给大妹管着,之丙姑娘还是不放心。
她把主要精力花在月宫戏娥饭店,开发区那边也要照应,因此她是特别的忙。
但是忙得很开心。有了四百万家产,她睡梦中都在微笑。她知道这需要倍加珍惜,因此尽了全心来经营这两个饭店。
月宫戏娥饭店还有她从前的小姐妹。
本来想把她们全部辞退,害怕她们说出她从前的底细。但是一看她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之丙姑娘又于心不忍了。于是依然把她们全部收留下来,那些小姐妹因此对她感激不尽。
之丙姑娘知道她的背后是元子贵先生,知道元子贵先生跟市长都是十分熟悉的,她也就不把毛胡子等人放在眼里了。
有些逃离了的,包括曾经在一天一天红娱乐中心受委屈的小姐妹,听说之丙姑娘如今执掌月宫戏娥饭店,纷纷投奔过来。
这些人都十分尽心效力,之丙姑娘依靠她们很快就将饭店恢复了。
一天一天红娱乐中心的老板,来探听之丙姑娘的底细。
他吆喝一桌人来,吃了饭不给钱,想以此掂量之丙的能耐。
之丙姑娘立即打电话给元子。
过了不久,一天一天红娱乐中心的老板就派人送了重礼来道歉,有心攀附。之丙姑娘也不托大,传话说今后相互照应,还回了对方一份礼。
很快餐饮娱乐行业就传闻,月宫戏娥饭店是有背景的。
旷君经常带上香香出去。
没过多久,香香就有点喜欢旷君了,说她很会玩,玩得还有品位。
贵先生害怕旷君把香香带坏了,可是又觉得,也许旷君那种生活方式会改变香香,有助于消除香香对异性强烈排斥的心理障碍。
因此见香香快活,也就听之任之。
入秋后的一天,辛馨来到崦嵫,说有要紧的事。
贵先生元子香香,再叫上旷君,去月宫戏娥饭店。
辛馨耿介在大厅等候,贵先生问:
“怎不到包厢去?”
耿介说:
“不知道你们预订的哪个包厢。迎宾小姐说,没有贵先生或者纪小姐的预订。”
元子嘻嘻笑,对迎宾小姐说:
“叫之丙来。”
迎宾小姐并不认识面前这些人,微笑着说:
“总经理有事,请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元子打之丙姑娘电话,不久之丙姑娘就气喘喘嘘嘘跑来了。
元子对辛馨说:
“她是这儿的总经理,还要预订吗?”
辛馨上去推打之丙姑娘:
“害得我们在大厅等半天,你这个死人!”
之丙姑娘大笑,对迎宾小姐说:
“你都认准啦,这些全是贵宾!”
几个人大笑着拥进包厢。
香香见旷君受到冷落,便介绍了,并拉旷君在她身边坐下。
辛馨咬元子耳朵:
“有她在说话不要紧吧?”
元子觉得旷君既然入伙了就不该防她,免使人家伤心地认为自己是外人,于是大声说:
“旷君是一家人。”
辛馨便说:
“先谈正事。景大爷帮我们做成这段婚姻,很感激他,是不是呀耿介?”
耿介嘿嘿笑:
“那天要不是景大爷把我们硬捆在一起,恐怕还有好多磨难。”
辛馨啐他:
“早跟你拜了,想磨也没机会给你!”
旁人都笑。
辛馨认真说:
“我们内部在传说,景大爷要下台了。他原先跟维坤市长的,后来转向作单一光书记马前卒,这回倒台是铁定了。
“今天我们去看他,他心情很不好,说他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人的事。即使插手干滚农的案件,也是掌握好分寸的。我和耿介商量,只有元子才能帮助景大爷,所以专门来求求你。”
贵先生一旁接过话说:
“景尚甲局长左右摇摆,人倒是个好人呐!”
香香说:
“换个人不定会比他好。”
元子也觉得景尚甲局长是个好人。她性子急,立即就要去找维坤市长说情。
这边之丙姑娘对辛馨说:
“这个店由山人饭店买下了。我常在这边,开发区那边得麻烦你照看点。”
辛馨抓她过来:
“你这死人还跟我客气上了!下回到崦嵫,再不去市局食堂吃饭了。”
耿介一旁说:
“我跑车累了,进来歇歇脚不会赶我吧?”
辛馨脸上一红,觉得这话太丢她面子。
贵先生觉察到了,对耿介说:
“还开那出租干吗,不如跟之丙一起开店,她一个人太辛苦。”
辛馨以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他,耿介却摇头:
“图个自在。”
辛馨噙着泪,长叹一声说:
“由他吧!这人就是不能当兵,当兵当出了犟脾气。”
耿介说:
“我虽然穷一点,地位低下一点,但是你不能逼我去出人头地呀!”
怕两人呕气,贵先生忙说:
“人各有志,一点不能勉强。”
之丙姑娘诚恳地说,希望耿介常来店里看看。说她要商量点事,有时连个可靠的人都找不着,一个人急得哭,又不能多麻烦元子贵先生。
耿介答应得空就来店里,出点主意。
辛馨兴高采烈,叫之丙姑娘有事尽管叫他,别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闲着。
香香说:
“也给耿介弄个官当呀,免得他老受辛馨的气。”
众人哈哈大笑。
之丙姑娘说:
“挂个副总经理,你想管事就管,不想管就闲着。”
耿介说:
“还是在诓我入伙。”
辛馨说:
“就这么定了,你不能老在外面晃荡。”
元子回来,笑嘻嘻对辛馨说:
“叫你那位景大爷来喝酒吧!”
辛馨立即打电话,景尚甲局长还真就赶来了。
喝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