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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晴川-兄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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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头腐烂,在不同的地方,为不同的事,不同的人,各自孤独伤怀。 

八 

那一头,老李在第二十次报告:“没有,老大,他没有动静,他在妹妹家住,一直没出门。老七在食杂店里听他妹妹抱怨,说他成天坐在电视机前,一动也不动,懒得象头猪。” 

梓行叹息:“好了,老李,你也烦了,你回来,留几个人轮班在那儿看着就得了。” 

梓行用手轻轻敲着桌沿:“动手呀,老狗!你在等什么?动手呀,老狗!看我怎么碾死你!”那一天,梓行的声音特别冷,他做事特别地狠,那一天,是黄萱说“不”的那一天。 

他要夏顺动手,他要杀死那老狗!夏顺进监狱还不够!他要夏顺死!他不信那老狗会不咬人!那种疯狗,一日不死,一日不会放弃咬人,他只等他张嘴,只等找到借口,就杀掉他! 



梓行有时会亲自开车,远远地停在夏家楼下,他从不出车门,如果蛇不出洞,最好不要把手伸进蛇洞里去。 

那天,他往回走时看见了一个人。 

卫卫长大了,浓妆还是浓妆,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而且面孔上一抹沧桑,让梓行心中一软。他停下车,而卫卫是认得这辆车的,卫卫上了车。 

梓行问:“你还好吗?”卫卫道:“还好。不过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没遇到你之前的那段日子。天天在舞厅跳舞,随心所欲地玩,没人管我,我也不在乎任何人。” 

卫卫有点爱讲话,梓行知道她又是吃了药。梓行说:“你保重。”他要走。卫卫问:“那个有学问的女学生呢?”梓行道:“黄萱走了。”卫卫问:“为什么?”梓行道:“她等我求婚等得不耐烦了。”卫卫趴到他身上:“要是我,我就会一直等,等到死。”梓行微笑,轻轻推开她,道:“但,你不是一个人等。”卫卫道:“你知道等待有多寂寞?一天有多长。不提提神怎么打发?想提提神,谁又会白给你东西,当然都要付代价。你给的那点钱怎么够。”梓行道:“有三样恶习是多少钱也不够用的,你应该知道。”卫卫道:“应该知道,我知道又能怎么样?我应该知道爱上一个人,象我这样的人爱上一个人是没有好处的,但是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我不想欺骗自己。”梓行恻然:“卫卫,不要拿别人来当借口。”卫卫问:“梓行,你为什么不爱我?”梓行道:“我说不出原因。”卫卫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不爱我呢?也许你爱我,你只是不知道。”梓行想了想:“我不知道。”卫卫道:“也许是因为我太象一个人了,一个你生活中常见的坦白的女人,你要找的是一个半吐半露,懂得让你心慌的聪明女人,你要有人同你玩游戏,复杂一点的游戏,来证明你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梓行微笑:“也许是这样的。但我不能勉强自己,你说是不是?也没有勉强自己的必要。”卫卫道:“你看不起的人不值你欺骗。你一直对我讲实话,我从没见过这样残忍的男人。” 

梓行轻声道:“骗你有什么好?” 

卫卫道:“让我有一段快乐日子,让我被抛弃之后至少有理由心碎并憎恨你!” 

梓行苦笑:“好,那么,回来我身旁,我给你恨我的理由。” 

卫卫抬起头,瞪大眼睛,半晌道:“但是没有人能回到过去!” 

梓行开车往回走,一边说:“看看,我们正在往回走,走回头路。” 

卫卫不出声缩在座位里,她侧着头,眼泪无声地从她脸上落下来。不,一辆车可以走回头路,一个人却永远没法走回头路,不是原来的路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卫卫不出声,她象梓行一样渴望过去的好时光,那个好时光里有美丽放肆的少女,有天真活泼的少年,有微笑着的大哥,有一间有阳光的房子,房子里有饭香。即使那位大哥坚持说:“不,我不爱你!”也不能让阳光失色。 

旧房子,旧人,往事让人恍惚,忘了时光一去不回头。 

忘了落花流水,天上人间。 

卫卫推开所有门,一切象她昨天刚刚离开,落了灰,但什么都没有变,洗手间里半块香皂,是她那天没用完的。 

卫卫回过头,好象她从没离开,她瞪着眼睛,泪水不断落下来,她问:“是真的吗?我还可以在这里住下去?” 

梓行倚着门,好象看见从前的人与事,他微笑:“哭泣,卫卫不是爱哭的孩子。” 

卫卫擦干泪水:“梓行,这次,你什么时候把我赶出去?” 

梓行道:“你要是愿意,我就将这间房子送给你。” 

卫卫笑:“聪明的男人不会送贵重的东西给妓女。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梓行道:“我以前不够大方。” 

卫卫看着他:“不,你对我一向够大方,你不够大方是对黄萱。同处女做爱应该额外给予补偿。” 

梓行几乎退了一步,要不是后面有墙的话。 

卫卫道:“我明白了,你是觉得自己不够大方,所以想补偿,但你真正想补偿的人是那个女学生。” 

梓行咳了一声:“卫卫,你该不是劝我去把那个人找回来,然后将这间房子送给她吧?” 

卫卫问:“你是真心想送我吗?你想明白了吗?” 

梓行回身离去!施舍都这样不痛快。 

但梓行还是将房照换了名送过去。 

卫卫问:“你还是爱过我的,是不是?见我的第一次,你不见得见一个女人就让她跟着你。” 

梓行吻她额头:“我喜欢你,你当时象樱花一样灿烂。” 

卫卫在年少时化浓妆,现在年纪大了正经该化妆时反而马虎了,只有嘴巴上一只口红,她的面孔黄瘦。 



到了年底,人人一只红包。黄萱那只特别厚。 

同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黄萱诧异,不会吧?刚来就得最多奖金,要是比上司拿得多,那不是死罪? 

打开来,黄萱呆住,身边的一个女子尖叫一声:“哇,这是什么?” 

黄萱拿着一双红袜子,苦笑:“要是让我走路,至少该送我一双靴子,红袜子,一出门就磨烂了。” 

女同事愤慨地:“去找老板理论,做牛做马一年,不能这样戏弄人!” 

开玩笑,刚刚还红着眼睛盯着黄萱手里的红包,一下子怎么站到黄萱这一边来的?但黄萱还是去找张社。 

敲门,老板说:“进来。” 

黄萱拿着红纸包与那双红袜子,轻轻放在张社桌上:“我想,老板一定是不留心放错了包。” 

张社正打着电话,一边笑盈盈,一边挂了电话:“没有错,就是给你的。” 

黄萱涨红脸:“不要侮辱我的工作,张老板!” 

张社哈哈笑:“你带袜子来了吗?黄小姐?” 

黄萱道:“没有。” 

张社笑:“所以,我为你准备一双,拿去钉在你的桌子上,然后,”张社取出一把钥匙:“把这个放进去。” 

黄萱诧异:“这是……?” 

张社道:“你是外地人,这是公司的宿舍,一般只给高级别职员,因为你这一年的工作非常出色,我决定留住你,但我一般不给新手发太多奖金,所以给你这个特别优待。拿去吧,那个地段,相同面积要几千元租金,当作你的年终奖不算寒酸吧?” 

黄萱低下头,微微笑了,她抬起头:“谢谢老板,但是,下次,别给我惊喜,吓坏我。” 

拿着一双装了钥匙的袜子出来,黄萱再矜持也忍不住嘴角含笑。 

同事问:“什么,笑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 

看见钥匙,大家做声不得,黄萱解释:“老板说,单身女子不好租房子,所以……”众同事还是说:“恭喜恭喜。”当她要升级,立刻另眼相看,漂亮女孩儿倒底不一样,来了不到一年,就要升。此时虽然还没公布,但也象红楼梦里的花袭人,已经有了二两银子的待遇,只差名份了。 

管众人怎么说怎么看,黄萱伸个懒腰,看看,失恋不会死人,此时此地有血汗泪水却亦有欢笑。 



一天下班,张老板叫黄萱:“同我出去吃顿饭。” 

黄萱呆了一会儿,是约会吗?那可不行。但是没有人约会会用这种口气。她慢慢道:“我还有点事。” 

张社怪叫:“什么事?你们这些女人,把工作当成什么?一说加班个个都有事!” 

黄萱诧异:“吃饭算加班?” 

张社还在牢骚:“我刚打电话,秘书一听见晚上有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黄萱道:“好了好了,我不知道是加班,有钱赚,我这就收拾一下,陪老板吃饭。” 

张社道:“什么钱?” 

黄萱问:“加班不给加班费吗?” 

张社骂:“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一顿饭几千元,还要加班费!” 

黄萱笑道:“不是我要去吃的。” 

张社这会又好奇:“要是我私人约你,你不去吗?” 

黄萱微笑:“象张老板这样人材,不可能没结婚,我不同有妇之夫出去。” 

张社笑道:“我结过婚,证都领了,举行婚礼那天,新娘子痛哭,不肯上车。” 

黄萱奇怪:“为什么?”马上道:“对不起!”失言。 

张社道:“放心,我对小女孩儿不感兴趣。” 

黄萱道:“我?小女孩儿?”黄萱几乎没成为小女孩儿的妈妈。 

张社道:“你看单身汉多不方便,我想多给你些奖金都怕人说闲话!” 

黄萱笑出来:“老板不舍得钞票是真的,我倒不怕谣言,有人说什么算在我身上!” 

张社哈哈笑:“有胆子!看不出你这么斯文,倒有这么大胆子。” 

那天晚上是同一个叫洛冬的客户吃饭。黄萱知道秘书跑掉是假,张社要找个免费的漂亮女子陪酒是真。有高档次的客户,要吃饭,还要有女子坐陪,嫌三陪女没品味,所以张社让手下有文凭的漂亮女孩子出来亮相。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那千元月租的宿舍当然不是白住的。 

一晚上黄萱敬了许多酒,她是个有酒量的女子,也唱了许多歌,她的沙哑嗓子因为漂亮面孔增色不少。 

第二天,老板说:“黄萱你该练练唱歌了,吓坏我,要不是洛老板胆子大,我们的生意就泡汤了。”黄萱但笑不语,看,别以为你肯卖笑就行,在日本艺妓是门艺术呢。 

长工资了,血汗钱,还有卖笑的钱。 



老李看见卫卫:“卫卫!”惊见故人来。 

卫卫笑着过去,抱一抱老李:“有没有想念我?我不在,你是不是少了许多娱乐?” 

老李道:“少许多麻烦是真的。你这胡汉三又回来了!还好吗?” 

梓行喂了一声道:“别同我的女人罗嗦。” 

老李笑笑,道:“老大,这边讲话。” 

梓行过去。卫卫这点好,她从不插嘴梓行的生意,也不介意梓行背着她说话。 

老李道:“他终于出门了。” 

梓行的瞳孔收缩:“他去了哪?” 

老李道:“在工地找了个工作,看门。” 

梓行失望地皱着眉头:“他真的放弃了?” 

老李道:“也许是老了。” 

梓行冷笑:“狗改不了吃屎!” 

老李道:“我先回去看着,找他们工地的头目打头一下。” 

梓行道:“别惊动他。当我们不知道好了。” 

蛇不出洞,奈何? 

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梓行送老李出去,一个人倒在床上,想心事。 

卫卫在床边蹲下,问:“老大,心情不好?” 

梓行笑笑:“什么老大!别胡说。” 

卫卫道:“心事特别重,为什么?” 

梓行看看她:“卫卫,你终于懂得看人脸色。谁教会你?” 

卫卫苦笑:“我一直懂,只是装不懂。拿鞭子的人教会我,拿鞭子的人能教会我任何事。” 

梓行轻轻将她的长发抚向后,半晌道:“卫卫,看过卡门吗?” 

卫卫道:“我不看书。” 

梓行道:“电影也有。” 

卫卫耸耸肩:“看不懂外国电影。” 

梓行笑了:“卡门说,做为丈夫你可以杀死你的妻子,但卡门永远是自由的。” 

卫卫不明白。 

梓行道:“人最不可以追求的就是自由,代价最高。” 

卫卫不明白。 

梓行道:“我又在胡说,原谅我,我年纪大了。”温和地笑。 

卫卫哈地笑一声,扑进他怀里。卫卫不懂卡门,但卫卫做得,不折不扣就象卡门,爱管爱,她最忠于她自己。 

梓行想,即使我爱她,她也还是这样做吧?过两天安生日子就又要找刺激。梓行摸摸自己的心脏,不知能不能再次承受从厕所里走出别的男人这种事。所以梓行轻轻推开卫卫,不,别到我身上,我只是来还债,抱歉,你的手指。 

卫卫不知道,她被轻轻推开也只是笑坐到梓行身边,一边想,男人到三十几岁,就差多了。 



柳媚花艳莺声儿娇,又是一年春来到。 

夏顺始终没有动作,梓行手下人已经疲了,连老李都不耐烦:“老大,这样不办法,不如我找人杀了他。” 

梓行淡淡地:“急什么?” 

他已经有主意,要知道夏顺是否放弃只要看他肯不肯跟梓为走就知道了。如果夏顺放弃了,他会让夏顺死于一场意外事故。否则,他等着夏顺给他借口,他会借法律之手,将夏顺合法地杀死,就象夏顺当年借政治之手一样。夏顺是死定了的。梓行就象冤魂一样,定要纠缠至夏顺死! 



男人在烦恼时,最喜欢做的大约就是将头枕在美人膝上。 

梓行闭目躺在卫卫身边,卫卫一下一下摆弄他的头发。梓行微笑了一下,问:“卫卫,多久没见过梓为了?” 

卫卫的手停在梓行头上,过一会儿才又动起来:“你把他怎么了?” 

梓行微笑:“我?我能怎么他?” 

卫卫道:“你弟弟对他象条狗般,你对他做了什么事让他离开你,再也不回来?”卫卫还是那样坦白。 

梓行沉默了。好比养一条狗,狗会感恩。会感恩的人就少得多了,梓为是少有的象狗一样忠厚的人。 

卫卫摇他:“说呀,你把他怎么了?” 

梓行问:“你不知道吗?那个叫黄萱的女子,是梓为的女朋友。” 

卫卫呆了一会儿:“梓行,你为什么这么做?” 

梓行沉默一会儿:“我不知道。” 

卫卫失声道:“你真的爱她!” 

梓行不语。 

卫卫道:“我是知道你的,大哥,你不见得是好人,你对女人也不算好,但是,大哥,你不会那样对待梓为的!你真的那么爱她?” 

梓行苦笑,前因后果,已经说不清,不知道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卫卫问:“为什么放她走?为什么不留住她?大哥,你怕什么?” 

梓行诧异:“我怕?” 

卫卫问:“大哥,你是不是怕爱上一个人,你怕自己会爱别人,任何人。” 

梓行害怕这些自以为是的女人,这些女人让他困惑,不知道自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些女人以自己的方式解释一切,让别人如在雾中。 

梓行被卫卫说得苦笑起来,一个聪明的女人是让人讨厌的女人。 

卫卫说:“怕有一天她会离开你,干脆先赶走她,是不是?” 

梓行轻轻抚摸卫卫的面孔:“住口,孩子,别胡说了。” 

卫卫问:“那是为什么呢?” 

梓行道:“我不过一时没转过弯来,我并不知道我爱她,她不愿等待,所以,我们没有缘份。” 

卫卫问:“大哥,你会不会也不知道你是爱我的?” 

梓行半晌才道:“卫卫,我是爱你的。只不过,我不能想象同你过一辈子。” 

卫卫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她握住梓行的手,放在自己脸旁,梓行的手有香皂的味道,梓行几年都一直用一个牌子,那种味道让卫卫安心。卫卫说:“大哥,别太早离开我。” 

梓行道:“有一天我离开,我也会安排好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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