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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校园鬼故事:魂行道之东湖往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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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我说,“早点回来。”
  我不知道王树这天晚上是几点钟回来的。我睡着了,睡得很沉。王树是一个摄影师。或者说,摄影爱好者。他没有固定工作,从学校毕业后的两年里,替一些杂志拍过照片,接一些零散的活计,以此为生。
  从这天开始,他常常夜里外出。偶尔我会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假如我问他外出拍了些什么,他就拿一些模糊昏暗的街道和行人的照片给我看。我并不喜欢那些照片,但我会在心里为他找到借口。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那个秘密。
  那是一个被小心翼翼藏匿于床底的相册。之所以说是小心翼翼,因为藏匿的方式实在巧妙。我们搬进来的时候,屋里总有一些属于房东的,而我们又用不着的东西。一个破旧拖把,一双烂拖鞋,几块抹布,等等。搬进来时,我说要扔掉,王树却说,毕竟是房东的东西,扔掉不好。他左右看看,建议我塞进床底。现在想来,也许他在那时便早有预谋。现在,相册就隐藏在那些杂物中,不露一点痕迹。如果不是发卡掉到床下,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发现它。
  相册里的照片是十九张。每张照片拍的都是同一个景物。准确一点说,是一栋废旧小楼二层其中一个的房间。只是角度和光线略有不同。有的是白天,有的是夜里,有阳光很好的时候,也有几张正在下雨或是阴天。照片上,只能看见一扇窗户。一张一张看过去,窗户没有一丝改变。这房子我从没见过,但可以肯定,应该是在这附近,毕竟他夜里出去拍照,不可能走得太远。然而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不厌其烦地拍这扇窗户呢? 我抽出其中一张,放在手中仔细查看着。看得越久,越觉得那扇窗户背后隐藏着什么。但那里的确只是漆黑一片。手指间隐隐约约有些发冷,我想那大概是错觉。无非是照片罢了。我看了一阵,将照片翻转过来,准备放回相册的时候,突然看见背面有一行字。
  2005年1月3日十二点二十六分。
  再接着查看其他照片,发现每一张背面都标注着具体的日期和时间。从1月3日,到1月19日,每天都有一两张。有中午,有下午,晚上,也有凌晨的。而写着“2005年1月19日二十三点四十七分”的这张照片,正是前天夜里。

  第5节:第一章 讲故事的神秘人(3)

  王树使用的是数码相机,一般总是两三天去一次冲洗店,把这几天的照片都洗出来。可相册里却每天都有,也就是说,他必须每天去洗一次,而且是快冲,才能拿到昨天拍的照片,还得瞒着我在暗地里进行。何苦要这样做?为什么,必须每天看到前一天的照片? 我把相册又放回原处,按照原来隐藏的方式,在上面盖好各种杂物。等到王树回来,我也没说什么。夜里,他又出去了。由于刻意保持清醒,不知几点的时候,我听到他推门进来,一直走到床前,然后床底一阵轻响。
  第二天,相册上又多出了一张照片。同样是那扇窗户,昏暗的路灯光下,里面是始终未变的一团漆黑。照片就这样一直不断增加着,到我最后一次查看时,已经有八十六张之多了。
  在这些照片中,那扇窗户从来没有打开过,夜里也没有亮过灯。
  王树还是会拿一些其他的照片给我看,以证明他出门是去做了些什么。我总是很认真地看,看过之后不发一言地递还给他。我不想告诉他我已经发现了那本相册。因为,我隐约感到,那些照片拍到后来,也许是会出现点什么的。
  这中间王树的相机曾经坏过一次。如果还能找到那本相册,我就能知道那天的具体日期。只有那天,窗户的照片没有出现。现在只能大概想起,是二月中旬的事。那天早上,我醒来时,王树就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发呆。一大早睁开眼睛就看见旁边有人,这吓了我一跳。我说:“你怎么没睡觉?”
  他嗯了一声,凝固成雕像般的身体动了一动,说:“我相机坏了。”
  “啊,怎么坏的?”
  “摔地上了。”
  我这才注意到,相机的带子已经断裂了。我坐起来,走到他旁边,看了看带子断裂的地方,很有点触目惊心。我问他:“带子怎么会断了呢?”
  他显得有些慌乱。支支吾吾了一阵,说:“没什么,不小心弄断的。”
  说着匆匆忙忙地把相机收进了包里。觉也没睡,就出门修相机去了。
  这天夜里,王树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说,你见过鬼吗?

  第6节:第二章 你见过鬼吗?(1)

  第二章 你见过鬼吗?
  王树他见过鬼。一次是在小时候,一次是上中学。还有一次,据他说,就在几个月以前。
  小时候那一次,远在1990年。王树还住在老家那个小镇上,上小学三年级。在这年的春游活动中,一个女同学掉下山崖,摔死在山涧旁的石头上。王树站在人群里,看见了那女孩的死状。
  头部只流出了一点点血,王树说。
  但不幸的是,这女孩不仅是王树的同学,还是他的邻居。事后的几天,王树每天上学放学,都会看见停在家门口的棺材。这是当地的风俗。一口小小的棺材,黑色。王树尽量不去看它,总是一出门,拔腿就跑。棺材静静地停在那里,尽管王树怀疑是否曾听见棺材里有异常的响动,可毕竟几天过去,没有任何事发生。
  第七天。他清楚地记得那是第七天。父母在吃饭时,无意中说到,今天是邻居家女儿的回魂夜。王树快速地扒着饭,不敢问,但不由自主地揣度着“回魂夜”三个字的含义。他有些害怕。女同学的脸整晚都在他眼前晃。他三口两口吃完晚饭,早早地回到自己屋里,关好门,就再也没有出来。
  睡前,他让灯一直亮着。夜里醒来时,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心想大概是母亲替他关了灯。他不知道是几点。外面路灯的光线已经消失了,猜测时间大概是过了午夜。他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去。这时,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响动。
  好像有人正从父母的房间里走出来。是父亲还是母亲呢? 微弱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徘徊了一阵,没有进厕所,也没有开灯。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朝自己房间走来的。王树开始紧张起来。他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盯住了房门。
  门锁发出咔嗒的轻响。然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看不清面容。但从头部披散下来的长发,以及那身影的样子来看,是母亲。王树看清之后,就迅速闭上了眼睛。
  母亲走进屋里,来到王树的床前。她轻声喊着王树的名字。王树,王树。不知为什么,母亲的声音显得有些陌生,竟和平时完全不同。王树闭着眼睛,犹豫了一阵,决定继续装睡。
  声音停了下来。王树微微睁开双眼,从缝隙里看见,母亲正离开自己的床,向书桌边走去。她要做什么呢?王树屏住呼吸,盯着这身影的一举一动。母亲在书桌边站了一会,开始逐个打开每个抽屉,在里面翻找起来。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母亲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让王树想起了过年时看过的木偶戏。
  一阵悉悉 的响动之后,母亲停了下来。她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被母亲握在手里,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她既没有帮王树将书桌恢复成原样,也没有关上房间的门。
  脚步声从这里一直走到客厅,接着是大门门锁清脆的响声。母亲出去了?这么晚,她出去干什么呢?王树忍不住从被子里爬出来,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见母亲正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那口棺材。那里正躺着他死去的女同学。
  王树的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太阳穴两边突突地涨着。他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母亲在棺材旁停了下来。她拿着东西的那只手突然举起,然后翻转,一个小小的黑影从母亲手中落下,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嘭”的轻响,很快又向上弹回。接着,又是一次。王树这才知道,母亲从自己书桌里取走的是什么。
  一个花皮球。
  他顿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因为他想起了,那个花皮球正是两年前他从女同学那里借走的。那时他还在上小学一年级,因而早已忘了这件事。
  母亲还在那口棺材旁,一下一下地拍着花皮球。嘭,嘭,嘭。王树的血液也一下一下往头顶冲。这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终于,母亲停了下来。她再次将花皮球握在手里,而另一只手,则开始用力推棺材盖。四下里都很安静,棺材盖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然后,母亲将手中的花皮球扔了进去,又绕到另一边,将棺材盖推回到原样。
  然而,推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不动了。王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地盯着母亲的身影。
  就在这时,母亲突然转过头来。
  王树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他看见了母亲的脸,然而那张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母亲的。那表情,确定无疑地属于死去的女同学。而王树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那双眼睛,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也看见了自己。那诡异而凌厉的眼神,已经告诉了王树,他不该拉开窗帘,去窥视刚才发生的一切。
  王树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把门反锁了好几道,又搬来椅子顶住,然后才钻进被子,把头蒙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很快,大门又被推开了。接着是关门声。最后,〃她〃走进了父母的房间。关门声再次响起之后,这晚,再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可王树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吃早饭的时候,母亲没有出来。父亲说她病了。后来的十多天里,母亲一直在生病。而棺材在王树家门口又停了两个星期之后,终于被搬走,下葬了。
  他不敢问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的很多年里,也不敢对别人提起这件事。他怕别人把他当成怪人,也怕说出去对母亲不好。他曾经小心翼翼地观察过母亲几次,但那晚的表情和动作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发生在他上初中暑假的一个夜晚,是周末。他在同学家一直玩到很晚。晚到路上不见一个人。他骑着自行车往回赶。他经过一片田地。风有点凉。过了这里,再往前是亮着路灯的马路。可这里很黑。只有看守田地的棚子里发出隐约的灯光。
  他不经意地朝田里看了几眼。一个白色的,正在移动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是田鼠吗?还是野兔,或者黄鼠狼?他放慢了速度,盯着那东西看。起初,它只是在田里穿行,在王树看见它以后,那东西就不动了。只是一小会儿。几秒后,它突然改变方向,向王树这边移动过来。

  第7节:第二章 你见过鬼吗?(2)

  很快,王树看清了它。他原本踩动着的双脚,瞬间僵硬在车踏板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一只手。一只惨白的,有如骷髅一般的手。它向上伸展成凌厉的爪的姿态,正朝自己移动过来。速度越来越快。
  自行车已经停下来了。王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呆站在这里。他立刻跨上车子,用力踩脚踏板。他快速地离开了这片田,来到灯光明亮的公路上。但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正在追赶。脊梁骨一直冷飕飕的,车座后方,也许是心理作用,比刚才要沉很多。
  就好像坐着一个人。
  他不敢多想,只顾拼命地蹬车。
  父母看到推门进来的王树时,都吓了一跳。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额头上全是汗。衣服也已经湿透。他们问王树,你怎么了?王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刚一走到客厅,就再也撑不住,倒在了椅子上。
  这时,父亲说了一句话。他说,王树,你怎么回来的? 王树虚弱地答道,骑车回来的。
  那车呢?父亲说,刚才你同学打电话来了,说你把自行车忘在他家门口了。
  王树呆了呆。不可能,我的确是骑自行车回来的。
  父亲奇怪地看着他。王树,你不是发烧了说胡话吧,你到门外看看,哪有车? 王树连忙站起来,打开门。然而院子里空空如也,刚才他停车的地方,什么也没有。这不可能,他说,这怎么可能? 父亲站在王树的身后,沉默了一阵,说,王树,你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王树的故事听得我浑身发冷。那是真的冷。被子里的手脚都已经冰凉,只是直到王树讲完,我才察觉到。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认识一个有如此诡秘经历的人,而且这个人还躺在我旁边。感觉上,实在有些怪异。
  然而他讲完第二个故事之后,却没有再讲下去。
  “那刚才你说的,几个月以前的那件事,又是什么?”
  我问他。
  他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却说,算了,我有点困,睡吧。说着,就伸手去关灯。我说,别关灯。于是,灯开了个整晚。王树闭着眼睛,但我却感觉他的呼吸并不平稳。
  他睡着了吗?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看时间是中午了。我缺了一上午的课。王树睁着惺忪的双眼,躺在我旁边。我想起了昨晚的问题,于是又问了一遍,王树,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怎么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他有点惊讶地看了看我。“怎么,你还记得?”
  我点头,“说了一半又不说,怎么忘得了?”
  “算了,没什么,不值一提的。”
  他说。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并非如此。
  “好吧。”
  我点头。想了想又说,“这种事我从来没发生过一次。你好像是比较容易看见鬼的类型。”
  “可能吧,我身体不太好。”
  “那……你在我们这间屋子里,看见过鬼吗?”
  王树突然沉默了,有半分钟之久。然后说,“怎么可能。”
  其实,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关于鬼的对话。一个月就那么过去了。感觉上像是过了一年。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宿命感。就像我见到王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是必然会遇到这个人的。这以前,宿命感对我来说是个浪漫的词。但现在我知道了它的真正含义。所谓的宿命感,就是你和一个人在一起时,每一天都像是已经过去的一年。你们尚未经历的所有事,都像是已经经历的所有事。这一点也不浪漫,只是你该走的路,该遇到的人。
  只是你的宿命而已。
  那段时间,我和王树常常到教室附近的食堂吃饭。很多同学看见了我们。好朋友尹霞提醒我,不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我问她为什么呢?她皱着眉毛说,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对尹霞的话,我只是笑笑就算了。
  直到有一天,我打开门,发现王树已经不在这里。他带走了所有的个人物品,包括床下那本神秘的相册。甚至烟缸里的烟蒂。没有字条,没有短信留言,没有E…mail。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解释。
  我坐在沙发上,想起了在火车上认识王树的第一天,他说他一直在逃跑。他说他逃跑是因为无法摆脱的恐惧(当时我只当做是文艺青年的胡诌)。他还说他要去西藏自杀,为了凡高。他还说了什么呢?他好像还说,他正在花掉自己的全部积蓄。他挂着一个相机,穿着军绿色的外衣,戴着一顶土黄色“凡高帽”(实际上是渔夫帽)。他说世界上没有比他更瘦的人了。他说只有他母亲不觉得他丑。他说自己在幼年时撞坏了脑袋,只有沦落成为这个世界拍照。他说他有理想,又说他总是在失败。他说他希望碰到一个女巫。他又说希望这个女巫是运动型的(而我显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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