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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妻高一筹 作者:梨花白(种田文)-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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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凤举笑道:“我怎么可能不问问?说起来,他这次登门,还是特意让我向你转告一个谢字呢。说是那云台班子得了你的指点后,技艺越发纯熟,如今在民间的名气益发大了。他娘原本不喜欢他和戏子往来,后来听了小五的戏,便对他们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如今已经给那戏班子买了宅子,若不是小五还想唱戏,只怕就弄进家门了。”
    傅秋宁正听得出神,一边就喝了口茶,闻听此言,差点儿把茶喷出来。金凤举忙拿帕子帮她擦了嘴,又拍着她的背,好笑道:“至于就吃惊成这个样儿?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那些扮女装的戏子,也没人把他们当做男人,只不过多数沦落成权贵们的玩物,像小五这样的,倒算是命好的,云锦龙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如今对他如此用心,日后也不会轻易抛却他就是。”
    “咳咳,失态了,我只是没想到。”傅秋宁心想呸,说什么本朝不好男风。结果民间还不是一样?扮成女装的戏子就不是男人,这是哪门子自欺欺人的说法?唔,或许不该说是自欺欺人,这大概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书房惊见
    
    于是就不在这件事上打转,金凤举和她说了两句话,就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外面看看,今儿厨房里送来了几样新做的点心,你这时候大概有些饿了,我给你拿来。”
    傅秋宁忙道:“让采莲碧玉送过来就是了,我哪敢让小侯爷亲自为我忙碌。”话音未落,就被金凤举在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听他微笑道:“一年到头,你也为我忙碌了不知多少,虽然你一句怨言没有,我心里却都清楚着。秋宁,我这些女人,若说他们捧月亮似得捧我,这不假。然而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因为爱意有多少是因为利益,我心里却清楚明白的很。唯有你,不卑不亢,不争不斗,为我付出的,是这里的一颗心。”他指着傅秋宁胸膛的位置,然后又在自己的胸膛上点一点,轻声道:“所以,别的妻妾,我可以给她们利益来补偿,唯有你,我却也只能奉献一颗真心。”
    傅秋宁脸就有些红了,心想我并没有爱到这个程度,不过是生性淡然而已,当不得你这些话。不过虽这样想着,却是真心的感动欢喜。见金凤举一笑就出去了,她便用手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才静下心来,又下地走了几步,方觉着平静了。恰巧碧玉此时进来,便笑着道:“奶奶稍安勿躁,爷在外间亲自给您捡点心呢,这么多年,也只有奶奶才有这待遇。快先坐下来吧,等下就有东西吃了。”不等说完,傅秋宁的脸都臊红了,心想:得,让金凤举这一弄,我成了一个吃货了。
    因就在榻上坐了,这书房她不是第一次来,但平日里来的也的确不多,素日里听说江婉莹也是轻易不进来,倒是许姨娘还在那会儿,常和霍姨娘崔姨娘轮番过来送吃食,其实这自然是幌子,无非是为了讨金凤举的欢心,让他多看一眼罢了。想到此处,不觉替这个时代的女人可怜,又想到自身。倒好似比她们还强一些,金凤举最起码是真心爱重自己的。只不过想到自己六年后才和金凤举在一起,虽然名义上是正妻,但从先后来说,自己倒好像小三,这心里不觉有些别扭,不过再想想江婉莹三番两次的迫害,又只能无奈叹一口气,暗道这便是古代的民情,也只能徒呼奈何罢了。
    因一边想,一边四处看着,忽见那靠墙的一面大书架上似乎是有些灰尘,她便下了塌,恰巧见到金凤举亲自捧着茶盘和点心进来,她就问道:“你的书房里到处都一尘不染,怎么这书架上却是如此多的灰尘?平日里小厮和采莲碧玉也不收拾吗?”
    金凤举看了一眼,便笑道:“这里因为有一些密折文书之类的东西,我从不让小厮们和采莲碧玉来碰触,都是我自己收拾的,年前我也没在意这书房,以至于其他地方都打扫干净了,唯有这里,倒是忘了收拾。”
    傅秋宁点点头,知道金凤举这书房也算是机密重地了,当日他出巡,这里都是上两把锁头,钥匙也是他自己放在身上,还有专门把守和巡逻的,竟是一个人也进不去。难怪他都不让人动他的书架。因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杯茶水,觉着身上有了力气,她便站起身道:“爷若是信得过妾身,我今儿就替你收拾收拾吧。”
    金凤举笑道:“那敢情好,你我若是还不放心,却又能放心谁呢?只是你今儿累了大半天,之前也都忙碌着,不如好好歇歇。”
    傅秋宁笑道:“我若没看到也就罢了,偏偏让我看到了,这若是不收拾,总觉着心里有事。行了,你别罗嗦,不就是一个书架吗?有什么?”因让采莲碧玉打了水来,她就一本本抽出那些大部头,然后将整个书架再擦干净,之后把那些大部头也擦干净放上去。一路下来,发现许多书籍里似乎都夹着东西,她便明白这大概就是金凤举说的密折和一些机密文书了。
    收拾了小半个时辰,总算都收拾完了,只剩下书架底和地上这么个空隙,可别小瞧了这空隙,因为素日里金凤举也不收拾这里,所以积满了灰尘。傅秋宁只好将鸡毛掸子罩上抹布,亲自跪在地上探下身子去扫,只扫出了许多灰尘败絮,把她呛得直咳嗽。
    金凤举忙赶过来,一连声道:“这是做什么?这里还打扫它作甚?经年累月,不知积了多少的灰尘,看把你呛得。”
    傅秋宁道:“除恶务尽,打扫也是一样,既然弄一回,总是要彻底一些,好了,你别过来,等下把这些败絮灰尘用撮子盛了扔出……咦?这是什么东西?”
    金凤举忙凑上前,只见傅秋宁从那团败絮中拽出一条链子,链子上已经满是灰尘,若非是下面的珠子露出一点红色,根本不可能发现,大概直接就和败絮灰尘一起扔出去了。
    旁边盆里的水虽然已经有些肮脏,不过粗略洗一下这个东西还是可以的。等到傅秋宁将这个东西从水里捞出来时,她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耳坠子吧?奇怪,我倒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她看向金凤举,本来想调笑两句是不是藏了什么女人落下的这个物件儿,却不料一转头,只见丈夫面沉似水,眼睛死死盯着那耳坠子,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是怎么了?”傅秋宁吓了一大跳,还不等再问,忽然就听金凤举沉声道:“这个东西,虽然记不清了,但我恍惚也记着谁戴过。”他说完忽然站起身,向着门外喊道:“采莲,碧玉,你们两个进来。”
    采莲碧玉忙进了来,只见金凤举抓过傅秋宁手上的耳坠子,阴沉着脸问道:“这是你们俩谁的?竟然这样不小心,掉到地上去了。”一面说,他就紧紧盯着两个通房丫头的脸色。
    采莲碧玉看他那郑重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仔细看了看,接着却都摇头道:“回爷的话,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东西,不过奇怪得很,倒觉着恍恍惚惚有些眼熟。”
    傅秋宁这时候也寻思过味儿来了,金凤举这个书架是机密重地,向来连打扫都是亲力亲为,如今竟然在书架底下发现了女人的耳坠子,会掉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人翻动这书架上的东西,却不料将耳坠子遗失下了,所以这时候金凤举的面色才会如此难看。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四人面面相觑,傅秋宁想起从前金凤举说过的话,这府里似乎有烈亲王的眼线,不然几次消息不可能那么快的就传出去。她这时方意识到此事是何等重大,而采莲碧玉自然也意识到了,一瞬间,三人的脸色尽皆苍白起来。
    “真是好狗胆,做奸细做到我这书房来了。竟然还是一个女人。”金凤举咬牙切齿的说着,忽见采莲碧玉“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一面哭道:“小侯爷明鉴,就是给奴婢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干出这样欺主杀身的事来,小侯爷明鉴……”
    “爷虽说这贼来了书房,却又没说就是你们两个,不必这样,起来吧。”傅秋宁此时的心脏也在砰砰直跳,却勉强镇定了心神,让采莲碧玉起身,又对她们道:“这件事的关系重大,也不必我对你们明说了,想必你们也该心里有数,记着,管住自己的嘴巴,若漏了一丝儿风声出去,决不轻饶。”
    采莲碧玉吓得连连点头,就听金凤举又森然加了一句道:“若是害怕说梦话,就把舌头割了。”
    一句话更是吓得两个丫头面无人色,忙嗫嚅着退了出去。这里金凤举就要叫金明进来,却听傅秋宁道:“这会子就叫了金明来,又有什么用?金明虽说是你的心腹,可他毕竟不管着内宅里的事,你却让他怎么查?何况又多了一个人知道。既然这东西咱们都觉着眼熟,那就仔细的好好儿想想,一旦想出了眉目,岂不比叫了金明打草惊蛇的强?”
    金凤举想来沉稳缜密,然而刚刚这件事实在是让他太过震惊愤怒,一时间方会失了分寸,此时听见傅秋宁这样说,他便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既如此,你出去让采莲碧玉也好好想想,这里我们也好好想想,既然都觉着眼熟,那便定是见过,这人想来就在你我身边,只不过平日都没有很留心她戴的首饰。”
    傅秋宁点头应是,然后出去吩咐采莲碧玉也好好儿想一想。她就又走了回来,替金凤举倒了一杯茶,只见丈夫将那耳坠子托在手心细看,一面自言自语道:“这样红的珊瑚石,倒也算少见,一般都是番邦进贡之物……”话音刚落,忽听“咵嚓”一声响,抬头一看,只见傅秋宁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流的到处都是。
    
    第二百三十二章:呼之欲出
    
    “秋宁,你怎么了?”金凤举连忙站起身,就见傅秋宁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他心下大惊,忙扶了妻子坐在榻上,正要喊采莲碧玉去找大夫,就觉袖子被爱人一把握住,转回头,只听傅秋宁似是艰难的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似的问道:“爷刚刚说什么?这是珊瑚石?”
    “是啊,这朱红色的珊瑚石并不多见,常为番邦进贡……秋宁,你可是想起了什么?”金凤举也不是傻子,听到傅秋宁这句话,即使先前没想到,这会儿也立刻茅塞顿开,忙一把抓住了傅秋宁的手,激动道:“秋宁,你可是知道这耳坠子是谁的东西了吗?”
    傅秋宁道:“爷让我好好想想,这珊瑚石的东西,风雅楼里定然有,只是我戴着它过敏,那时候……是了,我……我想起来了,霍姨娘曾经送过我几盒首饰,其中有一盒里便是一对珊瑚石的耳坠子。”她的目光投在金凤举手中的耳坠子上,喃喃道:“当时剪枫和雨阶还说了几句话,因为我戴这个过敏,她们怕别的丫鬟伺候梳洗不知道,就放在了箱子底。说起来……我那会儿恍惚看了一眼,倒觉着那对耳坠也是长长地坠子,竟和这一只有些像。”
    “香绵?你说香绵送过你首饰,里面有这样的耳坠子?”饶是金凤举定力过人,在人前鲜少有失态的时候,此时也不禁张嘴瞪眼,极尽惊讶之态了。他将手掌再次打开,死死地盯着那只耳坠子看,似是要把这东西烧出一个洞似的。
    “回爷的话。”
    门边忽然传来采莲碧玉的声音,金凤举和傅秋宁回头一看,只见两个丫鬟面色都不太好看,轻声道:“刚刚奶奶叫了一声,咱们连忙过来,本想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听到奶奶和爷的话,这会儿也想起来,霍姨娘好像是有这么一对耳坠子,只是这么长时间她也没往书房来,我们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就是觉着她从前来的时候,这个红色珊瑚石很显眼,但那时候咱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傅秋宁见金凤举的面色由红变成铁青色,继而一片惨白,不由得连忙朝碧玉采莲使了个眼色,待她们退下后,她才扶住了金凤举,轻声道:“先不必这样难受,别说现在我和采莲碧玉还认不准,便是认准了,这事儿也未必是什么天大干系,也许霍姨娘只是想给爷收拾下书房,所以这耳坠子掉在里头了。
    金凤举看着傅秋宁,好半晌,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摇头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你,也不仅是你,就连采莲碧玉也不知道。还记得那会儿我去边境劳军吗?”
    傅秋宁道:“可是今年夏天那一次?怎么不记得?那会儿也正是我忙的不堪的时候儿,爷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只把家里人担心的不行,幸亏时常有书信往来,不然大家真要慌了。”
    金凤举点点头道:“是,就是那一次。我回来后,听看守书房的家丁说,他们换班后曾经听见书房里传来响声,觉得奇怪,就捅破了窗户纸往里瞧,却没瞧见什么,当时只以为是耗子。不过这书房打扫的干净,从来也没见耗子出入过,也是那几个家丁还算机灵,从此后就连换班都在这外面,无论白天黑夜,不肯有空闲的时候儿,一直等到我回来。”
    傅秋宁倒吸了一口冷气,霍姨娘的耳坠子掉在书房里,如果就要往外摘她,还可以勉强说是她收拾书架时不小心掉的。其实这已是离谱了,金凤举这书架连采莲碧玉都不让动,素来都是自己动手,也就是今天自己来了,他才让自己帮着收拾下,又怎么可能让霍姨娘收拾?
    而如今金凤举又说了这样一番话,那几乎就等于是说:霍姨娘便是那只耗子,金凤举怀疑那响动就是她整出来的。但是金凤举离家,书房上锁,钥匙谁都没有。霍姨娘是怎么进来的?她在那种时候进来,又是为了什么?绝不可能是为了打扫书架的。
    因想到这里,便叹了口气。暗道难怪刚刚凤举的脸色这么难看,如果这一切推测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这府里他一直都怀疑有内鬼,可查了几回都是不了了之,当时自己和金凤举还以为内鬼隐藏的太好,却不想想,以金凤举的能力,内鬼除非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不然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如今想来,之所以几次彻查都是一无所获,便是因为这内鬼不在下人中。
    男人们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是妻妾们和自己同床异梦,表面上恩爱非常,心底里却想着别的男人。如今金凤举对霍姨娘和江婉莹等人虽然不似从前那般宠爱了,但是七年的夫妻,孩子都几岁了,那份“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亲情却始终还在,他爱着秋宁,却也不曾薄待了其他几人。若霍姨娘是因为他这么多日子不去身边,由恨生了背叛,还稍微好说一些。但如果她一开始就是别怀着目的嫁过来的,那又当如何?难怪金凤举刚刚推测出结果后,脸色会那样吓人。
    “如果当初偷进这书房的人真的是香绵,如果这耳坠子便是那时候掉的。那我倒还真小看了她的心机。”
    傅秋宁脑子里正乱哄哄的想着,就听金凤举冷笑了一声,握着那耳坠子站起身来,这时候他的面色已经不仅仅是苍白,连清澈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杀机。傅秋宁还从未看见过他如此狰狞愤怒的样子,一时间想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却听金凤举平静道:“秋宁,我们回风雅楼,你把那耳坠子找给我看看。是了,我记得前些日子风雅楼里好像闹贼,许多东西都被翻乱,却又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是吧?”
    “爷这时候怎么想起这个来了?”傅秋宁心都乱了,喃喃道:“我那个究竟算得什么事?首饰也没少,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少了几样,若不是剪枫心细,都记不起来的……”话音落,她猛地站住了。金凤举见她维持着张口说话的表情,连眼睛都不会动,便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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