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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丝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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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不二仍然没有出来,采言做了晚饭,两人放开肚皮吃了一顿。方棠溪虽然有些尿意,但在腿不能动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要采言帮忙。
  
  草庐里没多余的床,於是方棠溪跟采言同睡在一起。到半夜发觉方棠溪翻来覆去地睡不著,采言体贴地给他拿了夜壶,他才背著采言解决了。想到以後大概都要这样,方棠溪的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尽管今天十分悲壮地决定不要这双腿,但真的不能动了,还是会觉得好难过。为了吹寒,这些都不算什麽,但是……但是……一双腿不能动,吹寒更要看不起他了。
  
  采言忙了一天,迷迷糊糊地早就睡著,自然没听到他蒙在被子里咬著被角哭了一夜。
  
  也不知何时已经睡著,一觉醒来,便看到薛不二用一把剔骨刀在自己腿上刮,一边骂著身边的采言:“笨蛋,这些小事都不会,都教了你几遍了……”
  
  采言十分委屈:“师父,筋脉接驳术太难了……”
  
  “难?那是因为你不努力!你看,银子又跑啦!”
  
  方棠溪吃了一惊,说道:“大哥,吹寒没事吧?”
  
  薛不二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著他:“方棠溪,你没出息!你说,那个人有什麽好的,值得你这麽做麽?”
  
  方棠溪听到薛不二责怪,便知吹寒无事,松了一口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反正我这辈子就栽在他手上了,我也没办法。”
  
  “笑!你还笑!”薛不二吹胡子大怒,“告诉你,你的腿完了!”
  
  “真的麽?”方棠溪收敛了笑容,慢慢抬头,看著薛不二。
  
  薛不二冷冷道:“如果是别的庸医,会建议你切下来算了,反正都烂掉了。如果是我,最多也只能保你恢复知觉,要想走路,这辈子休想!”
  
  方棠溪被薛不二凶得瑟缩了一下:“大哥,不要那麽凶嘛……我还没死……”
  
  “把你医得半死不活的,丢我的脸!”薛不二大怒。
  
  “可是不医又没义气……”方棠溪主动接了他的话。
  
  “没错!你这个家夥,就是气死我才高兴!”薛不二愤愤不平,手上动作快如闪电,几乎一瞬,就在他双腿上插满了金针。
  
  方棠溪忍不住失笑,犹豫一下,问道:“大哥,你上次给我的药,好像没什麽作用,吹寒对我还是凶巴巴的。”
  
  薛不二叹了口气:“我诊过了他的脉,看来这药的确是失败了。蛊虫在他的身体里受了两种毒的刺激,在他血里横冲直撞,他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蛊虫?”方棠溪一惊,薛不二干咳一声,原原本本地把药的来历说了出来,又道,“如果这药没效,我把钱退给你也成。”
  
  “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不要退啦?”薛不二喜上眉梢。
  
  “问题是,你得把吹寒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方棠溪忍不住抚额叹息,他的大哥好像几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反正只有一只而已,取出来也不难,但是比较麻烦。”
  
  “怎麽麻烦?”
  
  “取出的人必须是下蛊的人。”
  
  “这个……不一定吧?有什麽依据麽?”
  
  “首先,蛊虫是吸食情血为生的,如果没有痴情的热血,蛊虫便会发狂,促使被下蛊的人动情。而下蛊者必定会对被下蛊者爱之欲狂,身上最多的就是痴情之血,很容易将蛊虫引出。其次,取出的过程必须是你咬破舌尖,口含药物,深吻於他,而蛊虫此时还没长成,无形无迹,会顺著你的舌尖进入你的身体……”
  
  “你说得……好恐怖……”方棠溪看著薛不二的表情,吓得一阵哆嗦。
  
  “那你还做不做?”薛不二得意洋洋。他早就看不惯蓝吹寒了,所以即使这药物还没给人试验过,也给蓝吹寒试一下,折腾他一顿。
  
  “做啊!”方棠溪点头如捣蒜,“他原本就不喜欢我,身上哪会有什麽痴情的热血,都吐血了。”
  
  薛不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如果蛊虫到你身上,还没长成的时候我取不出的,如果你不爱他了会很痛苦的,你不怕?”
  
  方棠溪怀疑地看著他:“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弄这东西,该不会只是为了繁殖吧?”
  
  薛不二干笑两声:“我看这小东西以後大有可为。兄弟,跟我一起干吧,我要是赚钱了,我们三七分。”
  
  “不用了,你自己赚吧,只要设法把吹寒身上的虫子弄出来就行了。”对於薛不二的贪财方棠溪已经无力,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什麽虫子虫子的乱叫,人家有名字的,叫做水晶蛊。”
  
  方棠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薛不二为他针灸完後,告诉他一个月要针灸一次,才能慢慢恢复知觉,便让采言为他裹上伤口,方棠溪要他为吹寒除去蛊虫,他却说自己一夜没睡了,反正蓝吹寒现在还醒不过来,於是回去睡觉。
  
  方棠溪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薛不二才慢吞吞起床更衣,急又急不得,方棠溪总算明白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薛不二配好了药,却不让他吞下,吊著眼问他:“你想清楚了?即使你想变心,只要稍稍不爱他,就会变会很痛苦。”
  
  方棠溪白了他一眼,“我爱他都十几年了,我也想变心啊,可是我办到了没?”
  
  薛不二没办法,把药引给了他,说道:“你去吧。一刻锺後,咬破自己的舌尖,便可以与他舌交了。”
  
  方棠溪脸上一红:“你说话当真不雅。”
  
  “你若是习医便会明白,再美妙的肉体其实也不过是筋脉血肉之躯,剥了皮都一样。”
  
  方棠溪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与薛不二说话,吃了药便让采言将他抱到吹寒床边的椅子上。合上房门让采言出去,还看到薛不二似笑非笑的表情。
  
  吹寒平躺在床上,依旧熟睡不醒,气息轻微如兰。想必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越发的白皙,仿佛凝玉。
  
  也不知是什麽时候,便爱上了他。或许是因为很早之前便将他当成妻子,所以处处照顾爱拂他,也希望两人能厮守一世。其实……吹寒任性冷淡,又十分高傲,性子完全说不上温柔,可是明知他有那麽多缺点,偏偏无法忘了他,不管他提出什麽要求,都不愿拂逆他。
  
  方棠溪将蓝吹寒额角的发拂去,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凝视著他的睡颜。
  
  吹寒醒过来便会恢复正常,那时吹寒连对他身体的兴趣都没有了,他就会变成用掉後丢弃的垃圾,转眼就会忘记──如果自己的腿还完好的话。可是现在……吹寒至少会对他不那麽冷淡,只因为自己再也不能走路了。
  
  这种同情真是让人讨厌啊!
  
  明明自己没觉得有什麽,但是被人同情了,却让人感觉到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一样,无法忽略掉自己的倒霉经历。
  
  吹寒虽然冷漠,但是他十分善良,这种同情他一定不会吝惜给予自己。
  
  早知道在崖底摔死好了,不用如此尴尬地面对即将醒过来的吹寒。
  
  方棠溪俯下身,让吹寒的头枕在自己的手上,发丝轻柔地拂过掌心──有人说,头发柔软的人必定心性温柔,可是吹寒却完全不像温柔的样子。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种轻微的疼痛仿佛针尖般,刺痛了他的心,铁锈味的血腥气味弥漫了自己的口腔,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有种偷香的小小窃喜,不知吹寒何时会醒来的惶恐,心跳都在微微加速。
  
  最好吹寒不要此时醒来……
  
  他吻著吹寒的唇瓣,慢慢加深这个吻。完全没回应的男子即使只是一张睡颜,也会让人忍不住心动。
  
  方棠溪可耻地发现,双腿之间的性器居然有了反应。明明双腿都不能动了,但那里却还顽强地振奋著……薛不二的确是有说过自己没丧失男性本能的这个事情,只是因为乍然瘫痪後自己心神大乱,没注意到而已。
  
  如果以後做什麽事情都要别人帮忙,那麽就连欲望也无法掩饰。
  
  方棠溪想到这一点就感到心都要碎了,越是深吻著吹寒,就越是难过。可是不吻,又不知那该死的虫子什麽时候出来。
  
  如此美妙的爱恋亲吻,却又要在这样滑稽的情境下发生。
  
  方棠溪就这样吻一阵吹寒的嘴唇,看一阵吹寒的面庞,怔怔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和薛不二的取笑:“都一个时辰啦!兄弟,该做的都做了吧?我给蓝吹寒下的迷魂药要过了。”
  
  迷魂药过了?方棠溪的脑子里忽然有片刻的空白,门已经被人推开,薛不二走了进来,为蓝吹寒诊脉下针──蛊虫离体後大寒,必须及时驱寒。
  
  “薛大哥,你给他下迷魂药做什麽?”
  
  “如果不下药,他忽然醒过来,你不是挨打了麽?”薛不二不怀好意地笑。
  
  “之前为什麽不告诉我,害得我白白担心那麽久。”
  
  “这样做起来才刺激。”薛不二拍拍他的肩膀,眨眨眼睛,“你都做了什麽了?”
  
  方棠溪没好意思说自己太害怕了,除了吻什麽也没做,咳嗽一声,“唔,该做的都做了。”
  
  薛不二笑嘻嘻地道:“做哥哥的很够意思吧?别忘了记在账上。”
  
  薛不二拈起一针,刺在蓝吹寒的百会|穴上,分明是人体要|穴,却是举重若轻。
  
  “吹寒……要醒了麽?”方棠溪看到薛不二下针,忽然有些紧张,甚至想挖个洞躲起来──一直希望在所爱的人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不希望吹寒看到这麽狼狈的自己。
  
  “没错。”薛不二点头,没注意到方棠溪瞬间变得惶恐的表情。
  
  “那个……我先回避一下,如果吹寒醒了,你就告诉他,我已经先走了,就这样。采言,采言!”方棠溪对站在门外垂首侍立的药童招手,像在抓救命稻草。
  
  采言急忙过来,将他抱起,走入另一个房间。他被采言放下,气息甫定,才觉得有一些失望。其实是想见到吹寒的,可是……却只能这样了。
  
  如果自己完好无损……方棠溪为自己的妄想干涩地笑了一下。现在还在想这些,自己真是天真。
  
  吹寒的确对自己是有些特别,但是自己已经变成这个模样,还让他见到自己,无疑是挟恩图报的意思。吹寒虽然不会拒绝,但心里必定会十分厌恶。
  
  也许……他是有一些喜欢自己的,只是,这种喜欢不是爱情。不想让爱情也变得如此的污秽,他甚至觉得,如果被吹寒知道自己为了救他而变成这样,他都会感到有种心脏被剜出放在炽热的岩石上曝晒的痛楚,那麽的赤裸和疼痛。
  
  此时一个疲倦淡漠的声音响起,让他几乎感到窒息。
  
  “我……我在哪里?”
  
  方棠溪吃惊地看著采言,采言耸了耸肩,正要答话,被方棠溪掩住嘴巴。原来这间房与隔壁那间只隔著一道墙,稍有声息都能听到。
  
  薛不二道:“蓝吹寒,这里是我的家。你的毒已经全部解了,蛊虫也已经取出,现在没什麽大碍,你可以走了。”
  
  方棠溪默默听著,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几乎让采言错愕。只听那边蓝吹寒的声音说道:“只有我一个人?方棠溪呢?”
  
  方棠溪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紧紧地抓住了采言的手。
  
  薛不二道:“他?你提他做什麽,他把你送回到这里,就已经走了。”
  
  “走了麽?走了便好了。”蓝吹寒叹了一口气,“他如果还在这里,有些话不方便说。薛神医,这些日子,你的药造成了我很大的困扰,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有人强迫你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想必你也不愿的吧?”
  
  “你!”薛不二没想到蓝吹寒会说出这种话,既愤怒又吃惊,“他如此对你,你居然一点也不动心?”
  
  “如果所有的情欲都是被强迫的,自己根本不想做,又怎麽动心?”蓝吹寒看到薛不二转向身侧的一面墙看一眼,那一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有些疑惑,忽然立刻明白过来──方棠溪一定是躲在墙的那一边,让薛不二试探他的口风,自己隔墙偷听。嘴角卷起一个略微嘲讽的笑容。
  
  如果以为用毒虫就能让他屈从,方棠溪也太小看了他。
  
  “难道你认为你会跟他亲密都是因为毒虫?”薛不二震惊地看著他。
  
  “难道不是吗?”蓝吹寒轻声一笑。对付那个白痴的家夥不会有任何的负疚感,他只会让人讨厌,既然他愿意偷听他的想法,那麽不如让他听个够好了──多天的烦躁在终於释然後有了发泄的渠道,想到会让墙壁那边的男人露出被打击的表情,蓝吹寒不禁有种施虐的快感。
  
  “既然有人送给我发泄,又是引起我欲望的始作俑者,我为何还要考虑太多?薛神医,你既然是他的兄弟,你也劝劝他吧,老实说,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这麽贱的人,居然送上门给人操,别人不愿,宁可下毒献身,什麽都做……”
  
  “啪”的一声,薛不二一掌打在蓝吹寒白皙的脸颊上,“滚!”
  
  蓝吹寒慢慢转过被薛不二打得歪过一边的脸,慢慢露出了笑容。他都已经这麽说了,那个傻瓜会死心吧。两个男人在一起,算什麽呢?难道真要闹到身败名裂不成?自己也还罢了,他却是还有父母在堂,总不能将父母也气死了吧。
  
  蓝吹寒欠了欠身,向薛不二行了一礼:“薛神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後蓝某必将诊金如数奉上。告辞!”
  
  他大袖一拂,人已翩然远去。
  
  薛不二看到他头都没有回,正想著该如何安慰方棠溪,迟疑著进了隔壁房间的门,只听到方棠溪笑道:“薛大哥,你不必担心我,我早就知道他会这麽说啦!我一点都不难过,真的。”薛不二此时一抬眼,吃了一惊,登时说不出话来。
  
  方棠溪原本满头浓密的黑发,已经全变成银白之色,采言怔怔地站在一旁看著,一副吃惊的表情。而方棠溪根本没发觉,笑嘻嘻地道:“他说的很对,我以後再也不这样啦!纠缠他会让他困扰的,他一定是被我逼疯了才这麽说。能把这麽斯文儒雅的人逼到这个地步,我还真是厉害!”方棠溪的声音里竟然还有些沾沾自喜。
  
  薛不二低声道:“你真的……不在意吗?”他本是习医之人,自然明白只有遭逢极致的悲伤痛苦和绝望,才会青丝一霎之间变成白雪。
  
  “当然。”方棠溪笑嘻嘻地点头。
  
  薛不二想说什麽,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默默地看著方棠溪。
  
  方棠溪有些奇怪,微笑问道:“怎麽啦?”他笑著低头看看自己,发觉垂在耳畔的一缕发丝全白,笑容便一点一点地消失。
  
  原来自己的狼狈在别人眼里,早已无所遁形。
  
  “让你见笑了……我、我真的忘不了他。”方棠溪苦笑了一下,“薛大哥,我想,再在你这里住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十分洒脱,被薛不二看出自己的痴恋不改,也不再掩饰,只是不想再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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