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刧情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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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掩埋,以让她们入土为安。谁知刚拾至桃树之下时,就再亦移不动了……尚请娘娘、真君暂移尊架,亲自过去看看。”
玄武真君和瑶姬娘娘对视一眼,皆有些惊愕莫明。
以水、火二将数千年的道行,怎会连具死尸都移抬不动7 待移出庭外.运慧眼瞧清庭内情形时,又是一惊。
只见两道怨气缠旋盘绕直冲天际,中间却有一个血红的模糊婴儿形体上、下翻飞,正缠恋不去。
正是先前被“灵道人”用自身精元炼就的那块肉团。
瑶姬娘娘脱口失声道:“噫?夫君你看,好重的怨气……”
玄武帝君却仿佛没听见她在说什么,盯着那株桃树喃喃自语道:“咦?奇怪!小桃儿不是已魂消魄散了吗,为何还怨气尤存?可真是件怪事……”
瑶姬娘娘道:“那婴儿魔形已成,再被母腹和桃精的怨气滋引,若被它逃匿入民间,不知又要引发多少惨劫。夫君您……”
玄武帝君心知其意,颔首道:“对,夫人言之有理!就让我施法化解她们的怒怨罢!”
口里念念有词,右指朝外遥指。
怪事发生了!倏见那婴儿与那两股怨气融为一体,随而融入桃树躯干,枯死的桃树渐渐绽出一株新芽,逐渐恢复生机。
玄武帝君和娘娘对视一眼,皆不语面显忧色。
玄武帝君重重叹道:“唉,劫数,劫数!事已至此.再非是你我法力所能挽回!”
瑶姬娘娘摇头道:“夫君不必自责!小桃儿如今借你法力重生,此乃天数使然,非是夫君之过。
昨日王母招见妄身,说是夜观天象,大地异变在即,只怕界时邪灵层出,人间灾祸不断,若任其道消魔涨,势将危及天界。今日思来,莫非是在暗示此事与你我二人有关?”
玄武真君愕道:“有那样严重吗?凭这些只有数千年道行的小妖,岂能动摇天庭秩序?”
瑶姬娘娘柔声道:“夫君难道忘了?天地阴阳,正邪两道,从来是循行不止,尔消彼长,一切在暝暝中自有定数。若真等天下大乱,魔涨道消之时,又岂是人力所能挽回?至时非但人间灾祸连绵,就连天庭也势将陷入一片纷乱……”
“而今日主劫已成。夫郎啊,凭你的道行慧心,难道还瞧不出应该怎么做吗?”
玄武真君闻言一怔。
然后与她对视一眼,突然同时会心一笑。
瑶姬娘娘柔声笑道:“夫郎,你凡心动了!”
玄武真君哈哈大笑道:“夫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金光腾空而起,大笑声遥遥从空际传来:“为夫这就去谒见天帝!夫人,你办完这里的事后,可即返回‘玄武宫’作些准备……”
水、火二将被两人的玄机听得莫明其妙。
半晌后,火将方才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娘娘,莫非真君和您,都有下凡应劫之意?”
瑶姬娘娘轻嗯点头。
水、火二将同时大急。
应劫下凡,可说是凶险重重。非但是将以前修行道法抛之一炬.一切都待从头开始;而且稍一不慎,即坠魔障。其中凶险,绝非外人所能体会。
火将急道:“娘娘,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
瑶姬娘娘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和真君一直在天庭清修享福,极少下人间走动。今日忽然心血来潮,偶往尘世一游,却被怨气冲天,冲落云头,以至才恰好遇上这等惨事;加上此事又在夫君辖地内发生。由此可见,这一切皆是暝暝中的定数。而夫君失手误诛小桃后,又强逆违天助她,以至主劫已生,再难挽回。所以此事除他外再无人能够化解,这乃是他命中应有的一劫。”
水将尤不死心道:“那三位玉姬娘娘那里……”
瑶姬娘娘打断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双甲子光阴无非弹指而过。这件事你们先瞒着她们,免得她们徒增担心,待我和真君应劫期满后,再亲口告诉她们不迟。”
水、火二将情知拦劝不了,只好恭敬领命。瑶姬娘娘叹了口气,回首瞧着桃树,玉手摩挲着感慨道:“小桃啊小桃,夫君失手诛你,你又借他法力重生,你们乃是孽缘重重,难分彼此。夫君下凡应劫,可说凶险丛生,你俩迟早会相遇,介时你会怎样对待他呢?”
水、火二将礁见她忧心慨感的面色,心内疑惑不明:这小小的一株桃树,当真会成为为害天地人间的主劫吗? 真君下凡应劫后,遇上了小桃,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凶险呢?
第二章 应劫下界
“王屋山”及“许平县”之间的广阔平原中,有一带东西向的小山丘,起伏不定并不高耸的山丘全是块块棱岩聚成,朝东的岩丘竟然高突而起狰狞怪异,并在离地两丈余之处尚有一个黝黑深不见底的岩洞。
以整个山丘之形看来,竞像一条伏于地面上的龙形岩丘。
龙形岩丘四周乃是一大片如茵绿草,其间尚长有无数的奇花异草,绿草地之外约一里地,竟是环绕龙形山丘的一大片耸木巨林,树林宽有近里,成圆形的将绿草地及山丘圈绕在内。
耸木巨林之外乃是一片辽阔的大草原,只有在南面五里之外有个百余户的小村。
据村内年长者的传说中,在百余年前大地异变.竟在一夜之间从草原中凭空多出了棱岩山丘.令村民视为怪异之事。
正巧当时有一位途经小村的古稀道长,在遥观近查之后,已指出龙形岩丘乃是一条“黄庭土龙”,汇聚着坤土地灵精气,除非有缘人方得接近树林,否则必有病祸缠身。
村民在半信半疑中,时有胆大村民嗤之以鼻且傲然行近岩丘探查,但没想到尚距两里地时,竟然神智恍惚喃喃低语的转身而回,接而大病一场数日方醒。
如此连续十余人遭到相同状况后,已使全村人更是信服不疑,皆不敢再接近那片岩丘,并且告诫子女不得接近岩丘两里方圆之地玩耍。
历经数十午后,村民皆目睹龙形岩丘四周已缓缓长出一片林木,尔后再也看不见岩丘了,也不知一人多高的树林之内是何等模样了?但依然告诫新生后代绝不可接近树林内之地,以免发生不可预料的危险。
但期间依然禁不住年轻大胆的村民好奇内探,然而果如祖先所传的禁忌完全相同,不是神智恍惚大病一场外,便是全身抽搐数日方止。
更有途经小村的江湖人耳闻村民口中的禁忌后,皆心存疑惑,且好奇的前往一探,但其后果竟较村民更为严重,竟是有进无出不知死活。
村民久视皆然,因此已将树林内视为鬼域之地,再也不愿对外地人提及,以免害了外地人丧命树林内。
于是……在后代的村民心中只知祖宗严诫不得接近树林,而内里有何等景象,早已无人知晓了。
口口口时值金秋。
“许平县”西北方的广阔平原中,夕阳彩霞映盖着随风摇曳的麦秧,恍如金似波浪起伏涌动。
这时正有一个身穿补钉处处且洗得泛白的灰衣小童,一路蹦跳的驱赶着二十余只羊群,穿过麦田边缘的草原,行往小村唯一一栋有双层楼宇的大宅院后院,进入宽敞后院的牲栏前。
“大黑带它们进栏了!一、二、三、四……二十七,嗯!很好,都到齐了!你们乖乖的睡一觉,明晨我再带你们去吃肥嫩绿草喔?”
清脆的童音笑语中,羊群果然静静依序进入牲栏内,而此时突由宅房处响起一苍老之声,笑说道:“呵!呵!呵!小翎儿你回来啦?你每天对羊儿说话,它们听得懂吗?”
小童闻声立即转身后望,并急忙行至一位刚由房内步出,年约六旬左右的华发削瘦老者面前,躬身说道:“张爷爷您老好!大黑它可听话呢。我只要交代大黑,它便会领着它们安份不乱跑呢!”
手执旱烟杆的张爷爷眯着双眼呵呵笑道:“呵!呵!真的呀?小翎儿你可真行,自从你上工不到半年。羊群竟多了八只小羊羔子,而且又有三只母羊有孕,看来羊群被你照料得甚好,怪不得老爷要加你月钱呢!”
“啊?真的?张爷爷您说员外要给我加月钱了?哇!真好耶!”
望着小翎儿欣喜得雀跃拍手,张爷爷慈爱的笑说道:“小翎儿!你外公身子好些没有?唉!上了年纪的人底子已不像年轻时了,加上吃的油水不足,怎能熬得住疲累?唉……小翎儿!这有几分碎银拿去买点东西给陶老弟补补身子吧!”
小翎儿闻言已是面色沉重的垂首低语道:“张爷爷!外公这几天服用药汁后已好多了,而且药堂刘大爷也说只要再服几帖药便能安好了,因此张爷爷您就放心吧!至于银两并不缺,而您老家境也甚为清苦,二娃子哥的身子也颇为单薄呢!因此您还是替二娃子哥他们补补吧!”
“这……唉!好吧!不过以后如有什么难事,可要告诉张爷爷知道?”
“嗯,谢谢张爷爷。小翎这就回去了,外公还等着小翎回去吃饭呢!”
“呵!呵!呵!好,好,你快回去吧!”
村东的一栋土墙瓦房,在阴暗的前堂内西侧,摆着一些大大小小木制盆桶,以及一些待修的旧木家具。
正中内里有一位六旬出头的花发佝偻老者,蹲坐一只矮凳上吃力的刨着一片木板,准备修换一只木盆朽板。
堂内一暗。
尚不待仰首外望时,已听清脆童音焦急埋怨的嚷着:“唉呀!外公您怎么又干活了?不是说好了待您身子好了以后再干活的吗!”
“啊!啊!乖孙你放心,外公这几天好多了,加上躺了半个来月全身难受,因此想起来活动筋骨,活活血呀!”
那削瘦花发老者仰首慈祥笑语中,小翎儿却面有埋怨之色的抢下老者手中的刨子并已笑说道:“外公,刚才张爷爷说员外爷要加我月钱呢!如果咱们省着点用便够生活所需,那您就别再劳累了。”
“呵!呵!乖孙,你的孝心外公知道,不过外公长久干活,现在若不多动动,筋骨反而会浑身难受哩!所以……好,好,外公答应你少动工好吗?呵!呵!别噘嘴了,小心嘴巴成了烂屁股了。”
“咭!外公又逗我了。咦?……外公您都煮好饭菜了呀?”
“呵!呵!乖孙,外公并非病得动不了,洗米煮饭也不劳累,那还须等你回来做?好了,咱们吃饭吧!”
“嗯,外公您先吃,翎儿先将药放上炉熬汁再吃。”
“呵!呵!也好,这也省得待会还要升火熬药了……,咦?乖孙,这些药材怎么还带着沙土?莫非药堂欺你年幼,竟将沙土含着压秤诈银?”
“不,不,不是的!外公,其实这些药材并非在药堂买的,是翎儿在……在野地里摘挖的。那天翎儿在刘大爷开好药方,由大柱哥抓药时,见内里共有七种药材,于是好奇的询问药名药性以及模样。”
“后来翎儿在……在野地里告诉一个好玩伴,经由他之助,竟然轻易的找齐了七种药材,翎儿也曾将七种药材偷偷让大柱哥鉴定,竟然和刘大爷开的药材一模一样,而且还更好呢!”
“啊?真的?……嗯,好像味道差不多,不过更浓重……咦?怎么多了这一片……好香……”
小翎儿眼见外公拿起一片半个巴掌大小的淡白芝片,这才兴奋得笑说道:“唉呀!差点忘了,外公,这是翎儿玩伴特别交代要您服食的,他告诉翎儿这片野芝的功效比所有药材都好,只要拿着生食便可。外公,您快吃吃看嘛!”
望着散溢出淡淡清香的淡白野芝片,心中疑虑的思忖着:“栩儿虽有孝心,但他小小年纪,玩伴大概也大不了多少,又能懂得什么?知道什么?唉!不过这片野芝看来不同凡响,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异效,嗯,就依他吧!”
心忖已定,正欲笑言时。
又听小翎儿续说道:“外公,今晨翎儿也吃了一片比这片小些的野芝,竟然又甘甜又清香,而且吃了之后全身暖洋洋的,挺舒服得呢!外公您就吃吃看,真的很好也!”
“哦?真的?……呵!呵!好,外公这就吃食。”
又奇又喜的撕下软中带硬的小块放入嘴内尝试,顿觉口内清香甘甜,毫无苦涩异味的有如吃水梨一样。
愈吃愈好吃,不到片刻已将整片野芝吃入腹内,且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真没想到野芝如此好吃。
果然如乖孙所言,未几便觉腹内涌升起一股温热之气,缓缓扩散全身,顿使原本虚弱萎靡有气无力之状全消,已然精气旺盛得精神百倍,那还有什么病症在身? 连连三日。
陶木匠服用外孙自行摘挖草药所熬的药汁后,竟全身精气充沛精神矍烁,恍如时光倒流二三十年一般的回到壮年之时。
陶木匠身体上的异变,自己虽也觉得难以理解,但总归功于孝顺的外孙,尽心尽力的照料才有此结果。然而在村民的眼光中却视为得到什么仙丹灵药,才能使陶木匠不但病体康复,而且返老还童般的年轻不少。
在村民背地私语议论纷纷中,最为惊异疑惑的则是刘家药堂的刘掌柜了。
陶木匠的病情及体质早在他把脉诊治时一清二楚,但陶木匠如今的病症痊愈不说,竟然数日之间恍如年轻二十余岁,如此之变化只有福得仙丹妙药才有可能。
否则一般良药怎有如此功效? 有心的前往探视问候,并特意询问服用药物后的情况,想查出陶木匠为何有此异变?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正常的症状。
毫无所得之下,只能笑颜道贺。
然而在其他村民的到访时,在众人未曾注意时,行往灶房,果然在炉灶上的一只小瓦壶内发现熬过汁的残余药材。
这才发现药渣竟非自己药堂所配药材,而是一些少见的百年上品。
因此立使刘掌柜惊异这些药材从何而来? 不动声色的告辞离去,但隔有两日后,待已无村民探望陶木匠,才假借探望病情拜访陶木匠,并拐弯抹角的问出所熬药材乃是小翎儿在野地中摘挖而得的。
然而刘掌柜精明无比,小村周遭百余里地有何种药材已是一清二楚,怎可能会有如此上品药材可得?于是便开始注意探查每日外出牧羊的小翎儿,终于发现小翎儿竟是驱赶羊群进入村民两百余年无人能接近的禁地树林内。
然而尾随在后见小翎几毫无困境的进入树林内,而自己刚踏人树林便觉神智恍惚脑中昏沉沉得昏昏欲睡,这才恍悟小翎儿乃是天定福缘,是龙形地脉的有缘之人。
刘掌柜惊知此事后,竟也老谋深算的隐于内心并未告之村民。
而是特地拜访陶木匠及小翎儿,说出自己乃是兼营药材转售,如小翎儿能在野地中摘挖一些药材售于药堂,也可增加收入改善家境。
对药材毫无所知的陶木匠及小翎儿得知刘掌柜心意后,自是又欣喜又惶恐的不知要如何得此益助。
刘掌柜查颜观色,心知小翎儿心动,只是不懂药材模样、药性、品级而不敢应允,因此立即答应教导小翎儿药材知识,以利小翎儿摘挖药材售予药堂。
从此之后,小翎儿每日夜里使至药堂受教,而日间牧羊时便在禁地内兴奋的寻找药材售予药堂。
如此两蒙其利,但隐瞒村民的情况下,陶木匠家境已大为好转逐渐小康。
但是上品药材经由刘掌柜暗中转售大城邑后所获更丰,并且在小村四周的城邑颇负名声,时有名声响亮的大夫及药堂登门收购药材。
小翎儿除了获得所售银两外,刘掌柜也逐渐因利而喜爱他,日久生情的将他视为半子半徒,将一些药材药性及一些用药之学倾囊传授。
也因此小翎儿年及十二之时,便对药材药性有了深刻的了解,便是对医理也略有涉猎,而非之前的村野牧童了。
一日,约莫晌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