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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皇商-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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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镇有天分吗?他自然有,刚束发的时候就被锦绣园的老老板那样夸赞,学什么菜都能两天就会,甚是到了他如今这个年纪,基本上不太难的菜色,他尝过就知是如何调味的。
    杨中元一开始看中的只是他的孝顺与对食物的认真,如今再看,却发现自己说不定真的捡了个宝。
    等到跟余镇定下一月十两银子的工钱,又签完契之后,杨中元跟程维哲感叹:“这世上不缺有才之人,但有才却不自傲,努力却不自满,这样的人,早晚会成为最初色的佼佼者。”
    程维哲知他是夸余镇,虽也高兴能聘到这样优秀的大厨,但心里多少还有些郁闷。
    说起来,杨中元还没这么夸过他呢。
    思及此,程维哲略微垂下眼睛,脸上的笑容也淡了淡:“有这么好吗?”
    杨中元还处于碰到同类的兴奋之中,压根没注意程维哲心里到底打什么小九九,闻言立即道:“真不错,真的,他是个人才啊!等以后招了其他大厨,福满楼有他领着,我能轻松许多。”
    他一口气说了好长一句,扭头再看程维哲正睁大眼睛瞪着他,满脸的不高兴。
    杨中元有些不知所以,疑惑问道:“怎么了阿哲?你不高兴吗?”
    程维哲咬牙切齿:“我高兴,很高兴,太高兴了。”
    他说罢,一把把杨中元拽进怀里,堵住他不停说话的嘴。
    杨中元立刻乖了,他主动张开口,一双手也轻轻环在程维哲腰上。
    反正屋里没有人,程维哲后退两步坐到椅上,然后拉着杨中元坐在自己腿上,他一边用嘴唇摩挲着他的,一边呢喃道:“下次,再叫我听到你这般夸别人,小心我……”
    他未说完的话被杨中元全部吞了下去,直到两个人都觉得闷热难耐,才喘着气松开了彼此。
    杨中元乖乖坐在程维哲腿上,右手环着他的脖颈,他先是蹭了蹭程维哲的脸,然后笑着说道:“小心你怎么样?”
    程维哲瞪他一眼,见杨中元正打趣般看着自己,莫名红了脸。
    他们两个相处,一贯是程维哲稳重更多一些,今日竟然见到他另一面,倒也破有几分可爱。
    “小心我……”程维哲右手往下滑,在杨中元身上最圆润的地方使劲捏了一下,“小心我打你屁|股。”
    虽然这是在自己铺子的后厢房里,可杨中元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使劲拉了拉程维哲的手,小声道:“阿哲,这是在外面。”
    程维哲用另一只手紧紧把他搂在怀里,感受他温热的体温。
    这几日因为开张,他们两个都比较忙,便少了亲密的次数,但他们到底正值新婚,白日里都恨不得黏在一起,更何况是夜深人静的夜晚。
    所以这个时候,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便都有些动情。
    程维哲恨不得把他整个都困在屋里,一月不出门才好,可想到待会儿杨中元还要去忙碌,他只得恨恨在杨中元脖根下面咬了两口,含糊说道:“晚上你给我等着。”
    “好呀,我等着!”杨中元笑笑,也同他开起了玩笑。
    等到两人从后厢出来,大厅已经打扫干净,每个桌上都摆了应季的四季桂,幽幽的芬芳让人顿时安静下来。
    余镇也跟后厨的三位小学徒相互认识,也熟悉了后厨的所有摆设,等到杨中元再度进去,他已经把中午要用到的肉食都改刀好了。
    其实这些事情都应当是小学徒做的,任何一个厨房,都有严格的分工划分。
    他们这个食楼目前规模还不够大,客人可能也不是很多,所以后厨满打满算两位大厨,三位小学徒。一般而言,小学徒需要清洗所有的食材,然后再高一个级别,便是切墩。这次杨中元招来的几个以前都在别家做过,年纪也不算是特别小,大多都已经束发,而年纪最大的那一个做起活来最为熟练,一看就是老手了。
    不富裕的人家,孩子十三四岁便出来做工的比比皆是,所以那三个小学徒虽然年轻,但也能顶上大用处。
    其中两个刀工还不错,杨中元便安排他们两切墩,而剩下的那个,则被分了更高一级的工作,那就是配菜。
    在大厨房里配菜,是十分讲究的,不仅要把葱姜蒜之类都按分量全部放到大盘之中,还要把调味之物熟记于心,大师傅要什么,都要马上递过去。
    所以在招到他们三个小学徒,并没有请到得力的大师傅时,杨中元也敢定下开张的日子,直接开了张。经过昨天一桌流水席的忙碌,充分证明了杨中元的眼光。
    这三个少年人虽然都很年轻,但肯吃苦,干活麻利,能经得住事。
    能请到这样得力的小学徒,杨中元打心底里高兴。
    “余师傅,怎么你亲自切墩?”杨中元换了一件外衫,卷起了袖子。
    在还没有跟余师傅磨合好,另外再请一位大厨过来之前,杨中元都要亲自动手掌勺,所以他现在都是把头发全部盘进帽中,干净又利索。
    余镇腼腆笑笑:“我看他们两个不太会处理鸡肉,教教他们。”
    杨中元听罢又暗自点头,没说什么。
    无论哪一个大厨,都是从小学徒做过来的,洗菜、切墩、配菜,到最后掌勺,很多人要经历十几年的光阴。努力如杨中元,也废寝忘食许多年,才终于得了御厨的青眼。
    不管怎么说,余镇有心教学徒,到底是同杨中元再表诚意。
    如果他不是坚定了一直留在福满楼的决心,是万般不会这样豁达指导旁人的,还是跟他没有半分师徒关系的小学徒。
    余镇之所以这么做,一个是看楼里面的小学徒确实比较认真,人也老实听话,再一个,他在锦绣园那么多年,弱冠之后他的手艺已经相当不错了,可却还是只是二厨,工钱也一直不见多。
    如今来了福满楼,人老板只尝了他一道菜便开了十两银子的工钱,就连他父亲,也只有在后来锦绣园生意越来越好的时候才多了工钱,以前那些年,也都是这个数。
    老老板人好,虽然他父亲的工钱是定死的,但是额外赏得多,如果不是他爹病了,他们家好歹能攒下家底的。
    这福满楼是新开的,老板看着也年轻,但能有这等气魄和态度,已经令余镇十分感动。
    他在锦绣楼埋没多年,如今终于有人赏识,说不感激那是假的。他是个实在人,别人对他好,他就要倍还之,从不想白白占人便宜。
    眼看到了饭时,杨中元在等客人上门的功夫,杨中元领着余镇仔细把铺子里的招牌菜都讲了一遍。事关自家铺子的生意,又是签了契的,所以杨中元毫不藏私,把每道菜最关键的地方都仔细讲了一遍,最后道:“余师傅,这几天我做主厨,每道菜都会多给你演示几遍,希望你早点学会,给我减轻些负担。”
    余镇听了忙点头:“杨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保准早日学会。”
    杨中元笑笑,转眼突然想到他刚做的那道葱爆海参,忙问他:“对了余师傅,那道葱爆海参,是你自己家做的还是锦绣园的招牌菜?”
    余镇听他问,赶紧答:“杨老板,我们家祖辈吃祖师爷这碗饭,绝对不会犯忌。锦绣园的菜我离开之后是再也没有做过的,这道菜是我家传手艺,跟锦绣楼没半分关系。”
    家传手艺啊,杨中元眼睛一转,脸上笑容更甚:“余师傅,实不相瞒,我跟阿哲都是很挑嘴的人,但你这道菜做得当真很好,色香味俱全,我想问问你,可否把这道菜加进福满楼的菜单中。”
    杨中元说完,见余镇愣愣地没反应,连忙又补上一句:“你放心,这道菜都由你一个人来掌勺,每月卖出多少道菜,都会额外给你抽成,如何?”
    说实话,余镇签了福满楼十年的契,他就要倾尽所能给福满楼办事,就算这道菜是他家传手艺,老板既然承诺只有他才能掌勺,那就意味着人家并不想要他的菜谱配方,可杨中元竟然还要多给他抽成,这就有些令他吃惊了。
    “老板……你真是……好人,我的手艺能得你们赏识,实在感激不尽,自当竭尽所能好好掌勺。”
    杨中元见他答应了,心里十分高兴,三两步跑到后厨门口,招呼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的程维哲:“阿哲,加了道菜,等不忙了画个图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u的地雷~~!

☆、第118章 首日

临近午时;宝珠街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各家酒楼食肆的小二们,则都站在临街的门口;笑脸迎人。
    福满楼昨日闹得动静有些大,并且味道是真的很好,所以这一日刚到了时候;便有那么一两位客人;带着家人上门。
    “小二;你们这新开张的;有什么优惠没有?”客人笑着问道。
    领他的小二正是张树;听罢忙笑道:“客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啊;我们老板说了,今日来的客人茶水都免费送的;等您吃完走时,还多送一两他亲自炒制的沙罗清茶给您带走。”
    许多商铺开张,大多都走便宜一些的路子,不是比正价低便是多送些东西,原本杨中元跟程维哲是想把菜品的价格往下降一些,韩世谦却说了两个字:“送茶。”
    前一段时间,程维哲已经被他带着开始亲自动手炒制茶叶了。家里后宅的其中一个院子弄成了库房,另一面打了两口大锅,专门用来炒茶。
    现在铺子里一直用的沙罗清茶,便是程维哲跟韩世谦一起跑去郊县茶园收来的。今年雨水好,新下的清茶味道甜,程维哲这第一次试验出来的茶,竟也得了韩世谦的夸奖,赞他:“到底是天资聪颖。”
    说起来,他在丹洛之时也跟韩世谦学了两年有余,前头几年是认茶、种茶,再到现在的炒茶、制茶。
    等他把所有茶都会炒之后,便可以做自己的茶饼了。
    在这一点上,韩世谦对他的教导最为上心,不仅打破了自己只专炒制茶的旧例,也跟他一起把衢州等地的花茶都研究了一遍。
    茶之一字,到底博大精深。
    沙罗清茶并不是很名贵的茶叶,却也并不是普通的绿茶。一般的茶楼大多卖八钱一两,也就是八百铜钱一两,这样说来看似茶叶很贵,但一两到底分量不算少,并且一整棵茶树,也往往只有最上面的嫩芽可以出茶。
    茶农辛苦一整年,说不得只有当季时才能出数,最上面的嫩芽采摘下来,还要经过晾晒炒制去水,使得原本就没多少分量的茶叶变得更轻。
    这种情况下,八钱一两,也差不离了。
    而福满楼的茶则要更贵一些,一个是韩师傅的炒制手法到底独特,再一个,他们没有自己的茶园,跟别人家买,总是要更贵一些。所以即使是开业当天,也只能压到最便宜的八两伍钱一斤。
    实际上他们定价的时候根本没想着有人会买茶叶,能卖出去两斤,也说明程维哲的手艺着实不错。
    在炒茶一事上,他算是初学,可这些年他是真的下了苦功夫学的。他自己亲自下过地种茶,也厚着脸皮一遍一遍看别人家的师父炒,后来到了衢州,他也恳求了韩世谦,让他亲手给自己炒一回看。
    就连茶叶,也都是他自己蹲在茶园一点一点挑来的,价格虽然贵,但确实是今夏最好的沙罗清茶了。
    因为是试手,这第一锅茶他炒得有点多,等到炒完晾晒成茶,上秤一量足有八斤。反正压在铺子里也并不是为了赚钱,倒不如开业这些天做个人情,把成茶全部送出去。
    一两八钱的茶叶,可比菜品便宜几个铜板要精贵得多,那客人一听便愣了,随即笑道:“您家老板真是大手笔,好,今日我们便好好尝尝你们大厨的手艺。”
    张山一边给他们上茶,一边笑着说:“几位可是找对时候了,最近铺子里人手少,招牌菜都是我们老板亲自炒的,那手艺,吃过了您绝对还想来。”
    客人点点头,倒没说什么。
    吃流水席到底吃不出大厨真正的手艺,今日这一餐饭,却能把他们的好手艺都展现出来。
    福满楼原本便是走中高档次的路子,在定价之前,杨中元跟程维哲几乎跑遍了宝珠街所有的食楼,他们花了大价钱品尝人家的饭菜,也把价格都参详了一遍。
    就宝珠街来讲,最贵的自然要数锦绣园、鼎膳斋以及火腾坊,而这三家走到也并不是同一个风格。锦绣园的功夫下在食材上,鼎膳斋的心思花在手艺上,而火腾坊却是只做涮锅生意。
    用银丝碳烧铜锅,西北的羊肉岭南的牛,都是用最好的食材来下锅涮,再加上火腾坊那细致贴心的服务,到底让这家有些精专的食肆红了起来。
    后来杨中元听说火腾坊的生意都是大公子腾礼杰一个人打理,到底感叹了一句人不可貌相。
    看上去是个腼腆的年轻人,可办起事来却坚定稳重,是个能担大事的人。
    在综合了几家的价格之后,杨中元把他们家的菜价略微往下降了一些,除去几道食材比较昂贵的菜,冷碟大多都是一钱,素菜则在两到三钱不等,而荤菜除去牛羊鱼鲜,也不过是五钱左右。最贵的几道菜,竹笋土鸡汤是六钱,葱爆海参也是六钱。
    他们虽然定价比最贵的那几家要低一些,但是菜量却比人家多,这样一看,就显得实惠多了。
    一家三四口人,只要一冷一荤一素一个汤,左不过一两多银子,就算是平常人家也能吃得起。
    杨中元早就交代过小二,客人点菜,一旦超过了人数的定额,一定要提醒人家。糟蹋粮食总是不好,况且,让客人能把盘子吃空,也算是一种本事。
    渐渐的,陆陆续续也有那么两三波客人上门,杨中元一直在后厨忙活炒菜,有余镇给他帮厨,省了他不少事情。而程维哲也在前面招呼客人,每送走一桌,他都亲自过去送出包装精美的沙罗清茶,然后感谢人家赏光。
    程维哲本就是个相貌极英俊的人,笑起来的样子更是温暖灿烂,客人被他这样热情招待,想想味道十分美妙的菜肴,顿时觉得这间新开张的酒楼相当不错。
    就算是他们一句口头的保证:“老板生意做得好,菜也好吃,以后还会来的。”也能叫人听了高兴。
    于是开张第二天的第一顿午膳,就在大厅坐了八成满的情况下结束了。
    等到杨中元擦着额头的汗走出后厨,前面的大厅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桌客人了。程维哲见他出来,忙走过去拉他坐到柜台里:“累了吧,先喝口水,我刚才让余师傅做了几道简单的饭菜,中午我们就在这边吃。”
    杨中元点点头,见最后那一桌客人盘子里也没剩下多少菜了,便问他:“我看不到前面,但是后面厨房一直也没停火,如今只有我一个人炒菜,倒是能忙活得过来,一口灶台便够了。”
    他们刚开张,大厅能坐这么多人已经挺难得的,二楼的雅间都空着,一桌客人也没有。
    后厨原本准备了三口灶台,四个单炉,炉子都是用来煲汤的,等到以后客人多了,他们家的大厨也多了,那三口灶台同时上工,不仅速度会变得更快,也意味着生意变得更好。
    “你的手艺自然很好,我看客人们都很满意,菜点的刚刚好,也都吃光了才走,怎么样,觉得满足吗?”程维哲打了热水给他擦脸,道。
    杨中元把脸埋进温热的毛巾中,深深吸了口气,潮潮的水汽钻进鼻中,让人一下子便放松下来。
    “恩,满足。”
    杨中元肯定说道。
    他以前就跟程维哲讲过,自己之所以开酒楼,只要别人吃自己做出来的美味觉得幸福而高兴。就算以后他不亲手炒菜,但那些菜品都是他认认真真一次次繁复研究出来的,成就感丝毫不会差。
    用自己的努力,带给别人幸福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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