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虚伪的暴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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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这两年来做的最为熟悉的动作。
他不能哭不能求饶，这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最后的坚持。
坚持自己曾经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少爷，坚持自己所谓的贵族的尊严，坚持着自己跟这群粗俗卑贱的奴隶们的不同。
这群低贱的人连给他擦鞋都不配！
“嘁，小少爷。”奴隶头子揪着安德鲁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狠狠的在安德鲁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你现在连条狗都不是！”
安德鲁的脸很脏，上面沾着泥和血，或者还有其他的什么，他不认识也不想去认识。
他的沉默让以欺凌他为乐的奴隶头子很扫兴，将安德鲁拎着领子摔进马粪堆里之后，奴隶头子转身去找其他小奴隶了。
安德鲁从马粪堆里爬起来，把手上沾上的粪擦在马吃的干草上。
然后从马圈里走出来。
他的步伐尽量做到像从前的优雅——虽然安德鲁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坚持这些。
事实上他明白如果一开始自己放下上等人的架子很快就能跟这群小奴隶打成一片，但是他不愿意。
我是有高贵血统的。他总是这么对自己说，然后被变本加厉的欺负和殴打。
他不在乎这些，过一阵子，他就能够从这个该死的奴隶堆里出去了。
两年，他用仅有不多的放风的日子偷窃来的钱财足够一个小奴隶的身价了，他能够把自己买出去。
当然，他会在下一个奴隶贩卖的日子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赎出去，不然这里的奴隶头子不会认账的。
这个决定在奴隶贩卖的那天得到了实现。
安德鲁骄傲的昂着头离开了那群奴隶离开了市场离开了人群——在所有人的注目下。
虽然他满身恶臭，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
那是他在遇到戴维？琼斯之前最风光的一刻钟。
在奴隶贩卖之后，安德鲁的求生手段只有偷盗。
他给自己买了身衣服，然后用买下了并不充裕的食物熬过了那个冬天。
然后他开始寻找收集关于贵族的一切消息。
收集情报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过于困难，但好在英格兰的贵族们从来没想过他们应该遮掩一下自己的行踪。
——事实上他们从来只遮掩自己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安德鲁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只是疯狂的搜集着一切关于贵族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他没有能力查到这些。
但他顺着酒馆摸到了伦敦的地下黑市。
那里一掷千金的人很多，而安德鲁有张不错的脸和一双很巧很会偷的手。
然后安德鲁开始在那里寻找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卖肉，或者替那些花钱的权贵们偷些东西，然后他能够获得钱和情报。
安德鲁选择了做一个职业惯偷。
他从PUB偷到宅院，哪里都去，如果是在贵族宅子里，他在不危险的时候会选择听听墙角。
安德鲁总是抱着那么万分之一的期待希望能够听到关于自己家族的事情。
这让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遗忘的记忆是真实不是虚假。
然而没有人谈起，根本就像伦敦不曾有过这个家族一样。
再然后，他就遇到了戴维？琼斯。
在签订契约的同时，戴维？琼斯不介意用个小手段把安德鲁的仇家找出来。
寻找了这么久的东西被人家轻描淡写的带过的感觉并不好。
就像是追求了很久的公主其实是个万人骑一样的感觉。
之后安德鲁靠着黑珍珠和戴维？琼斯给的名单将人一个接一个的弄死。
然后终于从仇恨里解脱。
最后，最后就是疯狂的堕落。
终于把最后一个家族的家主杀掉的那一天，安德鲁差点没把黑珍珠烧起来。
那一天安德鲁疯了。
加勒比海上从此多了一个该死的恶棍，一头被海中女神放养了的野狼。
第39章 你们私奔吧
有艘配备不错的大船能够呆着的感觉非常好，至少每次睡觉醒过来不会有腰酸背痛的后遗症。
——虽然经常被旁边米霍克的动静闹醒。
但总的来说比之前好的多。
“米霍克学的怎么样？”安德鲁凑过去问罗杰，最近杰克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也许真的去了遗迹？
好吧开玩笑的，安德鲁经常能够看到杰克在海上飘着。
“还不错——我只能教基础。”罗杰摊开手无奈的看着安德鲁，“我以为身为一个贵族，应该有人教他剑术？”
“……”安德鲁沉默了，先不说贵族教的剑术有多少是能在实战中运用的。单说朱洛基尔家也许是即将灭亡的命运，安德鲁对于米霍克的前途有点忧心。
“怎么了？”罗杰看着安德鲁，“你很关心米霍克。”
“当然关心。”毕竟是来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看到的家伙，还刚好是个小孩子。
“能说说么？关于米霍克的事，或者是朱洛基尔家？你在担心什么？”
安德鲁瞥了罗杰一眼，摇摇头没说话。他跟罗杰的友谊还没达到什么事儿都能说的程度，至少跟米霍克这小鬼有关的，也许还会牵扯到这个世界最上层的利害这些事，安德鲁绝对不会乱说的。
虽然罗杰也许什么都是知道或者知道很多。
从一开始就知道罗杰不应该是个普通人，会霸气的普通人？开什么玩笑。
学会霸气的条件那么严苛，什么时候霸气变成了地摊货什么人都能挑挑看看了？
“好吧，或者你愿意说说你的事？我很乐意听你们的故事，我是个历史学者——但我没有听过你们所说的那段时期，这很有趣。”
“你怎么不说你是学艺不精？”安德鲁翻个白眼，还是没有多说。
“我怎么会学艺不精？”罗杰噗哧一声笑出来，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我知道的历史已经超过了政府的界限了。”
“比如？”安德鲁纯把罗杰说的话当笑话听。
“比如那些空白的历史？”罗杰搓了搓下巴，转头看着安德鲁，“你想知道么？”
“空白的历史？你是说历史正文？”安德鲁看了罗杰一阵，他记得朱洛基尔的记载里，那一百年也是被抹掉了的，被强制的消除了，那一百年的历史在藏书库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大书架和厚厚的灰尘，“我没兴趣知道太多的禁忌。”
知道的多了，会死掉的。
“好吧，我说真的，对你们很有兴趣啊。”罗杰看着安德鲁头巾上的骷髅，“告诉我吧，再说你上次喝醉的时候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不过没什么条理。
“可以。”安德鲁没什么所谓的点点头，“我们曾经有一艘船，很漂亮的船，有沉重的黑帆，能跟荷兰人号媲美。——她在另一个世界航行着，我是这么相信的。”
“荷兰人号是……嗯，海中女神的使徒。”安德鲁解释着，“不过他们的船长很忙，要把在海上死去的人送到世界的尽头，也许是地狱。”
“你去过？”罗杰问，“你说过为了救杰克去过世界的尽头，好像是戴维？琼斯的盒子？”
“我们是活人，死人是魂。”安德鲁皱起眉，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觉不觉得这个段子有点熟悉？”
“……”罗杰愣了愣，没想到什么。
安德鲁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杀进了船长室抢了船长室里的广播咆哮，“杰克？斯派洛！给我滚进来！”
“安德鲁，别激动……我是说，你想到什么了？”罗杰跟进船长室逮着安德鲁问。
“你觉不觉得这个段子很像两个世纪——不，两百年前的一个传说？”安德鲁仔细想了想，“就是，两百年前，从四海传出来的，关于海中女神。”
“……也许我听过。”罗杰思索了一阵。
安德鲁没打扰他，就算是个历史学家也不可能能够随口说出两百年前某个地方的传说，更何况这么多年了，那个传说说不定还是朱洛基尔家独有的记录。
“一个王朝？”罗杰似乎想到了。
“一个时代，从弱小的四方蓝扩散到了伟大航道。”安德鲁说，“海中女神诞生了，并将四海抬升到了跟伟大航道同样的高度，然后消失了。”
罗杰抓了抓头发，“我想我知道，据说还有个海中女神的代言人。”
“没错。”安德鲁现在兴奋的想挠墙，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点两个世界的共通，“海中女神是存在的我知道。”
“你之前没想过这个？”
“这只是个传说，而且我那会儿才刚来这边，海中女神是不是真的在我不知道。”而加勒比海上所有的海盗都知道海中女神被第一代的几个海盗王禁锢在了女人的身体里。
而且安德鲁曾经跟她的代言亲密接触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海中女神会没事去扶植四海，但总是往这个方向查是没有错的。”安德鲁咧开嘴，“杰克知道这个消息会很开心的。”
“开心什么？”杰克从墙壁里穿进来，掏了掏耳朵，“你的声音穿透力真强，安德鲁。”
“多谢夸奖。”安德鲁耸耸肩，然后从船长的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和一支笔。
“关于那个传说我只是掠过，也许罗杰会知道的更多。”安德鲁心满意足的把笔和纸递给杰克，“也许我们真的能够找到回去的路，黑珍珠离我们不远了，亲爱的船长。”
“非常好，安德鲁。”杰克露出他的金牙看着安德鲁，“如果回去了给你记头功。”
“非常感谢，我亲爱的船长。”
“另外我要向你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杰克满脸遗憾的看着兴奋过头的安德鲁，浇上了一盆冷水，“——海军来了，那艘船的船头是个狗脑袋。我想你应该认识。”
是的，安德鲁认识，就是那个该死的准将的船！
“罗杰，杰克说，海军来了。”安德鲁坐起身，“我想我需要马上逃跑。”
但他现在需要罗杰的知识，至少在他和杰克成功的回到加勒比之前，他需要罗杰。
好吧，事实上只要杰克呆在罗杰身边就够了。
安德鲁站在甲板上看了一眼，卡普的船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望手已经发现了那艘船，并且通知了船长下锚了。
Shit！
安德鲁跑到船舱里把自己的卡吕普索拖出来。
然后一起跳下了海。
“嘿！安德鲁，别扔下我！”罗杰在船上面喊，“我觉得你们挺有意思的，一块儿怎么样？”
“当然可以。”安德鲁说，“荣幸之至，先生。”
罗杰放下一条船然后跃上去，安德鲁控制着水流推着船，准备跑路。
然后。
一个圆溜溜黑黢黢的炮弹就这么砸在了他们旁边。
连商船都没幸免的被砸到了。
“……卡普准将一如既往的凶残。”安德鲁看着远距离目测直径都有足足五六米的炮弹，视线转到了被炮弹完全遮挡住的海军船。“啧…这个世界上都是这样的怪物么？”
“安德鲁，你忘了米霍克。”罗杰一脸闲适的坐在救生船上指了指商船船舷上冷冷的看着安德鲁的小鬼，“啧啧。”
“好吧。”安德鲁抬头对上米霍克凉飕飕的眼刀，缩缩脖子举起了双手，“我错了，小先生。”
然后果断的把人从船舷上拽了下来。
“记得保管好你的刀，小伙计，炮弹来了。”安德鲁看着越来越近的炮弹，“我们下潜！”
炮弹如水的冲击力把安德鲁他们砸出好远。
感谢上帝。
安德鲁看着四周不断落下的黑乎乎的炮弹，耸耸肩，然后拖着两个人离开了危险区。
“这感觉不错。”罗杰看着海水翻涌了一下把翻了个个儿的船翻回来，然后满足的爬上去，“第一次跌进海里连衣服都没湿…我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做梦。”安德鲁说，然后把因为他的恶趣味而在海里扑腾的米霍克扯上船。
米霍克被拽上来之后默然无语的挪到了船尾。
“……”安德鲁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忽略了这孩子的确是他的不对。
安德鲁叹了口气，只是伸出手问罗杰要了记录指针。
在拿到记录指针的一瞬间，又一个炮弹落到了他们旁边。
=囗=喂喂！
安德鲁瞬间扑倒了愣在船尾的米霍克把他护在怀里。
……还好没被命中。
“啊对了，忘了告诉你，安德鲁。卡普准将追捕的就是这个男人。”杰克慢悠悠的飘过来，“一个非海贼。”
说的太晚了混蛋！！安德鲁一路控制着两艘船狂飙。
“罗杰，我们分头行动怎么样？”安德鲁听了杰克的话之后很干脆的回头问罗杰，“有缘再见？”
“可以。”罗杰很干脆的点点头，“你可以让杰克跟着我，我想这是你们需要的？”
“是的，我带了笔，安德鲁。”杰克从怀里拿出一支笔，然后冲安德鲁挥了挥手，“再见，我亲爱的水手先生，还有这位小贵族先生。”
“再见，我亲爱的船长。”安德鲁点点头，然后海水卷住船和罗杰随意把他们往哪个方向甩了出去。
有缘再见，两位先生。
第40章 我们约会吧
天黑了。
安德鲁看了一眼蹲在船尾死撑着不做声的小鬼，咳嗽了一下。
船尾的一团没反应。
安德鲁看着手里拿着的面包和水很无奈。
“你想饿死么？”安德鲁恶意的晃了晃船身，企图看到已经快变成一坨黑色的小鬼因为重力失衡而动弹一下。
但是那一团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好吧。
安德鲁看着米霍克死抠着船边的手，耸耸肩，没再去管那位小少爷。
——即使他已经能听到米霍克的肚子发出的咕咕声了。
在海上比在陆地上的消耗要大很多——等他自己饿了就会来拿吃得了。
就算不饿也该喝水的，海风吹着水分消耗的很快，他就不信一个小鬼能够坚持多久。
不过这一次安德鲁错了。
事实上，不止他一个养尊处优突然落魄了的人会吃苦，米霍克的倔脾气跟他当初像了个十成十。
安德鲁承认，他败了。
“米霍克。”安德鲁挪过去有点纠结的看着给他一个后脑勺的小鬼，停顿很久之后憋出三个字：“……我错了。”
都怪罗杰可杰克两个人存在感太强，又小又不打眼的米霍克实在是很容易被忽略——如果米霍克没背上那把黑刀的话。
“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嗯？”安德鲁放柔了声音哄着这尊小神，他对于怎么哄小孩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我错了，再也不丢下你了好不好？”
安德鲁看着没动静的小鬼恨不得掐上他的脖子狠狠摇晃几下，就算闹别扭也该动弹一下啊喂！
“我发誓。”安德鲁举起手，用很郑重的语气和很散漫苦逼的表情，“以海中…不，以天父虔诚的信徒之名起誓，我要再丢下你就被挪威海…被海王类吞进肚子。”
被海王类吞进肚子还能爬出来，被挪威海怪吞了就直接到了世界尽头了，不划算。
上帝保佑这熊孩子终于舍得动弹了。
安德鲁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米霍克转过头瞅了他一眼，然后开口：“我饿了。”
……其实干裂的嘴唇还有米霍克那对在月光下似乎在发光的眼睛看起来很寒碜人。
安德鲁看了米霍克干裂的嘴唇一眼，然后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先润润。”
“我饿了。”米霍克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感受。
“……”=皿=死孩子！
安德鲁一边在心里咒骂着米霍克一边妥协的把手里的面包给了他。
真不可爱。
安德鲁撇撇嘴，就着月光看了看从罗杰那儿摸来的记录指针，又翻出华克给他的海图，看了一阵之后放弃了。
他承认，他迷路了。
米霍克凑过来看了看，“你想去哪儿？”
“去有遗迹的岛……最好是四海的。”罗杰估计是要往新世界那边跑，而杰克在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肯定会去四海探探虚实。
“去买个永久指针。”米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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