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海风云之血债血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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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振轩手抄口袋,无所谓地笑了笑,便转过身,朝人圈外走去。
围住他们的大圈仔一致看向赖从驹,想知道是否放行,由得他们出去。赖从驹一张脸已涨成猪肝色,看着雷振轩与何子文的背影,只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大斩八块。他在原地喘了半天,终于还是知道衡量此时动手的利弊。雷振轩有备而来,自己若要动他,必将引发一场大战。
赖从驹知道自己这次轻敌了,不服气地长叹一声,然后向小弟挥了挥手。
马仔们会意,一致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通道,给雷振轩一行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野:好样的(此处是反话)
☆、第二十三章
这一夜的经历,是赖从驹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他下了封口令,严禁大圈的兄弟对外透露一个字。然而口在人身上,这种口说无凭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百分百保证。
事情很快传遍了澳门黑道,甚至也传入了警方耳里。
“听说那天晚上,整座山头都铺满了车,好似一大群萤火虫那样,密密麻麻。”
“要我说呢,车灯可比萤火虫亮得多,百多辆车的前灯啊,齐齐打开。哗!整座山都是亮的,还不像棵超——级圣诞树!这种气势,哪里见得到!平时看那个光头赖那么恶,似个地下皇帝一样。这次还不乖乖认栽,呵!真想有机会见识下这种场面,只是心里想一想,就爽快……”
余志锋走到两个聊天的警员中间,把文件扔到桌上,道:“那么想看你不会自己去做古惑仔?”
他平时讲话就这样横冲直撞,两个伙计早就习惯,听了也并不生气,其中一个嘻嘻哈哈回道:“当差跟混社团不是一个样?”
旁边的一个也来了劲头,趴在椅背上,对余志峰道:“锋哥,听讲你以前做过卧底的,是不是很过瘾啊?有没有什么威水史讲给我们听啊?你知道,做卧底不是人人都有份的,我们想做都做不了呢。快点分享下,不要老是自己藏着啦!”
余志锋脸色铁青,没有回应。
先前的伙计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拉住那个问话的同僚,把他拖到一边附耳两句。隐约间,可以听到对话中掺杂着“大哥”“卧底”“新义和”等字眼。两人再回来,那问话的同僚就变了态度,一脸抱歉,连连低头道:“对不起啊锋哥,我不知……哦不,总之,哎,我以后一定不多问了。我、我们还有事,先走啦,回头再聊!”
两人逃命似的逃开这尴尬的办公室。余志锋坐在原地,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他其实想说“没关系”,但想想这么多年,大哥的死都还是疑点重重,如同迷雾一般叫人看不清。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一声“没关系”是不是合适。
他又想,或许其实还是有关系的。并不是他顽固,多疑,是追查强叔死因时,查到了一些事,让他真的搞不明。
强叔虽是因车祸意外身亡,但现场没有一点证据,没有拍到肇事车牌,也没人见到肇事司机的样貌。现场甚至没有其他目击者。这种种的巧合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部署,让余志锋不能不心存怀疑。
后来,他几经辛苦终于从强叔所坐的那架的士的司机身上,问到一点关于肇事司机的信息。只知道那是个男人,左腿有点跛,在出事后曾下车来看过他们。但当时的士翻转,司机只能看到那人的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
从现场的轮胎痕迹可以大致猜出卡车的吨位,余志锋后来调回警局后,向交通部申请调用了大量当天的道路视频,终于筛选出几辆相同吨位的货车,找到了它们的车牌。
这里面,只有一辆的车牌是假的。
假车牌的司机带了棒球帽,遮住了眉眼,但仍看得出上了年纪,一条显眼的刀疤,从脸颊直拖到下颚。
余志锋拿着这张勉强辨别得出轮廓的照片对比了警局的有犯罪记录名单,没有收获。通常,如果是买凶,那么被派来办事的人一定是劣迹斑斑,有无数案底。因为这些人本就半只脚在牢里,根本不把杀人放火放当成一回事。
但这个人不在名单上。余志锋查到强叔早年曾当过差,看肇事司机也上了年纪,就联想到他会不会是强叔当差时候结下的仇家。他去翻了警局的老档案,找到当年跟强叔一起当差的警察,发现其中有几个还在香港。余志锋拿着照片一个个去找。好容易见到一个,对着照片没有望一眼就说没有头绪。他见那老警察把照片抓过去打量了半天,微微点一点头。
退休的老警察带着老花镜,眯眼道:“你说这个人,左腿有点跛?”
余志锋眼前一亮,连忙道:“是!前辈,你是不是记得什么?这个人,以前同强叔有来往吗?”
“唔……”老人家放下老花镜,说道,“这个人,是有点眼熟。”
“他是不是以前犯过什么案子?跟强叔有没有过节?可是我查过差馆的犯罪档案,似乎没有这个人啊……”
他一大串说个不停,老人家却越听越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觉得他说的令人匪夷所思,反问道:“犯案?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次轮到余志锋奇怪了。
“因为他当年是警察啊!”老人家咳嗽了几声,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哎……一转眼……咳咳,都几十年咯。想当年,我们都在同一个环头,阿强小我几届,跟阿富,咳咳,就是照片上的这个,是同期……”
余志锋安静下来,事实出乎意料,他唯有耐心听老警察慢慢讲当年的故事。
“……阿富同阿强亲得好像亲生兄弟,两个人由学堂到警队,都像孖公仔一样粘得实实的。咳,阿强呢……性格就硬一些,不识得变通,阿富就醒目机灵些,所以一早被拣去做了卧底……”
“做卧底?”余志锋敏感地捉住这两个字,赶紧继续追问,“去哪里做卧底?”
老警察呵呵一笑,道:“也怪不得你们这些后生的不知道,那个年代啊,哪里来什么24K,还有什么洪兴、东星、义丰、进兴……全香港啊,只得一个新义和。只有一个响当当的龙头大哥,就是何耀天!”
“这个……阿富是去新义和做卧底?”余志锋再次端详那张照片,总觉得冥冥之中,有条线索隐约串联了起来,但又若有似无,摸不到确实的头绪。
“卧底这样事嘛,当时哪会被手足们知道,表面上都是正常辞职……咳咳,一转眼,就在社团火并现场见到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嘛……都是过了很多年后了,才听说有老伙计在东南亚见过他。说是……咳,说是过得不错,怎么,最近又回来了吗?”
“不……没有。” 余志锋收起照片,勉强挤了个笑容,道,“我想是我拿错照片了。”
从听到老警察的话时起,余志锋的心就如一团交缠在一起的乱麻,混乱的一堆,却纠不出一点头绪。老警察的话,只如同在这团麻绳中扯出一段,然而找不到线头,就是扯出当中的一截来也枉然。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查下去,信息终是有限,很多资料并不是由他在明处挖便能挖到。比如强叔和那个阿富的过去都与新义和有关,而关于新义和的过去,他身为警察,就无从下手了。
此时在办公室里,再想起强叔的事,余志锋的脑中突然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三年前那人不告而别,三年后他回来,两人在差馆第一次碰面。彼此重逢,都只是公事公办的冷淡和客气。余志锋知道,于情于理,那人都是自己的仇人。但凭真心而论,他却并不恨他。
说到底,他也欺骗过何子文。
无论是不是何耀天杀了余志浩,与何子文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他的错,只是出生在不该出生的家庭,继承了一个不合适他的身份,如此而已。当年的事情,不单自己想弄明白,何子文应该也一样想搞清楚究竟。
如果他知道强叔的死另有隐情,会不会像余志锋一样,追根究底?
余志锋打开电话,找出那个在差馆录口供时顺便记下的电话,打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何子文是进了会所的包房门,才来好奇雷振轩究竟有多少事瞒他。说实话,那天在路环的山上,整座山摆满雷振轩叫来的人和车,已经够他吃惊的了。现在包房里坐的人,虽然不多,但凭何子文的眼力,已经知道这些人在亚洲各国的黑道上都是非同凡响、地位超然。
雷振轩就像是这群人的老伙伴一样,推门进去,与他们热络地招呼,热情地拥抱。好像这不是一场黑道大哥云集的酒局,而是什么中学同学会聚餐,充满了调侃和温馨,丝毫不见紧张。
雷振轩带着何子文来到房间中央,一一指人给他看,道:“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日本山口组的桥本先生,这位是东亨集团权先生的得力助手,徐先生,这位是新加坡的Tony先生。几位赏光来到澳门,就是来商谈我们未来的合作大计,前几天在路环,也多亏各位借马,才令我们顺利扳回局面。阿文,你也别板着脸了,这几位大哥都是恩人,好好招呼,不要失礼啊!”
“这位就是雷公子常提到的那位何少爷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幸会!”徐先生虽是韩国人,中文却说得比雷振轩还道地,他见何子文听见有些惊讶,便道,“我是华侨,呵呵,上一辈到韩国打工,我也在那里出生。”
“听说,何先生的父亲是新义合之前的龙头,呵呵,名气可是很响的。我们在日本也曾耳闻。”桥本先生不懂中文,转头在翻译耳边低语,然后由翻译一字一句再转达出来。
何子文与徐先生握过手后,也冲他客气地点头,伸出手去。
“不过现在新义合不是何家的了呢。何先生现在的身份不知算是什么?”翻译把后半句话翻出来,现场的气氛就僵了一僵。桥本的脸上仍是笑眯眯的,悠然看着何子文。
何子文伸出的手已捏成了拳头,放回身侧。
“很快就会又是了。”雷振轩上前一步,护着何子文坐下,道,“这次请各位过来,就是好好谈一谈接下去的合作。不过今晚主要还是为各位接风,请大家尽情放松,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们正事莫理,只管开心就好!”
那位来自新加坡的Tony先生似是与雷振轩熟稔,帮忙打起圆场,道:“是啊。澳门我也来过很多次了,这么精致的地方倒是少见。刚才经过大门,见到玄关上摆的那尊雕塑,竟是上个月在拍卖会上见过的呢。没想到是被买来装饰在这里,也真是足够低调。”
“Tony哥你要是喜欢,我跟老板招呼一声,待会儿给你包好带回去就好啦。”雷振轩道。
“你看你,说得我倒像个强盗,看见什么好就非要塞进自己口袋似的。我是说,这尊雕塑放在这里很好,很相衬。我要是自己想看,多来看看就好,何必一定要带回去?”
“你是想来看雕塑,还是想来看这里的小姐啊?”雷振轩毫不与他客气,调侃道。
Tony拿手指点点他,也不以为忤,当即大笑道:“连这都被你看穿,真服了你。”
雷振轩话音刚落,会所的小姐就鱼贯而入。个个低胸短裙,风姿妖娆,身材惹火。
她们一左一右坐到各位大佬身边,莺声燕语地,甫一坐下就周到地服侍起老板们吃喝。
雷振轩环视一圈,只见桥本脸上还不是很满意的表情,便朝那翻译道:“请帮我问一下桥本先生还有什么需要。”
翻译与桥本低语一阵,转头来道:“桥本先生问,这里除了小姐,还有没有其他的公关?比如,男性的公关?”
雷振轩一听,即会意的笑了,招招手叫来了会所的经理,不一会,就有两个漂亮的男孩子被带进来。
桥本看见他们,却皱皱眉,像是仍不满意似的。翻译帮他转译:“桥本先生说,他来之前,听说香港有一间高档会所,叫昊文会,里面的男公关都是顶尖的。听说澳门也有分店,却不知道开在哪里?”
Tony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道:“桥本先生啊,这就是你消息不灵通了,昊文会已经结业三年啦。我也是听人说得多,但没有亲眼见过。现在想想,真有点可惜啊。”
“哦?我听说那昊文会好像也是新义和的产业,既然名声这么大,生意又这么好,不知道为什么不继续经营下去?听说新义和的那位方先生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这样做倒是令人难以理解。”桥本先生道。
一直不说话的徐先生这时也插口道:“破旧立新吧,社团换了一任当家,总要换一个局面。你说是不是,何少爷?”
他们说话时,何子文只低头顶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前些天Aidan留在他手上的伤口未愈,依然裹着厚厚的纱布。
他想起自己最初到台湾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光景。寄人篱下,免不了要听些刺耳的话。刚开始何子文适应不了,动辄与人拳脚相向,自己身上也常常折腾得五劳七伤。后来得到雷振轩看重,背后有了人撑腰,与人冲突就逐渐变少。
他原以为自己是怎么也不会习惯这样的场面,没想到有些话听多了,竟也能有了免疫。现在不用雷振轩特别按着,他也能太太平平坐定。只不过这时被徐先生点名,却没有借口再逃了。
何子文放下酒杯,碰巧,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何子文从来没有见过,似乎是澳门本地的手机。他通常不会理睬这些来路不明的来电。但这一次,他却觉得有兴致听。
何子文笑笑指住自己的手机,欠身道:“真不巧,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实际他是根本对电话来源毫无好奇,推门出了包房,麻木地按下通话键,然后像模像样地把手机贴在耳边。
“喂,是我。”电话那头像是斟酌了一下称谓,终于道,“文少,我是阿锋。”
何子文驾车奔驰在西湾大桥上时,酒意已经完全醒了。他放下车窗,让夜风从两边灌进车内。带有凉意的气流包围在他身边,让他神智清明。
余志锋在电话里说强叔的死有蹊跷,是有人特地布局,他查到了部分线索,却无法拼凑出真相。余志锋说要跟他谈一谈,如果何子文对调查强叔的死还有兴趣。
临走前,何子文挂掉电话,看了包厢门一眼。房间里已经开始点歌,节奏强烈的舞曲,是时下最新潮的韩国歌。徐先生的歌喉令人不敢恭维。
何子文想了想还是不进去告辞,给雷振轩发了条简讯,就关掉了手机。
前阵被砸坏的跑车已经送修,他暂时开雷振轩的车,替他通知了司机等候在会所外面。
车子下了桥,转弯,绕过几个住宅区,就是僻静的老区。这里灯火昏暗,人烟稀少。大概警察私下约见黑道是要避人耳目的,他余Sir也不想给人看见自己与之前的大佬还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