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 作者:样样稀松(起点2012-08-23vip完结)-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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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黄历说道:“虽然没有师徒名分,可何绍基老先生到底还是教过我正骨术的。”
“正是我那伯父遇到了难题。”何梦雨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现在伯父就是因为一幅古画,惹上了麻烦。”
原来十多年前,何绍基老先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从北平琉璃厂买到了一幅古画,是南宋四家之一,李唐的手笔,十分罕见珍稀。买到手之后,何绍基老先生视为传家之宝,轻易不示于人前。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直有人想买下此画,都被何绍基一一回绝。日军占领天津后,一个叫松井的日本商人又找上门来,要重金购买。自然,又被何绍基所拒,而且由于战争的关系,何绍基老先生的态度十分不好,松井是含愤而去。
自那以后,何宅和何绍基老先生的医馆便频频遭到砖头石块的骚扰,巡捕房倒也抓到了两个地痞流氓,但事情非但没有停息,反而越闹越大起来。前些日子,何绍基老先生和何梦雪坐车外出,在大街上,突然飞来几块石头,车玻璃破碎,何绍基和何梦雪都受了些划伤。
“是那个日本人搞的鬼?”黄历试探着问道:“那些捣乱的地痞流氓又是哪个帮派的?”
“听说好象是什么上、下角的,我也搞不大明白。”何梦雨说完又气愤地说道:“日本人不敢在租界太嚣张,就收买这些地痞流氓,说他们是汉奸,也不为过。”
黄历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借着拜访的名义去一趟何家,把情况搞清楚。如你所说,日本人现在还拿租界没办法,所以就借助中国的黑道人物。这个事情说起来不大,但要斩断日本人伸进租界的手,防患于未然。”
见黄历答应下来,何梦雨心情放松了,和黄历闲聊着,但她没有询问黄历是不是老三,黑心老六是不是他杀的,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她是一个知情识趣的女孩。
远处,水面上划来了一只小船,男的穿白,一躬一躬的摇桨,女的藏在小花伞下面,安静,浪漫:一阵风带着荷香,从面上吹过。何梦雨收回神来,看了黄历一眼,黄历的眼神也正好转过来,两人的眼遇到一块,定了一定,轻轻的移开。何梦雨很舍不得走,有些呆呆的坐着,脸上不由的热。看着水边上的小蜻蜒,飞了飞,落在莲花瓣上,落了会儿,又飞起来。周围来来往往不断的人,象张活动的图画。
“你似乎过了会合的时间,会被罚站吗?”黄历揶揄着问道。
罚站是抗团内一种惩罚。纪律规定很严,但并没有写出过条文。抗团规定时间开会,就不准迟到,迟到就要罚站,迟几分钟就站几分钟,据说,曾澈也因迟到挨罚站过。
何梦雨笑了,她并不担心,罚站嘛,一点也不可怕,她能和黄历一块儿逛公园,喝汽水,吃鲜藕,一个梦境的实现,心里确是很感满足。
二人在园内就分了手,她往南,他往北。何梦雨一边走一边思索,走着走着忽然立住,恍忽似乎丢了什么东西。摸了摸身上,想了想,什么也没丢。这时,身后走来一对夫妇,男的比女的大着许多,男的抱着个七八个月大的胖娃娃。何梦雨喜欢这个可爱的胖娃娃,愿意过去把娃娃接过来,抱一会儿。结婚一定是很有趣的。看了看那个女的,不见得比自己岁数大,小细手腕,可是胸部鼓鼓的。小妈妈,胖娃娃,好玩胖娃娃转过脸向她笑了笑,跟着嘴里“不,不”了两声。她又不好意思了,向前跑了几步,心里直跳,也有点乱。口中也渴得很,走到一个摊前,连喝了两碗酸梅汤。
…………………
八一三上海的炮声似乎把久压在平津人头上的黑云给掀开,天又高了
“上海一开仗,咱们准打胜”
“听说南京调了一百多万中央军,小鬼子这下可要完蛋了。”
“听说没,咱们的飞机,一千架,出去炸日本鬼子咱们准得打胜上海一打胜,咱们天津就平安了”
…………………
正如七七事变刚生时,北平的百姓们就幻想着二十九路军一气把小鬼子打跑,把日本的什么天皇抓来装笼子里展览,索要战争赔偿一样。上海的开战,又给这些老百姓的心里装满了胜利的憧憬。
上海的抗战,使在平津的敌寇显出了慌张。他们没有想到在平津陷落以后,中国会有全面的抗战。现在则需要一方面去迎战,一方面稳定平津。怎样稳定平津?他们在事前并没有多少准备。肆意的屠杀固然是最简截明快的办法,但是,有了南京政府的全面抗战,他们开始觉得屠杀是危险的事情,还不如把他们所豢养的中国狗拉出几条来,给他们看守着平津。
根据事先制定的“以华制华”、“分而治之”的侵略方针,日军着意扶植失意军人、政客,成立伪组织,建立伪政权。北平则为其开端者,他们扶植了清末老官僚江朝宗,组织起所谓的“治安维持会”。从此,“维持会”作为一种汉奸组织,随着沦陷区的扩大,如雨后之毒菌霉斑,而蔓延于华北。
但维持会之间各自为政,互不统属,且组织机能、行政机能、办事机能,都不能让日军满意,因此他们感觉有必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华北政权。
江朝宗毕竟属于老朽之列,昨日黄花,已难复风流。加上其才庸能乏,没有号召力,让他担担纲华北临时政府,日本人认为他尚不够资格。
但是,日本华北派遣军特务部长喜多诚一所精心挑选的伪政府人选,拉拢时却屡屡失败,使日本人颇为恼火。
曹琨,不是大贤大哲,贿选总统臭名远扬,但在民族大义、大是大非面前,却站稳了脚跟。尽管他慑于日军yin威,不敢断然拒绝,却漫天要价,就地耍赖,使喜多诚一空耗精力,而始终不能拖之下水。
吴佩孚,直系中坚,一度威名曾远播天下。此时虽雄心尚在,争天下之志未懈,但他不能借助于日本人的刺刀。“兄弟阋墙而御其侮”,以匡扶儒家正道自居的他懂得这个道理。
靳云鹏,曾为北洋政府总理,此时已看透官场的险恶,历经了宦海的风浪,勘破了红尘。面对“礼佛有年,无心问世。”的推托,日本人无可奈何。
正气,毕竟在人间抹之不去,既或一些大奸大恶之辈,民族观念,爱国思想,在他们心里也会占有一定位置。
有悠久历史的中华民族,文化的力量,血缘的力量,观念的力量,纠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韧的屏障。自古以来,尽管汉奸有之,卖国者有之,但忠贞之气,爱国之气,依然回荡于天际,充塞于火黄子孙之胸臆。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二十五章重赏之下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二十五章重赏之下
火焰焰的太阳虽然还未直照,但酷热已经满和在空气里,到处挥着盛夏的威力。
张大力直了直腰,用脖子上的黑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顺便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稍许的停顿立刻遭到了工头的喝斥。他咬了咬牙,不得不低下头,继续抢起铁锹,铲起煤块,奋力向船上的煤舱里装载。
工头走远了,张大力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这个情况,他装作系鞋带的样子蹲了下来,拧动铁锹的把手,把手脱落,他倾斜了一下,从铁锹把的空膛里掉出三块黑乎乎的东西。张大力迅将把手安好,站起身,一锹便将这三块黑乎乎的东西和着煤块甩进了煤舱。
轻松了,张大力的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丝笑意,就这么简单,这是第三次了吧,一次三十块大洋,干够五次就是一百五十块,自己就不用再呆在这码头上卖苦力了。好好算算,一百五十块大洋能干什么,能买辆属于自己的黄包车,还能剩下几十块大洋置办东西。想想,自己的车,自己的生活,都在自己手里,高等车夫,这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赁过洋车,知道要赚辆车有多艰难,一年,二年,至少要三四年;一滴汗,两滴汗,不知道多少万滴汗,从风里雨里的咬牙,从饭里茶里的自苦,才能赚出那辆车。在他赁人家车的时候,他从早到晚,由东到西,由南到北,象被人家抽着转的陀螺,他没有自己。可现在,那辆黄包车似乎正在向他招手,有了车,就可以使他自由,独立,象自己的手脚的那么一辆车。有了自己的车,他可以不再受拴车人的气,也无须敷衍别人;有自己的力气与洋车,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
想到这里,张大力浑身充满了力气,初时的惶恐已经随着美好的憧憬无影无踪;昨晚那个陌生人的威胁也不再可怕,他想到的只是埋在自己窝棚里那白花花的大洋钱。对,继续干下去,今天就把这钱都赚到手,再累也是这最后一天的活了。
尽管张大力不清楚这东西具体的作用,可也知道绝对是搞小鬼子的,只要是真正的中国人,没有不恨日本鬼子的。搞死这帮狗狼养的矮锉子,张大力想起曾经挨过了几个耳光,还有捣在脊背上的枪托,老子有钱了,不伺候你们这伙龟孙子了。
“走了,下船了,歇息一刻钟,马上来装下一船。”工头敞着仿绸小褂,摇着扇子,催促着装卸工下船。
神气什么,你个王八蛋一天能赚一百块大洋?我呸张大力暗自撇了撇嘴,混在装卸工中走过跳板,踏上了码头的土地。
…………………
淞沪会战初期,日军在上海的海军6战队遭到了**的猛烈攻击,主力退守虹口公园与司令部,已无力反攻。驻上海日军不得不向军令部连急电,要求派援兵。
而天津,作为已被日军占领的重要而快捷的码头,不得不负起增援上海的重要责任。一个特种6战队、一个海军6战队,以及部分弹药武器将在天津登上紧急调来的运输船,作为第一批增援兵力而急赴上海。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黄历立刻盯上了这几艘行将启程的运输船。尽管抗团已经寻机打入码头,但显然时间上是来不及了。唯一可行的措施便是从现有的码头装卸工中物色人员,可张大力很不幸,但也很幸运,他被黄历选中,一番威胁利诱之下,他同意将“炸药煤块”带进码头,伺机装上日本人的运输船。
新技术,新武器,往往是在第一次使用,或者是在敌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挥作用的。炸药煤块也不例外,尽管日军在码头上警戒很严,装卸工人每次进入都要进行严格的搜身检查,但铁锹把里的秘密没有被现,以至于张大力越干越熟练,越干胆越大,接连给几艘运输船装上了炸药煤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可谓是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炸药煤块虽然巧妙隐蔽,但破坏时间却没法控制,关键是船上的司炉,如果能够展成自己人,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可锅炉一炸,他也要冒生命危险,而且很容易暴露,基本上也就能搞一次。
这样也好,时间的不确定,更增加了破坏的隐蔽性,鬼子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困难重重。反正是鬼子的船,什么时候炸,那也是战果,至于造成多大的损失,那就看上天的安排吧
“数清楚了。”黄历拍了拍张大力的肩膀,揶揄着说道:“我走了,你也马上换个地方住吧”
嘿嘿,张大力憨笑着连连点头,连话都不大会说了。
黄历轻轻摇了摇头,恨日本人归恨日本人,要是无条件地让百姓与之战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是空口白牙地讲一番为国为民的大道理,他们便能热血沸腾,奋勇无畏地与鬼子拼命的。
走出破烂的窝棚,黄历看了看天空,火辣辣的太阳向大地慷慨地散着燃烧似的气息。许多灰暗的、轮廓朦胧的云片,悠闲地浮在苍蓝的天上,缓缓地爬行。
抗团最近的活动也搞得很火热啊,黄历向下拉了拉草帽的边,不紧不慢地向远方走去。
火烧中原公司是一个标志,抗团的三个小组轮番行动,焚烧了试图作为“亲善窗口”的中日中学图书馆。彻底焚毁天津大光明影院、国泰电影院,爆炸光6电影院,并用定时炸弹摧毁专门为日本军人往来使用的公共汽车一部,杀伤日军七人。
抗团的名声越来越大,各组成员的经验在逐步积累,黄历和曾澈经过商量和研究,决定将工作重点转向除奸。一些影响小,保护不严密的汉奸,由抗团负责制裁;大汉奸和鬼子则由军统天津情报站行动组负责,并且今后应尽量不在英法租界执行行动。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二十六章再遇忍者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二十六章再遇忍者
抗团作为军统的外围组织,负责对伪组织中高级人员的打击,军统则负责对日军人员和伪组织顶级人员的打击,职责的明析,行动的分工,使得抗团的三个小组都对制裁汉奸表现了极大的热情。毕竟这比起纵火破坏,更加令人激动振奋。
夜幕降临,天津丰泽园门前人声嘈杂,酒足饭饱的客人红着脸走出,拱手互相告别。前来就餐的笑容满面,匆匆而进。厨房内烟雾弥漫,烹调烧炒一片声响。跑堂的上上下下川流不息。餐厅内灯火通明,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酒香鱼腥。
程盈秋再次将手伸进挎包,握住手枪,这多少让她焦急烦躁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汉奸王竹林还没有出现,那辆423号汽车还停在远处,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盯漏,王竹林还在丰泽园内。
王竹林是天津伪商业协会会长,也是维持会委员,他不仅大力吹捧日军的丰功伟绩,而且在报纸上全文登载,更重要的是他对天津商界苦苦逼迫,为日寇侵略战争勒索资金。
第一次担任刺杀任务的主射手,程盈秋既兴奋又紧张,这是她大力争取来的,也是组内成员照顾她的结果。如果按综合能力来算,冯运修更为适合。
吃吧,喝吧,这是你个狗汉奸黄泉路上的送行饭。程盈秋望着丰泽园的门口,暗暗咬牙狠。这次刺杀的工夫下的很足,沈栋、李振英等人昨天已经得知王竹林要到丰泽园赴宴,事先便对附近的道路情况进行了侦察,研究好了事后如何撤退,主攻、副攻、掩护都安排妥当,程盈秋的脚踏车就停在离饭店约二十多米远的一个胡同里。
人算不如天算,尽管沈栋这组把这次行动策划得相当周密,但却没料到丰泽园内竟然还有日本人在吃喝。秋野诚一、服部小五郎,再加上混混儿帮的侯八爷,此时正在丰泽园内商谈着事情。
混混儿中人分上、下角,是以河北大街为分界的。当年河北大街离御河不远有一座收税的大关,清廷内用的米和旗人放的口粮都由南方运来,经过大关收一笔税,大关以西名为关上,以东称作关下,“上角”、“下角”的名称即由此而来。
为了独霸河北全境,混混儿帮众几次争斗,最后一次会战更是声势浩大,差不多天津的混混儿一律来到。自此以后,凡被关上约请的锅伙概属上角,被关下约请的尽称下角。
上下角既分之后,成为世仇,而各乡各镇所有锅伙也都分了界限,由此成为习惯。有的隔几条巷即不同角,有的一条街上也分两角,界限很严,彼此不得越界。上角的混混儿误入下角地带,被认出来即遭攒殴;下角误入上角也是同样。他们更有一种习惯,素日无论交情如何深,一朝反目,终身不忘。不但避不见面,连对方住的街巷也不肯走。而且,除本人之外,尚传及子孙。结下累世解不开的芥蒂。只有侯家后的混混儿,因为环境关系,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