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 作者:样样稀松(起点2012-08-23vip完结)-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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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庄户位于顺义县东北燕山余脉歪坨山下,平原丘陵各半的地势,使游击队进可攻,退可守。而且,敌人防守兵力薄弱,且有原顺义县保安团副团长宋雨田领导的一支几十人的小武装在这一带活动。有了这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地头蛇作接应,部队便能很快扎下脚跟,致力于向县城城关镇施加压力。
部队一路行来,尽量晓宿夜行,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只有快接近目的地时才明刀亮枪,迫降了驻扎此地的一小队伪军。
赵维光站的时间久了,两uǐ有些酸麻,他略微挪动了一下位置,把jia叉在iong前的双臂反剪到身后,斜转着身子瞥了院子里那棵被藤萝缠绕的红荆树一眼。
“藤缠树,越缠越紧,争夺大树的养分,直到将树缠死。”特勤队队长沈栋走下台阶,缓缓说道:“老三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们就是这藤,日本人就是这树。”
“呵呵,这比喻倒也形象。”赵维光晃了晃脖子,笑了两声,正è;说道:“要尽快找到宋雨田,有了他的指点和介绍,我们的工作才能更快更好的开展。要知道我们是小卒过河,许进不许退呀。”
“韩处长不是说已经派人去联系了吗?”沈栋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到了地头,却又找不到人。其实就凭咱们,也未必打不开局面。”
正说着,一个士兵小跑着进了中院,立正敬礼,“司令,宋雨田所部已经找到,正由韩处长引领,向这边赶来。”
“哦,这真是个好消息。”赵维光脸上1ù;出了笑容。
“宋雨田是本地人,又是准备委任的副司令,我看咱们还是去迎一迎以示尊重。”一总队队长白ūn国走过来建议道。
“应该,应该。”赵维光整了下衣服,“就凭他孤军而战,不当汉jian,也当得起。”
宋雨田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魁梧壮硕,膀宽腰圆,脸è;黑中透亮,一部络腮胡子许久没有修剃,蓬蓬松松,一对环眼配上那副脸膛分外醒目。他头上缠着一条血污的绷带,衣服皱皱巴巴的,却不显得如何邋遢。
他的身旁有一个年轻nv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薄薄的粉白脸皮,细高鼻梁,尖下颏,配着微翘的娇气嘴巴,两道经过修饰的细长眉一双带有几分媚态的眼睛。
“赵司令,劳您远迎,宋某真是惭愧啊!”宋雨田回头望了眼自己那三、四十个残兵败将似的手下和一群各è;打扮的眷属,苦笑着抱拳拱手。
提起这些眷属,宋雨田是伤透了脑筋,这一大群老婆孩子是部队行动、作战的最大负担。他多次想掼掉这个包袱,但无论如何也办不到。以前也曾经把他们疏散安置了,可军事行动一结束,部队刚刚开始休整,他们便又一窝蜂似的赶回部队。絮絮叼叼的诉说日伪军的凶狠,要求继续随军。nv人诉苦,男人哀求,于是包袱又得重新背上。
原来他的人马也有三、五百,只是没有巩固的后方和所辖的势力范围安置眷属,象随风逐bo的无根浮萍,无法给眷属们提供一个安全无虞的住处。再说他的死对头,伪军大队长高君喜不仅领着日本人对他穷追猛打,更利用他部队的眷属做文章,劝说他的士兵脱离。就这么连打带拉,他的部队是越来越少,到现在也就剩下这些人,只好四处钻,时不时出来抢些东西,真正成了土匪。
“宋兄孤军奋战,誓不降敌,我等都是钦佩不已呀。”赵维光笑着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宋兄不必挂怀。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一支队队长白ūn国,这位是特勤队队长沈栋。至于韩处长,想必就不用我说了。”
白ūn国热情地伸出了手,笑道:“连赵司令提到宋兄,都赞了声好汉子,如今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轿子抬人,好话谁都爱听,宋雨田也不例外,而且如今司令和支队长亲自出迎,更让他心里感到了虚荣的满足。
“这是贱内,石国翠。”宋雨田用手一指,给赵维光等人介绍道。
“哟,这就是赵司令啊,我和雨田早就听说您的大名,这攻打德胜监狱,可是上了报纸的大事啊!”石国翠眉开眼笑,自然而又大方的伸出手来。
赵维光分别跟李珍秀握了握手,心中想到,这个nv人伶牙利齿,落落大方,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宋雨田对她都要言听计从。
石国翠媚气的眼睛在赵维光等人的脸上jia替地扫着,伶嘴俐舌的说道:“你们这一来可好了,我们可有了靠山,再不用受高君喜那个汉jian的气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家伙气焰可嚣张了,跟在日本人屁股后面,真是一条好狗……”
石国翠滔滔不绝的说着,使赵维光等人简单没有a话的余地,只好站在那里礼貌的含笑听着。
宋雨田瞪了石国翠一眼,嗔怪又有几分爱怜的打断了她的话,“有你说话的机会,让两位长官罚站,这成什么话。”
石国翠格格的笑了起来,“我高兴得痴了,真是失礼了,赵司令,白队长,沈队长,你们可别见怪呀!”
“不见怪,不见怪。”赵维光笑着摆了摆手。
“久闻宋兄有个贤内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政治部长韩浩开了句玩笑,伸手一让,“宋兄,嫂夫人,里面请。”
“赵司令,诸位,请,请。”
几个人进了焦家大院,赵维光叫过几个士兵让他们将宋雨田部队的眷属先安置到后院,然后将宋雨田和石国翠请到了前厅落座。
“雨田,咱们这是第几次进这大院了?”石国翠环顾着屋内的摆设说道:“还是老样子,靠山几,八仙桌,连位置都没变。但今天看起来却多了新气,怎么看都顺眼。”
“呵呵,国翠念过大学,识文解字,我却是个粗人,怎么就看不出什么新气呢?”宋雨田自失地笑了笑,又不无夸耀的说道。
“哦,嫂夫人还念过大学。”赵维光感到有些意外。
石国翠没有立即回答,脸上泛起了矜持的笑容,语气虽然平静,却也流1ù;出几分得意,“我是天津南开大学文学院毕业的。”
“了不起。”沈栋一伸大拇指,拍了拍白ūn国的肩膀,“白兄,你也是大学生,北平那个什么,呵呵,对不住,忘了什么大学了。”
“我可比不了嫂夫人,大学没毕业就跑出来了。”白ūn国自嘲道:“宋兄是武,嫂夫人是文,文武相济,相得益彰。”
说话间,酒菜已经摆了上来。宋雨田端起酒杯自嘲般的笑道:“本来应该是我尽地主之谊的,现在也只好借ua献佛了。”
“呵呵。”赵维光一笑,端杯示意,“宋兄还是地主,我们是客军,初来乍到,还要请宋兄多多指点才是。”
“赵司令对宋兄可是都寄予厚望呢!”韩浩转身从皮包里拿出份委任状,递给宋雨田,“这是委任状,希望宋兄屈就啊!”
桌上摊着一张地图,地图已经有些陈旧了,遍布着折皱的痕迹,象一张皱纹遍布的老人的脸。保险灯在参谋的手上不断的移动着,使大家能够看清图上的文字和标记。
宋雨田头上的绷带已经换成了新的,又换了身新衣服,喝了些酒,红光满面,一扫疲弊,jīng神振奋的给众人做着介绍,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不得不时常停下来干咳两声。
“这里位于县城城关镇二十多公里,往后便是燕山山脉,可谓是背靠大山,面朝平原,是个立足好地方——”宋雨田挠了挠脑袋,咳嗽一声,将茶水一气喝下去,抹掉嘴角的水珠,微带鄙夷的说道:“这附近还有几支人马,不过和咱们的部队一比,这些人就是蚂蚁穿豆腐,提不起来了。都是些游杂土匪,偷jīmo狗还行,真打起来就草jī了。”
“听说宋兄也是大户出身,原来这一带有三大豪族,宋、焦、高,赫赫有名呢!”赵维光笑着说道。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宋雨田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现在焦家彻底置身事外,跑到天津享福。宋家是彻底被我败落了,只有高家,投靠了日本人,声势日大。”
“城关镇的伪军大队长高君喜就是高家这一代的继承人,他现在有人有枪,跟在日本人后头,可是威风的很呢!”石国翠在旁火上浇着油。
“汉jian,铁杆汉雨田恨恨的骂道:“我非要亲手砍了他才解心头之恨。”
“宋家虽然败落,但雨田在这一带还有很多人脉,也是很有号召力的。”石国翠努力给宋雨田脸上贴金,“当务之急,部队应该将附近村庄的伪政权全部摧毁,到时只要雨田对老百姓说句话,征集粮草、钱饷不成问题。”
夜深了,宋雨田还很兴奋,睡意全无,叼着根烟美滋滋的坐在太师椅里想着事情。
石国翠洗漱已毕,走进来,坐在上,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微笑着说道:“看来二十二路军是真下决心要在这里另开辟出一片天地呀,雨田,看到没有,来的可都是jīng兵强将,装备也不弱。这回可好了,宋家失去的东西,慢慢的都能收回来得好的话,连焦家和高家的也一并拿来。”
宋家、高家虽然都是县城西面的豪族,但因为争地、抢生意,抗战前便矛盾很深。为了在争夺中占据有利地位,都争相向官府里挤,高君喜巴结上了县警察局长的职位,而宋雨田则当上了保安团副团长。两家可谓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抗战一爆,加上宋家老爷子去世,宋雨田继承了家业,但他很明显不是一个擅长经营的人,而且比不得高君喜的狡猾和无耻。高君喜当上汉jian以后,借日本人的势不断挤压宋家,宋雨田奋而抗日,不能说他没有民族大义,但这里有很大的原因便是不甘受高家的挤兑和侵夺,让他想做个平安的富家翁而不可得。
“钱财、土地都不急,先把高君喜这个王八蛋死才好。”宋雨田将手指关节捏得咯吧直响,一副跃跃yù;试的模样。
“咱们的人马太少,可要在别的方面多出把力,坐稳这副司令的位置。”石国翠思索着说道:“我不妨也积极积极,在这政务上多表现表现,毕竟咱们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人际关系也比他们初来乍到来得广泛。”a!~!
第二百零四章 为难
第二百零四章为难
“时势造英雄啊!”宋雨田抚mo着身上的军装,感慨万千,“想当年,我是县里的保安团副团长,他们,不过是几个穷学生,谁能想到,时至今日,人家成了堂堂司令,手下是jīng兵悍将,我却是落魄到要由他赏给我个官当。”
“雨田,这话可不要说。”石国翠四下瞅了一眼,劝慰道:“世事沧桑,宦海沉浮,人生境遇本就是这样。赵司令能顺势而起,宋家难道就不能再东山再起?二十二路军不比别家的草头乌合,乃是名正言顺的**部队,跟着他干,水涨船高,是很有前途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可还要倚重于你呢!”
“说得对。”宋雨田点了点头,高兴的说道:“借着他们的力量,我就能把旧部招揽起来,再灭了高君喜,宋家就是本地第一豪富,哈哈哈哈。”
月亮渐渐的升高了,大地沐浴在一片皎洁柔和的银光里,宁静而又深远。城关镇的高家庄园里,月光给人的感觉却象脱离了整体而单独存在一般,惨白而冰冷。
庄园里一反往常的景象,往常这正是牌九推得最起劲秽的五更调唱得最响的时候,今晚却破例的寂静无声。高家大院仿佛变成了一座古墓,沉寂而又荒凉。然而内部却是非常紧张,一切都在肃静的进行着。寨楼上站满了士兵,没有了虚张声势的吆喝和玩忽职守的调笑。一个个屏息噤声,不吸烟,不咳嗽,借着朦胧的月光窥视着远处。
从口到大厅这段不长的甬路上,布满了士兵,三三两两站在屋角和树下的yīn影里,不走动也不说话,活象陵墓前的翁仲。人们偶尔说话,也是窃窃ī语,生怕惊动了什么。
大厅的中央悬挂着一盏汽灯,出咝咝的响声,由于各个房子里灯光昏暗,越显得这里明亮耀眼,光芒将厅房里的各种摆设涂上了一层淡淡的惨白
高君喜,这个大院的主宰者,坐在大厅正中八仙桌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左手搭着膝盖,右手扶着桌上的宣窑盖碗,碗里的茶已经冰凉,他却没喝一口。
游击队的突然到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与宋雨田的联合更让他有些心烦。他该如何应对,严峻无情的时间在bī迫着他尽快做出决定。
高君喜慢慢站起身,沉重的踱了几步,随即又站下,无意中抚摩了下盖碗。一直守候在大厅口的卫士轻捷的走了进来,将金漆托盘里的新茶轻轻放在桌上,垂手站立,等待着他的吩咐。高君喜没说什么,只是略偏了偏头,卫士收起凉茶,悄悄退了下去。
高君喜是个聪明人,他把神圣的抗日民族解放斗争当成了个人创业的黄金时代,在民族杀戮的血泊时做着升官财的美梦。而且到目前为止他是很成功的,死心塌地的投靠日本人以来,借着日本人的赏识,原来顺义县三足鼎立的局面慢慢变成了他一家独大。焦家退避三舍,不敢正面应战,虽然在暗地里扶持联合一些小豪绅扼制他的扩张,但早晚会被他蚕食干净。宋家被他连打带拉,基本已经垮台,只剩下宋雨田带着些残兵败将四处亡命。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独霸此地了。
然而二十二路军的突然到来,在高君喜看来,真的是迅雷不及掩耳,完全打了他的部署。面对着这个真正的逐鹿对手,bī迫他要马上拿出对策。趁这支部队立足未稳,马上施加军事压力,即使不能打垮他们,也要让他们觉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或许他们会主动撤出这个地区。但是依照自己的实力,能够轻易做到这些吗?可别惹火烧身,反受其害。或者派人与他们秘密接触,请他们到别处展,此谓先礼后兵。当然,这样做要付出一些金钱或利益上的牺牲,可他们能听吗?日本人又会是怎样的态度?
高君喜站在台阶上茫然四顾,迟疑的下不了决心。他的心情烦不堪,虽然在心底一再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却很难保持固有的心态。
这时,他的亲卫队长高宝贵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带着按捺不住的喜悦说道:“大队长,岳参谋长回来了。”
“哦,快请。”高君喜jīng神一振,他把衣襟一拉,站得更稳当些,迅恢复了固有的威严。
高君喜坐在主位上,迎着汽灯的亮光,上了蜡的日本式小胡子闪着乌亮的光彩,注意地听着参谋长岳坤的叙述,既不打断对方的话,也不表示什么。
“那几家嘴上说得都很漂亮,说什么高家兵多将广,又一向很得民心,您又有日本人支持,只要振臂一呼,响应义举者不乏其人。”岳坤说着脸上带上了一丝嘲和鄙视,“那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大队长打头阵,他们会尽力配合行动。还说什么高家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优势,二十二路军几百人的武装,不堪一击。”
高君喜腾的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迎着吹拂的夜风,蹙眉沉思。半晌,他蓦地转过身来,象只振冠yù;斗的雄jī,破口大骂道:“都是蛋。想让我高家为他们火中取栗,然后再落井下石,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我也不是傻瓜。”
“他们就是这个心思,坐山观虎斗。”岳坤叹了口气,“本来在高家的扩张攻势面前,他们已经疲于应付,难以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