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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千岁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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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么说算是讽刺么,我的朋友。总局让我们做事总是有理由的:他们说捷尔特博士是目前一桩连续杀人案的关键人物,原因你当然可以随便想。再加上刚刚和伊凡特相关的一些东西,你大致上应该也可以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伊凡特的同伙在他死后一年展开复仇行动,杀死和上个案子相关的人。你的意思是这个么?这么说,已经有牺牲者了?”

“抱歉?我只能说这么多。”

“你只能说这么多?总局对这个案子讳莫如深的原因呢?就你和我都知道的部分而言,似乎倒没有什么东西有刻意隐瞒的必要?汉迪克我的老友,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

“十二年?”

汉迪克低头不再看我:他本来想喝口咖啡的,我的生气让他不再动作。我也不是有意想为难我的老友什么——警局的保密政策,身为警员的他当然必须遵守。汉迪克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如果是一般的朋友问他,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而这明显不合情理的要求却是出自我口,自然会使他感到难以决定。

但事情在我这方面看来,也显得相当麻烦:汉迪克显然还知道些什么。如果此刻我不从汉迪克口中得到这些线索,就更加不可能从总局的那帮家伙那里得到。捷尔特博士虽然有可能向警方提出要求,委托我来办这个案子——但出于保密考虑,总局是一定不会想让外人知道得太多的(实际上,就算我现在依旧是十一局的探员,得到的消息可能也不会更多些)。

“我承认我的话说得有些重了,抱歉?不如这样,我提出一些和本案相关的假设,你仅回答我‘是’、‘否’或者‘不知道’,行么?不是你亲口说,感觉可能会好些。”

汉迪克看了我一眼,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他拿起剩下的大半杯咖啡,一饮而尽。

塔芙妮把自己那杯还没动过的咖啡推到汉迪克面前,拿出了纸和笔,准备开始记录。

“谢谢,塔芙妮。文泽尔老弟,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好的。我们马上就开始。”,我对汉迪克笑笑,汉迪克则回我以苦笑。

“总局十分重视这个案子,因为本案和一年前伊凡特的案子相当类似。”

“没错。”

“本案中已经出现了被害人。”

“是。”

“被害人是与一年前伊凡特的案子相关的人。”

“是。”

“伊凡特的案子并没有被完全侦破,结案时还有疑点。”

汉迪克摇摇头:

“不大清楚。”

“伊凡特和某位有权势的人有关系。”

“不清楚。”

“捷尔特博士可能会是下一个被害人。”

“总局的人是这样说的?”

“警方在上一个案子中犯下了错误,所以必须隐瞒事实。”

“喂!你也不要把我们想得太糟糕了?”

“只回答‘是’或‘否’就可以了,或者你根本不清楚真相?”

“我怎么可能知道!”

“捷尔特博士今晚可以回家。”

“按规定是这样,总局应该会派便衣保护他的。”

“目前收到死亡通知的被害者有多少位?”

“五位?,嘿,你作弊了!”

“是你先不回答‘是’或‘否’的?”,塔芙妮扬了扬手中的记录,替我的作弊行为进行辩解。

“好了好了,我受够了!真不明白局里今天为什么要派我来这儿??,弄得我现在反而像个现行犯似的被你审讯来审讯去。我说,这案子根本就不归我管!!你要办这个案子,直接去总局找积格勒(Sigle),看他愿不愿意告诉你更多!该死,该死!,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家伙??”

“息怒,我的朋友。一切纯属巧合!我们也感到意外呢?”

“唉,算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听说那五个人的死状也和一年前伊凡特犯的那些个案子差不多。局里费了很大劲儿来阻止消息外传,但如果那该死的变态屠夫继续犯案,恐怕也瞒不了记者们几天了??”

“如果再次出现恐慌,你们就有得忙了?”

“没错。捷尔特这个‘第六人’有多重要,你也该知道了。好了,我该走了。”

汉迪克显得更疲惫了——把局里的秘密告诉了我,又得增加他不少的心理负担:可怜的汉迪克,这案子本就不该他管的。

“老板,为什么晚班出租车司机会没饭吃?”,汉迪克走后,塔芙妮突然问了我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什么?”

“如果这个案子被抖出来,为什么出租车司机会没饭吃?”

我这才明白了塔芙妮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大家知道变态屠夫再次出现,会有什么反应?”

“?害怕,恐慌!”

“那大家晚上还敢不敢出门?”

“出了这样的事,电视台也会呼吁公众晚上少出门的?哦,我知道了。”

“好了,给莫斯曼挂个电话。我想知道关于伊凡特那个案子的一切资料。还有捷尔特·内格尔博士的个人资料,尤其是和伊凡特相关的部分,越详细越好。”

克莱士咖啡有点凉了——我不打算再去喝它。我点着了一支烟:萦绕的烟气让侦探社的慵懒气氛慢慢变质第四节 联 系“Je ne peux pas encaisser ce type!”

“Cette maladie peut se donner?”

(法语:我可真受不了这家伙!这毛病是会传染的?)让我们来整理一下已知的线索:

一位名叫捷尔特·内格尔的,在圣玛利第二教会医院担任外科医生职务的医学博士在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一份内容含糊的死亡通知,便马上慌慌张张地来到我的侦探社,请求得到我的协助。在我们还没有从他身上了解到什么具体情况之前,警局的人就以保护当事人生命安全的名义将他带走了。

这张死亡通知是目前为止的第六张,收到前五张死亡通知的人都已经死去——作案手法和一年前那个连续杀人犯伊凡特所为十分类似,而且这些人都和一年前的案子有联系(究竟是何种联系,现在我们仍未知)。伊凡特当年作案时也曾向被害人送出过类似的死亡通知,一共是七张:警方隐瞒了此事,原因不明。

在我要求汉迪克回答“是”或“否”的那些假设中,也包括了警方需要隐瞒此案内情的可能原因:很显然,如果事情公布出来对警方没有什么害处,他们是不会费心去进行保密工作的。掩饰在办案中所犯的会引起舆论谴责的错误,或者避免因得罪权贵而使警方的年度经费被迫大幅缩减,是警方在某案结案后仍进行保密工作的惯常原因。

如果真如汉迪克所预想的——总局今晚放捷尔特博士回家,那么,捷尔特博士无疑会和我取得联系,那时候我们就可以问到更多的事情。

如果汉迪克想错了,总局以保护为名将捷尔特博士隐藏在某处,则他也可能如我前面所想的,会要求和我见面并委托我办理此案。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假设,当警方同意后,我就可以得到某种程度的官方授权,从而可以更加方便地展开调查。

然而,很有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况是:无论是捷尔特博士或者警方都不再和我取得联系,我如果想要继续调查这个案子,除了从莫斯曼那里得到一些非法的信息外,就得全靠自己了。

无论如何,我是不喜欢中途放弃某项委托的——那可不符合我的习惯。现在再来考虑办或者不办这个案子,只能是浪费时间:无论本案如何发展,情况总坏不过今年夏天的那个案子?那么,既然这个案子已经不是最糟糕的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消极呢?

“老板,莫斯曼的传真来了,你现在就看么?”

“当然!外加一杯塔氏特制咖啡?”

伊凡特·冯·托德,1971年6月16日出生于法国于塞(Ussé),幼年丧父,后母亲出走,随祖母(姓氏不详)生活。1981年祖母去世,之后行踪不详。

年7月23日因杀人罪于自由意志市被捕,同年10月17日被州法院宣判死刑,日执行于自由意志市第三医院。现葬于自由意志市人民公墓三区203907号。

案件信息摘要(紫杰克,整理自《自由意志报》、《观察家报》、《自由公众报》、《时事》):

案件档案编号:

结案时间:2001年7月24日案件发生地:自由意志市负责部门:自由意志市警察总局重案二组负责人:积格勒·埃佩尔探长案件特征:

, 连续杀人案件。受害人全部为年轻白种女性。皆是被利器剪断喉管而亡。被害人均未受到性侵犯,但每具尸体都被取去部分器官(包括耳、鼻、舌、手指)。

, 案件现场均会有使用被害人血液写下的一段话以及犯罪人签名:伊凡特·冯·托德。

(关于被害人及现场的详细情况参见附表。), 偏好选择周末犯案,但具体的日期选择似乎没有规律可循。

结案后尚存的疑点:

, 警方未公布抓获伊凡特的细节。各报刊均作了多种假设,但缺乏相关证据,未能使人信服。

, 除了案件当事人,从未有人见过伊凡特的相貌。媒体公布过多张据说是伊凡特的近照以及电脑模拟照(总数超过10张),但都没有得到官方证实,公审也是缺席进行。

, 官方处理过于冷淡,死刑也是秘密执行。起初媒体曾怀疑官方包庇罪犯,大众也在官方宣布执行死刑之后怀疑伊凡特是否仍然逍遥法外。但事后没有再发生类似案件,民众始相信此案已结。

紫杰克总结:

最近发生的一个比较有名的案子(此案迫使该市所在州议会在三个月内修改了州法案,恢复了在该州废除了长达三十年的死刑。),通过公共媒体可知的资料极少,疑点颇多。

附表:

伊凡特案被害人资料(转自《时事》周刊,2001年9月下)编号 被害人姓名 年龄 职业 遇害时间 被取去器官辛蒂·斐杰库斯 19 学生 1月19日 鼻、右手无名指苏珊·李 23 秘书 2月23日 左右耳、左手小指艾莉斯·卢瓦尔 21 女招待 3月2日 左右耳、右手拇指玛丽·洛林 26 主妇 3月13日 舌头、右手中指阿尔萨斯·卡彼涅 17 学生 5月2日 左右耳、左手小指莱塞济·佩里格 21 学生 6月17日 鼻、左手小指巴斯德·阿尔克 24 主妇 7月3日 舌头,左手拇指伊凡特案现场资料(转自《时事》周刊,2001年10月上)编号 现场 血字位置 血字内容雪令区阿提卡街17号办公楼旁小巷中死者旁边的水泥地上“森林中的睡美人啊,无尽的嘈杂?”

——小伊凡特豪泽区国王西路196号公寓402室卧室卧室墙上“谁去过波尔多?醉奶酪?”

——伊凡特·冯·托德豪泽区宪兵车道409号酒吧杂物间中一个废弃铁皮垃圾桶的背面“纪念我最最亲爱的祖母。”

——拿剪刀的伊凡特豪泽区圣母路公寓地下杂物间一张旧的单人床垫上“红色、红色。伴我入睡?”

——伊凡特·冯·托德德纳赫区卢兹大道29号办公楼电机房电机房低矮的天花板上“请大家务必记住下面的名字,谢谢。”

——伊凡特·冯·托德雪令区自由广场公园女公用厕所厕格中厕格内侧墙上“请勿吸烟!”

——伊凡特的剪刀朗林根区红环西路7号阿尔克家别墅卧室卧室外厨房的冰箱门上“背叛者入天国。柴犬在哪里?”

——你们的伊凡特捷尔特·内格尔,1962年10月2日出生于自由意志市圣玛丽第二教会医院。1974年父母离异,后随母亲菲莉娜·加辛柯娃(生于自由意志市,其父母系白俄罗斯移民)生活。

年初其母因病身故,同年考取自由意志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系。学习成绩优秀,多次获得市级助学金。1987年7月6日取得硕士学位。1990年7月16日被自由意志大学医学院授予博士学位。后在自由意志市第三医院任急诊科医师。1994 年秋升任科室主任。

年4月14日至10月20日曾受聘于自由意志市警察总局,负责法医培训工作。

年10月10日与狄尔瑟·赫拉斯结婚。2001年11月22日,狄尔瑟·赫拉斯因车祸重伤入院,当日夜间不治身亡。两人并无子女。

自配偶亡故后,转任自由意志市圣玛丽第二教会医院外科主任医师至今。

现居于朗林根区李希特街58号住宅电话:

“我亲爱的塔芙妮,能再给我杯咖啡么?”

“好的好的,你这个咖啡因依赖症晚期患者?”

莫斯曼最近变得越来越懒了,他直接就将“紫杰克犯罪档案馆”这个网站里关于伊凡特案件的部分复制了给我。我得承认:这位热衷于收藏各类奇特案件资料的个人网站建设者的整理工作做得已经是相当不错,但他还是遗漏了一些我在当时的《观察家报》和《时事》周刊上曾经留意过的小细节(或许紫杰克认为这些细节没有占用他私人网络空间的必要吧?):

和积格勒·埃佩尔探长一样,捷尔特·内格尔博士也曾出现在“对案件破获有着杰出贡献者”的名单中,挂上的头衔是“心理顾问”。这就是我为什么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的原因。

结合捷尔特博士的个人资料:他曾经在总局负责过长达半年的法医培训工作。那么,在某些重要的案件中总局邀请他作为心理顾问,倒也不足为奇。

莫斯曼在传真的最后还留了一段话:

伊凡特·冯·托德、捷尔特·内格尔资料:警局电子档案伊凡特案资料:紫杰克犯罪档案馆总局的相关档案、捷尔特与该案的关系,在公共网络能接触到的范围内并不存在。警局的内部网上可能有,但你得把我带到警局机要室的某台电脑前面才行。

那个捷尔特和我住在同一条街,你可以去拜访一下,不过别来我家了,我最近都很忙。

“精心调制的卡鲁瓦牛奶咖啡,不过,没有利口酒?”

“亲爱的塔芙妮,我可不是小孩子。”

“喂喂,咖啡因成瘾就够了?再说,下班时间也快到了。”

塔芙妮转换话题的手段实在是很高明——我就看不出下班时间和利口酒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下班时间?看来,FW5台的肥皂剧忠实爱好者今晚又和家中电视有约在先了。

“好的好的,塔芙妮小姐。今天你不用额外加班?”

“不啊。这个案子很有趣,我也想帮忙的?”

我怀疑我是否有听错什么——塔芙妮竟然主动要求晚上加班!这种情况,在塔芙妮成为我助手的这许多年里,绝对不超过十次“?我说,塔芙妮。你终于也开始觉得连续剧很无聊了么??”

“不会啊?”

“那么?”

“这个?,老板。我几年都没有涨工资了?”

我总算明白了塔芙妮主动要求加班的动机——对于揣测塔芙妮的行动目的,我向来都表现得像个警校新丁:我得承认,即使是侦探社里这种对象面极狭窄的员工管理工作,我做得也是十分糟糕。或者我该让塔芙妮来当老板(她正好是经济管理出身):我当她手下的一个小小探员就好“好的,你要加多少?”

“什么??”,塔芙妮显然对我的过分直接不是很适应。

“我亲爱的塔芙妮,你说你要涨工资,可是到底要上浮百分之几呢?”

这回,轮到塔芙妮踌躇了。

我的助手大概指望我会根据通货膨胀率提出一个参考方案让她考虑一下,而不是将决定权交给她。我毫不思考的回答,已经将塔芙妮原来的计划统统打乱了。

“?百分之十六吧,或者可以更高一点?”,塔芙妮的声音有些忐忑。

“那就百分之二十吧?,你觉得怎么样?”,我的回答干净利落。

塔芙妮似乎是被我糟糕的工资处理方案给吓坏了:她并没有回答“好的”或者“不满意”,而是在略微点了一下头之后,拿起我还没沾口的咖啡,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

“喂,塔芙妮,我还没喝过呢!”

“先加上利口酒,我亲爱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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