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探花-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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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易后背一阵阵的冒着冷汗，想到自己哪里是给鱼头张带什么好消息的，分明是求人办事来的，而且求的还是抢人饭碗性质的事情，顿时间宋易的眼珠子转动起来，眼角的余光在分析着自己如果逃跑的希望有多大，开头来的时候是记住了路的。。。只是眼角余光看到了门外那名弯腰的引路下人的时候，顿时间焉了下去，因为那也是一名高手！
“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只是为了玩玩而已才让我见你一面的吧？”鱼头张的脸上充满了冷笑的神情。
“不。。。我是来谈生意的。”宋易斩钉截铁的认真说道。
鱼头张愣了愣，间隔着的两道墨眉微微凑近，狐疑的俯视着宋易笑道，“谈生意的？呵呵。。。我就喜欢生意人！我还差点忘记了。。。你贵姓来着？”
“在下宋易。。。特来商量。。。。。。”
“等等。。。你叫什么来着？”
宋易正想要说出自己的来意，却见大椅上的鱼头张两道墨眉重新挑了起来，就像是跳跃而起的刀锋一般犀利，映衬着他锐利的目光，更是杀气森森。
“在下宋易。。。字铭篆。。。。。。”宋易说完之后，心中微微有些不安起来。
“你叫宋易？宋易是你？你就是新近入了扬州城的宋易？你就是已字巷的那个宋易？”大椅上的鱼头张墨眉如刀一般的跳跃着，眼中射出惊讶的光芒，竟然是一连问了四句话，而每一句都是在问宋易是不是宋易。。。
宋易见他的神态语气，忽然间觉得有些不敢回答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你是盐帮的头号敌人！
“你认识我？”疑惑之下，宋易忘记了回答问题也忘记了用敬语，直接反问了起来。
“真的是你？”鱼头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紧盯着宋易，然后似乎是渐渐相信了宋易的表情，相信了他应当就是宋易。
宋易见他猛然从椅子上走下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心神警惕之下差点就想伸手去怀里抓出几片飞刀丢出去。但是仔细看鱼头张的表情发现他只是惊讶而没有杀气之后才微微有些放松下来。
“真的是我，宋易就是我，我就是宋易。。。。。。”宋易虽然还不清楚为何鱼头张知道自己会这么惊讶，但是他终于直面回答了鱼头张的问题。
鱼头张浓眉皱起又放松，来复几次纠结之后才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宋易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宋易疑惑的问道，似乎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摸懂这鱼头张的表情神态所代表的意思。
“如果你就是宋易，那我能不能猜测成你找我鱼某是为了造船一事吧？”鱼头张半眯着眼眸，但是因为他眼睛很大，即使半眯着也比寻常人的眼神看上去要犀利得多。
宋易震惊的盯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鱼某不会水，但是水运上一亩三分田的事儿若是都没点消息的话，怎么可能在扬州城立足，更何况我是盐帮的一份子！”鱼头张笑着说道，语气中有不加掩饰的傲然。
“鱼老大果然消息灵通，只是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在下的来意，那不知道是否能够海涵一些个，在下受汴州王匡庐之托将在这江南地带开设一个新的造船工坊，此事原本也通过了朝廷方面的首肯。但是宋易来扬州之前便被叮嘱说虽然朝廷首肯，但是务必要尊重江南道上盐帮的朋友，而且到了这边人生地不熟之后也深知朋友的重要性！所以。。。。。。宋易的目的便是鱼老大为今后之事多包容一些。。。来日方长，宋易这边如有能帮到鱼老大的地方，日后自然也不会推辞。”宋易将一番斟酌过后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虽然不是很直白，但是将自己的来意却已经表露了出来。
鱼头张听完之后并未有所表示，只是平静的望着宋易，然后重新退回到自己那张最大的椅子上坐下，也示意宋易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才开口说道，“你如果是别人，这件事还会好办一些，但是因为你是宋易，所以这件事并非我鱼头张不愿意给你面子，就算是整个江南道，目前估摸着也没有几个盐帮手下的人愿意给你好脸色，说得不好听一些，你现在是盐帮的‘头号敌人’。。。。。。”
宋易悚然一惊，才刚沾着椅子坐下便立刻机警的站起身来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
“盐帮能有今日与官府漕运并肩存在靠得是什么？靠的是下面的兄弟肯花力气和血汗去吃苦，也靠的是泥腿子出身的人更能适应风浪的忍耐。。。。。。但是，听说你造出来的大船能够平稳风浪，载重更多。。。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们让你给官府造出大量的这种新船，岂不是自掘坟墓？”鱼头张冷笑着盯着宋易说道。
宋易站在原地，骤然明白起来，沈南桐不是不敢和盐帮打交道，而是他深知这一次接下来的皇差会面临到眼前这般的局面。他知道，所以他让宋易出面去解决这件事，所以说沈南桐这厮果然不愧是一只油滑的老狐狸。
听着鱼头张的话，想到沈南桐的推诿，宋易猛然冷汗沁了出来。
鱼头张依旧还在继续的说着，“从汴州有了新船传到京城之后，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盐帮，然后我们这边原本打派些人去汴州打探消息，但是因为汴州最近些日子不太太平，所以去的人没有打听到太多有用的东西，只打听到了关于造船之人宋易的一些消息。。。也就是你！”
说到这里，鱼头张目光玩味的盯着宋易停了下来。
“原来盐帮的消息竟然如此之快，京城那边才有动静这边便知道了，看样子似乎是在下鲁莽了！”宋易流着冷汗说道，心中揣测着这鱼老大既然看透说清楚了盐帮将自己列为敌人，那么自己接下来的下场该会怎样呢？
“其实你入了京城，再入了扬州城的消息一直都有人传到这边，直到你前些天住进了已字巷的宅子，办了喜事，又开了一家颇令人惊讶的游戏馆。。。这些我这边都有消息，只是我倒以为你做了那些就不会插手水运造船方面的事务，但是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是找上我鱼府的大门来了，嘿嘿。。。。。。说不意外，其实倒真的还是有些意外的。”鱼头张表情玩味的笑着，两道浓眉微微跳动，实在让人觉得他的笑容没多少可笑的意味。
“既然鱼老大的意思是咱们谈不拢。。。那在下叨扰了，这就是告辞！”宋易拱了拱手准备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
大椅上端坐着的鱼头张却似乎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然后抬起粗壮的右臂阻止着说道，“且慢！你忘记了我先前说过的规矩么？”
宋易的出路已经被门口引路的下人拦住，又想起先前在院中听到这个引路下人的话，顿时间一切都明白了过来，只好转过身露出苦涩的表情对着鱼头张说道，“宋易不懂得规矩，还望鱼老大海涵，原想着今日至少事情谈不成至少还留了几分日后相见的面子，我记得江湖上约莫也是有这么一句俗话的。难道鱼老大今日真的要为难我一个小人物么？”
“你可不是小人物！”鱼头张玩味的笑着说道，眉毛微微扬起。
“那你的意思是今天非要为难我不可了么？我对于你和盐帮可都是没有恶意的！”宋易心下微沉，但是神情却平静了下来！因为还有另外一句俗话叫作如果实在无路可退，那就无需再退。
第一百八十四章不知进退！
鱼头张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好像是他那粗犷的如同石头一般的脸庞盛开了一朵菊花那么灿烂。。。
总之，宋易看见他笑起来的时候心中是没多少舒服的意味的，所以鱼头张笑了，宋易却皱眉更深。
“我不会为难你，我会教训你一顿然后再扔出去。”鱼头张笑着说道，但是就在宋易反驳或者说准备动作前，他却又换了一种认真的神色接着说道，“但是在这之前，我忽然有一个主意，一个让你我都会觉得不错的主意。。。”
就像是所有的柳暗花明都会看到又一村的戏剧情节一般，宋易原本抱着奋力一搏然后逃跑的心思也骤然松懈了下去，然后认真的问道，“什么主意？”
鱼头张抬头朝着门口生冷的喊了一声，“关门！”然后，两扇房门骤然被关拢，房间内黯淡下来，但是却还能看得清眼前的场景。
宋易看到鱼头张从大椅上走了下来，然后走到自己身边，用他粗壮的双臂将自己按着坐了下去，鱼头张自己则坐到了宋易旁边的椅子上。做完这一切，鱼头张便和宋易面面相觑，宋易的神色显得平静却紧绷，而鱼头张的目光望着宋易则带着更多的审视和玩味。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汉子！宋易在心中这么想到。
“外人可能不太知道，盐帮也分为横竖两支，横的是指负责水运方面；而竖的则负责地面上的关系！横枝大多数是苦力出身，没有多少人是靠脑子吃饭；而竖枝则大多数是靠脑子吃饭，负责和官府中人打交道也负责调动资源。。。”鱼头张盯着宋易缓慢的说道，在这黯淡的氛围下，显得有些诡异。
宋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关于盐帮的事务，但是他却知道这时候自己该发问了，所以他开口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确实和你没关系，但是和我有关系！”鱼头张认真的说道，“我是横枝，所以也能称作是泥腿子那一类。。。原本我当泥腿子几十年了，也不太在乎这个身份。但是最近有一件事让我感到不太满意。。。扬州的水运生意清减了许多，而且照着这个趋势下去，我就算想早点退休也不太可能，很有可能我会被怀疑私吞生意然后被丢去喂鱼。。。虽然我姓鱼，但是我真的不会水性，所以到了水里，我认识鱼，鱼不认识我，我肯定要完蛋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和你抢生意？”宋易疑惑道。
“聪明！”鱼头张浓眉微微向上挑起称赞道，因为距离近，宋易才发现他的两道眉心之间竟然有一道竖着的疤痕，但是因为他的眉头太浓，让人忽视了他眉心之间那道淡化的疤痕。
“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宋易诧异的问道。
“当然和你有关系。如果你不想在我被人当作鱼丢尽水里的话，那么在这之前，我和你之间倒是有一件事可以合作！”鱼头张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
宋易忽然眼神明亮起来，惊呼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新船？”
“聪明！”鱼头张这一次笑得愈发的灿烂了，就如同绽放的菊花。。。他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盐帮的头号眼中钉，但是如果你肯将新式的船借我几艘的话，我或许能够帮助你做一些你在江南做不到的事情，当然。。。前提是这只属于我们之间一个保密的约定，你觉得怎样？”
不怎样！宋易在心里没好气的嗤之以鼻，但是脸上却不得不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哭笑不得的说道，“新船是朝廷征用的，若给你了，这件事让朝廷知道了，你和我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说起来这样而已，但是你要知道船在我手上，而船在水里，谁又敢来查盐帮的船。又或者换一句话来说，就算你短时间内不将新船卖给我，过得一段时间等到朝廷的新船多了，盐帮这边总会想办法弄到图纸造出新船的，到那时。。。。。。你又在哪里？”鱼头张粗犷的面容上一对精明的眸子闪着精明的神采。
宋易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被打动了，但是一想到做这种事是背着朝廷干坏事一般，心中还是无法释然，一时间犹豫起来。
“你想想，我这边还可以给你些时间，毕竟今年已经太晚了，而我这边要忙的事情也会比较多。我劝你也最好是抓紧一点时间想清楚，这样对你我都好。。。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鱼头张认真的说道。
“那好。。。我先回去考虑考虑。”宋易虽然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但是一想到总算有了一个能够平安离开的缓冲机会，顿时站起身来说着准备告辞。
“好，不过你记着些，规矩毕竟是规矩。。。你在已字巷的宅子我是认得的，如果你不来找我的话，我想要知道答复自然是会去找你的！”鱼头张眼中光芒一闪，意味深长的淡淡说道。
宋易登时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眼光中差点跳跃出一丝杀气，最终不得不将不悦的神情按捺下去，平静的说道，“当然，宋易一定会再来登门造访的！”
宋易将再来两个字眼咬得极重，这让鱼头张微微皱眉，但是这时候宋易已经转身，他已经看不到宋易脸上的表情。
“开门。。。”
随着鱼头张粗犷的喊声，两扇房门打开，引路的那人依旧微微弯着身子在门外候着。
“送宋先生出府。。。。。。”鱼头张淡淡的说道。
“是。”引路的下人眼光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然后才继续弯着腰在前头为宋易引路。
绕过院门，然后果真被那名麦色皮肤的女子给截住了去路。
“你下去吧。。。。。”女子冷淡的说了一声，带着杀气的目光锁住了宋易的眼睛。
引路的下人这时候却直起了腰来，然后有些为难的苦笑着说道，“小姐。。。恐怕今日是不成了，老爷让我送这位先生出府！”
宋易清楚的看见那女子目光中的惊讶之色，然后奇怪的问道，“该死。。。你不是说等会会将他交给我的吗？如果放他走，岂不是让他白白对我无礼了？”
“这。。。这。。。。。。老爷是这么说的，我只能照办！”宋易看到拦在自己身前的那人耳根处竟然在这大冬天沁出了汗液，看上去他竟然是畏惧眼前的女子到了冒汗的地步。宋易不禁想到得有多么彪悍的一个女子才能让一个身手高强的下人怕成这样。
“那好吧。。。带他走吧！”那女人犀利的目光在宋易文质彬彬的脸上扫视着，不甘的说道。
为宋易引路的那人这才重新护着宋易往另外一道院门行去！
“慢着！”突然又听到那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易下意识的飞快往前踏了两步，等走到了引路下人的身前才敢转头疑惑的望去。
“你既然是父亲的客人，那你可敢告诉我你家住哪里？”女人眼中射出冷笑的目光盯着宋易问道。
宋易沉默片刻，想到自己府上有扶摇在，自然不需要害怕这个女人，而且也不能弱了男人的风度，顿时挺起胸膛像个纯爷们似得抱着拳头说道，“在下宋易，家住已字巷宋府小院，小姐若是来做客，自然找得到的！”
“好了，你去吧。。。”女人得到了答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从鱼府离开，宋易感觉自己像是到牢房走了一遭一般，后背都微微有些凉意。看着天色已然不早了，空气中传来微凉的感觉，宋易顿时抬起脚步飞快的朝着已字巷的方向行去。
从鱼府到已字巷，说实话是有些远的。但是因为宋易本身一直在坚持着锻炼拳脚功夫和飞刀，每日里锻炼的时间都必不可少，自然是将这段路程当作了跑步的好机会。
从人流中穿梭而过，以一种旁人看来感到惊奇的姿势跑动着，也偶尔会有人用惊疑的目光看待宋易是否是匪人。但是宋易不用去在乎旁人的目光，相反的是他享受着这种不用在乎别人的感觉在奔跑着。而且他还可以放肆的欣赏着因为天色晚下来街市的人流退潮归家时候的景象，更可以闻着不断飘入鼻端的饭菜香味想象着家中已经有丰盛的饭菜和美丽的娘子在等着自己了。。。
想着这些，宋易感到前所未有的充足和幸福。
一步悠闲慢跑，也曾惹来陌生小娘羞红着脸的偷望，更是吸引了无数野狗的追逐，宋易总算是到了家门口。而刚刚可以看见家门口的时候，宋易却发现好像府门口停了一乘车马，看样子似乎是徐嫦登门来了。
正在宋易这么想着，也已经看清楚确定无疑的时候。恰好府门打开，徐嫦一面回头笑着说些什么，一面往府外行着的时候，原本正在送客的青烟却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