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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镇惊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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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他的时候,我们把衣服和鞋带收走了,他好像并不危险,也不会自残,我
们也没想过关他禁闭的必要……”
    不等他说完,杜戈就把电话挂上了。然后想了一下,又把听筒拿下来放到一边。
    “怎么了?”特丽丝迷迷糊糊地问道。
    杜戈什么也没说,两眼望着半空。过了一会儿,特丽丝又睡过去了。
    一直到天亮杜戈再也没有睡着。

                            第40章  暗夜袭击

    葬礼时间很短,来的人也很少。在威利斯镇,霍比·比彻姆表现最好的时候也
不招人喜欢,而邮差对他的中伤诽谤大获成功,他的人缘本来就不怎么样,这下更
是一落千丈。杜戈站在墓穴前心里在想,即便没有发生这起凶杀案,会不会有很多
人来为他送葬。邮差实施的精神折磨似乎已经使人们精力耗尽,不愿交往,动辄发
火而且互不信任。他怀疑如果今天是鲍勃·朗达的葬礼,会不会有一个月以前那么
大的规模。
    对一个人的评判就看有多少人来参加他的葬礼,葬礼规模有多大,这倒是一种
很奇特的方法。但很多人在计算他人价值的时候,看的就是他有多少社会关系。在
威利斯这样的小镇尤其如此。一个人可能很有钱,很有名气,事业很成功,但如果
他生活在威利斯而且没结婚,到了星期五晚上,没有和朋友或家人一块出去,那么
他肯定被认为有问题。
    霍比的问题一直就不少,他自己也不止一次承认过。他喜欢说这样的话:交朋
友不是我的主要目标。杜戈发现虽然自己的眼睛湿润了,但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
微笑。霍比生前一向是个吵吵嚷嚷、不受束缚、独往独来的人物。他就是他,要是
有人不喜欢,那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他是个有很多相识的人,一个极为出色的教师。杜戈觉得如果霍比教过的以及
那些得到过他的帮助和安慰做了他朋友的学生还都生活在镇上的话,今天这个墓地
就会人满为患了。
    杜戈抬眼朝特丽丝望去。特丽丝和霍比之间从未产生过爱慕之情,但此刻她却
哭了起来,看到棺木放入墓穴,看到聚拢的送葬人,看到刻好的墓碑,泪水就止不
住地流了下来。她的泪水使杜戈意识到自己的朋友已经真的离开了他。
    杜戈扬起脸看着天空,泪水顺着面颊滚落下来。他尽量去想一些别的事情,同
死亡没有关联的事情,这样就不至于哭出声来。
    比利对此真是耿耿于怀。杜戈和特丽丝让他坐下同他讨论过,由他来决定是不
是参加葬礼。因为他自己觉得有责任送葬,如果不去就有可能使别人认为他没有把
这事放在心上。但特丽丝对他说,作为父母他们不希望他去,没人要求他去,而且
无论霍比在什么地方,他都会理解这点的,这样一来比利就决定呆在家里。这次,
没人来家里看着他,杜戈和特丽丝心里很挂念,比利保证把门窗关严关死,他们不
回来就不下楼。杜戈说他可以在楼下看电视或到厨房给自己弄点儿吃的,但比利信
誓旦旦地说,他们不回来他决不下楼,这态度反而让他俩很吃惊。
    上午葬礼开始时天阴了。现在马上就进入雨季了,从现在到秋天,天气的特点
就是两极分化,不是酷热难耐就是冷雨袭人。杜戈在棺木前说了几句,其他几位老
师也说了几句,然后牧师就开始致颂词开始献祭仪式。这些还没完,雨点就落了下
来,等葬礼结束时,已经是暴雨倾盆了。来的人中没有一个带着雨伞,便都朝自己
的车子奔去。
    杜戈的车子停在了霍比家的场子里,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他们俩是最后离开墓地的,尽管大雨瓢泼,但他们还是缓缓地穿行在墓碑之间。
他们看到史蒂文斯的林肯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跟在别的车子后面上了路。
    霍比的父母没有来,可迈克说他们通知了。杜戈觉得奇怪,会不会是因为邮件
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及时接到通知呢?他们极有可能收到了丧事负责人的来信,说因
为和别的葬礼在时间上发生冲突,霍比的葬礼要推迟一天。那他们明天才会来,到
了威利斯就会发现一切已经结束了,儿子已人上,仪式结束了。
    “是那个东西杀了他,”杜戈大声说道。“肯定是这么回事。”
    “我知道,”特丽丝握住他的手说道。
    他们向前走着,好一会儿杜戈什么也没说。他的鞋在陷在泥里,走起路来非常
吃力。“咱们离开这儿吧,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望着妻子说道。
    “是永远呢还是临时出去度假?”
    “都是。”
    “我不明白,”特丽丝缓缓地说道。“放下这里的人不管那是不对的。”
    “放下谁不管了?”
    “所有的人,我们的朋友。”
    “你指的是那几个死了的,那几个神经不正常的,还是那几个失踪了的?”
    特丽丝转过身对着他,“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只是想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
要过呢。”
    “那谁来管他?”
    “我们在这儿又有谁管他了?”杜戈用手梳理着被雨水浇湿的头发。“我们在
这儿同他打了个平手,什么也没干成。如果我们走了,可能就会万事大吉了。”
    “那谁在这儿跟他斗呢?”
    雨水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幕帘,他们隔着这道幕帘对视着。杜戈又朝山下的邮
局望去,他看到那里颇有嘲弄味道地降了半旗。
    “我们不能走,”特丽丝轻声说道。“这儿有我们的责任。”
    而小了,突然停了,好像天上的水龙头被关上了,但雨水还在从杜戈的额头往
下淌,他在痛哭。特丽丝伸出手,试探地摸摸他的面颊、额头和下巴。她向前走了
一步,双臂拢住他的后背,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他们就这样站了好长一段时间。

    晚饭他们吃的是油煎玉米薄饼和鸡肉。这本来是他们都爱吃的东西,特丽丝为
这顿晚饭准备了差不多一下午,可在饭桌上好像谁都没有胃口,都是一言不发地夹
着菜,各想各的心事。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电又停了,特丽丝拿起桌子上的火柴把蜡
烛点着了。因为近来电时有时停,所以她在每个房间里都放了蜡烛和手电。这简直
快成了她的第二天性了。如果这种折磨能够教会他们什么的话,那就是自力更生,
还教会他们认清这一点,生活中有许多东西,原来认为少了就活不下去,实际上他
们并不需要。她不知道别人,不知道镇里的那些老人是怎么过的。起码他们是领先
了一步,她早就自己做饭吃了,而且从电视和广播里学到很多生活窍门,但威利斯
镇上的其他居民很难进行这样的调整。
    经常断电原因很明显:邮差想摧毁他们的抵抗,想让他们知道什么也靠不住,
什么也不安全。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撕掉文明的保护层,让人们赤身裸体束手无策,
他特别喜欢做这种事。他是如何使全镇一片黑暗,又如何切断煤气、水和电话的,
到现在仍然是个谜。她和杜戈找到那些部门,跟他们谈,一直说到他们无话可说为
止。但却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只是说要处理要罚款,还有什么工作纪律责任心之
类的。
    邮件还把账单票证之类的东西弄得一塌糊涂。
    据镇上水电处的一位代表说,因为凤凰城总部要切断水源电源,所以他们也无
法保证供应了。总部说他们是按配额供水供电的,但威利斯镇却没有如数缴费。
    这位代表向他们保证问题很快会解决,水电供应马上会恢复。
    那位杜戈找过的电话公司经理答复得更不确定,什么保证也没给。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这些住在城外平时的生活条件很原始的人,适应这种
变化困难不太大。他们有水井,有化粪池还有发电机,生活还算正常,可别的人就
得吃凉的,洗冷水澡,点蜡烛照亮。
    “但愿不会一晚上都是这样,”特丽丝说道。
    杜戈吃了一口东西,“可能还真是这样。”
    比利的叉子呢当一声掉在盘子上。他几乎什么也没吃,只是把鸡肉饼切成块再
弄碎,捏在手里玩儿。
    特丽丝望着他说,“把东西吃完。”
    “我不想……”
    就在这时,“鸣”的一声,一块石头从前面的窗户飞了进来,玻璃被砸了个粉
碎。接着又听见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外面的墙上。
    “混蛋!”外面有人叫骂着,听声音这人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也不是十来岁的少
年,是个大人。
    杜戈把椅子向后一推,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前门跑去,椅子也被碰翻在地。
    “别,别……”特丽丝吓得脸色发白,惊慌地叫着。
    比利也吓得够呛,就是杜戈也觉得心脏在胸膛里乱跳,可他还是跑到了门口。
    又是一块石头。
    “混蛋!”
    再下来就听到一辆小货运车的轮子与沙石路面上的砂砾摩擦的声音,车子开走
了。
    杜戈拉开门跑进门廊,他看到树林间一辆卡车的尾灯闪着光,车道上扬起的尘
土还没有散去。他低头一看,脚下有好几块石头,差不多都有垒球大小。虽然只有
一块打中了窗户,但那两一块用力很大,在前面的木质A型建筑上留下了边缘不整的
小洞。什么人能把车开得这么近,扔这么大的石头?他们刚才在里面竟然没听到。
    从路那边的那片树林中传来车上有人欢呼的声音,这胜利的呼喊随着汽车远去
也越来越远了。
    “怎么了?”特丽丝站在门口抓着比利的肩头,浑身哆嗦着。
    “不知道。”
    “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纳尔逊一家认定是我们杀了他们的狗?为什么托德觉得是我在迫害他?”
杜戈看着比利。“你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是不是?”
    比利摇摇头,仍然是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好了,进去吧。”杜戈说着便护着特丽丝和比利走进屋里,然
后把门关上锁好。明天他得找人换窗户。他检查了一下前面的卧室,落在长短沙发
上的玻璃碎片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他们得把家具重新布置一下了,以防类似的事情
再次发生。他可不想让特丽丝或比利挨石头砸或被玻璃割伤手脚。
    杜戈到这时候身上还是没有放松下来。虽然他想搞清的是谁扔的石头,车上有
谁,但他仍在为干这事的人发着无名之火。现在他开始觉得威利斯镇上的人不是受
害者就是炮灰,完全被邮差捏在手里,按他的意志行事。从狗死人亡、种族攻击到
停水停电,这统统都是邮差搞的鬼。
    他摇了摇头,他这是快成妄想狂了。
    特丽丝在洗餐具。他们没有吃完饭,但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思吃饭呢?杜戈
走过去帮忙,就连比利也把他的盘子送进了厨房,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平时在
家里他可是什么也不插手的。
    有一辆汽车放着立体声音乐从路上驶过。三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他们竖起耳朵
听着,这车是不是要开进他们的车道。车开过去了,马达声和音乐声渐渐远去了。
他们谁也没说话,相互望着,继续于着手里的活儿。
    晚风吹动破窗户上的帘子,帘子鼓了起来。




  

 


                           第41章  这回是艾琳

    吃完早饭,杜戈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人换窗户。哈蒙送来了玻璃,可却找不到安
玻璃的人。如果霍比没死,他知道怎么弄这个窗户,可杜戈本人却试也不想试一下。
除了那些不做不可的简单家务外,别的体力活儿他就是个外行。盖储藏室是个例子,
设计是他自己于的,每一步要注意什么一清二楚,但安玻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
从电话簿上查到几个干零活儿的人的号码,有两个人电话通了却没人接,有一个不
接这种活儿,愿意干的倒是有一个,开价150美元,而且还得等两个星期才行。
    杜戈真想自己把这讨厌的东西安上去,前面再挂上一张画着窗户的大画。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再次同那个愿意来的人通了话。但他的价码已经涨到
175美元了,显然这是对他竟敢到别处联系找别人干活儿的一种惩罚。
    他挂上电话,这时他觉得特丽丝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他转过身。特丽丝上
身穿着短衫,下面是牛仔裤,皮包斜挎在肩上。“钥匙在你这儿吗?”她问道。
    “你去哪儿?”
    “艾琳家。我挺为她担心的。我打过几次电话,但始终没人接,霍比出事儿以
后……”声音低了下去,她根本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杜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还是我一人去更好。她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见不见我都是个问题,你
就和比利呆在家里吧。”
    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从丈夫的眼神里特丽丝看到了关心和忧虑。“现在外面很
危险。”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那我可以把你送过去把车停在路上等着,你就可以……”
    “不要这样,”特丽丝从他手里拿过钥匙,语气很坚决。“别担心,我能照料
好自己。我就是去看看,然后就回来,时间长不了。”
    “你为什么不叫警察去看看呢?艾琳是个身体虚弱的老太太,就跟他们说你觉
得她脚下一滑摔在澡盘里了,他们肯定就去了。”
    “不行,”特丽丝说着在丈夫的脸上亲了一下。“20分钟就回来。”
    “车子快没油了,跑一趟还是没有问题,不要去买,以后我买。”
    “行,”特丽丝说道。
    他惴惴不安地望着妻子上了车,开上路,在树林间穿行直奔镇里。

    特丽丝一下车马上就觉察到出了问题。这里的气氛变了,绝对变了。四下里一
点儿动静也没有,连鸟叫虫鸣也听不到,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能隔绝声音的东西
把这里严严地罩住了。房子里好像没有人,好像被人遗弃了,其实从外表看,看不
出有什么变化。她浑身颤抖着,她很清楚,死神正在艾琳这所房子周围徘徊着。这
个念头刚一出现,她赶紧就想办法不让它停在脑子里。自己又犯傻了,又迷信了。
她强迫自己从砂土路横穿过去来到门前。她透过花边窗帘向屋里打量,里面没有动
静。
    她敲着门,“艾琳。”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停止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肯定是出事了。她用力敲起来,按着门铃高喊,“艾琳!”
    要是真的这位老太太摔倒了,砸碎了什么东西,自己站不起来了怎么办?要是
突然心脏病发作或中风了怎么办?
    要是邮差干掉了她怎么办?
    “艾琳!”特丽丝使劲转动着门把手,把手像往常一样转不动。她心里很不踏
实,绕到后门,地上的野草把脚腕割得生疼。后门没上锁,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艾琳的后门总是上锁的。
    也许邮差在里面。
    
 
    “艾琳!”
    没有回应。
    特丽丝的心脏和着恐惧怦怦乱跳。她应当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开车去警察局,
带个警察回来,而她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来探查究竟。她不由自主地走进
了厨房,地上到处是锅碗瓢盆和打碎的瓷器,她踮起脚尖迈过这些东西朝台子走过
去。台子上放着一块自家做的面包,面包已经长出了块块绿毛。窗台上的花卉由于
没人管长得乱七八糟,又因为没有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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