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惊魂-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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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朝天放了一枪,邮差停了下来。迈克把枪口对着他说道,“你要是再动一
下,我就开枪了。明白吗?”
杜戈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邮差是当真了,他还真的原地不动了。
“蒂姆,铐上他。”
蒂姆走上前,手里拿着打开的手铐。“史密斯先生,你被捕了,你……”
蒂姆正说着,邮差已经把手伸过来,还没等蒂姆反应过来,手铐已被邮差抢走
了。蒂姆扑过去抢,邮差把身体向旁边一闪,顺势一推,蒂姆翻下了峭壁。撕心裂
肺的嚎叫声传了过来,接下来听到的是身体撞在岩石上所发出的问响,然后是回荡
在山谷的渐渐微弱下去的回声。邮差一呲牙,“谁还来?”
还没等杜戈回过神来,杰克·希普利已经上去了,手中的枪指着邮差的上腹部。
邮差猛地伸出手来去夺枪。
枪声响了。
子弹击中邮差的前胸,血喷了出来。子弹的冲力使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可还是奋力把枪抓住了。他使劲一夺,两人一起滚下了峭壁。杰克吓得连喊也喊不
出来了,什么反应都没有。邮差死死抱住他,两人翻腾着滚向下面的岩石。杜戈觉
得在他们滚下去之前,仿佛看到邮差那猩红的嘴边荡起的笑意。
所有的人都跑到悬崖边向下看,下面黑的什么也看不到。有几个警察打开了手
电。
手电筒的光交叉着搜寻,最后照在了杰克那一动不动的身体上。
一束束的光在杰克身边一寸寸地搜寻着。蒂姆也躺在不远的地方,两条胳膊在
身体两边撅着拧着,脑袋砸在一块大岩石上,裂了一个口子。光停了一下又搜寻了
起来,照在树上,照在灌木丛上。杜戈什么也没说,其他人也是什么都不说,都在
想着一件事情,而且都被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继续搜索着,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而且不知找了多少次。
地面上只有两具尸体。
邮差不见了。
第46章 死不了
杜戈坐在门廊里看着自己的手表。现在午夜已过,他和特丽丝是4个小时以前在
医院分手的。当时他想留在那里,可值班医生(不是马克斯韦尔大夫)说父母只能
留下一个陪夜。
杜戈只好独自一人驱车回家。
在这之前他是搭贾菲的便车下山的。贾菲主动要求回警察局向上峰报告,而别
的警员则在想办法把两具尸体弄上来。杜戈衷心祝他能够顺利地与县警察局或州警
署联系上。他也能看到指挥链条断了,那些警察虽然跟着迈克,但行动却显得杂乱
无章。他离开的时候,几乎要靠抽签来分配工作了。杜戈感到忧心忡仲,像这种有
组织并且是训练有素的人员也会这样容易地变成一盘散沙。直到坐在自己的车里往
家开的时候心情才好了一点儿。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警察在干什么。
他想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喝完第五杯啤酒,抬头望着星星。遥远的天空上有一颗微弱的星体沿着固定
的路线自西向东移动,那是颗卫星。再往下,他看到了一架飞机,虽然听不到轰鸣
声,但可以看到夜航灯在闪烁。
威利斯之外的世界在正常运转着。
每隔半个小时他就给特丽丝打个电话,可她总是说没什么变化,比利还在睡着。
刚才打的那个电话一定把她从梦中惊醒了,她生气地告诉他不要再打电话了,如果
有什么情况就告诉他。
不要再打电话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在责备他。
他靠在软椅上,一动不动,什么也不想,准备昏昏然睡过去,就在这时他突然
意识到周围的气氛变了,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睡意顿消,
并且格外机警起来。他发现蟋蟀不叫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
从那条路上,从纳尔逊家那边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
他僵住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真是束手无策。
声音近了,在黑夜的寂静中越来越响了。他想站起身跑开躲起来,冲进屋子锁
上门,拉上窗帘,但却站不起来。
在车道的那头,邮差那辆红色的汽车停在了邮箱前。
邮差死了。杜戈亲眼看见他被子弹击中,看到他从峭壁上滚落下去。他死了。
杜戈眼睛盯着那辆红车。前面的车窗摇下来一半,从里面伸出一只白白的手,
把一封信塞进了邮箱。车开走时,那只白手还侮辱性地挥了挥。
过了好一会儿蟋蟀才又叫了起来。
杜戈的心跳慢了下来,他仍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邮差可能打不死,他们是
没有什么办法了。几十年了他从未祈祷过,现在他祷告了起来,但天不应,地不语。
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第47章 以鬼制鬼
在动身去医院之前他又打了个电话,比利还在睡着。这正好给了他赶往医院的
时间,等儿子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父亲在他的床前了。
特丽丝睡眼惺忪地躺在比利身旁的一张床上。她和衣而睡,衣服被弄得皱皱巴
巴、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杜戈紧紧地抱了她一下。
“你简直像个鬼,”特丽丝说道。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两人又把目光转向比利。他还在睡着。他的面容很轻松,很正常,好像马
上就要醒过来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但不会是这样,他不可能再回到往昔的
正常生活中去了。
“他又回来了,”杜戈说道。“我指的是那个邮差。昨天晚上他来给我们送信
时,我看见他了。”他还对妻子讲到了邮差挨了枪子被杀死的情况,但却没说警察
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真希望警察在黑夜中没有看到他是因为电筒没有照到某个被
忽视了的角落,而邮差就藏在那儿,后来他爬到什么地方死掉了。
特丽丝的脸顿时变得苍白了,“他死了又回来了?”
“也许根本就没死。”
特丽丝一下子变得颓唐了,极度失望的神情笼罩在脸上,“没准儿真是这么回
事。”
比利伸展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哈欠,睡梦中还在嘟囔着。杜戈就坐在床边,他
把手放在儿子的额头上。他发现自己为邮差没有对妻儿造成大的伤害感到颇为奇怪。
从一开始邮差就跟他和他的家人找麻烦,可当他真的弄到了特丽丝和比利,把他们
置于自己股掌中的时候,他其实什么也没做。
也许在他们面前他就是束手无策。
比利在床上坐了起来。“不,”他叫着,“不!”
杜戈抓住儿子的肩膀,扶着他躺了下来。“没事了,比利,”他温和地说着,
“你在医院里呢,你安全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比利瞪着惊恐的眼睛四下里望着。
“我们在这儿呢,没事了。”
特丽丝过来把比利紧紧抱住,她哭了。“我们在这儿呢,我们跟你在一起呢。
一切都会变好的。”
杜戈拉住儿子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是妈妈吗?”比利试探地叫着。“是爸爸吗?”
“正常吗?”医生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他看到比利醒过来了,便朝床边走来。
“感觉如何?”
比利木本地看着他,“身上没劲儿。”
“那是镇定剂发挥作用了,”他对杜戈和特丽丝解释道。他又转向比利,“你
身上不疼吧?”
比利点点头。
“太好了。那可能就是吓着了,”他对比利笑了笑,“以后你乐意,我还要给
你做几个试验。现在嘛,就让你同父母呆在一起好吗?”
比利又点了点头。
医生朝杜戈和特丽丝微微一笑,暗中挑起了大拇指,然后就走了出去。
好长一段时间里,这一家三口谁也没说话。
“你记得出了什么事吗?”杜戈轻声问道。
“杜戈!”特丽丝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记得吗?”
“让他好好休息吧。”
比利默默地点着头,不敢看父母的脸。
“他伤着你了吗?”杜戈问道。
比利摇摇头。“他碰不着我,”他声音不高,嗓音有些嘶哑。“他想害我,但
没害成。”
杜戈的血沸腾了。“你说他碰不着你,什么意思?”
“他碰不着我。”
“为什么?”
他转向父亲,可目光又移向了别处。他害羞,他感到窘迫,不敢跟父亲的眼睛
相对。“我不知道。”
“想想看。”
“杜戈,”特丽丝叫着他。
“他给我一封信,”比利低声说,“让我念,我没念他就生气了。他说那是一
封……一封邀请信。我觉得他要打我,可他……又好像……又好象是要碰我。好像
因为什么东西的缘故,他没碰我。他就朝我大叫,骂我,威胁我,可我不接受他的
邀请,他就疯了,他没碰我。”
“不止这些,”特丽丝说道。“你肯定是想……”
“让他说。”杜戈朝儿子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就这些。”
“他没能碰到你?”
比利点点头。
“结婚礼服是怎么回事?”
比利把脸埋在枕头里。“我累了,别问了。”
“结婚礼服是怎么回事?”
“他想让我穿,行了吧?他想让我穿上。”
杜戈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好,算了吧。”
他望着病床的床头板,使劲回忆自己是否看到过邮差的手碰过什么人,真没见
过。
杜戈意识到邮差之所以没有牵连进任何一宗谋杀案是因为他没有杀过人。朗达
和伯尼是自杀的,艾琳也是如此,斯托克利和霍比是被逼疯后自戕的。难以想象的
是,吉赛莱用球棒把埃伦·朗达凌辱致死。
约翰·史密斯的力量仅限于邮件。
霍华德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每到星期天邮差真的便把自己关在屋里睡觉?星
期一就显得那么疲倦,好像病了一样,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他还记得7月4日独立纪
念日的第二天邮差显得那么苍白虚弱。
他需要送信才能活下去。
特丽丝把他推向一边,用手抚摸着比利的头发气哼哼地说,“你怎么了?孩子
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这个当父亲的还想让他再体验一次吗?”
“我有个想法,”杜戈说,“我知道怎样才能摆脱邮差。”
特丽丝望着他的眼睛,从妻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渴望。“怎么摆脱?”
“这是个疯子才想得出来的办法,也可能不管用。”
“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去凤凰城,永远也不回来了。”说着她的脸色暗了
下来。“如果让他不跟踪我们,找不到我们,你有什么办法?”
“给他断电,截断邮路。”
“什么?”
“这是他惟一同我们发生联系的途径。比利说了,邮差触摸不到他。你呢?他
也没有碰到你,对不对?”
特丽丝清楚地记得当时在盥洗室从他身边冲出去时碰到了他制服里面硬梆梆的
东西,那感觉想起来就恶心。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吧?他能做的就是通过邮件操纵他人,就这么回事。如果我们能让所
有的人不看信不发信,那就把他甩掉了。可我们得把全镇的人召集起来,一个也不
能少。要想见效,所有的人都得通力合作。”
“我找个护士说说,”特丽丝主动提出来。“不会有问题的。大家都知道出了
什么事,都吓坏了,都想做点儿什么。”
“得让人们马上知道这点。我去找警察帮忙,再电话通知别的老师。如果可能
的话,今晚就开个所有人参加的大会。”
“今天晚上是来不及了,通知也不能那么快。”站在门道里的马克斯韦尔大夫
走了进来,“我听到你说的话了,我愿意试试。”
杜戈望着他面带微笑地说,“谢谢。”
“我看还是明天晚上开会吧。我去不了,大多数医生护士也去不了,但可以提
前告诉他们。他们会配合你的。”他说着又朝比利望去。比利的脸还埋在枕头里。
“得弄住他。”
“要是能弄住的话,”特丽丝说道。
“我看没问题,”杜戈说。
比利也说话了,虽然人趴在枕头上声音发问,但还是很清楚的。“我看也没问
题。”
杜戈抓住特丽丝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第48章 得到支持
夫妇俩一起开车前去开会。特丽丝本来是想在病房看着比利,但杜戈说他需要
帮助,于是她便陪着丈夫走了,散了会,他们再一起回医院。
昨天晚上,两人在医院里陪着比利。虽然一晚上比利噩梦不断,杜戈叫醒了他
两次,但早晨起来他头脑很清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还对早饭提出了特别要
求。到了傍晚时分,他几乎恢复了正常。
马克斯韦尔医生同凤凰城里的一个朋友联系上了,那是个心理学家,专门研究
儿童精神创伤,他同意明天驱车来威利斯看看比利。
也许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们的车子从邮局门前开过。这幢小小的建筑同当年霍华德和朗达在这里愉快
工作时的情景,同过去人们进进出出买邮票发邮件时的兴旺景象大不一样了。原来
那个宁静的邮电局现在却给人一种凶险的感觉。窗户都被弄烂了,长短不齐的木板
从里面钉住了,门前的水泥台阶上扔着一堆堆被撕开的脏信封和从邮件分拣机上拆
下来的零件。邮局前摆着一排翻过来的邮箱,邮箱腿都指向了天空。这是他们的防
御工事。
邮箱腿上钉着切下来的狗头,这都是镇上的狗。毫无神采的的眼睛似看非看地
瞪着大街。十几具无头狗尸被扔在停车场上。
看到这种景象真让人不寒而栗,他知道邮差就在里面,可能正在向外窥探。他
突然又觉得很紧张,也许不该让特丽丝来,她应该和比利呆在一起。
不,比利不会有什么问题,马克斯韦尔大夫和其他医护人员会照顾他的。
学校门前的街道上堵满了汽车。有人打开了体操房的大门,点亮了里面的灯,
人们鱼贯而入。杜戈没有到停车场找车位而是把车停在辅路上,大门口还碰到了专
门在那里等着他们的迈克,迈克说这两天警察把镇上的人都通知到了,能来的都来
了。
杜戈向他表示了感谢。体操房门口站了许多人,他们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站在男
生衣物贮藏室旁边。四面的看台上都是人,有三个看台挤得满满的。他发现这里还
是不够大,许多人恐怕只能在地板上或站或坐了。
他向人群扫了一眼,判断一下人们的情绪。大家相互间好像在试探着,说话也
是犹犹豫豫的。邮件煽起了人们的怨恨,都收到过他人寄来的言辞恶毒的邮件,也
都破口大骂过写信人,这些伪造的信件、谎言以及被扭曲的情感把人们之间的关系
重新调整了一番。所有的人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些并不是自己朋友干的,而是那个邮
差所为。
然而那时酿成的怨恨并不能立时烟消云散,在场的人多数还是很紧张,争执突
然爆发起来,有的看台上出现了推推搡搡,但很快被警察制止了。
人们还在不停地涌人。不少杜戈不认识的人涌进来坐在看台上。这里有戴着脏
帽子、穿着脏牛仔皮靴的人,他们是独自来的;有衣着得体的老年夫妇,有穿着时
髦的新婚夫妻,还有带着孩子的普通家庭。
吕点钟是原定的开会时间,这时体操房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看到这么多的人,
杜戈有些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