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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盲女奇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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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每一个案件看似独立,但他认为背后似乎有某种团体或人在操控一切,是有计划性的。”她回想着父亲的活。 
  “哦?”这种见解倒满特别的。 
  “真好笑,我妹妹那时还插嘴说会不会是外星人,把我们全家都逗笑了,不过,爸爸倒很认真地说这个点子还不错,他可以写在小说上。”那温馨的回忆唤起她久违的微笑,想着爸爸和妹妹的脸孔,她恍然有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错觉。 
  “外星人?”雷掣没有笑,相反的,他的表情非常沉重,他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妹妹像爸爸,很有想像力……”她沉溺在对家人的深切怀念之中,神色变得清柔美丽。 
  雷掣盯了她一会儿,她孑然的身影映在书房的墙上,细瘦的模样完全没有自卫的能力,让人忍不住为她担心。 
  “走吧!我送你回葛蒂家。这阵子尽量不要出门,罗杰负伤逃走,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度找机会伤害你,你自己要小心。”他对自己难得的同情心感到奇特,也无从解释,因而口气变得有点僵硬。 
  “我知道。”想起罗杰的狂暴,她忽然希望闪电能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可是他早就事先声明她的安危不在他的任务范围内,所以她只能将恐惧深埋,不想也不愿厚着脸皮开口求他。 
  大不了一死!她这样告诉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人在夜色中离开安家。他们都没发现,一双鬼魅眼睛已经盯住他们,他们渐渐卷入风暴的核心而不自知。
  第四章 
  回到葛蒂的住处,雷掣看着安以乐摸了半天还找不到开车门的把手,于是探过身子伸手帮她开了门,两人的身体相隔不到五公分,安以乐感到他突然的欺近,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往后顶住椅背,任他男性的气息在她的鼻息间回荡。 
  “门开了。”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旁。 
  “谢……谢谢……”胸腔中乱跳的心音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 
  “门在车门正前方,小心走。”他静静凝视着她,向来凌厉的眼已收敛不少。 
  “哦……再见。”她慢慢下了车,往门前模去。她已渐渐敢一个人在黑暗中跨出步伐,只要方向没错,她知道她的目的地就会在前方等着她。 
  雷掣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一步步小心地走着,心里想真门后还有三层阶梯等着她,然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倏地冲下车,一把扶住她走进公寓大门,上了楼梯。 
  “闪电……?”安以乐愣了愣。 
  “我送你上三楼,免得你还没走到就跌得鼻育脸肿。”他的声音还是很冷淡。 
  安以乐心中滑过一阵暖意,对他乍然表现的体贴又惊又喜。 
  他的手不再粗鲁地拉着她,那不同以往的对待方式是不是表示他之前的凶恶全是装出来的? 
  安以乐不太敢承认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对他产生依赖,可是,他给她的安全感却是无庸置疑。好奇怪,她从没看过他,也曾经讨厌他,为什么现在却会这么信赖他? 
  怀着心事上楼,雷掣帮她按了门铃,可是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她等了半天才拿出钥匙,慢慢摸到钥匙孔,将门打开。 
  “奇怪,葛蒂说她今晚会早点回来的,怎么……”她跨进大门,边走边说着。 
  雷掣却在门打开的一刹那间,发现了屋里不寻常的气息,他迅速地挡在安以乐身前,打开了电灯,明亮的灯光下,葛蒂全身是血的身体像棉絮般挂在沙发上,两眼圆睁,死状惨烈。 
  “闪电,怎么了……”安以乐从他身后探出头,话说到一半,就被房间内浓重的血腥味震住了。 
  雷掣转头看着她,没说话。 
  “葛蒂……”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味道唤起了她深藏在心底的恐惧,刹那间,爸妈被杀的一幕幕排山倒海似地向她扑涌而来,残忍的画面,母亲的哀号,,她的世界龟裂的声音,全都化为针刺向她的五腑六,痛得她不停地打哆唆。 
  “她死了。”雷掣轻声地说。 
  “葛蒂……”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她的精神支柱……死了? 
  她抖着身体往前走去,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葛蒂没有任何该死的理由,她只不过收留了她,照顾她,在她失去所有时伸出援助的手,这样的好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 
  “别过去,她的身上全是血。”雷掣拉住了她。“不……不……葛蒂……”她受不了了!一个晚上知道罗杰是凶手之一已经够了,她不能再接受葛蒂的惨死,不能!“安小姐……”雷掣攫住她的肩膀。“不要!不要——”她倏地挣开他,发狂地扑跪在葛的面前,倾尽心力地怒喊、号跳。 
  又尖又急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她不停地喊,不停地叫,直到声音沙哑.直到心死…… 
  “镇定一点,安小姐!”雷挚被她凄厉的哭喊撼动了心神,他一把将她拉过来,摇晃着她,不住地唤她、只希望她冷静下来。 
  “是我害的!是我害了她!是我”几近疯狂边缘的叫声仿佛在对什么人控诉,她的心声有谁能懂。上帝啊! 
  “安已乐!安静点!以乐”雷挚大声的念着她的名字,然后将她战怵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 
  他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原来看似平静的她内心还是对家人的死无法释怀,尤其在面对又一次朋友的死亡,她已经受不了这种打击.隐理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鹊桥仙 

回复'19':但是,再这样任她喊下去只会引起邻居的怀疑,他不得不将她的头按进他的胸口.试着让她停止狂喊。“我害的!我……是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杀我啊——”她下意识地抗拒他,扭动身躯一像只疯狂野兽,听不见他的声音。雷挚别无他法,捧起他的脸,用嘴堵住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也堵住她狂执的惊叫声。 
  安以乐怔了,哭得粗哑的声音嘎然而止,她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却两眼无神地瞪着前方.只对嘴上传处温热有感觉。 
  她需要一点热气来融化她结冰的心,她好冷,觉得自己正慢慢下沉,沉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雷掣吻着她冰冷的唇,被那没有半点热度的触感挑动了心底的某一个被锁上的记忆。这时的她,与他小时候的影像重叠了。那时候的他,不也像她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蹙紧的眉锋是因为她的崩溃,以及自己心中不知名的波动。 
  “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看了看这房间,灵敏地直觉到有人在偷窥,于是拉着安以乐就往外走。 
  “葛蒂……不!我要陪着她!葛蒂……”她挣脱他的手,不愿离开。 
  “你……”’他才要劝她,就听见一个破空而来的声音直取她的胸部,他伸手一挥,一道电流笔直地窜向那颗从黑暗中发出的子弹,激得子弹在空中爆裂,散出一阵阵烟硝味。 
  紧接着,又是一发子弹从窗口射进来,他迅雷般扯过安以乐,用全身护着她,倒在地上,顺手击毁电灯和所有开关,整间屋子忽地黑漆漆一片。他利用这时机,抱起她冲出大门,奔下楼梯,将她丢进车上,然后他闭起眼睛,凭感觉查出敌人所在,随即转身伸出双手,两道电波朝左上方的公寓顶楼发去,“滋”地一声,伴随着一声大叫,狙杀的人已被他击倒。 
  他匆匆上了车,看了呆若木鸡的安以乐一眼,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飞快地驶离现场,不再逗留。 
  会是谁呢?一路上,雷掣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对方是什么来头?为了一篇连载小说杀了这么多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回到他那间一百五十层楼高的顶楼房间,安以乐不声不响地跟他进门,坐在皮沙发上,没有任何反应。 
  雷掣调了一杯酒,凑到她唇边,低声说:“喝点酒,然后休息一下,什么都别再想,懂吗?” 
  她温驯地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将酒喝光,表情木然。 
  这间向来只有他一人的房于突然多了个人,感觉怪怪的,方才想不出要把她塞到哪里去,他只好载她回他的私人住处。现在,他考虑着要送她到哪里才能保护她的安全,同时又不会干扰到他,后来他想到的只有一个地方——灵力俱乐部。 
  但是,灵力俱乐部从不允许外人进入,即使是上门买希望的人,也只能在外厅住一晚,翌日就会被遣走,那么,他能将安以乐送进去吗? 
  安以乐喝了酒后,眼睛慢慢地闭上,身体滑向沙发,沉沉地睡着了。 
  他踱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连睡着时都做蹩的眉头,心中受到不知名的情绪撞击着,不知不觉伸手排开她前额的发丝,细细端详她的脸孔。 
  她长得细致而清丽,不是那种粗糙的艳丽,而是典雅又别具韵味的东方调,从外貌上看起来,温婉娇弱的她似乎禁不起一点点伤害,可是她还是从家变中熬过来了,甚且找上灵力俱乐部来帮她报仇。要是一般的女孩可能早就躲回台湾,恐惧而无奈地过完一生,她却选择了这条与凶手对峙、且可能危及生命的路走下去。 
  该说她愚蠢呢,还是勇敢?为什么她不乖乖地离开美国,找个男人嫁掉,什么都别再想,偏偏要这么折腾自己,让自己一再地身陷险境? 
  突然警觉自己竟是在担心她的安危,雷掣梀然一惊,他这是在干什么?她是他最讨厌的族群之一,是名为“女人”的一分子啊! 
  叹了一口气,他点上烟,习惯性踱到大窗边,看着外头的世界沉思。 
  其实他会这么讨厌女人也是有原因的,记忆中,他自从十岁被他母亲割伤丢弃之后,就对女人产生莫名的敌意。 
  从小他就跟着美丽非凡的母亲四处流浪,她跟过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放浪形骸地过日子。她不是个好母亲,常常喝酒买醉,醒的时候疼他,醉的时候打他,不是喃喃念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就是暗暗哭泣。 
  他一直不懂母亲在痛苦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她,沉默地活在阴影中。 
  他小时候就会玩电,只要身边有电源,他常常可以随意要电往东往西,且不需要动手,用眼睛就可以开关电灯。当时他只是觉得有趣,也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直到他母亲发现他的这项技能,她吓坏了。 
  他永远都记得母亲得知他的灵力时就像见了鬼一样,指着他一直骂道:“妖魔!你跟他一模一样!怪物!” 
  雷掣看着玻璃窗反映出的左倾,那道伤疤正是母亲发疯之后的杰作。 
  那年他十岁,母亲每天看到他不是打骂就是惊叫,他终于受不了了,在一次她的拳打脚踢中愤而引电上身,展开反击。 
  母亲被电流击中,愕然了许久,突然醒了,只是眼神中满含怨恨地瞪着他说:“你是个孽种!你是那个老头为了延续能力才生下来的鬼胎!他把我骗去,利用我的无知,让我受孕,但我却发现他是个会用电的怪人,常常用些恶心的方法欺负我……我不得不杀了他,带着刚出生的你逃走,谁知道,你却和他一样可怕,你们果真是父子……一模一样……我要斩断祸根,我要杀了你!让老头死不瞑目,你早点去地狱见他吧……” 
  她说着就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刀,毫不迟疑地刺向他,他惊骇中来不及闪避,直到刀锋划过他的左颊,他才大叫地推开了她,急忙冲出家门,逃进下着滂沱大雨的黑夜中。 

…鹊桥仙 

回复'20':但母亲还是不放过他,拚命追杀他,那令人胆寒的一幕他永远不会忘记,一把尖刀和一脸的狰狞,她才是地狱来的活鬼!穿着母亲的人皮,要结束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后来的事他没有任何印象,他只记得他清醒时人躺在一堆垃圾旁,脸颊上的血早已凝干,而母亲则不知去向。 
  他从那时起再也没有见过他母亲,独自一人惶惶地过了三年,然后在一个奇异的夜里,他走进了灵力俱乐部,遇见了总管以及幻夜神行…… 
  一晃眼,他已经在灵力俱乐部待了十多年,但从小的际遇让他对女人不再有好感,母亲最后印在他脑中那张可怕的脸孔是他一生的梦魇。总管常说,他刚来到俱乐部时,夜夜还是会狂叫不止,是幻夜神行每晚进入他的梦里陪他,他才安然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他对幻夜神行总是怀着莫名的敌意,也不是不领情,而是他怕幻夜太深入他的心灵,太了解他,这样他在他面前还有何尊严可言?所以,日后两人打打骂骂不计其数,不是恶言相向,就是冷嘲热讽。 
  后来,冷观和雀利儿先后进入俱乐部,成为会员,他才了解他并非怪胎,在这世上,还是有人和他一样拥有奇特的灵力。 
  在总管的调教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何在。总管告诉他们,灵力俱乐部从很早以前就存在,只是一般人看不见而已,只有真心求应的人才能找到人口,而他们,就是为了替这些人解决题而存活。 
  但雷掣并不认为这些工作有多神圣,他把这些当成生意,拿钱办事,也算打发时间。至今他处理过许多案子,从中他看清人性的美丑,也看开了人世的种种,只是他心中的结没有人能帮他解。十多年来他一直无法从对母亲的怨恨中脱困,他把女人当成暖床和发泄的工具,认为男人与女人之间根本没有真爱可言,爱情,不过是上帝拿亚当和夏娃编的一个笑话。 
  可是,他干嘛为安以乐的事如此费心? 
  接过这么多任务,他哪一次关心过那些花钱买希望的人了?交差了事后拍拍屁股走人,不带私人感情,不谈工作以外的事,他甚至还能不跟雇主说一句话就把事情办妥,酷得让人连喘息也会结冰。 
  那么,他现在是错乱了哪条神经才会把她带回家来?还为她的去处伤脑筋? 
  就因为她可怜的遭遇和绝望的神情? 
  算了吧,他雷掣可从来没有这么富有同情心过,对她也不必例外。她的安全是她自己的事,与他无关,大不了,他尾款不收罢了。 
  真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明天将她送上飞机飞回台湾,然后报仇的事就由他替她完成即可,毋需她在这里瞎忙。 
  没错。就这么办。他又低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恢复了原有的冷漠。 
  她和他,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黎明来临,灿烂的光芒倏地照耀了整个纽约上空,远远望去,污浊的空气竟似晨雾,迷迷蒙蒙地笼罩着水泥高塔,构成了梦幻般的奇特景观。 
  雷掣彻夜未眠,在电脑前找寻罗杰的资料,因此当天色初亮,他就习惯性站在窗前等待日出。每当俱乐部没事时,他在家都是这样迎接每个早晨,接受早晨第一道阳光的洗礼。 
  但是,今天他没有什么心情享受阳光,因为他一从工作室踏进客厅,就看见沙发上的安以乐已经醒来坐起,动也不动地盯住前方。 
  “你醒了?”他穿过客厅,走到厨房替自己冲杯咖啡,然后转回来。 
  安以乐还是没动,呆滞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反常。 
  他吸了一口咖啡,盯住她的脸,又喊一次:“安以乐?” 
  她还是没动,静得让人不安。 
  他慢慢放下杯子,走到她面前蹲下,扯扯她的手说:“喂!你在想什么?回答我!” 
  安以乐美丽的眼睛眨也不眨,浑似个人定的老增。 
  “安以乐。”他轻拍她的脸。 
  除了静默,还是静默,安以乐的外表虽然醒了,可是她的内心似乎沉睡在深不可测的黑晴世界,无法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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