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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帝台春-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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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恭喜陛下。小优在外飘泊孤苦,臣也希望他能就此安定。」杨晨的语气虽然平稳,但从表情上能看出他的确是真心高兴,「臣相信陛下,一定不会让小优回来受委屈的。」
「这是自然,」阳洙眯了眯眼,眸中威芒突现,「只要太傅太后没有微辞,朕有办法让宗室朝臣都服服帖帖,日后不敢对崇优有丝毫不敬。」
「如此说来,关键就看小优肯不肯回心转意了。」杨晨说到这里,突然一拍脑门,「对了,师叔上次还随信捎带了个锦囊来,说是对付小优的绝妙良方,要臣转交陛下,臣差点忘了。」
「真的?」阳洙大喜,「快拿来朕看。」
杨晨探手入怀,摸了好一阵,才拿出个华彩焕然的锦囊来,只有半掌大小,用彩线细细封口,做得十分精巧。阳洙一把接过,命内侍拿来裁纸刀,亲自挑开封口,从中取出一小卷绸布,快速展开来一看,里面龙飞风舞只写着七个字:「一哭二闹三上吊。」
如果谁想要在此时描述一下皇帝陛下脸上的表情,那一定是徒劳的。
「师叔写的什么?」杨晨有些好奇地看着阳洙古怪的反应,「据他说,那可是他多年的经验,只要使用他所写的这些方法,总能让小优听话的。我问了很多次,他却偏偏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啊?」
阳洙将绸布揉成一团塞在枕头底下,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所谓浮山高人的真面目……朕以后再也不说自己也算浮山门下的人了……」
杨晨偏了偏头,正要再问,外殿大总管高成突然连滚带爬扑进来,喘着气道:「陛下,应将军突然带了个人进宫,说是个有名的大夫,要荐给陛下治病,现在已经在殿外候旨了,您说会不会就是……」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晚上才到吗?」阳洙顿时慌作一团,忙对着镜子又仔细地照,「这样子怎么样,有破绽吗?」
「也许是小优牵挂陛下,所以日夜兼程提早到了。陛下放心,您只要静静躺下来。装成没精神的样子就行了,小优不是爱疑心的人,很好骗的……」
阳洙赶紧平躺下来,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又道:「你也快些从后门悄悄走吧,崇优根本不知道你也在京城,如果被他撞见。说不定会露出马脚来呢。」
「是。」杨晨躬身行了礼,由内侍引路,快步绕到后殿离开。高成也赶紧起身。将勾起床帐的龙凤金钩松开半边,遮住些光线。又命小太监们将熬好的药罐搬了进来,弄成一屋子药香,来回忙活了一阵,看看已置妥当,这才出到殿阁外,拂帚一甩,对应霖道:「应将军,陛下说有劳将军荐医,但是生死有命,他什么大夫也不想见,请将军回去吧。」
应霖听了这个回话,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并没有多做纠缠,直接就转过身去,向站在旁边的一个头戴蒙面纱帽的青年男子摊开双手,故意道:「听见了吧,陛下不见,我们只好回去了。」
「霖哥!」那人着急地跺跺脚,「好歹要看看他怎么样了,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你以大夫的身份是见不着皇上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京城里又不缺大夫,陛下得的也不是疑难怪病,并不难治。麻烦的只是他生病后不肯吃药,总是这样拖着。前几次仗着年轻体健也就拖好了,谁知这一次不知什么缘故。拖了几天后非但不好,反而愈发的沉重,最后再也支撑不住,才卧床不起的。」
「这怎么行?」蒙面人一听更急了,「再年轻体健,病了也不能不吃药啊,你们怎么也不劝一劝?」
「我们劝有什么用?」应霖白了他一眼,道,「陛下这是心病,太后來劝他也未必肯听的。」
「那……」蒙面人着急地将双手拧绞在一起,又朝阁内看了一眼,犹豫不定。
应霖趁热打铁地道:「现在皇帝连正经太医院的大夫都不肯见,哪里肯召见朝臣们荐来的大夫?你若是真心想要看他一眼,不妨摘了帽子让高公公重新通报一声,陛下听说你来了,断没有不肯见之理。你亲眼看到他的情形,也放心一些不是?」
蒙面人低垂着头,似乎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帽沿上的青纱在风中飘来飘去,间或飞起一角,露出薄纱后半张发白的面颊和已咬出血印来的下唇来。
高成站在阶前等了等,见蒙面人还在犹豫,便暗暗向旁边一个小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机灵,立即进殿内走了一圈儿,然后满面忧急之色地奔出来,拿着块帕子道:「高公公不好了,陛下刚才咳嗽,竟咳出一口血来,这可怎么办呢?」
「啊!?」高成顿作大惊失色之状,返身就朝里走,「快看看去,看看去……」
「高公公!」外殿大总管刚转身,背后就传来一声急叫,回头一看,那蒙面人终于将顶上纱帽除去,露出一张素白清逸的面庞来。
「烦请高公公通报,旧臣应崇优……求见……」
「哟,是应大人哪!」高成尖声道,「瞧您蒙着面,奴才一时竟没认出来!您稍候,奴才这就去给您通报一声。」说罢匆匆进屋。没过多久,殿内就响起了一片乱嘈嘈的声音来。
「陛下!陛下!你还不能起来哪,快躺下……」
「放开,他在外面吗,让朕去见他……」
「应大人就在外边儿,让奴才们去请进来就行了,你可别乱动……」
「不行,朕要去接他……你们都放手……朕要去……」
「哎呀陛下,您怎么啦?那边的快扶稳了……拿垫子来……陛下您不要紧吧?」
听到这些夸张的对话,应霖的表情不由有些发僵,担心地看了应祟优一眼,生怕里面作戏作的太过火,让堂弟动了疑心。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什么叫做关心则乱,只见应崇优白着一张脸儿,才听了几句而已,就耐不住,抬腿奔进殿内,直接扑到阳洙的床前。扶起他的脸细细地看,见他脸色暗晦,两颊的肌肉都凹陷了下去,顿时像被人用尖刀在胸口狠狠扎了一下般,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崇优、崇优,你别担心……我没什么……真没什么……」一见到应崇优这个样子,阳洙刹那间什么都忘了,只后悔自己化妆化得过分,不仅不再费心作戏,反而立即翻身坐起,握着应崇优的手,轻轻地拍抚安慰。
四道目光相互碰撞在一起,两年的离别时光突然消失,他们看着彼此,依然亲密熟悉得像是昨天还相偎在一起。
高成打着手势悄悄指挥室内的人全部退下,整间大殿静静的,只听得见两颗心狂乱跳动的声音,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撞破胸腔,扑向对方的怀里。
好半天后,阳洙才低低地问了一句:「两年不见,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应崇优只觉眸中氤氲潮湿,半晌后才颤声道:「你病了,为什么不吃药?」
阳洙箝牢掌中的手腕,将应崇优的身体拉到近前,淡淡地说:「你既不在我身边,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应崇优顿时鼻间一酸,差点就忍不住落下泪来,口里却又咬牙责备:「你又不分轻重了,自己的身体最要紧……就算我不在你身边,能听到你安好的消息也是开心的,现在看到你病成这样,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我只知道我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阳洙将他的手拉到自己唇边,
「我宁愿看到你难过地守在我身边,也不要你快快活活地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火热的唇印在手背上,轻轻的,柔柔的,似有似无地啄着,吻着,厮磨着,却轻而易举地引燃了应崇优全身的热情。压抑了两年刻骨爱恋如同被堤坝束住的激流一般,一旦有了缺口,便会翻涌澎湃,难以扼制,让他不自禁的冲进了阳洙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泪水从眼眶中跌落,渗进衣料间,灼烧着皮肤,滴滴滚烫。
拼则而今已拼了,忘则怎生便忘却。两年来四处飘泊,本以为终有一天可以恢复云淡风轻的心境,直到再次看到他时,才明白自己其实有多么的思念他,牵挂他,多么的渴望能重新感受他怀抱的温暖。
就好像已读出了应崇优的心思一样,阳洙也缓缓张开双臂,一只绕过他的肩,一只绕过他的腰,再慢慢收紧,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密密地裹住,轻轻摇动。
润湿的面颊磨擦着面颊,起伏的胸口紧贴着胸口,分属不同主人的两颗心都在怦怦地跳动,渐渐跳成同样的节奏。
那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这次绝不再放手。
「崇优,留在京城吧……」
「……」
「你要走了,我一定会早死的……不是吓你,是真的……真的会死的……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
应崇优将头深深埋在阳洙的胸前,两只手移到他的胳膊上,惩罚般地狠狠拧了一下。
阳洙却并不叫痛,依然柔声道,「我知道你不许我说这种话,可这是真话。我喜欢你,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你要不相信,我也没法子……」
他这般忍让,反让应崇优的喉间热辣,像哽住了一大团棉花似的,又堵又涩,拧着人家胳膊的手指也慢慢松了。
「这次太傅终于肯接旨进京,应该不再像以前那样丝毫也不能接受丁……连他都不忍心再看我这样受折磨,你当然更加不会,是不是?」
应崇优低垂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几下,沉思不语,但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却在不知不觉间已微微蜷缩了起来。
阳洙知道以夫子的别扭性格,无论心里怎样想都不可能有正面的回答,所以也不逼问,伸手从怀中板起了应崇优的脸,低下头吻去他面上的泪痕,嘴唇在潮湿光润的皮肤上滑动着,试探了几次,发现他并未拒绝之后,便大胆地落到了他的唇间,舌尖轻轻探入,引逗出一番交缠与激情。
这个缠绵热烈的吻一直持续到双方唇舌微麻时才意犹未尽的结束。应崇优靠在阳洙的肩头微微喘息了好久,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阳洙。你现在还病着呢……来,让我把把脉,还是先把病治好要紧……」
还在意乱情迷中飘飘然的皇帝一听这话,顿时从半空中落了地,赶紧把手腕缩回来:「没……没关系……其实已经有煎好的药,端来我喝就行了。」
「你又不肯让太医们诊脉,这药方是怎么开出来的?」
「我虽然不肯,但也不是一直醒着,必定是太医们趁我昏睡时诊的脉,你放心吧。」
应崇优想了想也有道理,便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零乱的头发和衣衫,起身到殿门外将早已回避出去的高成叫了进来,吩咐他把煎好的汤药端来。
高成不敢怠慢,忙躬身应了,亲自到御茶庐捧来满满一碗药汁,用银托盘小心翼翼送到床前。阳洙刚伸手要接,却被应崇优抢先端了起来,尝了一口。
「啊……小心苦……」阳洙拦阻不及,心里不禁暗暗着急。
「这味道不对啊……」应崇优皱起眉头,「药方拿来我看。」
「药方?」高成的胖脸上现出呆呆的表情,「……药方怕是已经找不着了……」
「怎么可能?」应祟优眉头微蹙,「这是给陛下开的药方,脉息记录与药案都应该在太医院留档才对,去调来我看。」
高成讪讪地应着,额头不知不觉已渗出一片冷汗。阳洙见势不好,忙打岔问道:「怎么啦?这药有问题吗?」
「就算不诊脉,看陛下的脸色也知道是肝脾出了问题,可刚才的药汁尝起来清甜淡甘,倒像是碗青草茶。自古庸医误人不是没有,但医治皇上的病体也敢这般敷衍,实在是胆大包天,让高成传脉案进来,我先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阳洙见夫子对自己如此关切,心里一甜,又开始飘飘然飞上了半空,不管不顾地将问题丢给他的外殿大总管去解决:「高成,按应少保说的。调脉案进来看。」
「是。」高成低头退出,还来不及擦汗,便飞奔了出宫去找杨晨。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份脉案送到了应崇优手中,他细细地研究了半日,颇感困惑:「脉案甚通,药方也是个绝妙的药方,怎么煎出来是那个味道呢?」
「一定是奴才们想着反正朕又不肯喝,所以随便煎了煎,有些偷工减料罢了!」阳洙陪笑道。
「大概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应崇优掀开被子的一角,将阳洙的右手捉了出来,「我再诊诊看。」
「不用了吧,你刚才不是说的确是个好药方吗?」
「好方子也要看对不对症。你放心,我的医术虽算不上很好,却也不是蒙古大夫,如果不诊一下脉,怎么知道太医的方子有没有疏漏之处呢?」
「不……真的不用……」阳洙一面用力将手夺回来,一面飞快地转动着脑筋找借口,「既有太医在,何必让你来诊脉?你的性情我是知道的,如果脉象不好,你又要伤心难过了。这又不是什么大病,我才不舍得让你操心,等将来我的脉息养好养壮了,随便你想怎么诊就怎么诊,好不好?」
应崇优忍不住被逗得一笑,「等你养好养壮了,我还有什么好诊的。算了,那就请太医再来复诊一下,如果病情没有变化,再按这方子重新煎药吧。」
「好,好,」阳株立即一迭声地赞成,「其实我一看见你,病就好了七八分,说不定不用吃药也行呢。」
「你精神是好了一些,不过脸色还是过于灰暗,不吃药怎么行?」应崇优抬起手,疼惜地在阳洙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鼻翼两侧都发青了,晚上也睡不好吗?」
「还行吧。因为可以在梦中见到你,所以我总是很早就睡了。」阳洙甜言蜜语地道。
「陛下这么会说话,到像是被我二师兄教大的人一样。」应崇优虽然没把他的话当真,但心里还是极为熨贴舒服,一面轻轻扶他半靠在枕边,一面柔声察问道,「身上有没有哪里痛?这样坐着头会不会晕?!胸口有没有闷堵恶心的感觉?」
「你别操心了,」阳洙觉得心中软软糯糯,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可又不敢就此从实招认,只得摆出笑脸哄道,「我年轻,身体底子又好,不妨事的。」
两人絮絮低语间,太医们已应召前来,依次跪前请了脉,退出外殿,府祟优也随后出去询问病情。阳洙不能跟着一起,又担心太医言辞间露出破绽,在里间的龙床上急出一额的细汗来,好容易盼到应崇优重新进来,忙觑看他脸色,见并无异样,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医说陛下的病没有大碍,依方调养,少时便可大愈。」应崇优却没注意到阳洙心虚的样子,在床前坐下后,见他额上有汗,便抽出自己的手巾为他擦拭,「听高成说,陛下有时处理起政务来,整夜的不睡,这怎么行?虽说为君者理应勤政,但也要适度方好,就算不为身体考虑,神思困倦之时批阅奏章,也难免会有疏失错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知道了。」阳洙握住他执巾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好久没听到夫子的训话了,感觉好亲切,再多说两句吧?」
应崇优不禁一笑:「怎么会有喜欢听人家教训的。再说陛下现在已是万民敬仰的圣君了,哪里还有我啰嗦的地方?」
「这里,」阳洙拍拍胸口,「你就住在我这里,跟我啰嗦一辈子,哪儿都不许去。」
应崇优将手掌平摊在他胸口上,轻轻摩挲了一阵,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微见沉郁。阳洙眉头一蹙,忙向上坐了坐,凑上前去轻轻抱住,轻声问道:「怎么了?」
应崇优低头凝思了好久,方缓缓摇了摇头,叹道:「一辈子……说着多容易的三个字啊……」
阳洙怔了怔,抿住了嘴角,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道:「就算我现在赌咒发誓,你听着也不过是轻薄的情话而已,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知道好不容易才能重新握到你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再放开了。」
年轻皇帝的话说得虽然任性,但听在情人的耳中,却是又甜又酸,滋味奇妙,慢慢品到后来,竟有些心动神摇,感慨难言。
见应崇优垂首无语,阳洙也不再多说,只是展臂抱他靠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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