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随波行 作者:金波滟滟(晋江2013-12-17完结)-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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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系着宝蓝色的裙子,头上也插了支衔一串明珠的金凤。
看嫂子有些拿不定主意,滕琰就帮着她选了件蜜色小袄,下系大红百花裙,头上插镶八宝的簪子,耳边各一颗明珠,越发显出面如满月,目如秋水,端庄美丽。
临走时,小宝却不肯,闹着要去。嫂子劝了两回不听,就要哭了起来。滕琰就说:“带着他去吧。”
“不太好吧。”嫂子说:“给王爷接风,我去本来就不合规矩,再带个孩子,别人不知怎么说呢。”
滕琰笑道:“既然不合规矩了,就彻底不管什么规矩好了。”看嫂子不能接受的样子,就又说:“这样的时候,大哥一定来不及请昌平的官员了,来的不是自家的亲戚,就是大哥的宾客,用不着那么讲规矩。”
嫂子这才赶紧给小宝换了件大红团花的小袍,头发用红缎带系着,两只手腕上都带上金镯,抱着到了前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正如滕琰所猜测的,厅堂里才行过了礼,上了菜,她们两人进去,并没有单设席面,只是在各自夫君身边加了座。滕琰坐在了上面,嫂子坐在左下首第一席上。
先是给滕琰行礼,接着除了右手第一席的陆伯甫外,他的官职级别与滕珙相同,又是代表皇上的御史,大家又给嫂子行了礼。
滕琰颇为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人,张元。要是在路上偶遇,滕琰一定会认不出这个人了。现在是在滕珙这里,又有人介绍了他的名字,滕琰才勉强认了出来。张元的变化很大,昔年有些懵懂的少年,如今已经满面风尘。
滕琰就客气地问:“张御史可好?御史夫人可好?”
“父母二人均好,只是年老体衰。”
“张公子缘何到了大哥府上?”
原来张元自从犬戎之乱平息后专心读书,在上一次春闺中了二甲,并留在吴地做官。去年张御史夫人患重病,他便辞官回家侍疾。张御史夫人病好了后,也没去京城候职,而打算留在燕地谋个职位,以便照顾双亲。
张元到滕珙这里一是因为家境贫寒,希望能得到些资助,更主要的就是希望能谋得一个官职。
张元既然能考中二甲,那还是有些学识的,而且以往也有考中进士的,回到燕地,燕王都给了官职。滕琰就看向了燕王。燕王笑了笑说:“张公子把履历写出来吧。”这就是要给张元安排个职位了。
笔墨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工夫,张元的履历呈了上来。
燕王看了看说:“平阳郡最东有一渔村名为铁山,平阳罗郡尉正在此处准备将盘居海岛的萧家余孽消灭,待萧家平定后,将会在此处设县,置海港,通南北贸易。本王派你去铁山,先协助罗郡尉平叛,并规划铁山建县,你能胜任否?”
张元的履历上写曾于吴地任过县丞,燕王王如今把建成一座县城的任务交给了他,不可谓不重视了,张元赶紧拜谢。
滕看见有宾客露出了吃惊地神色,知道他们吃惊地看到自己公然参与政务,燕王还接着就答应给张元安排个职位。嫂子也用目光向她示意,滕琰不在意地一笑,这些人大概对燕王妃参加政务并不太清楚,而燕都的人早就习惯了。
滕珙接着也为他的几位宾客做了些引见,燕王也很感兴趣地问了问,并且让其中的几个也写出了履历,让身边的内侍收下,却没有再直接任命官员。
接着歌舞表演,一场结束后,燕王拿起了杯子,说:“此次本王病中路过昌平,前有滕郡守和叶郡尉连夜带医生和药材前往救护,后有郡守夫人细心料理,本王病体方愈。滕郡守忠厚勤勉,夫人贤良淑慧,本王饮此一杯,以致谢意。”
有燕王这一句评价,大哥还倒罢了,再也不会有人攻击嫂子不贤了。滕琰感激地陪饮了一杯。
燕王又让人把小宝抱了过来,把身上的一块玉佩摘下来给他拿着玩,又问:“叫什么名字?”
“大哥行了一礼答道:“年龄尚小,家父还示曾赐名。家里人都叫小宝。”
燕王笑着看了看不哭不闹的小宝,高兴地说:“我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谁能说不行呢?
大哥感激地说:“请王爷赐名。”
燕王想了想说:“滕郡守家风清正,就叫清吧。”
大哥带着嫂子和小宝行礼感谢。
滕琰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就是觉得燕王和皇上都有一样的毛病,爱给别人家的孩子起名。还没等她胡思乱想结束呢,燕王已经拉着她要回去了。
因为燕王还不能受风,就同来时一样,坐了轿子回去,滕琰想活动活动,不愿意坐轿子,跟着轿子走了回去。
进了屋子,又有人送来饭菜。嫂子不愧被表扬为贤良淑慧,想到燕王在宴会上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让人准备了些好消化的食物,倒省了滕琰再要了。
燕王笑着说:“陪我吃点?”
滕琰摆摆手说:“我刚刚在嫂子那里吃饱了,王爷自己吃吧。”
燕王确实好的差不多了,食欲也很好,吃了两碗米饭,几个小馒头,各样的菜也吃了不少。
滕琰更是放下心来,她自己就是这样,食欲上来了,就说明病好了。
燕王漱了口,把屋里的人赶下去了,问滕琰:“你没生气吧?”
滕琰一笑说:“君子坦荡荡,我虽然做不到事无不能对人言,但今天说的话却是不怕别人听的,尤其是不怕王爷听。”
今天下午,滕琰和嫂子谈话,并没有到别的屋子,也是两人并没有什么要瞒别人的,而燕王这几天只要醒来就一定要找她,连林公公都不用了,所以就在外间随便坐了。
滕琰最初进里面看燕王,也并没有觉得他在装睡,但后来,滕琰就意识到了燕王有可能醒了。但她并没有因此就缄口不语了,而是更露骨地说了些话,有意给燕王听,直到燕王发出动静。
燕王心机比滕琰深,自然也猜到了,“你有些话是故意给我听的?”
“都是我的真心话,嫂子听到了就是给她听的,王爷听到了就是给王爷听了。”滕琰淡然地说。
“你就不好奇我什么时候醒的?”
“那王爷是什么时候醒的?”
“只除了你与嫂子耳语的几句话我没听清外,别的都听到了。”
这倒出乎滕琰的意料,她也只是猜燕王是中间醒的,“那你本来没睡着?”
“睡着了,”燕王有些得意地说:“内侍叫你的时候我也醒了。”
滕琰又回想了一下,今天确实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就嘲笑着说:“那你还真不如直接把我们叫进来或者自己到外面去坐着听呢,隔着帘子,总是听不清。”
“谁都不知道,我耳力特别好,就是隔着帘子,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燕王看了看滕琰的脸色,说:“我就是想知道你不在我面前时是什么样子的。”
滕琰笑笑说:“没关系,现在你知道了吧。再说,我和嫂子说的话里也就那几句耳语是不能让别人听的,恰好你没听到。”
“我只听到了‘三个月’,还不是很肯定,”燕王不解地问滕琰:“什么‘三个月’,三个月是说夫妻分居,还是说名声呢?”
没想到燕王的耳朵真这样灵!滕琰脸一下子红了,燕王是真没听到她跟嫂子说了些什么吧?
燕王看滕琰红了脸,也慢慢觉出些什么,脸也红了。他凑到滕琰身旁低声说:“我也愿意像你大哥对嫂子那样,对你好。”
滕琰已经想明白了,燕王不可能听清耳语那几句,脸色也缓和过来,平静地对燕王说:“那天,我答应等王爷病好了,再与你好好商议的。你现在还没全好,明天全好了后,我们再好好说。”
“我今天已经全好了,”燕王活动了下身体对滕琰说:“要不,我给你舞一套剑看看。”
滕琰只是摇头不语。
燕王刚才已经凑到了滕琰身边,现在一伸手就把滕琰搂住,在她耳边说:“你那天气得我病了一场,现在后悔了吗?”
滕琰轻轻推开燕王说:“你不是听到刚刚我说的话了吗?”
燕王不肯松手,又凑过来说:“你的心思我全明白,我会同大哥一样,决不二色。你相信我吗?”
滕琰知道不说清楚是不行了,她正色对燕王说:“我们好好坐着说话。”让燕王靠在炕上一侧的大靠枕上,又把被子给他盖好,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好,只在炕桌上留下一支蜡烛。
她缓缓地开口了:“我先回答王爷的两个问题。第一,我相信王爷,你是个一诺千金的英雄,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做到。第二,那天王爷病了,我不仅后悔了,而且还非常后悔!”
“那么,你答应我们做夫妻了?”
“我还有许多话要对王爷说,听了后,你可能就不会再这样问我了。”
“你不要再拿什么你和别人之间怎么了之类的话来骗我了,这几天,我虽然病了,但头脑还能用,你那是骗我的!”燕王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你可能会给男人做那个什么人工呼吸,同男人住一张床,但决不是轻薄无行之人……”
“是的,我是想骗你。”滕琰坦率地承认了,“那样不对,我应该好好把道理说清的。”
“还有我说的伤害你的话,我也很抱歉。”就是面对燕王的愤怒,滕琰还是很温和。
“那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前一天的早上你那样抱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受了冒犯;后来又和陆表哥生气,他想要权势时就去尚公主,后悔了就回来找我;然后就是姚表哥,你们用那种不在意的态度决定那些姬人的命运,让我心里也不舒服。又赶上生理期,我就说了过头话。”
“接着王爷病了,我忽然真正认识到,没了王爷,我什么都不是了。谁还能相信我?谁还能用我?王爷曾经说过,郑先生在睿太子薨了后,整日酗酒,不问世事。我当初还不以为然,现在却深深地明白了,没了能欣赏自己的知已,就是活得再好也没了乐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滕琰极其诚恳地说:“王爷,你是我的知已,还有郑先生,只有你们俩个能真的明白我。就是我原来以为最了解我的陆表哥,其实他并不理解我。还有我的父亲,大哥,他们都那么爱我,可是从没有走到过我的内心。”
燕王这次很沉得住气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用心去倾听滕琰的话。
“还记得飞珠与滕平决定成亲前的那个晚上吗?”
看着燕王点了点头,滕琰接着说:“那天晚上,我就想把心里最深处的一些事情对王爷说出来。可是,还没想好怎么说,王爷就误会我像以前一样不想深谈了,我也就停下了。”
“今天我想告诉王爷,我为什么有很多想法与别人不同。我不是在家里的书中看到那些的,而是因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里和这边不太一样,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皇上和王爷,男人和女人都一样上学工作。还有婚姻只有一夫一妻。我在那里长大,学习,工作,因为飞机失事来到了这里。”
“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应该隐藏起自己的不同,努力与周围融为一体。我也那样做过,也隐蔵得很好。”
“后不,机缘巧合,我遇到了郑先生和王爷,你们给了我机会,慢慢地我又变成了过去的那个自己了。我又有了工作,有了追求,这就让我一点也不想重新再回到过去带着假面的生活。”
“你是说现在的你同过去的那个你一样了?”
“也不是完全一样,但精神上差不多了,起码能够独立,自己做主。”
“你好像很介意过去的那一段经历?”
“是啊,能不介意吗?我还是第一次告诉别人呢。”
“怪不得你喜欢看传奇话本。”燕王笑着说:“你的经历与柳毅、卢生、淳于棼差不多。”
这三人是唐传奇里面《柳毅传》、《枕中记》和《南柯太守传》里的主人公,都是有了奇遇,或去过龙宫,或于梦中当过宰相、太守。
滕琰没想到燕王会这样想,摇摇头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曾经派人查了你从小的经历,在犬戎之乱前根本就没有出过国公府,后来辗转到了昌平,一直是与家人在一起。可见你就是同他们一样,曾经神游于你所说的另一个世界。”
滕琰也迷惑了,经历了这么久,过去的事情多少有些模糊,她到底是哪里的人?哪个才是真的她?“哪一个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了。”
燕王肯定地说:“这里才是真的,不管有过什么经历,你还是滕琰,原来开国公府的大小姐,后来的滕瑾公子,现在的燕王妃。”
“是啊,王爷说的对,”滕琰从纠结她近十年的乱麻中挣脱出来,“过去的已经弃我而去,未来的在等我去追寻,而现在,是最真实、最宝贵、最值得珍惜的。”
“谢谢你,”滕琰激动地说:“谢谢你让我想通了。”
“在我决望的时候,总是你给我解开心结,我一次也没谢过你,你也不要谢我了。”
滕琰一笑,“我们间确实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了,我们是最贴心的朋友。”
“我们还要做更亲密的夫妻。”燕王的话把滕琰从自己的激动中惊醒了。
“朋友和夫妻是两回事。”滕琰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着歉意地说:“我从没有想过和你成夫妻,之所以从来没有避过你,是以为你是同性恋,也就是只喜欢男人。”
“我不是。”燕王低声解释了一句。
“我后来也想到了。”同燕王一样,滕琰这几天也是一直在心里思量,自然也想明白很多事。燕王看到母亲与人私通,又遇到父母双亡的惨剧,心理就有了障碍,他讨厌女人,也不想成亲。后来,滕琰的劝导是一方面,他自己想开了也是一方面,魔障消失了。至于同性恋,滕琰常期与燕王在一起,细想一下就会明白,燕王和内侍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并没有对王爷产生过男女之情。”滕琰平静地讲述着:“有误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现实就是今天我在外间说的。皇家与别人确实不一样。”
“我能相信你只想娶我一个人,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还有三位侧妃,你也应该也是她们的丈夫。还有做为王爷,你要负担的责任也比别人要重。我大哥只不过是一个郡守,又有了儿子,我嫂子都被逼得要给他纳妾。王爷想想,如果我们真的千难万难地在一起了,然后一直没有儿子,会怎么样?”
“这个倒不担心,我原来就打算一辈子不要子嗣的,所以才留下晋南赵祯,为的是给父王留后。”
原来传说中燕王力排众议留下晋南赵祯是因为这个,滕琰又被年幼的燕王心机之深震动了,看来那时候他就打算终身不娶了。
“就算不考虑子嗣的事情,”滕琰也退了一步说:“还有更多的无奈,比如当初你一直不想娶妻纳妃,可是不是还是纳了四个侧妃?要不是有我当了燕王妃,你也一定会娶正妃的。”
“别人我是不会碰的,你大概也知道了,那几个侧妃并没有侍过寝。”燕王向她保证。
“我知道。”滕琰接着说:“过去,是你没有那方面的要求,现在不同了。”
燕王被滕琰如此直接的话说得面红耳赤,他低头说:“我只是对你……”
“对我有,对别人也一样会有的。”滕琰却大方地说:“很快你就会明白了,王爷只要看看别人就知道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