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护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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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贴身宫女掩嘴偷笑,轻声道,“圣上忘了宫相近日病重了吗?”
锦圣王恍然大悟,眼神甚是复杂。绣儿还这么迷恋那人吗?
锦灵绣所住栖凤殿与所住听月阁本是比邻,因作为西华人质的关系,即使在拜相后,也没有搬出皇宫。
此时天空阴云密布,恐快落雨,听月阁中的宫女挽绣正忙着关窗,见身后白影一晃,转眼便不见,她明了的一笑,若自言自语道,“公子在后院,不知凉着没有。”
一向淡然的锦灵绣竟也体验到心急如焚之感,她匆匆穿过听月阁,不耐的挥斥开迎上来的宫女侍卫,直到在一片蔷薇花架下,找到了那个青衣素服的男子,心中才顿时安宁,在他身后停下了脚步。
那男子大约19岁,因在病中,白色襦服外只松松披着一件半旧的青衣,甚是朴素,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他正抬头看着蔷薇架上的花苞,闻声回转,见是锦灵绣,也不惊讶,只一笑,“你来了。”
他温文秀雅的脸上被那笑容映得一亮,论容貌,他的俊雅斯文恐稍不及祁莲的美丽研魅,煌抒寒的帅气阳光,但他那种淡定温和的从容,和清风朗月般的风致让他比他们也毫不逊色。
那一笑让锦灵绣失了神,只觉心中一跳,柔肠百转,千般思念万般忧心只化作一句,“你怎么又清减了,病得好些了吗?”
见她一身风尘跑来,一贯嘻笑的脸上,神情竟难得的忧伤,心下感动,安慰道,“小病而已,本没有什么,你别听他们胡说。”
一阵大风吹过,锦灵绣见他衣着单薄,把自己的白狐披风脱下来为他披上,埋怨道,“这里风大,怎能站在这里?”
温文一笑,拉过她的手,指着那花架某处,“看,我们去年一起种的蔷薇快开花了。”
锦灵绣细细看着那一片碧绿中粉色的小花苞,心中柔软,回握着他温暖的手,轻声道,“翌哥哥,你想不想锦儿?”这世上只有他叫她锦儿,说她如锦,色彩多变,难以琢磨。
他温柔的凝视着她,乌黑发亮的眼眸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流转,半晌,悠悠叹了口气,“想。”
锦灵绣欣喜的一笑,刚才见他犹豫时高悬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那我以后天天伴着你,可好?”她低头不去看他,掩盖住心中的慌张。
眼色复杂之极,似欣喜,又似悲伤,默然一会,他淡淡的答道,“不好。公主仍天之骄子,怎能常恋于儿女私情。听说公主这次带回个绝色少年,有他伴随在你身边逗你开怀,想必不会寂寞才是。”
果然还是这样!每当她觉得他对她有情,他总是很快又把她推开。锦灵绣咬唇,望向他的眼光真真是又爱又恨。他一定是她的克星,就是这样,她也无法像对别人那样对他说一句重话。
她哀怨的目光刺的他心中一痛。他捂住嘴角,一阵猛烈的咳嗽,竟有鲜血从指缝中流下。
锦灵绣脸色瞬时雪白,抢上前一手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一手扣住他的脉搏凝神思索。
不忍的看着她,“我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只是生病导致气虚吐血而已。”
锦灵绣不答,低垂的眼眸中有一丝的冷光闪过,狠厉非常。见惯了她娇笑温柔的模样,不由一愣,再看时,她已如平常般巧笑盈然的抬起头来,关切的看着他,“翌哥哥,你不乖哦!锦儿不在,就这么大病起来。等你好了,锦儿要狠狠罚你!”
是他眼花了吧,看着她掏出锦帕,轻轻擦净他手上的血迹,细致温柔的像他是最最珍贵的宝物。
色诱
碧叶掩映下,一朵粉色花苞不畏寒冷绽放在风里,蔷薇架旁暗香萦绕。少女弯腰为少年细细擦拭着掌心,少年柔情的凝视着她优美的侧影。一种脉脉的情绪在他们中间流动。
远处的挽绣感动得泪水都流了下来,她从小就跟随公子,亲眼见着他从不得宠的王子,变成求和的人质,再成为惊才绝艳的丞相,早看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多亏还有无双公主,真心爱护着公子。她本不忍心去打扰他们,但看见雨点已经大滴的落下,想起公子的病,忙抓起伞过去。却见锦灵绣已用自己的披风替他遮挡着风雨,两人一路跑了回来。
她急忙奔过去,递上干净的毛巾。
锦灵绣的身上已在滴水,刚才她一心替他挡住风雨,雨滴几乎都淋在了她身上。她却满不在乎自己的狼狈,接过毛巾先细细把宫千翌几缕淋湿的头发擦拭干净。
宫千翌皱眉道,“锦儿,你还不去换衣服,会着凉的。”
锦灵绣俏皮的笑,“本公主武艺高强啊!才不会呢!不像你,没有真气护身,很容易病倒的。”
宫千翌虽然聪明,但并未练过武,所以锦灵绣总是很担心他。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敲了敲她骄傲得高高抬起的头,“快去!”
见他神色认真,锦灵绣只得乖乖的跟着偷笑不已的挽绣去更衣,一边走还一边不放心的说,“那你先去暖阁里等我,当心这里风大着凉。”
回头见他已依言离去,她的脸色忽然肃然起来,眉目间很是冷酷,“挽绣,公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什么症状?”
“一月前,公子就时时咳嗽吐血,又无别的症状,连御医都看不出头绪来,只说是体弱受寒,要注意调养。”挽绣担忧的说。
“他不是生病,是中毒,而且是种很厉害的毒药。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天下第一毒——爱别离。”锦灵绣神色非常凝重深沉,拉过挽绣耳语一番要注意的地方,末了见她很是忧虑,安慰道,“放心,我既在这里,就决不许任何人再伤害他!就是无解的毒,我也定要它有解!”
锦灵绣回来后,就日日腻在听月阁陪伴他,谁也不见,好像不理世事,只是一到晚上栖凤阁中常有不少人影闪过,灯光时时半夜仍亮。
天色还很早,锦灵绣已起来在书房查阅着什么,她一向懒散的要命,这几日的忙碌让她清瘦了许多,本就灵秀的脸上别有了种我见尤怜的味道。
祁莲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轻声说,“绣姐姐,先吃点东西吧!”无人的时候,她仍叫他唤她绣姐姐。
她头也不抬,“知道了,你先放在那里。”
祁莲放下后乖巧的走到她身后,轻轻捶着她累得快要僵掉的背。
锦灵绣舒适的闭起了眼睛,微一思索,她望向他,“莲儿,你进来时脚步声轻的连我都没有听到。看来你的功力进步奇快啊!”
她总算看着自己了,祁莲欣喜的一笑,“莲儿每天都修习姐姐传的武功,盼能早日为姐姐分忧。”
见他脸上神光内敛,美丽非常。锦灵绣暗叹,才修习几月就能有如此功力,看来他的资质竟远超过了她,可惜错过了练武的最好时机。
她担忧的说,“莲儿,我对你说过,你起步太晚,要想速成,只能以心驭气,与常人练气的方法不同。但此法动武时必大伤心神,你要切记不到万不得以,不要跟人动手。”
感受到她的关切,祁莲应声,开心的偎近她,眷恋的望着她。
他的黑眸晶莹闪亮。双手忽然抓住衣襟用力一分,那件白衣已轻盈的滑下,他赤裸的上身被晨光镀上了层淡淡的光芒。
眼看他已经开始脱裤子,锦灵绣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拉住他滑落的裤子猛向上提,急道,“你做什么?”
祁莲怯怯的低着头,羞红了脸,但还是执着的想扯下半挂在身上的裤子。
锦灵绣和他争夺着他那唯一遮体的单裤,哭笑不得的说,“莲儿,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祁莲挣脱开她的手,把裤子踢掉,一丝不挂的身体修长纤细,雪白诱人。他拉起锦灵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低语道,“让莲儿服侍公主好吗?”
手下他的肌肤细腻柔滑,猛烈的心跳透过肌肤传来,锦灵绣心神一恍。
他害羞的半闭着凤眼,见她半天不言语,很快一瞥她目瞪口呆的脸,垂下眼帘,委屈的说,“公主不是说等莲儿好了,就让我服侍你的吗?可……莲儿已经好了那么久了,你看都不看莲儿一眼。是不是嫌莲儿被那么多人……用过,脏……可是莲儿已经拼命的洗,尽力洗得很干净了。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可是莲儿会好好服侍公主,乖乖听公主话的……”
锦灵绣捂住他说个不停的嘴,想捡起衣服给他披上。他还不死心,紧紧抱住她,缠在她身上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耳朵,支支吾吾的说,“莲儿的……技巧……很不错的……公主……你真的不想要莲儿吗?”
她看看他满是依恋和期盼的脸,笑着正要说什么,门口的侍女匆匆来禀报,“公主,丞相他又吐血了,挽绣姐姐请公主赶快过去……”看见祁莲赤裸的抱着公主,她赶紧低下头,但还是羞红了脸。
锦灵绣笑容一敛,猛地推开祁莲,急奔了出去。
没有提防的祁莲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冰冷的地上。他脸色晦暗的趴在地上,用手遮住了脸,泪水却还是从指缝中大滴落下。
他只想让她多看看他,多陪陪他,哪怕她只把他当做男宠也好。这也不行吗?这世上,只有牵涉到宫千翌,她才会如此失常吧!宫千翌……那个风华绝代的少相……美丽的唇瓣已被咬出了血痕,他仍恍若不觉。
你做什么?
锦灵绣一进房里,就见宫千翌半躺在床上正不断咳着血,挽绣垂泪递上药,却被他咳得全吐了出来。屋里密密站了一排下人,都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锦灵绣抢上去扶住他的身子,挥退挽绣,“这药只是宁神,没什么用处,你们都下去吧!”一手已按住他的背,将内力输了过去。
宫千翌只觉冰凉的内腹一阵温暖,绵绵不绝的内力由她温热的掌心传来,心中瞬时好了许多,不再咳嗽。只是鲜血仍不断从唇边流下,他怕她看见伤心,赶紧用衣袖擦去,那血竟是诡秘的黑色!他并不惊讶,正想将衣袖藏起。锦灵绣幽幽叹道,“你早知道自己中毒,不派人通知我就算了,还千方百计瞒我。我就这么不可信吗?”
听见她话中的失望伤心,他黯然低头。他只是不想她总是为他伤神,为他操心罢了。何况这次中的毒,他自己也明白是无救的。只要在死前一直有她相伴,他已很满足。
锦灵绣见他流血不止,也不再追问。只暗暗把牙一咬,轻轻将他推倒在床上。她一个翻身坐在他身上,一把扯开他的衣襟,露出他光洁细致的胸膛来。
宫千翌大窘,俊脸飞红,忙去推她,“锦儿,别乱来!”
锦灵绣本来看见他裸露的胸膛,心神激荡,此时反而坦荡的笑道,“做……我想做的事啊!翌……哥……哥……”她刻意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语中充满了暧昧……
宫千翌心中一动,见她俯下身子贴在自己身上,不由浑身一热,不知如何是好。正又羞又急,心口微痛,见她手中的倾城刺已经微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难道她知道自己之毒难解,要亲手杀了他吗?他的神色反而一定,竟然一点不慌,仿佛就算死在她手上,他也无怨。
他的心口竟也流出了黑血,锦灵绣收起不正经的模样,一面双手按在他胸前用内力逼出他的毒素,一面伏在他身上,在那伤口上吸吮了起来。
宫千翌窘迫之极,只觉她的唇柔软而温暖,心口麻麻痒痒的,身上说不出的飘然。见一贯爱洁的锦灵绣一口口吸出黑血吐在地上,心里很是感动,不管怎么说,她待他向来是极好的。他冷寂无波的心也像在她温热的唇下一点点舒展开来。
这种逼毒之法极为伤神,待那血色转红,锦灵绣已无力的倚在他身上娇喘吁吁,“这毒厉害,此法只能暂时压抑住你体内的毒,最多只能撑3月。你不要担心。3月内,我定有法子救你!”
见他不答,她抬头看见他俊脸绯红,白玉般的胸膛已窘成了淡粉色,忙挣扎着想爬起来。
宫千翌却轻轻抱住她,望向她的眼里撤去了一贯的冷漠,只余柔情。他的眼眸清澄乌黑,干净无比,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锦灵绣入魔般轻轻吻上他的唇。
他微微一愣,渐渐抱紧她,开始回吻。
他的唇好软好柔,嘴里有种梅花般淡雅的幽香,清雅而芬芳。虽然他的吻技青涩的很,但锦灵绣却从没有像这样情动过。她不舍的一再吻着他,却怕伤害了他似的,吻的如此小心温柔。
良久,两人才分开,锦灵绣红着脸不敢看他,正心下忐忑,怕他生气。却听他低柔的说,“锦儿,你想要我吗?”
啊???……这话怎么不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莲儿说倒还差不多!
想她每每想亲近他,他都漠然的推开她,今日肯被她吻已让她雀跃不已,现在说这样的话……锦灵绣望着他,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淡定的看着她,像他说得只不过是“你吃饭吗?”这样的小事。
呆怔一会儿,锦灵绣抬手去摸他的额头,不是中毒毒坏脑子了吧?
宫千翌笑着把她的手拉住,送到唇边细细的吻,半垂着眼睛,眼角一瞥她,“不要吗?”竟是风情万种。
锦灵绣只觉得心中猛跳,嘴唇发干,看着衣衫不整的他,她从未像此刻般紧张过。不管了,就当是在做梦好了。她不是一直希望就算他不爱她,第一次也要跟他在一起度过吗?
他温柔的吻从她的手上侵入她的心里,盯着他如玉的胸膛,她的眼神已开始迷濛。
宫千翌温柔的望着她,极低极低的说,“希望我死后,公主不要忘记我。”
本是意乱情迷的锦灵绣一下子翻身而起,板着脸将他的衣襟严严拢好,不发一声的转身就走。
宫千翌坐起来,不解的问道,“公主?”她不是一直很想要他的吗?
锦灵绣看着他,难得的没有半点笑容,“你想在死前报答我一下吗?谢谢!”
她恨声说,“不过抱歉,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
从未对他发过脾气的她,竟气得摔门离去。
挽绣进来时,见宫千翌迷惑不解的怔在那里,她轻声劝道,“公子,你怎么惹公主生气了?我看得出来,公主对你是极好的,每次你有事,她比自己出事还急。两人和和气气的不好吗?她就是任性了一点,本性却不坏的。”
想起儿时听到她说过的话,宫千翌苦涩万分的笑了一下。正因为我是她一直没有得到的,她才会对我这么好,要是得到了,她就会立即弃我而去吧!可是,明知道如此,我却渐渐陷在她的眼波笑靥中,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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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从那天起,锦灵绣就没有再去看望过宫千翌,在朝中碰见时也只点头而过。宫中流言本就厉害。5日后,版本已经变成宫相想强要公主,公主怒,拂袖而去,与他彻底决裂,互不往来了。
这日上朝时,一向或迟到或不到的锦灵绣居然早早端坐在锦圣王身旁。因她的身份高贵,故享有这样连王妃和王子都没有的特权。
朝中的大臣一边开始议事,一边看看冷漠的公主,又看看淡然的宫相。看来这次的流言是真的了!大家的眼神很是暧昧。
“启禀皇上,西华有使者到访!”礼部尚书言道。
“哦?宣!”锦圣王看看锦灵绣端坐的身影,暗笑,怪不得今天这么乖,肯来她一向觉得无聊的朝堂呢!
那使者歌颂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