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比八十年代讽刺作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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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田不但英俊潇洒，而且为人和善，对我又非常关心，不几天我就喜欢上了自己的主人。我若仍是一位姑娘，一定会坠入情网。可我现在却成了一只连性命都难保的小母鸡，所以从不敢产生这样的奢望。每当主人一有空闲，我就趴在他身边为他唱起歌来。虽然心中仍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还是从记忆中搜些节奏明快的歌曲为他演唱，以消除他脸上常挂着的忧愁哀伤。
这天太阳很好，文田又把我和箱子一起搬到了太阳地儿里。他轻轻地将我捧了出来，说道：〃看这是什么？是我特意为你买的！〃一盒午餐肉，是我过去最爱吃的东西！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当时的激动，就呆呆地望着文田，眼中噙满了泪花。见此情景，他关切地问道：
〃你不舒服吗？吃了之后就会好的！〃他打开之后切下一块，放在了我的面前。我吃了一口，再也吃不下去了。这段时间他给了我这么多的关怀和照顾，但我却不能给他一点回报！想着想着，我不禁潸然泪下。见我不吃东西，他脸上马上显出了焦急的神色。决不能让他为我再操心了。我忙止住眼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是我变成鸡以来吃得最美的一次。
吃饱之后，我想为文田唱支歌子。想起了最喜欢的那支，就不假思索地唱了起来。刚刚唱完，就发现文田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忽然明白了唱的是支感伤的歌子。
文田抚摸着我的背说：〃我的小天使啊，你虽然能唱出悲伤的曲调，却不明白我的心情啊！因为你毕竟不是人类，所以也就不懂人类的感情。你又怎么能知道我此时的心事？她原对我是一片爱心，有一天却突然离我而去，仅仅因为我是一个教师，没有那左右一切的权力。。。。。。唉，人啊人！〃我后悔自己不加考虑就唱出了那支歌子，勾起了他伤心的往事。
尽管文田注意为我保密，我能唱的名声还是很快就传了出去。附近的人们都来看我表演。别人以为说一个〃唱〃字我就会照办，所以都举着拳头对我大喊大叫。文田把他们推开，说不要对我这样粗暴无礼。有朋友建议他把我拿到街上赚钱，就像那些耍小猴的一样。也有人要求出高价买我。这些都被文田严辞拒绝。尽管如此，仍有一部分人对我怀有觊觎之心。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个小孩见旁边没人，猛地抓起我就跑。我照准他的手背狠狠地啄了几下，他忙松手把我放了。从此我再也不敢单独出来，每次总有文田看护着。
近几天来文田经常有事出去。因为怕我受到无端伤害或被偷去，就把我锁在屋里。我没事可做，感到非常孤独，却有了思考的时间。脑子里经常出现许多事情。想得最多的还是文田。我虽然是一只小母鸡，却有着与人类同样的感情。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文田。我一直克制自己这样去做。但每每的克制却使这种想法更加强烈。我感到自卑，就去回忆过去的自豪。我曾是全校最漂亮的姑娘，被同学们称为〃校花〃。心里明白这不仅仅因为我是县长的女儿，更因为我实在长得漂亮又聪明伶俐。
我不敢贸然行事，还没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文田。以前一直对文田存有戒心。心想连爸爸都抛弃女儿，谁还会对我真心？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毫无道理。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他并不知道我过去是人，还对我这样喜欢。知道了我曾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就只能对我更加喜爱。我要在适当的时侯告诉他我的一切。我会用嘴咬住笔给他写一封这样的信：
文田哥哥：
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是你的小母鸡，是整日呆在你身边的小母鸡！请相信我，让我告诉你我的经历。我原来是一个高中学生，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但由于我爸爸（就是现在的县长）多行不义，得罪了一个巫师，我就被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可以帮帮我吗？帮我找到那个巫师，告诉他我恨自己的爸爸，我是无辜的！求求他，把我变回人形。文田哥哥，我喜欢你！等我成了原来的样子，就让我一辈子呆在你的身边，那怕当牛做马我也不嫌！
文田哥哥，请相信我，帮帮我吧！
你的小母鸡
他看后一定会帮我找到那个巫师。。。。。。然后我又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整日陪伴在他的身边。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一天早晨我正在熟睡之中，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我睁开惺忪的眼睛，从箱子的缝中看到一个满脸麻子的人正和文田说话。
〃你的事情很快就要办成了。〃麻子对文田说。
〃大哥真是神通广大！〃是文田的声音。
麻子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有什么神通？就是把别人送给我的东西再送给别人呗！你比我强多啦。你是大学毕业，一旦到了机关，可是前途无量啊！〃
〃大哥过奖了。官场上勾心斗角，其实我明白自己不适合到那里去干。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只有权力才是硬梆梆的东西啊！〃
〃小弟脑瓜子聪明，很快就会适应官场那一套的。明天把你的那只会唱歌的小母鸡送去，你的调动就算成功了！〃
麻子的最后一句话简直把我吓懵了！不过文田决不会答应的。他为人正直，对我又那样喜欢，决不会把我向给别人的。
〃好吧， 只好忍痛割爱了。〃听到文田的话，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当时就昏过去了。
当我苏醒过来，已是深夜。四周一片黑暗，只听到隔壁房间里干杯的声音。我脑子里一阵麻木，一片空白。看来无论如何我都逃脱不了被送来送去的厄运。不愿再去回忆任何事情，不愿再去做任何是与非的评价。我不责怪文田，也不责怪别人。毅然从箱子里出来，我猛地向水泥墙上撞去。
论气功
气功正如传染病一样在中国大地上流行。上至六七十的老人、下十三四十孩子都有人志愿加入这一行列。气功爱好者们为了亲耳聆听和亲眼目睹气功大师们带功授课，不惜花去几个月的积蓄并取消与情人的初次约会。有关气功不切实际的宣传以及人类天生的盲目信从，已使他们坚信气功确实像大街上传说的那样神乎其神，别人稍对气功的贬抑也会遭到他们的反驳和攻击。再加之常常听到一些古代神话变为事实的传说，诸如气功师能够〃呼风唤雨〃或因练功到家见到了某位〃先祖〃之类，这更使信徒们对气功的神奇惊叹不已。这如果不是徒弟为取悦师傅而故意放出的谣言，那便是这些气功师们在像巫婆、神汉一样装神弄鬼，其目的都是想借此机会神化自己。事实上，气功只不过是一种〃精神运动症〃罢了。
这实在一点不假。气功师们向人们传授气功，实际上就是向人们传授如何轻而易举地进入精神病状态、然后再进行运动的方法。也就是说，让人们忘掉自我，失去人格，然后产生某种幻觉，在此状态下进行持久的运动。目前最流行的〃乾坤信息功〃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说明。练功者站在一块空地上，按照气功师教会的方法进入某一状态后，有的就像因和别人打赌吃下过量黑豆的汉子一样不得不大步走动，有的就像不幸吞下麻天子的狗一样到处乱窜；到了一定程度，躺在地上打滚的、哭的、闹的、磕头的、口中不知所云的，千姿百态，无奇不有；再也没有力气之后，就干脆将自己放倒在地，美美地睡上一觉。一个练这种功的弱女子能不间断地、如幽灵般迅捷地蹦跳个把小时，这真有点令人难以解释。若是常人，恐怕连十分钟都难以坚持。以此行家们解释说，这是已经带功的缘故。但事实上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别的，而是因为她此时已经忘掉自我，她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而只有一个疯狂跳跃的念头，直至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才善罢干休。气功师常常告诉初学者〃信则灵，不信则废〃，意思是让人们心甘情愿地撤掉思想的卫兵，以便接受他们的说教，并成为精神病的奴隶。一些人始终不能进入角色、练成气功，只因为他们有较强的防御系统；一些人走火入魔，真地被精神病牢牢控制，只因为他们抵抗力量过于薄弱，入迷途而不能返。
气功既是一种精神病，那么它何以能使信徒应者云集、如蚁附膻？其一因为气功确实能够强身健体。 我们随便伸伸懒腰、 曲展腿臂还能得到某种锻炼，如果再接受〃气功能医百病〃这一信条，那么强身的效果则更加明显。但〃气功能医百病〃却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某人的病疾因为练气功而痊愈，是因为他的笃诚笃信加之物理性的运动导致了肌体内部的良性生理变化。我们见一些骗人的〃半仙〃们竟然用脚指缝中泥巴和腋下的老皴医治好病人，其实也正是基于病人至诚的原因。其二因为人们性情压抑、缺乏欢乐，气功正是让人撇开世间烦恼、达到忘我境界的一条有效途经。性情的压抑极易导致暴力犯罪或精神分裂。但暴力犯罪必然被法律追究；精神分裂不但令人们不愿接受，而且一旦患有此病，就会给家庭及个人带来无穷祸害。这就不可避免地迫使人们去找一种替代性的行为作为补偿，也即找到了气功。气功实质上虽是一种精神病，但又不被大众看作此病。不但如此，它还被认为是一种像武术、柔道一般的高级本领。练功者可以在自我丧失的情况下使压抑得到释放、不快得到抒解。而且令练功者非常幸运的是，一旦结束了此过程，他们还可以从精神病状态中自我恢复过来。其三因为目前的气功带有宗教的性质。气功与宗教有许多相似之处，最根本的一点是：它们都设法从思想上钳制人们。如果我们说气功是一门新兴的宗教，这实在毫不过分。但其妙处却在于：它虽实为宗教而又不被称为宗教，且还被冠以〃科学〃的美名。如果人们认识到气功就其思想实质而言与宗教如出一辙，那么我们那些一向以〃无神论者〃感到自豪的公民们肯定会像躲避瘟神一样退避三舍。唯当其以〃科学〃的面目招摇过市时，人们才像对情人一样将它紧紧拥抱。
论女权
女权运动在西方已经历时上百年，在中国也已有几十年的时间。尽管女人争取权利像城市人争取住房一样不顾一切、热火朝天，部分男人也越出自己的阵营，为她们这一运动擂鼓助威、铺路搭桥，但女人的地位却始终像阴天里晾晒的被子，前景并不令人乐观。稍具思考和观察能力的人士业已看出：女人争取权利终究会像游泳池里捕鱼一样徒劳无获；而我们的社会为之创造条件，则像让痴呆儿参加总统竞选一样愚蠢可笑。
不知从何时起，女人放弃了做家庭主妇、贤妻良母的美好愿望，开始了争取自我权利的运动。其中的原因倒非常明了：无论何种动物，无论低级、高级，都在不遗余力地图一己之快活。蝎子为了防御，对人施放毒汁；狗熊为了果腹，掰掉农人的棒子。所以女人那样去做也自有她们的道理。但这种无聊的游戏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日，她们却仍在缘木求鱼，这实在令每一位聪慧之士感到疑惑不解。但细细一想，也难怪她们。航船需要罗盘才不至迷失方向；学生需要讲授才能理解句读。既然无人为她们指点迷津，我们又怎能企望她们从自我陶醉中清醒呢？
女人生就肩狭腰细、臀肥身矮，再加上两个肥硕乳房的累赘和那每月一次失血的痛苦，如此一切就决定了她们只能从事一些不耗体力、不需走动，比较轻闲、比较单调的职业，如料理家务、看护儿童、护理病人以及做纺织工人和售货员等。如果我们不顾这些，强行把女人拉到炼钢炉前，让她们挥动那沉重的铁铲，其结果不但不会产出好钢，反而会因她们体力不支晕倒在地而造成人命伤亡事故。如今我们的社会还做得比较恰如其分：重体力劳动一般不让女人去干，而只分配给她们一些轻微的活计，这实在就如同不让狗去耕地而只让其看家一样合情合理。文革的年代提出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这实在既不实际也不科学。如此不但不能人尽其才，反而会因女人天生的虚荣激起她们过度的热情，从而使她们挺而负重，身心俱伤，其结果当然也就不可设想。
我们说女人在体力上不如男人，其实在智力上也远远居于男人之下。这里的原因大概除她们天生不如男人之外，还得一代代肩负起生儿育女的重任，长此以往造成了她们智力上的低下。虽然现代科学尚未研究出女人和男人究竟有何决定性的差别，但〃女不如男〃这一事实却已如大象就是大象、斑马就是斑马一样为天下人共知。女人为使人类繁衍不辍忍受怀胎和分娩的痛苦，就这点来说她们是很值得尊敬的。但我们又不得不近乎残忍地承认：女人头脑简单、目光短浅，根本不适于做研究性、创造性的工作。我们可以翻翻各个学科成就卓著者的名单，男人的名字就如晴天夜晚的朗朗繁星一样令人目不暇给。但是，如果想找到女人的名字，那就如同鸡蛋里找骨头一样非常困难了，既使我们将它放在显微镜下，也难得看到。我们再看看那些在舞台上狂蹦乱跳的歌星，十有八九都是女人；但在与之相连的作曲家、作词家的椅子上就很难发现她们的存在了。女人还缺乏实际操作技能。无论她们经过怎样的训练，终究逃不出自己的圈子。撇开大的方面不提，单拿骑自行其车来说：女人与男人骑自行车的机会相等，但我们无意中到大街上一瞧就会发现，轮胎下面的冤魂又有几个不是女人呢？我们常常见到一位青春年少的姑娘躺在公路边的一片血泊之中，那紧闭的双眼似乎在告诉人们：对于我们女人，还是步行安全些啊！女人平常撒谎就像魔术家玩纸牌一样是拿手好戏，但由于她们生就软弱，性格飘忽不定，所以关键时刻就极易将秘密或朋友的真情道出而成为叛徒。故此机密性的工作我们还是少让女人去做。警察非常了解女人的这一弱点，所以他们总是拿男人的女友或情妇打开缺口。当然，我们有时也可以取妇女中的一两位优秀者呆在某些场合，但其目的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至于女人好唧唧喳喳、经常破坏公共秩序，我们自不必多说。由于女人的无能和劣性，因此就像亚军的名字排在冠军之后一样，她们也很自然地被排在了人类〃第二性〃的地位。
我们说女人争取权利终究是竹篮打水，这实在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而是一个非常简朴的真理。当然，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几位撒切尔夫人之类的人物，但她们与那不可一世的成吉思汗和征战南北的拿破仑相形之下，就像把一只点燃着的蜡烛放在太阳底下一样黯然失色了。再说，哪一类动物里面没有几个佼佼者呢？大熊猫既胖又笨，但有的却学会了吹喇叭；猴子本是爬树的家伙，有的居然学会了驾驶摩托。而我们人类中的大部分却不会这些。因此，我们根本不能用历史上的几位女名人来证明女人和男人一样有为，从而也就得出了世上应该〃男女平等〃的荒谬结论。我们不妨观察这样的两组数字：Ａ组：１、２、３、４、５、６；Ｂ组：５、６、７、８、９、１０。自然Ａ组中的６要比Ｂ组中的５大，但我们绝不可认为Ａ组的数字大于Ｂ组的数字。我们为什么不拿Ａ、Ｂ两组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