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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时代2.0虚铜时代-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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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我把我的签名档改成了“人要知足”。
所以,我渐渐的从这样的悲痛里恢复了过来。只是,当我在夜深人静的公司加班的时候,看着我工作备忘录上每个月催崇光稿子的任务上面是一道红色的被划去的标记是,心里还是会涌起一阵淡然的悲伤。这种淡然化成我眼睛里默默的一层泪水,我只需要轻轻的抬起手擦去,温暖的暖气几秒钟就会吹干它们在我脸上留下的痕迹。MSN上崇光的联系人一直是黑白色的,他的那个穿着背心露出肩膀结实肌肉线条的头像,再也不会“噔”的一声登录了。

 

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对面的三个妖物,已经把一瓶香槟又喝掉了。喝完酒之后,他们的话匣子显然都打开了,聊得很开心。他们的对话非常简单,一个人说:“呵呵呵呵呵呵呵。”另一个回答:“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三个人接着说:“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想他们三个人的名片上应该都印着同样一行地址:上海市沪青平公路2000号(上海民政第一精神病院)。

而这个时候,顾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看屏幕,皱着眉头,痛苦地说:“我要呕了……”

南湘探过头去,看了看她的屏幕,说:“唐宛如打电话给你干吗?”
顾里接起来,用手压着胸口,看上去像是要吐了的样子,对电话说:“如如,你最好是有正经事情找我,如果你敢约我逛街或者想要和我聊天的话,我会杀了你。”
然后电话那边传来唐宛如高声的尖嗓门,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我知道顾里听了几句之后就开始疯狂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她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她挂了电话,把她刚买的这个Vertr的手机朝桌子上一丢,倒在Neil的肩膀上,笑着冲我说:“唐宛如肯定是把我藏在家里的酒找出来喝了,现在在发疯呢。哈哈哈。”她再一次撩了撩她的刘海,然后说:“她肯定醉得不轻,她在电话里和我说我弟弟在家里沙发上坐着等我,叫我快点回去。你说有病吧,我弟弟不就坐在我边上么。”

Neil在她旁边跟着她傻笑着。上帝是不公平的,就算是傻笑,他那张英伦气质的混血脸孔,依然充满了迷人的光芒。

这样的傻笑一直持续着,当甜点送上来的时候,他们仨傻笑着;当Neil的Prada钱夹突然掉在菜汤里面的时候,他们仨傻笑着;当看见戴着墨镜的上海三流艺人推门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仨傻笑着;当付完账单一路走回家的时候,他们仨傻笑着;我觉得在酒精挥发完毕之前,他们会一直这么笑下去。当然,我们都爱看这样的风景,观赏着三个俊男美女穿着时尚的从南京西路上走过去,总好过看着两个蓬头垢面的黄脸婆在莘庄菜市场上四处溜达寻觅更便宜的腌带鱼。
多看看顾里他们,会觉得生活非常美好,全世界爆炸的金融危机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哈哈哈哈哈”终于在鼓励打开门回到家的时候停止了。

我们看见唐宛如坐在沙发上,双手夹在两腿中间,摆出一个非常扭曲而腼腆的姿势,她看着刚刚走进来的顾里,面红耳赤地说:“顾里,你弟弟真是……真是……太好看了啊!”
顾里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看了看唐宛如,转身把她的大提包放下,一边放,一边说:“说实话,你偷喝了几瓶?”

而这个时候,背对着我们的沙发背靠后面,一直躺在上面休息的顾准,缓慢而优雅的站了起来。他用一种混合着邪恶和不羁的动人目光,把顾里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后抬起手挥了挥,咧开嘴,从两排整齐而密集的洁白牙齿中间,说了声:“嗨,姐姐。我是顾准,你弟弟。”  

从我看向顾准的第一眼,我就丝毫不怀疑,他是顾里的亲生弟弟。他那张脸,就仿佛是和顾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精致的轮廓,充满光芒的眼睛,除了更明显的男性荷尔蒙象征,比如浓密的眉毛,挺拔的鼻子,青涩的胡渣以及突出的喉结等之外,他就像是一个穿着PRADA的男顾里。他裹在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羊绒外套里面,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神秘而又冷漠的气质,和他的笑容特别不搭配。他看着人的笑容,像是在冲你喷冷气。我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金城武演的《死神的精度》,他看起来就像金城武扮演的那个英俊的年轻死神。
Neil看着面前的顾准,悄悄地在我的耳边说:“他长得真好看啊。”
我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地回击他:“Snow White,他是顾里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哥哥!你们是近亲!”  
Neil歪头想了想,说:“It sounds even hotter!”  
我要呕了,“You slut!”

显然顾准并不打算长时间逗留,我甚至觉得他就只是想来说一声“嗨”,轻描淡写的过来,告诉顾里:哦,你有一个弟弟哦。然后就潇洒的转身走开。就像是一个高段位的忍者杀手,缓慢而优雅的靠近你,不动声色的就捅了你一刀,你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怎么出的手,然后他就留下神秘的香味,烟雾一般的消散了。留下你自己在原地捂着伤口汩汩的冒血。
我们亲爱的顾里,在父亲被钢管插穿头骨身亡之后,生命里再一次被投下了一枚炸弹,又或者说,被人悄悄的塞了一枚拉开了环扣的手榴弹在手里,等到顾里用尽力气再也握不住的时候,就准备好闭上眼睛迎接一场血肉横飞的爆炸吧。
顾准关上门离开之后,留给客厅里一片坟墓般的寂静。

过了大概两分钟,顾里从惊慌中恢复过来,无论再大的惊吓,她都能像是安装了最强的防毒软件和随时备份的电脑一样,总能恢复到完美无缺的系统程序。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被震惊的合不拢口的我们四个,说:“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们四个互相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顾准真是太帅了啊!”
顾里一脸扭曲的表情看着我们,象在看四个神经病。
随后,我们本来预想着生活会发生他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事实是,顾准再也没出现过。而我们,也被接着到来的上海高校艺术展给弄的手忙脚乱四脚朝天了。(当我在电话里对顾里这样形容的时候,她轻轻的对我说:“林萧,你好歹是学中文的,你用四脚朝天来形容自己的忙,总让我觉得你的职业是一个ji女,真的??????”)

这场整个上海最高水准的艺术巡礼,囊括了从表演、服装设计、美术到影视、音乐等艺术门类,是上海这些艺术专业的同学梦寐以求的展示自己的机会。无数的艺术公司,广告公司、画廊、影视制作公司等,都准备在这次的巡礼上物色猎取自己的对象。所以,南湘也不例外的开始忙碌了起来。
但是,我和顾里的忙碌,则完全是引文宫洺。
《M。E》作为这次活动的官方指定平面媒体,负责了其中的几个缓解,比如最让人头痛的就是负责开幕式之后的一个服装设计展示会。
这玩意儿让人头痛的地方在于,之前承接国际著名设计师的fashion show是一中享受。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用最简约而大气的灯光和舞台效果,去尽量少的影响那些美轮美奂的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灯光就已经像是艺术品一样了的华丽服饰。而现在,我们头痛的问题在于如何使用最炫目的灯光和舞台效果,才能让那些设计的像一堆狗屎一样的大学生设计作品看起来不那么丢人。
而且最恶心的地方在于,那些从没有接触过外界社会窝在象牙塔里的大学艺术生,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长在天灵盖上的,全世界似乎都是围着他转的。在接到任务的第一天,Kitty就被一个大三的女学生惹毛了。“我靠,林萧,你真应该看看那那副德行,她以为自己是谁啊?CoCo Channel呢?”我非常能够理解Kitty,因为当时我也在她们两个边上。Kitty在企图和她沟通展示会上的流程时,那个女的一直戴着蛤蟆墨镜,把自己裹在一张巨大无比花色艳俗的披肩里,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不知道是她主力还是她男朋友一样的男人。弯腰给她递咖啡,她拿过来喝了一口之后,幽幽的递回去,说:“No Sugar。”我当时忍住了没有恶心的呕出来,她以为她是宫洺么。当我和Kitty口干舌燥的对她解释了大概一刻钟关于流程的安排之后,她幽幽的望着我们俩个,然后从口里吐出四个字“你说什么?”
Kityy彻底被激怒了。
在Kityy一把甩下台本,踩着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工作组把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环节都从彩排表上删除了。
Kitty拿着一杯超大的星巴克榛果拿铁,走回来站在那里戴着墨镜依然窝在椅子里的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对她说:“小姐,现在请你把你那肥胖过度的臀部从椅子上挪起来,然后带着你这堆廉价布料组成的衣服和你那个廉价的男朋友兼男助理,从这里赶紧离开,把你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挂到七浦路(上海廉价服装批发市场)上去吧,不过我也不能保证可以卖掉。但是听我说,就算卖不出去,也请你千万不要把它们捐给地震灾区的小朋友们,因为这些衣服真的是给他们雪上加霜,为自己的下辈子积点德吧。
那个女的显然受到了惊吓,她把巨大的墨镜从脸上拿下来,用她那双浮肿的水泡眼看着Kitty,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Kittty却一眼都不会再看她了。
她转过头,冲门口的工作人员挥舞着受伤的流程台本,“叫下一个学生进来,五分钟之内她走不到我面前,就让她滚回她廉价的学生寝室待着去。”
我一边喝着Kitty带给我的星巴克咖啡,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面前这个摘下墨镜一脸惊吓得女人。当一头狮子在沉睡的时候,你随便怎么弄它,它都无动于衷,感觉像一头巨大的可爱的猫咪,但一旦它苏醒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亲爱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这还是一头母狮子。
“你如果早一点把墨镜摘下来,你就应该能够看见,哪怕Kitty在对你微笑的时候,她的牙齿依然闪着发亮的毒液,。你兴风作浪还早了些吧,再过十年你来和Kitty玩吧。”  



如果说Kitty还只是把小小的匕首(尽管上面闪烁着绿幽幽的剧毒)
  cha进了我们大学的心脏的话,那么,宫洺派出的第二个人选,就像是一枚光滑圆润的he弹,轻轻地放在了学校的广场上面。这枚he弹当然是我们亲爱的顾里。
她和Kitty两个人,就像是开着推土机冲进了我们的大学,任何阻挡她们的东西,都被轰隆一声夷为平地。  

顾里本来只是公司的财务总监,但是,如果说《M。E》里有人又熟悉我们公司又熟悉我们大学的话,那只能是我和顾里,而如果这个人还要又牙尖嘴利又精打细算又善于讨价还价并且能够运筹帷幄不惧天下大乱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顾里。
所以,顺理成章的,她就从财务部门调了过来,临时负责这次整个活动的制片。
理所当然,顾里的表现可圈可点。比如在开始和学校谈预算的时候,说好了《M。E》来承办这个服装设计展示会的酬劳就是总预算的百分之十。接过院长的支票的时候,顾里微笑的说:“这个数目作为我们的酬劳非常合理。”
院长摇头微笑着说:“不不不,这个是总预算,你们的酬劳是这个的百分之十。”
而接下来的三分钟里,顾里从座位上站起来,在院长的办公椅周围走来走去,全方位的展示这她今天穿在身上的那件Marc Jacobs的新款羊绒大衣。当然,在展示的同时,她的最不会闲着,从“我不介意做一场看起来就像是广西农业大学主办的服装设计秀”,到“但是问题是《M。E》也从来不刊登这种低档次的活动介绍和采访,这样的话这些钱不就是白花了么?”,以及“哦对了,市领导对这次的文艺巡展非常重视,好像很多高层也会出席呢,经费不够的话,要么就别给他们预备茶水或者礼物了吧。”
五分钟之后,顾里拿着这张被当作支付《M。E》酬劳支票心满意足的走了。同时她当然拿了一张新的支票,一张十倍于之前金额的支票,踩着她尖的像一个锥子般的高跟鞋走出了院长的办公室。
离开的时候微笑的顾里用她那妆容完美无瑕的笑脸,留下了一句“谢谢大学把我养鱼成才”。
院长开着她裹在黑色大衣里的纤细背影,眼神恐惧的象在看一个女鬼。
下午的时候忙完了参加演出的其中十个学生设计师的作品整理和背景音乐收集,我拖着我一双踩在高跟鞋上一整天现在像要爆炸的小腿,拎着一个巨大的Gucci大袋子(当然不是我的,我借顾里的),电话约了顾里去我们曾经非常熟悉的图书馆下面的咖啡厅喝咖啡。
我疲惫不堪像个鬼一样地走在咖啡馆每口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顾里,她整个人闪闪发光,丝毫没有疲惫的倦容。相反,她看起来状态奇好,马力十足,就像是一只刚刚拆开包装的新手机,铮铮发亮,毫无划痕。又或者看起来就像是随时准备登场的女飞人坎贝尔一样,随时准备“嗖——”的一声冲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站在顾里面前,虚弱地对她说:“你好,神仙姐姐。”
顾里摘下墨镜,看着我,礼貌的点点头回答:“你好,乡下妹子。”

我和顾里走进咖啡厅里,走向我们之前一直坐的老位子,顾里刚刚点头冲老板娘打了个招呼,还没来得及把包放下来,一个女人就风一样的冲过来,把包朝我们的椅子上一放,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她在三秒钟之内用动作完成了一个对话,“这个位子我占了。”我抬起头看向顾里,她的眼光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这种凶狠里还呆着一股非常明显的兴奋的味道。这种眼神我习以为常了,每当她要开始和顾源斗嘴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都会出现这种像信号灯一样的闪烁光芒,“嘟嘟嘟”的,预示着她快要开战了。顾里礼貌性的对这个女的说:“你没看见我们已经在这个位子上了么?”
但很显然,这个风一样的女子并没有感觉到目前的平静只是龙卷风到来前的预兆,她呵呵笑了笑,对顾里说:“你们站在这里又不坐,谁知道你们是服务生还是什么呀,我都坐下来了,你们就挑别的地儿吧。还有啊,大姐,这是大学的咖啡厅,你们都一把年纪上班的人了,没事儿进来干吗呀?”
顾里摘下墨镜,在她的对面坐狭隘,心平气和而又不急不慢的对她说:“我的名字叫顾里,我依然在这个学校念书,如果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也无所谓。当然,我的年纪是比你大。不过,希望过一两年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能穿得起一条像样点的裙子,而不是穿的像今天这样一副随时站在大街上靠着电线杆子对男人吹口哨的样子。”

“我在这个咖啡厅喝了四年的咖啡了,你要知道去年这个时候当我还在这里和朋友聊天时,像你这样的人面对这里的酒水单价格,是根本进不来这个店的,更别说和我抢位子了。如今老板娘低价招揽顾客,我尊重她的决定,但很显然,地价格就一定会有低素质的顾客,比如你。”
“还有一定要提醒你,我刚看见你手上拿的资料了,你也是这次艺术展的雕塑系的学生吧?我碰巧也是这次的总制片,刚刚我们还在讨论雕塑和装置艺术展的名额多出来了两个人,我们正在为此头痛呢。我来这里也是想好好考虑下,把哪两个倒霉透顶或者说有眼无珠的人删除掉。”
顾里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女的,补上了最后致命的一击,“所以现在,拿着你这个从太平洋百货里买来的廉价包包,赶紧去找一个新的位子去吧。最好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好好回家把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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